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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有其主必有其仆,咱们张大少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石头的口水就已经流出了嘴角,张大少爷又趁热打铁,鼓动道:“你想想,熊瑚那个丫鬟秀儿长得有多漂亮啊?你如果一辈子窝在这个临清城里,有没有可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难道你想错过,以后就只抱着一个黄脸婆过下半辈子?”
张大少爷的话句句都打中要害,二十出头还没讨到老婆的张石头难免动心无比,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后,张石头还是哭丧着脸说道:“少爷,不是小的拦着你,只是这事可不是开玩笑,你从小就没离开过临清城,忽然之间悄悄离开家进京,老爷和十一位夫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只怕你前脚出了城,老爷后脚就派人把你抓回家了。而且还有一点,那只母老虎熊瑚实在太凶了,我们进了京城就算能找得到她,只怕少爷你也没办法把她娶回家啊?”
“怕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咱们只要再见到熊瑚那只母老虎,就肯定有办法把她连人带丫鬟一起弄回临清。”早有打算却不能明言的张大少爷随口瞎扯,又皱眉道:“至于老头子这边,是得防着他派人来抓我们,否则他回来发现少爷我不在家,肯定要到处去找。”琢磨到这里,张大少爷一拍大腿,喜道:“对了,有办法让老头子抓不到咱们了。”
“什么办法?”张石头赶紧问道。张大少爷奸笑道:“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罗嗦了,快回家收拾行李,乘着还没天黑赶快动身。” | 张石头将信将疑,又实在细胳臂扭不过大腿,只得咬牙决定赌上一把,“好吧,既然少爷你执意要去,小的就陪你走上这一趟。不过将来老爷如果追究起来,少爷你可要给小的说几句好话。”张大少爷咧嘴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如果老头子真的把我们抓住了,少爷我全抗下来,不关你事。”
……
好不容易说服张石头同行,当下张大少爷和张石头一主一仆两个活宝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翻墙回家分头行动,张石头摸到张大少爷房间里收拾衣服行李,张大少爷则通过记忆找出前任张大少爷偷配的银库钥匙摸进张老财的书房,打开张老财用来收藏贵重财物的密库,搜刮出厚厚一大叠银票和满满一大包金叶子金元宝,又装了不少极其贵重的珠宝,这才偷偷摸回自己的房间与张石头会合。
刚进门,张石头就举起一个包裹说岛:“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按你的吩咐,你和我都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点零用的碎银子。”张大少爷点点头,又让张石头拿出房中已经积满灰尘的笔墨纸砚,吩咐道:“石头,快,给我家老头子留一封信,就说少爷我要进京去考状元,叫他不用担心,少爷考上状元就会回家或者接他去京城享福。还有,告诉老头子,少爷我是坐船进京,叫他不要去追。” |
给你一段话:
也因此,这些势力没有采取那些以往对付平民或者没有背景的小贵族的办法,只能偃旗息鼓,以待其它机会。这种行为与视唐纳德为眼中钉的某些人则不同。
但是,唐纳德这个天才法师不可妄动,不代表这些势力便会就此罢手:既然动不了你的人,那我们就从葡萄酒的配方上想办法好了。
于是在经过短短一天之后,暗夜庄园的外面就几乎被各方势力放出的探子给“包围”了起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庄园直径两公里范围之内都已经被生命之树的自然结界所笼罩在内了,从第一个探子暗自进入结界范围开始,就在第一时间被生命之树发现了。而生命之树又通过精神感应,将这些情况传递给了在庄园闲逛里的唐纳德。
第一个探子的出现还没有引起唐纳德的重视——可是,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影闪烁在庄园外围,而有些大胆的还会猫着腰到庄园里面窥探一番,像是像是见了血的苍蝇一般挥之不去。即使目前为止还没有出什么状况,但这种被人随意窥探的情况就已经让唐纳德有些恼火了。
好的一面是自己的庄园受到如此关注,想来背后那想要刺杀自己的势力应该也会暂时偃旗息鼓。不然的话,不仅会将自身暴露给几乎整个北郡的大小势力,更会招来一些潜在的强大敌人。
想必那些为了名誉而懒得动手抢劫的北郡上层势力们更愿意顺手替唐纳德将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以之为条件换取葡萄酒的秘方。
于是唐纳德提前做着准备的同时,也命令生命之树进入备战状态,然后对着农场外的植物施展植物活化能力,无数如触手一般的杂草和藤蔓疯狂的生长,将几个越界的探子禁锢起来之后,统统扔出了庄园之外。
这番动静让这些各方势力的探子们才想起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一般非职业者的小贵族!
这可是一位神秘强大的法师!请你帮忙续写: | 自己那些潜行的本事虽然瞒得住普通人和低级的近战职业者,但是对于那些手段众多的法师们,则很难逃的过对方的感应。
于是这些实力较低的探子全部都心中戚戚,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在庄园外守候,监视着里面的动静,然后第一时间汇报给自己的上头。
对于这些等级实力都不超过黑铁阶的探子,唐纳德只要动用真理之书召唤出几个召唤生物,轻易的就能够将他们一个不留的全部解决,但是这样做无疑是与这些探子背后的所有势力宣战,唐纳德虽然不惧,但是也不想招惹那许多麻烦,于是只有在心中冷笑着说:“就暂时先放你们一马,等我的计划完成,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自然能够让你们背后的势力不敢再对我有什么企图!”
震慑了那些不怀好意的探子,唐纳德便吩咐管家开始为明天将要举行的宴会作准备。
作为一个贵族,必要的交际是很重要的,想到前次在红枫男爵庄园里接受邀请,虽然被两个讨厌家伙打断,但是也为自己带来了不菲的赌注。
有了庄园为根基的唐纳德打算也举办自己的第一场宴会。
他并不想单单做一个法师,个人的实力再强大,也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成为一位实力强大贵族领主才是最佳安身之道。
就像这一次所面对的威胁,如果他是类似红枫男爵那种交际广阔在北郡上层占有一席之地的贵族领主,那么在这和平年代,对方就算死了心想要对付自己,也会有着这样和那样的顾忌。
刺杀一名王国正式的领主,和刺杀一位单身一人的法师,所造成的影响对整个塞尔特王国来说是截然不同的。且不说一位领主被刺杀,那些感同身受的王国上层会作何感想,光是舆论的力量,就会迫使王国对于那位被害领主的遭遇给出一个交待。
即使动手的同样是大贵族中的一员,他们也会为了平息民怨与彻底撇清关系而选择牺牲那位昔日的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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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本小说的名字:我家的剑仙大人
再给出一段话:
“握着我的手。”上澝像一切在病的少女一样,气质优柔,病怏怏的样子完全没有了那个女强人的样子,头发像花瓣似的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就这么伸着手看着李果。
“你好点没?”李果其实很困惑,这样一个强大的天妒者,怎么突然之间会受到如此重的伤害,这不科学!
上澝没有得到李果的手,她不甘心的把手缩回被子里:“李果,如果我从今天开始就变成了一个废人,你会养我一辈子吗?我已经当不成昆仑掌门了,什么也不是而且也不可能是了。你会养一个普通的女孩一辈子吗?”
李果眨巴一下眼睛:“先养伤,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李果!”上澝眼睛一厉:“上清死了,他本来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现在我无依无靠了,你到底负责不负责!”
李果眉头一皱,表情一整:“你故意自爆气海!害死上清?”
好杀气的女子,李果真的没想到她居然在那种生死时速的间隙居然还能把一切算计得如此精确,如果李果没有估计错误,她连受伤都是假的,最多就是一点轻伤,哪怕上清不出手她也不会被圣父给干掉!
“脸色很难看哦。”上澝用力的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这对你没什么不好对吗,而且我根本没预料到上清真的会为我八限全开,我真的是不希望他死的,而且你不是也有办法救他吗。”
李果冷哼两声,算是笑过:“狠毒的女人我见过,但是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心狠手辣的,我不能想象我身边的女人有一个两个是你这样的,我会怎么样。”
“而且。”李果顿了顿:“你觉得,我现在还可能去握你的手么?上清?上清!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上清缓缓的从墙壁里钻了出来,蹲在门角戏谑的看着上澝:“阿妹,你不要这样啊。你让我很丢面子哎,我可是真为你玩命的。”请你帮忙续写: | 上澝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为什么……就算能复活,魂魄怎么可能这么自由!这不科学!”
“很不幸,阿妹。”上清淡淡一笑:“你家果果身边有锁魂灯。你啊你,算盘都打到哥哥头上来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李果能看出上清强颜欢笑后的辛酸,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李果为了鸟子精或者为了雪姐姐甘愿燃烧元神去战斗,最后却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李果说不定整个人都不再相信爱情了。可上清却还能很释然的一笑,贱兮兮的。果真是应了身残志坚说的,贱其实是一种了不起的生存智慧。
上澝低着头:“其实,我只是想……”
“想变成普通女孩嘛。”上清揉着鼻子:“哥哥又没说怪你,其实我早知道你的打算了。不过好歹也得逞一下英雄吧,那时候的眼泪是真的喔?别告诉我是装出来的,你从不流眼泪的。”
李果真的是第一次由衷的佩服一个人了,上清果然不是简单货色,光他的这份隐忍和胸襟就够得上纯爷们了,而上澝……这人到底还是看不穿,说最毒妇人心?说铁石心肠?反正跟这两兄妹一比,琼瑶阿姨弱爆了。
“现在,我以昆仑掌门之名,剥夺密宗掌门上澝的道号和职务,并因欺师灭祖而剥夺其一身功力,逐出山门。”上清声音突然变得非常严肃有杀气:“上……箫颂,今天开始你跟我昆仑再无半毛钱关系,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去吧。”
上澝倒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也没什么话说,乖乖的从身上解下掌门令牌交给了上清,并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十方:“剑……”
“那玩意你拿着。”上清的脸拉得老长:“我现在被你弄得心很乱,你滚吧,再出现就别怪哥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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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老大,听你这意思,昆仑宗还是很牛逼了?”小银虫问道。
“相当牛逼!”隋戈肯定地点头,“看来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跟他们正面开战。”
隋戈本以为鸿蒙树形成树灵之后,就可以屹立在这个修行界的顶峰了,但是现在看来,只怕仍然还远远未够。就目前的状况而言,隋戈仍然还不能真正威慑其余的隐世宗门。
“不过老大你放心,我的修为达到化神期之后,就可以提你解决很多事情了!”小银虫信誓旦旦地说,似乎对他自己的信心越来越强了。
“这一点我完全相信。”隋戈说,“不过,目前你的主要任务,仍然是开辟灵田!开辟更多更广的灵田!只有灵田、灵草的数量多了,我的实力才能真正提升!我才能完成我的所有布局!”
“知道了,老大!你的这些话,几乎都听得我耳朵起老茧了。”小银虫有些抱怨说。
“因为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隋戈冷哼了一声,“不说了,你赶紧去干活吧,我们返回东江市。”
隋戈返回了东江市,恢复了本来面目,然后将苏凝烟从鸿蒙石中放了出来。
“之前的情况如何?”苏凝烟一脸的担心之色,看来她对隋戈的关心倒是真的。
隋戈将之前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包括海瑟薇的事情都没有隐瞒她。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隋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欺骗朋友的。
“你……你真的已经干掉了周玄野?”苏凝烟一脸骇然,她没有关心周玄野的元神最后归属,只是震惊于隋戈竟然有能力将周玄野斩杀。周玄野何人?那可是化神中期的绝代强者,昆仑宗的太上长老,若是论修为境界的话,几乎可以跟天岚剑宗的宗主苏彦仙匹敌。隋戈可以斩杀周玄野,也就是说能够跟隐世宗门的宗主相提并论了。如此修为,的确堪称是骇人听闻了。 | 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感谢苏凝烟,如果不是她邀隋戈去这一个坊市的话,隋戈也不会斩获如此之多,尤其是收获了一具魔骸,并且将这一具魔骸蜕变成为真正的神魔之骸,这才是隋戈最大的收获,让隋戈拥有了秒杀化神中期绝代强者的能力。
但是,招式越强大,消耗的元气也更加庞大,隋戈目前的问题仍然是鸿蒙石中的灵田、灵草储备不够,这也是隋戈要求小银虫不断扩充灵田的原因。说起来,这一块鸿蒙石才是隋戈和神草宗真正的根基,只有充足的灵田、灵草,才能让隋戈可以不断地释放出强横无比的攻击,才能源源不断地产生丹药,让神草宗得意迅速地发展。
所以,对于隋戈和神草宗而言,鸿蒙石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周玄野,杀了便杀了,那又如何?”隋戈不以为然地说道,“昆仑宗的人,难道就杀不得么?杀了便是杀了,只要做得干净利落,也是无关紧要的。”
“你说得倒是轻松,周玄野那样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被杀——不过,现在昆仑宗没什么动静,这就足以看出你做得的确很干净。否则的话,以昆仑宗那些人的脾性,只怕早就来报复了。”苏凝烟说。
“如果昆仑宗真的来报复了呢?”隋戈忽地问了一句,“天岚剑宗会如何反应?”
苏凝烟没想到隋戈会问这一个问题,沉吟片刻,她才说道:“如果昆仑宗的人立即杀来,我恐怕天岚剑宗是不会插手的,因为我们还无力阻止。不过,我会到这里跟你们并肩而战的。”
苏凝烟这话说得很诚恳,隋戈的心头也有几分感动。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花兄,你严重了,说起来,我倒是想请花二少爷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不成器的弟弟才对。”
花无月睨了眼犹如死猪般躺在地上的梁家六少爷梁昆龙,轻描淡写道:“小孩子玩闹而已,无千有失手的地方,我回去之后,会好好教训他一顿的。”
梁幕山目光微凝,显然正在计较得失。
“梁兄,今天可是各大家族各显身手的时候,咱们在这里斗起来,恐怕不太合适吧?”花无月提醒道。
梁幕山清醒过来,正如花无月所说,猎杀百翼鸟之前,若双方打起来,虽然都有分寸,不至于闹到不可收场的程度,但或轻或重都得见血。到时候,争抢百翼鸟的实力,可就不如其它家族了。
猎杀百翼鸟,是各大家族相互间暂时年轻辈天赋和实力的比试,为了点小事落入下风,怎么算也不值。
“花兄说得对,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而已,就麻烦花兄把人领走,咱们百翼鸟的时候再见?”梁幕山淡淡道。
花无月扫了眼牛鸿和梁茹,目光在林东身上微微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花无千,开口道:“无千,回家去,猎杀百翼鸟不是你能凑热闹的事情。要是遇到危险,我不一定能及时救援。”
花无千强忍着反驳花无月的欲望,转身道:“林大哥、老大、小茹,咱们走!”
“花二少爷,我可没说,他们也能走。”梁幕山冷冷道。
花无千一怔,扭头看向花无月。
花无月漠然摇头,他看得出,带着笠帽的林东实力不错,起码也是个武者。以梁幕山的个性,断然不会亲自出手,只要梁幕山不会亲自出手,梁家子弟,就算群起而攻,也足以被打伤几个。
能削弱梁家的实力,他没有理由出手阻拦。 | 见花无月这架势,林东那与笠帽的帽沿几乎齐平的嘴角,微微扬起了少许。他已经决定,回头就交代乔天浩,教训花无千的时候,多加点料。
“花无月,你到底帮不帮?”花无千怒声道。
“连大哥都不懂怎么叫了?”花无月瞪着花无千。
“你不帮就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看到我了。”花无千恨恨道:“明明看到梁昆龙找我麻烦,还置之不理,你配是我大哥?”
“无千,你怎么说话的?”一个娇嗔声在花无月身后响起,花家大小姐和几名庶出子弟,已然全部到齐。
“你配是我七姐?”花无千怒目反问。
“无千!”
“你配是我四姐?”花无千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直直扫向画家大小姐们。
一时间,花家大小姐们,竟哑口无言。
“是我让她们别管你的,只是小孩的争执而已,谅梁昆龙也不敢对你下狠手。”花无月冷冷道:“不给你的点教训,下次,你照样敢凑七阶灵鸟的热闹。”
“所以我才说,你不配是我大哥?”花无千笑了起来:“我大哥,叫牛鸿。不管谁找我麻烦,他都敢替我挡下来,什么狗屁家族利益、名声,需要想那么多?想教训自己的兄弟,回家慢慢教训,让小猫小狗来教训,你兄弟,也太不值钱了点。”
花无月默然不语。
花无千冷笑道:“我大哥要是站在你的位置,有你的实力,保管拔剑把梁家人一个不留都给收拾了。完事以后,才会去想其它的。花无月,你能吗?”
“看不出,你还挺有义气的!”林东笑着抱住牛鸿的肩膀,对牛鸿三个,他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兴趣,已经快和对花无月的兴趣持平。 |
小说简介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简介:被浓雾隔离的莱恩子爵领,无数次的魔物攻城战,一名年轻的骑士侍从在初次遭遇恶魔的战斗中身受重伤,昏迷三天后才醒来,这昏迷的三天成为小侍从走向辉煌英雄之路的起点,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心脏已经在胸腔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庄严的城堡!
手握人类主城,建立辉煌功绩,黑暗笼罩世界,城堡之心不灭!
序卷·迷雾包围的领地
节选正文:“这是……精灵?”
李维的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精灵在亚瑟王国十分少见,在北境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号称“自然的宠儿”的美丽生命。或许是他的目光在精灵的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似乎让那个精灵有所感觉,宛如绿宝石一般的眸子从窗前转了过来,从李维的身上扫过。目光中那种凛然的冰冷味道顿时让李维感到一种彻骨的凉意。
“这位是灰烬骑士团团长,铁卫骑士之首的欧西里斯侯爵大人,也是王国重臣之一。”
劳尔大公在一边解释说,“狮鹫领主,欧西里斯大人和你一样,都曾经斩杀过一位恶魔领主呢。”
这句话与其是说对李维介绍欧西里斯,还不如说是从侧面展露李维的功绩,果然精灵看着李维的目光里面的冷意减褪了不少,虽然还是让人感觉缺乏感情,但是却不会像是寒冰利刃那样冷意刺骨了。
“李维·史顿,我听过,你的名字。”
欧西里斯侯爵开口说,声音介于人类少年和少女之间,宛如一连串水晶相互敲击般清脆悦耳,但是语气却显得十分艰涩拗口,“你,不差。”
“天骑士阁下,您过奖了。”
李维急忙回答说,同时低头致意,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欧西里斯的目光早已从他身上离开,回到了窗外广袤无垠的星空之中。
“哎呀,欧西里斯侯爵就是这个脾气呐,李维大人可不要在意唷。” | 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宫廷总管巴米利杨带着一股丁香花的脂粉味道凑了过来,“刚才陛下朝着我们大发雷霆,好可怕唷!但是欧西里斯侯爵还是那副冷漠的面孔,让我很是羡慕呐。”
“国王陛下大发雷霆,巴米里杨大人,那是怎么回事啊?”
劳尔大公口气略带惊讶的问。
“还不是因为西风郡和南方四郡的事情,雷光骑士团所负责的防线被恶魔瞬间撕破,但是主力部队居然撤了出来。”
巴米利杨的语气中带着不屑,朝着王座前面撇了撇嘴,“看来某些人的命根子虽然还在,却并不比我这个太监头子更具男人气概啊。”
已经被剥夺雷光骑士团团长职位的莱昂纳多伯爵是重臣中唯一没有座位的,他现在垂着头,单膝跪在王座的台阶下面,脸上的表情惶恐不安。李维注意到在他的额角有一处淤血的地方,似乎可以和那只瘪掉的金杯联系起来,于是猜想到了刚才承受国王陛下雷霆之怒的人,就是这位前骑士团长大人。
一名胸前佩戴着史迪威家族滴血长枪徽章的骑士跪在莱昂纳多伯爵身后,破碎的披风上面满是尘土和血迹,看来就是他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带给了国王陛下,也引发了国王陛下的怒火。王座上的亚瑟十二世怒火未息,蓝宝石的眸子周围闪烁着赤金色的光芒,这是亚瑟王族的特殊斗气所带来的特征,同时也表达出这位国王陛下心中的强烈情绪波动。
“你是说,西风郡的郡守突然背叛,率领部队袭击雷光骑士团的后方,你们才被迫撤退,对吗?” |
给你一本小说的内容简介:
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上衫贼敢尔。”
再给出一段话:
本多正信亦不相信,毛利家会对荒木村重没有想法。
所以荒木村重现在十分吃香,武田,毛利,本愿寺都期盼着他可以作乱,对织田家在近畿附近的统治予以重击。
本多正信笑道:“惠琼大师,尽管放心,本家早有攻击近畿的意图,不错,柴田军团对加贺的用兵,确实给本家带来了困扰,不过这只是一时,并非长久。”
“就目前而论,本家在此地,有半个若狭国国人的支持,并有水军战船上百,加上明国,以及南蛮人都与本家保持良好关系,随时可以调动上万军势奔袭近畿,所以这点请阁下放心。”
本多正信之言当然夸张了一倍,但亦然并非全是胡话。
安国寺惠琼听了本多正信如此之言语,当下信心大振,言道:“很好,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言之了,我毛利家早有进取丹后国的志向,可惜一色家却不识得大势,在织田与本家之间摇摆不定,我这次来到若狭,正是带着家主与吉川大人的决定,希望能与武田家共伐一色家,而事后平分丹后国,不知本多大人意下如何?”
平分丹后国!
饶是本多正信镇定,此刻手腕也不由一抖。
现在但马国的山名家,亦从属毛利家之下,若是毛利家再攻下丹后国,那么无疑对近畿又前进了一步。
并且可以形成对播磨国,丹波国,摄津的一个半包围圈。
此外,还可以防止一色家出现如小寺家那样,倒向织田家的格局,从而更有力的掌控近畿。
本多正信听了双目微微一眯,心道这就是毛利家的战略,表面上是大张旗鼓,走山阳道出阵播磨与织田家北近江军团决战,而实际上却暗渡陈仓,走山阴道攻略丹后国,执行大迂回的战略。请你帮忙续写: | 毛利家的战略,着实具有远见。
第五百章 服部半藏出手
“什么李晓复出了?”
在军帐之中议事的上杉谦信,眉头一皱,当下转过身来,问道:“消息正确么?”
“喔,是的,”越后大将齐藤朝信言道,“这个消息,德川家亦向我们确认过,德川家家督家康公,以加急方式,密信与我们,绝不能李晓生离甲斐。”
“家康公,在信中说,他再也没有见过,比李晓更精通战法的大将,就算是信玄公复生亦不过如是。若此人在一日,那么家康公将无一日安枕,所以他恳请主公,派出忍者众配合他三河忍者行事,务必要伏杀李晓,让其不能生还。”
听了斋藤朝信之言,上杉谦信冷哼一声,言道:“家康公,心胸居然如此之狭隘,上阵赢不过此人,居然想出伏杀这样的手段。”
见上杉谦信一副不屑的样子,斋藤朝信想了一下,最终言道:“主公,其实臣下认为家康公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嗯?”
眼见上杉谦信神色转厉,斋藤朝信言道:“主公,对付李晓此人不可以常理啊,若是要战场上胜之,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达到目的,这样的人若是可以铲除,亦是可以挽回我越后军多少条人命。主公请想想,这十数年来,我上杉家大将死在李晓手上的还少吗?柿崎大人,直江大人,村上大人等等,所以还请主公慎重考虑我的意见,请务必三思。”
上杉谦信听了斋藤朝信之言语,本来是一副大怒的表情,但是听后面他提及柿崎景家,直江景纲,村上义清等人的名字时。
上杉谦信转而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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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嗯,你去吧。要照顾好姬动先生,他是我们傻有钱酒店绝对的贵宾。”
“是。”
飘飘刚走,二皇子这边包房的门就已经开了,二皇子脸色平静的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总经理看到他,赶忙上前几步,微笑道:“殿下,我听说您这边出了点状况,特意过来看看。”
二皇子淡淡地道:“哦,原来是裴总,我只想知道,刚才进入我包房中的白发青年是什么来历,你能不能告诉我?”
总经理点了点头,凑到二皇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几乎只是在下一刻,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二皇子已经是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道:“你说什么?他一个人击溃了一千多名金煞军团精锐,他就是那个傻有钱商会下任会长的候选人?”
总经理赶忙向他做个噤声的手势,而二皇子和他背后的臣子们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二皇子很清楚,如果没有傻有钱商会的支持,自己是不可能坐上皇位的。议长只能处理内务,外务还要会长来做主。姬动既然是周小小挑选出来的继承者,可见他和周小小的关系有多么密切了。
深吸口气,二皇子终于体现出了他身为皇位争夺者的决心,“裴总,麻烦你带我到姬动先生的包房走一趟吧。”
裴总愣了一下,“二殿下,您是要?”
二皇子大口的呼吸了一声,“我要去登门赔罪。”
总经理脸上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低声道:“或许,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殿下英名。”
当姬动他们一帮男人在傻有钱酒店喝酒的时候,天干圣徒中的女孩子们也在有她们的事情。
阿金和蓝宝儿被杜馨儿拉着去逛街了。杜馨儿本来也想叫上陈思璇的,但陈思璇却被渺渺拉回了房间,而且她自己也没有什么逛街的心思,姬动不在身边,做什么她都不会太高兴。 | “渺渺姐,你拉我回来有什么事?”二女坐在渺渺居住的精舍客厅内,陈思璇有些疑惑地问道。
渺渺微笑道:“当然有事了,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关系到我们两个未来的幸福问题。思璇,看得出,你对姬动可是一往情深。我也不瞒你,我喜欢弗瑞。我们所要面对的情况非常相似,这两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我把你拉回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应该结盟,一致对外,争取早日把他们征服到手。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也好从长计议。”
陈思璇惊讶地看着渺渺,她确实没想到渺渺把自己拉回来竟然是为了这个,一时间不禁大为欣喜:“是啊!我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渺渺姐,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教教我吧。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我就满足了。”
渺渺愣了一下,失笑道:“傻丫头,姬动要是肯对你说出这三个字,你们俩的事情就肯定成了,你当然会满足了。难道你还看不出姬动是什么人么?他是一个极其重情义,重承诺的人。一旦他肯对你说出这三个字,那就证明他会全心全意的来爱你了。哎,说起来,我自己也是还无办法。你还好一点,至少现在姬动并不躲着你,只是不肯接受你而以。可弗瑞这个家伙,却成天躲着我,根本就不给我和他说话的机会。总是尽可能的和别人在一起,我都快气死了。他其实很明白我的意思。我加入天干圣徒,难道就真的是为了要拯救什么大陆么?老娘没那么伟大。我加入这天干圣徒,就是因为他啊!我才不信这家伙不知道呢。”
陈思璇无奈地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看来,让姬动爱上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实在是太爱烈焰了,除了烈焰以外,他心中根本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一边说着,她脸上不禁露出了意思微笑,甚至还有几分骄傲,有这么一个忠贞的爱人,她心中其实是很满足的。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和庞宪通完话后,张易便离开了特训基地,一路直奔华美大厦,剪彩仪式上,如果有东方华的出现那是最好的,东方华作为京都市商圈里的顶尖大佬,人脉和关系都是不可小视的,而且在华夏国内,当初受到东方华小恩小惠现在飞黄腾达的年轻企业家也不少,创易的成长并不是玩单机就能玩起来的,商场不比官场的规则少,人脉和关系都是一环很重要的因素。
当东方柔接到张易来到华美电话的时候,兴奋着从大厦里奔了出来,这段时间因为策划华美年底大型活动的事情几乎将她忙得焦头烂额,每当忙完之后就会想起这个在自己开心和苦恼的时候都会想办法让自己开心的男人,一股小甜蜜也会涌上心头。
东方柔遥遥望着那一辆姗姗来迟的保时捷,当张易嬉皮笑脸下车和她打招呼时,有些怨气的东方柔故作板起脸道:“哟,做了老板,气势也涨了,腰杆也直了,讲话也响亮了,连我都没时间见上一面了?”
东方柔故意板起脸来的样子让张易不禁莞尔,这丫头今天穿着一套职场装扮,一头高贵的公主簪盘起有种动人的韵味,苗条的身段在职业装里被玲珑有型的展示出来,这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女人妩媚风情让张易也有些心神荡漾。
他嬉皮笑脸的迎上去,望着双手抱胸,故意生气的东方柔,怒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惹东方小姐生气了?是不是你们华美之中的某个员工?你放心,我找到这家伙肯定帮你出这口气。”
“那个惹我生气的家伙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东方柔白了张易一眼。
“哪里呢?”张易四处看了看,随后再看看身后,装傻道:“没有啊!哪里呢?”
“哼,懒得理你!”东方柔一跺脚,转身走进华美大厦。 | 张易带着一副坏坏的笑容追上来:“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我就应该出现的,但是我却为了个人利益忽略了保护东方小姐的重要职责,这一点我已经认真反省了很多次,今天不是专程来给你道歉的吗?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挤一下鼻子,挠一下耳朵我就不是张易,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以在这里长跪三天三夜以表忠心,给你买一个月的早餐,陪你看一个月的风景……”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东方柔实在忍不住张易滔滔不绝的一番痛改前非,两人现在走进华美大厦时,虽然身边没有多少人,但不远处都有很多华美的员工张望过来,让她不禁也有些脸红,张易的话越来越离谱了。
“当然,以身相许我也定会赴汤蹈火。”被东方柔瞪了一眼,张易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立即闭嘴,老老实实跟在东方柔身后,像个敬业的小跟班。
“要是真想弥补,今天晚上就陪我回家吧,我想回去看看妈妈。”突然,东方柔转过脑袋,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一笑。
“啊!去你家啊?”张易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目瞪口呆。
“怎么?刚刚是谁一番信誓旦旦要说赴汤蹈火的?连这一个小要求都办不到?那让我还怎么相信你?”东方柔无所谓道。
“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张易立即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随后弱弱问道:“这算是见家长吗?”
“你想得美?快过年了,我给妈妈送些东西回去。”东方柔回敬了张易一句,只不过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的确,这个问题有些暧昧了。
“那你怎么给你妈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就说你是我华美的一个员工就行了。”
“有员工和上司这样见家长的吗?”
“那我说你是我部门的一个主管,看望我妈去的。” |
给你一段话:
庄则栋也是感觉有些好笑,对于安逸他也算是比较了解,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并且也是一个希望国家变好变强的商人,赚钱的同时不忘给国家捞好处。
比如上次由罗斯国弄到的HT-7项目就是一个证明,当时还顺便把这个项目的罗斯国科技人员都拐到华夏来了哪,这其中所承受的风险,庄则栋当然也明白,对于安逸爱国之心是不会怀疑的。
“这位是咱们国家安全部门的肖刚主任,这次是专门为图纸的事情过来的,呵呵。”庄则栋脸上带着笑容,安逸介绍说道:“至于另外一位则是咱们国家海军科研所的刘左军所长,你也认识一下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 脱手
安逸一听客客气气地和那个刘左军所长握手,还是没有理那个什么肖刚主任,弄得他也是有些尴尬,却让庄则栋哈哈大笑地直摇头。
刘左军所长今年差不多有五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脸上也布满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就好象得有六十多岁。这当然也是多年奋斗在科研一线,劳心费力的结果。
“安逸,我这次来就是帮忙鉴定图纸真伪的,当年我在罗斯国学习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现在这些图纸保存在那里?”还是刘左军所长务实,直接就接触到问题的中心。
同时他还强调:“这些图纸都是特别珍贵的,如果保管的条件不好,出现损坏的话,就是一个大的损失,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这些图纸?”
对于象刘左军所长这样的国家基石,安逸一向都是特别尊重的,当时点头说道:“图纸现在还在罗斯国境内,没有国家的允许,我是不敢随便弄回国内来的,怕给国家带来麻烦。”说着话,安逸还斜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那个肖刚。庄则栋看得也是嘿嘿直笑。
肖刚这时的脸色可真有些尴尬,不过又不能发火,对于眼前的这个安逸,他来之前也是有过不少了解的,可以说是国家的功臣。请你帮忙续写: | 就那个HT-7项目,不但为国家弄到整套的高科技项目,还为国家引进不少的科研人才,国家给予他的奖励已经收录到某些部门的档案里面。
可以说是在某些部门已经挂上号的人物,这次又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之下,居然弄来‘里加’号的建造图纸,这可真是令人无法相信。
安逸因为身处民间,自然不会知道,就在这些日子里,国家的某些部门为了这份图纸已经闹成一个什么样子。
总之,这份图纸牵扯到很多大人物的关注,特别是华夏的海军相关部门,更是反应激烈。只是各种级别的会议就不知道开过多少场,最后才得出一个决定。
当然也是为了保密起见,就算已经有了决定,也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来见安逸,只是委托他和刘左军所长过来。没成想,见面之后,他的工作老习惯就让安逸感觉不爽,结果现在都不和他说话了。
刘左军所长是科研人员,一门心思只关注图纸的事情,其他的并不考虑。这下听到安逸说图纸并不在华夏,心里就有些着急,担心会不小心损坏图纸,想让安逸把图纸尽快运回到国内来。依他现在的身份出境去罗斯国也不方便,需要太多手续申报,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
安逸却是在看着那个肖刚不说话,把图纸弄回到国内容易,只需要给鲁夫打个电话,让他找一些卡车运过来就是,反正现在符市的口岸就和鲁夫家开得也差不多,根本不会有问题。关键就是如果眼前这位国家安全部门的肖大主任不同意,安逸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关于图纸的问题我想还是要慎重,我可不想因为好心办了坏事儿,万一被人当成是别有用心,我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肖刚其实也只是一个工作习惯,随口一问而已。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上级领导的决定,来这里就是想要帮刘左军所长接收这些图纸的,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安逸把图纸弄回到国内来哪。现在听到安逸这么说,也就越发地尴尬,呐呐地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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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都市雷行
节选正文:
陆绝一进入电母仙居,就大声地嚷了起来,当然,他这话儿纯粹是开玩笑的,不过他心里却也是希望赵离萱和赵离姬出来迎接他一下的。
本来呢,赵离萱和赵离姬是正在一起修炼的,可是同样作为电母仙居主人的她们,陆绝一回来,她们便感应到了,听到陆绝的叫嚷,姐妹俩相互对视一眼,嘴角带着笑意,但吐出的两个字如果让陆绝听到了,一定会气得他发疯的:“神经!”
不过赵离姬还是很给陆绝面子的,姐姐不愿意去迎接陆绝,她还是走出石室,出现在陆绝身前,柔声笑道:“陆绝,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这次出去的时间好像并不是很长吧?”
“别说了,我这是回来避难的,外面风头正紧,所以我得回来暂时避避风头。”陆绝一把将赵离姬抱入怀里,先轻啄了一下她水润的娇嫩唇瓣,才咧嘴笑道。
他自然知道外面正有无数高手在寻找他的行踪,就算他不在修行界之中了,也可以想象得出那种让人无处透气的情形,到处都是苍蝇乱飞,一定会让他心情糟糕至极的。
他还不如回到电母仙居,暂时避避风头呢,这样他就乐得清闲了,加上电母仙居里面还有两个美人儿,哦,不,应该是三个美人儿作陪,这日子是多么的惬意啊。
“什么避难?”赵离姬抱着他的脖子,也是很亲昵地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才疑惑地看着陆绝,在她以前的认知里面,陆绝是不会说出避难这个词的。
“呵呵,这事儿啊,待会我慢慢跟你说。”
陆绝笑了笑,没有见到赵离萱出现,心中多少有点失落的,不由得问道:“对了,嫂子呢?为什么她不出来?难道她很忙吗?”续篇: | “嗯,她正在修炼了,一时脱不开身。”赵离姬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也没说实话,否则这厮一定会以为赵离萱不愿出来见他呢。
“哦,这样啊,那么暮夕呢?她还好吧?”陆绝眉头挑了挑,凭着他是电母仙居第一主人的身份,岂会不知道赵离萱在干什么,不过他也没有生气,立即又问起了闻暮夕来。
前些天,陆绝将闻暮夕带到电母仙居之中来,就是让她请教赵离萱和赵离姬修炼上的一些问题的,以便她更好更快地突破到天人之境。
通过双修,赵离萱和赵离姬也得到了陆绝的所有修炼经验,可以说她们都是修炼经验丰富的人物了,要解决闻暮夕的一些问题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暮夕很好,我们给她上了几天的课,她就有所感悟和所得了,此刻正在闭关呢,也许过几天她就会出来了,也许她会闭关很长一段时间也说不定。”赵离姬挽着陆绝的手臂,和他一起来到一张圆石桌边上,紧靠着坐下来。
“嗯,暮夕很聪明,而且她的半天人境界也很巩固,如果她有所感悟,说不定能够突破到天人之境呢。”陆绝点点头,有点欣慰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将闻暮夕带在身边,也能够给她带来好处,但是让她跟赵离萱赵离姬在一起,同样也有好处。
而且如此一来,还可以让闻暮夕与赵离萱赵离姬二人搞好关系,以方便以后的相处,这算是一举两得呢,陆绝自然更乐意选择后者了。
“现在你该说一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见陆绝也问得差不多了,赵离姬就好奇地看着他,倒是想要知道这厮又在修行界惹了什么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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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不管他是什么来头,既然如今已经进入我的丹田空间,那么不管他的实力如何通天,也绝对不会逃出我的丹田空间。”
对于叶天的夸口,两大掌控者没有丝毫的不信,因为他们都曾经亲自临身经历过少年的丹田空间,一个独立的世界,完全不同于大陆的另外一片大陆。
两大掌控者当时就很震惊,以他们两大掌控者的实力,居然在丹田空间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实力,所以两大掌控者对于叶天所说没有丝毫的怀疑。
“如今灵道掌控者已经进入我的丹田空间,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天道掌控者,届时凭借我的空间瞬移神通,说不定可以救出父亲,然后我们三人联手立刻铲除天道。”
两大掌控者各自点了点头,随后两大掌控者全部站着不动,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体内的混沌体,凭借各自的混沌体,两大掌控者静静感受着天道的混沌气息。
叶天没有出言打搅,而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不出半个时辰,两大掌控者同时睁开双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天道居然躲在生死谷。”
生死谷?
这是叶天第一次听到大陆上居然还有着这么一个地方,似乎能够明白少年心中所想,雷罚掌控者说道:“生死谷乃是大陆第一禁地,传说当年两大鸿蒙掌控者来到大陆,决战于生死谷整整一万年,最后没有分出胜负,最后只能平手离开。”
雷罚掌控者说完,轮回掌控者继续说道:“两大鸿蒙掌控者离开之际,留下了一颗鸿蒙种子,传说只要能够得到鸿蒙种子,而且将其炼化,那么就能够彻底成就鸿蒙掌控者之境。”
听到此话,叶天倒是有些惊讶,鸿蒙种子,既然两大鸿蒙掌控者不想让其他人成就鸿蒙掌控者之境,可为什么还要在生死谷留下鸿蒙种子,这岂不是给了其他人成为鸿蒙掌控者机会。 | 第909章 毁灭
既然知道了天道掌控者就在生死谷,叶天没有丝毫迟疑,随即两大掌控者与叶天一起朝着生死谷赶去。
一路之上,三人谁也没有再进入丹田空间,而灵道掌控者也没有再出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灵道掌控者的实力不断提升,叶天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照两大掌控者的感应,生死谷的位置是在天的尽头,与外空间只有一线之隔,就算按照三大掌控者的速度,最起码也要走一个半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候,灵道掌控者终于彻底融合了属于自己的混沌体,也真正恢复了混沌掌控者的实力,也在这时候,叶天将灵道掌控者从丹田空间释放出来。
“不知道灵道掌控者接下来准备去何处?”
本来叶天准备对灵道掌控者出手的,可到了这时候,叶天却无奈的发现,以他如今的丹田空间居然无法击杀灵道掌控者。
这一发现,叶天着实惊讶了一番,因为长久以来,他都对自己的丹田空间有着绝对的自信,叶天相信,就算是五大混沌掌控者进入自己的丹田空间,生死都要由自己所掌握。
可是在这一刻,灵道掌控者对他的丹田空间似乎根本无视一般,不过唯一让叶天感到放松的是,虽然灵道掌控者无视他的丹田空间,但想要在丹田空间内对他出手似乎根本不可能。
“我什么地方也不去,我跟着你们一起赶往生死谷”,灵道掌控者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根本没有看身边的两大掌控者一眼。
对于灵道掌控者知道天道的下落,三人都没有感到丝毫惊讶,毕竟灵道掌控者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混沌体感应到天道的存在。
没有办法,人家灵道掌控者都如此说了,就算三人再怎么不愿意,表面上也不可能拒绝,叶天说道:“灵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
“问吧。”
“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你根本不是真正的灵道掌控者,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
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李朱绶还是有些犹豫。
“东主,你又不是风筝,决断不都由你自己下么?和李肆也只是互惠互利,相互扶持而已,你是官,难不成李肆还能要挟到东主?”
罗师爷呵呵轻笑道,李朱绶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没错,他又不是傀儡。
听涛楼,得了李朱绶的回信,段宏时点头。
“李朱绶能配合周全,就该把他摆到跟广州有关的事务上去了。”
李肆只淡淡哦了一声,这事段宏时就能搞定,他不必多费脑筋,接着他就要专心干强盗的活计。
“召集那七个北江船首……”
李肆吩咐下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通泰不通泰
春晖堂掌柜陈通泰揉着肚皮,心想自家这名字怎么就显不了灵,现在想的就是通泰……韶州城虽然比不上长沙甚至广州那样的繁华之地,可连日跟南连韶道的头面人物杯觥交错,即便是他那几十年锻炼出来的铁打肠胃也有些承受不起。
“这事办妥当了,我也能捞上个万儿八千两的,跟东家说说,走走大东主的门路,也捐个官当当,再不受那些官老爷的斜眼……”
打着幸福小算盘,推开压在身上那几条玉藕般的臂腿,陈通泰就要去出恭,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朝凉台外看去。这是芍仙楼,韶州城最高档的脂粉地,俯瞰武水,遇仙桥关就在眼皮子底下,这一眼不打紧,原本满胀胀的屎意跟着魂魄一同散飞。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冲到凉台上,有那么一瞬间,都想着直接从这两三丈高的楼上一跃而下了。
原本泊满江岸的米船,竟然没了大半!剩下都在起碇摇橹,升帆南行。 | “这是在干什么!?那些堂号的掌柜呢!知府、监督,还有白道隆呢!?”
陈通泰魂飞魄散,袍褂都没套齐全就冲下楼去,直奔江边。
“林掌柜!你这是在干什么!?”
到了江岸码头,正见一个熟识的湖南米商掌柜在脸红脖子粗地吆喝着船工赶紧行船,陈通泰直恨不得拔刀将这家伙劈成两半。大家不都说好了的吗?至少还得等上半个月才能出米,现在这光景,可是在明目张胆地拆他的台子,拆他的台子就是拆他东家的台子,拆他东家背后那大东主的台子,好大的胆子!
“陈掌柜,你倒是见机得快,哼哼,以后咱们两家,最好再不相见!”
那林掌柜一见陈通泰,也像是气不打一处来,敷衍地拱拱手就上了船,再不理会他。
“这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通泰气得跳脚,然后才醒悟到了什么。
“我的人呢?春晖堂的人呢!都睡死了么!”
跟无头苍蝇似地在码头转了一圈,才找到自家一个小伙计,陈通泰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揪着这个该是才睡醒的小子就咆哮起来。
“我们的米船呢?不是布置了守船的兵,还把那些船工都赶到岸上看管起来了吗?如今这人呢!?船呢!?”
那小子艰辛地睁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茫然地任着掌柜摇晃。
“陈掌柜!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兵都被打昏绑了起来,船工也把船开跑了!”
终于有一群伴当冲到了码头上,一身汗都湿透了,该是找了他一大圈。
“什么……是哪里来的水匪……”
陈通泰肚肠里的秽物像是反冲上脑,整个脑子嗡的一下就晕了。 |
给你一本小说的名字:横行霸道
再给出一段话:
倒是元真,能硬生生突破天人之限,飞升天界,这真是非常的了不起。可惜,天界太过广阔,也不知道还能否有机会再相遇。
高欢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皎皎如神月的女子。
如昊天真君他们,限于自身天资,是没可能飞升的。入灭成空,在所难免。但高欢想到过去那些时光,想到两人对他的支持,心中也是不禁黯然。
教主之位竟然传到海秀乾手里,让高欢有些意外。没想到当初直爽活泼的女孩,竟然成了号令天下的教主。
世事无常,高欢也不得不感叹。好在,飞雪还没飞升,这才是高欢最在意的。
“你如此这般……”高欢对灵云交代了一番。
高欢虽是神主,可天界和人界有着强大壁障,高欢真身也无法通过壁障。只能通过神力通道,降临下一道神念和灵云沟通。
除此之外,高欢要做什么都只能通过灵云来做。若离开灵云,他的神念立即就会壁障阻挡,退回本体。
当然,高欢可以通过神力通道燃烧神力,在人界施展一些力量。神力宝贵,高欢不会为了这些小事胡乱消耗。
灵云驾驭剑光,直落在问道观门前。
飞雪闭关,问道观上的法阵全部运转着,就是灵云也无法直接进去。灵云扬声道:“飞雪师叔,灵云求见。”
音波穿透法阵,落在飞雪耳中。
飞雪身份有些尴尬,并不太喜欢和太一教的人来往。而天莲神华剑也太过复杂深奥,每次祭炼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对于飞雪来说,这二百年几乎是转眼即过。
这些年来,只有海秀乾、灵云、飞云三人会偶尔过来问候一下。飞雪倒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处。
“今天既非过年,又非祭日,灵云来做什么?”飞雪有些奇怪,身下的白色莲座一收,打开了问道观大门。请你帮忙续写: | “灵云啊,快进来……”飞雪招呼道。
看着灵云迈步进来,飞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从灵云走路的姿势上看,就和她平常大不相同。而灵云眉宇间那种淡然洒脱的笑意,看起来却无比眼熟。
飞雪心中奇怪,小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灵云,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灵云眸光一转道:“雪儿,好久不见了。”
飞雪的笑容陡然一僵,这世上唯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她。灵云的嗓音依旧甜润,眉宇间的神色口气,却像极了那个人。
“你是。”飞雪声音有些颤,又是期盼又是怀疑。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哥哥!”飞雪惊喜无比地道。
第013章 征服西方
二百余年的风雨沧桑,并没有改变飞雪的容颜。甚至没有改变她的神韵气质。
乌黑长发随意挽着,上面斜插着几根发钗,随意慵懒中又有一个种说不出的自在。明艳五官,肌肤雪白如瓷,却没有瓷器那种贼光,而是如玉般晶莹柔润。如星般灵动的明眸中,突然绽放出无比的欢喜。
心神激荡下,飞雪猛然站起身来,白色莲裙随之飘动起来,愈发衬托她若灵动无暇的绝美仙姿。
这就要归功于天莲神华剑,二百多年来,飞雪专心祭炼神器,虽时光流逝,却并没在她身心上留下痕迹。
也正因为如此,虽相隔那么久,飞雪喊起哥哥来,也还是那么自然。
高欢也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喜悦,笑了起来。神念投射出去,就在灵云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奇异的笑容。
飞雪惊喜交加,习惯性喊出哥哥后,理智上却还是有些不相信。呆立在那,看着灵云不知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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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韩东道:“就是昨天下午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出发之前要开一个短会,也没有一个人通知我!而且本来我和金济世局长约好,一起去荣州的,结果下午金局长说薛县长让他们直接去荣州,让我们自行前去,就是那个时候,也没有人通知我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蒋筠琪转头问薛仁义,话语听起来倒还是比较平静的。
只是,这平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阵宁静。
昨天,薛仁义见到蒋筠琪的时候,就刻意编排了韩东几句,把他说成一个不尊重领导年少轻狂目空一切的家伙,因此蒋筠琪才对韩东有了一个不好的印象。结果韩东没有去开会,就让蒋筠琪觉得这年轻人确实目无领导,当面训斥了一番。接下来,到了蜀都以后,蒋筠琪想找韩东谈谈话,结果韩东又跑出去了,回来还满嘴的酒气,因此蒋筠琪越发地不满。
只是,现在看来,韩东似乎跟薛仁义描述的还有些不同,也没有那么骄横啊。
所以,蒋筠琪心中也对薛仁义有些不满了,这种喜欢背后搬弄是非的小人,绝对不是他喜欢的角色。
见薛仁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蒋筠琪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冷哼了一声道:“好了,不要说了,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大家都好好干工作吧。”
说完,蒋筠琪瞪了薛仁义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薛仁义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看得出来,蒋筠琪对他很不满,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蒋筠琪给市委领导汇报以后,那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呵呵,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韩东笑呵呵地道,心中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干脆想办法将薛仁义弄翻。
第177章 婷婷
韩东赶到府南河酒楼的时候,吕南方他们都已经到了,他这个说是请客的人倒是最后到的。 | 韩东笑道:“不好意思啊,有点事情耽搁了。”
牛志空也在座,他笑道:“呵呵,东哥,听说上午你当着凌副省长的面,痛骂副县长,还把他头上打出包来了?”
韩东苦笑道:“志空你怎么也跟着八卦起来啦。”
众人都哈哈大笑,见韩东现在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想估计事情没有大家想象中的糟糕。
在座的人中,吕南方是最清楚韩东的身份的,因此一点也不担心。
而牛志空,也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现在还在猜测疑惑过程之中。
至于罗启本、郭先舟、徐斌都不知道韩东的真实身份,因此还是有些担心。
本来,上次吕南方给韩东介绍的还有崔庆阳,可是因为他在何伟面前泄露了韩东的身份,所以大家都当他是叛徒,因此聚会的时候,就没有再叫他了。
罗启本问道:“东哥,那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韩东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我迟到就是因为蒋市长受市委委托,调查上午发生的事情经过,反正我是没有做错什么,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郭先舟道:“听我老子说,凌副省长好像对你的印象很不好啊,你们市里竟然也敢顶着,看来你们市委对你很看重啊。”
韩东已经知道,郭先舟的老子是商务厅的副厅长郭偃,估计上午也是在陪着凌聚佳的众人之中,当然对当时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吕南方笑道:“东哥这么年轻有为,他们市里肯定要重视嘛,再说了,东哥又没有真的当着凌聚佳的面打人,就算定罪,也得有真凭实据不是。”
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上来,众人便开始吃喝,现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韩东的酒量,又知道他这两天忙着,所以都没有怎么劝他。 |
小说简介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简介:圣者以脊梁撑起天堂中的诸神
王者以力量镇压地狱中的群魔
天地之间,唯有圣王
节选正文:陈灭尽惨叫一声,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去,七窍之中都流淌出鲜血,喉咙如风箱似的扯着嗓子:“你……真的破了我的气海。我要杀了你啊……”
气海一破,全部都是绝望,比杀了他还难受。
在丰饶大陆上,不会武功不能够修炼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人鄙视。遭遇到的冷眼的确是比死还难受。
陈灭尽在前一刻是陈家的修炼天才,甚至以后陈家家主也有很大的机会落到他的头上,但今天气功一被废除,就比最为低贱的奴仆都不如,以后绝对是生不如死。
“杀了我?”杨奇收回自己的脚,看着陈灭尽:“你现在已经不能修炼气功了,就等着无穷无尽的嘲笑和耻辱。我会看着的。”
“还有!你……和你!刚才是在辱骂我杨家?也要一一废掉你们的气功。”
转过身来,杨奇再次看向陈家的一些青年才俊和奴仆,突然用手连连点动。
嗖嗖嗖……
在他的指点,一枚枚的气丸呈现了螺旋状态,高速旋转然后弹射了出去,直接进入了刚才几个陈家的人小腹气海之中。
这几个人全身一震,齐齐瘫软下去,气海被破,武功尽废。
刚才这几个陈家的青年才俊奴仆,都叫嚣着杨战是老畜生,杨奇是小畜生,既然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杨奇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废了他们的气功,让他们生死两难。
杨奇施展这样狠辣的手段,就等于是两大家族直接开战了。不过他绝对不怯场,陈家没有气宗级别的高手,来得再多,他也可以抵挡。
更何况,杨战即将晋升到达气宗的修为。
而且,这几天家族之中已经查到一些端倪,大哥二哥受伤似乎是陈家勾结了影毒门。所以杨奇在废掉几人的时候,直接指了出来。 | “畜生!”
罗魂这个时候飞掠了过来,一股股摄人的气息笼罩住了杨奇,似乎随时都要动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施展出来了“怒鲸气功”都被震散,杨奇到底有多强?
他体内的战意和血腥全部爆发,恨不得立刻就和杨奇大战一场,亲手斩下这个狂妄少年的头颅,以儆效尤。
别人怕杨家,他一点都不怕,更何况从城主燕孤峰的意思之中,早就对于杨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想找机会消灭。
“正好,这次杨奇小子在我城主府邸门口废人,我借口拿下,就此把他斩杀。”一个凶恶念头,在罗魂的心中冉冉升腾起来。
但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密语”,“罗魂,大约你现在起了杀心吧。不过你自认为能够战胜得了我?哼!等有机会我们好好的一战,不过不是现在,我今天要给燕飞霞小姐一个面子。当日你废掉我的武功,这个仇我要一报还一报。”
居然是杨奇把声音凝聚成了一条线,传递过来。
“你居然在短短十多天内,又提升了一个境界,气功到达七段!”罗魂惊道:“好,不用等以后了,今天我就把你拿下,再次正、法。”
罗魂是觉得,不能够让杨奇再这么成长下去了,否则谁知道再过一年半载会成什么样子?刚才自己长鲸吸水一击居然都被化解。
他自己知道那一击有多么恐怖,八段的强者都要暂避锋芒,却被轻易撕裂。不过现在他的信心还很足,觉得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把杨奇击毙。
“好,罗魂,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这铁甲魔鬼的名头到底如何!”索性,杨奇也不施展传音入密的气功,直接大声道。
两人,一老一少高手,对持在一起。
杀气冲天,弥漫当场。 |
小说名:龙魂剑圣
节选正文:
“我巨魔一族也可以!”巨魔老祖也是感慨的说道,罗德也算得上是巨魔一族的成员,给他这个名额不过分,甚至,将来不出意外的话,巨魔一族的族长也会是他。
“好了,不用了,这样的事情不适合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一段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下!”拒绝了几个人好意,罗德微笑的说道,他是真的不想继续承当这么多的担子,是该时候好好休息一番。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你!”想了想狼皇等人也就不说话,罗德有没有位置其实不重要,他的话绝对是比任何人都管用的。
黑凰一族和反对派明显的是站在他的身边,似乎龙族也和他关系暧昧,还有就是巨魔一族了,更不用说,将来族长的内定人物,集这几方面的人脉在手,他确实是不需要在乎这样的席位。
“总算是结束了,这几天好好的组件一下联盟我们也就该回去了吧!”一声长叹,罗德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感慨的说道。
第五百章 结束
“总算是结束了,这几天好好的组件一下联盟我们也就该回去了吧!”一声长叹,罗德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感慨的说道。
听到罗德的话,众人都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一次来到大陆总算是没有白来,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比想象当中简单了许多!如今最大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总算是圆满了。
剩下来的小事情相信很快就能够完成,联盟总部一旦建立起来,大陆所有强者都会集中在这边,黑暗之源也会派人前来,到时候就算是进入正轨了吧。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罗德朝着众人说道。续篇: | ……
“这一次事情之后我们能够休息一段时间了吧!”跟着罗德回到小院当中,夜莺感慨的说道。
多年的奔波,多年在死亡边缘的徘徊能够让任何一个人感觉到疲倦,如今总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眼看着事情就要尘埃落定,心中难免是多出了一些感慨。
听到夜莺的话,罗德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是啊,希望吧!”
百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太短暂,何况这的能够如他们想象的一般轻松吗?百年之内就真的能够这么太平吗?随着这样的日子到来,罗德心中反倒是多出了一丝担忧。
人往往便是如此,当你奢求的东西近在咫尺就在你眼前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么害怕失去。
“放心吧,会的,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可以安心的度过,这边的联盟算是决定下来了,你没有参与到其中是最好的,为我们省出了更多时间!”一声叹息,夜莺心有余悸的说道。
其实罗德没有加入到议会席位当中,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如今真的是如此,心中有一些小小的高兴,这样,罗德肩头上的担子就小了,就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一般,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和自己好好的过平淡的生活。
“到时候我们还有露西和艾达以及莉莉丝姐姐几个人就去十万大山里面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吧。”似乎看到了未来的生活,夜莺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憧憬。
见到这一副模样,罗德心中难免一通,感觉有一些难受,感觉有一些酸楚,这几年的时间自己真的亏欠了她太多,让她失去了太多美好的生活。
别人都只是看到了她表面上获得的成就,自己和她一样一步步的奋斗过来知道,她吃了太多苦,甚至比自己还要多,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如今是该让她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
第二天,联盟的成立事宜便已经开始,对于这一切罗德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去,而是有组建起来的议会开始着手操办,反对派则是让艾达去当代表,无非就是商量一些小细节的事情罢了,没有什么大事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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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魔族强势,在人类即将被灭绝之时,六大圣殿崛起,带领着人类守住最后的领土。
一名少年,为救母加入骑士圣殿,奇迹、诡计,不断在他身上上演。
在这人类六大圣殿与魔族七十二柱魔神相互倾轧的世界,他能否登上象征着骑士最高荣耀的神印王座?
正文
节选正文:
远远的,一座完全被植被覆盖的绿色大山出现在龙皓晨的感知中。这座山并不算太高,还不到千米,但是,到了这附近之后,大自然的生命气息比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至少浓郁了三倍以上。
思思放慢速度,来到龙皓晨身边,低声道:“龙大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收敛自己的气息了。伊斯顿王应该还没有开始午睡,他的感知非常强大。我们必须要小心一点。他的洞穴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伊斯顿圣山的半山腰。我们接近伊斯顿圣山后,我就要点燃丁香醉人倒了。”
一边说着,她将一块细细的根茎递给了龙皓晨,示意他可以放入口中含着。
龙皓晨按照她的话做了。
根茎入口,立刻有一种清凉感传来,蔓延全身,带给他一种全身通透的舒适感。
思思前行的速度变得十分小心,龙皓晨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将他和思思覆盖其中。思思惊喜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她发现,此时的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缕阳光似的,除了那如同阳光一般纯净的光明气息之外,再没有其他气息流露出来。
龙皓晨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示意她可以出发了。
思思的前行很小心,继续飞行了大约一刻钟后,她直接收起灵翼降落在地面上,虽然她是魔法师,但有灵力对身体的滋润,行动起来也还算矫捷。龙皓晨主动在前,为她开路。这里的植被太过茂盛,身为魔法师的思思走起来有些困难。
“向前五十米,左转十米,继续向前二十米,再右转十五米。稍微慢一点……”
思思在龙皓晨身后,不断指挥着他前行。龙皓晨十分配合,在思思紧张的注视下没有半分出错,不过,思思对伊斯顿圣山如此熟悉还是令他感到惊讶。
第二百六十一章 伊斯顿王(下)续篇: | 纯粹的步行速度自然不会很快,继续向前一刻钟后,他们才接近到了伊斯顿山的山脚下。
思思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龙皓晨正好转身看着她,看到她那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眨动,心中不禁再次赞叹了一次思思的美丽。
“伊斯顿王差不多要开始午睡了。龙大哥,接下来就靠你了。我要点燃圣药了。”
一边说着,她将丁香醉人倒举起,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将其点燃。顿时,一股淡淡的青烟漂荡而起。思思并未让这些烟雾扩散,而是飞快的释放出一层水幕,将燃烧着的丁香醉人倒笼罩在内。
烟雾与水幕结合,很快,水幕就散发出了一层奇异的淡淡粉红色。
丁香醉人倒燃烧的速度很快,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它就变成飞灰洒落。而思思手中的水幕却已经呈现为诱人的粉红色。
手腕一翻,思思喃喃的念叨了几句咒语,顿时,那粉红色的水幕开始迅速凝结,只是须臾之间,就化为了十几枚龙眼大小的粉红色冰珠,看上去十分漂亮,就像是一颗颗粉红色宝石似的。
思思向龙皓晨嫣然一笑,道:“只有这样才能储存圣药的药力,等我们进入圣山后,将冰珠引爆,爆发出的冰雾就能起到作用了。我们可以上山了,就从这里,一直向上。龙大哥,咱们要快一点才行。”
看着思思再次释放出自己的灵翼,龙皓晨也同样将灵翼释放开来。
两人紧贴在山壁向上飞行,在飞行的过程中,思思不时朝着不同的方向抛出一枚冰珠,正向她所说的那样,冰珠在飞出之后,立刻爆开,化为一片粉红色的雾气朝着远方徐徐漂荡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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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影城大亨
节选篇章:“够了,阿太,你该下来了!”荣少亨知道自己再不出声的话,是不行了。
果然,随着荣少亨的高声一叫,擂台上虎姿勃发的陈耀太马上就煞气立敛,一步一步地,脚步沉稳地从擂台上走下。
那一刻,无数镁光灯聚焦在这个纵横香港黑道,生性凶猛的扛把子身上,陈耀太也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接受了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
荣少亨知道他是在硬撑着,因此当陈耀太刚走下来,就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虎肩,道上一声:“好兄弟!”
“亨哥,我没给你丢脸!”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
“他们人多,可我不怕!”
“我知道你勇猛,你是头老虎!”
“呵呵,我是头打不死的老虎!”
“你累了,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我很高兴,从没这样威风过……亨哥,以前我很羡慕你在这种场面下的雄姿,今天,我终于也可以了……”
“你做的比我还好。”
“是吗?呵呵!”陈耀太憨笑,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凶恶。身子一软。荣少亨暗中用力搀扶着他,不让他倒下。
这时候那些记者开始发问了,“请问你这一次打败这么多对手,有什么感想?”
陈耀太张了张嘴,可惜没力气说出来,荣少亨急忙帮他掩饰道:“他太高兴也太兴奋了,首先他要感谢大家对这次比武的关心,其次他要感谢各位对手在擂台上的手下留情,最后,我们从来没有说香港的功夫强过台湾,只要是聪明人就都知道,台湾比香港大得多,国术高手更是层出不穷,我们对台湾国术界只有尊敬,没有诋毁,还有,大家都是中华儿女,事实上没有孰强孰弱之分,因此这次比赛,实际上胜利的只有中华武术!” | 荣少亨借着这个机会,终于澄清了最近一段四海帮造出的谣言。也赢得了很多台湾人的心。
镁光灯爆闪,陈耀太嘴角含着血,带着笑,依附在荣少亨的身上,接受着胜利者的欢呼。
那一刻,无数台湾人在电视上面看到了这一画面,在竹联帮的总堂里,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陈启礼,也看到了。
“香港猛虎,虎啸宝岛!”
“拳头再硬都是中国人,中华武术之崛起!”
“香港老虎挑战宝岛宗师,以一敌十,战斗激烈史无前例!”
各大报刊杂志几乎都以类似的头版标题刊登了这条新闻,版面上的照片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陈耀太以一敌十的恐怖场面!虽然陈耀太本身自己打倒五六人之后,就已经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但记者们并不知道事实和真相!
在这其中,尤以《台湾日报》的新闻和评论最是具有代表性,那记者评论道: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人可以像电影里一样打架比武,李小龙可以一打几个,但是香港来的陈耀太却做到了一打十,这是一个奇迹一样的胜利!
很遗憾,这些人显然不知道,陈耀太打群架才是最强悍的,君不见他与董刚单打就差点输了!无论怎样,都可以确定一点,这些报道令全台湾人都有些疯狂了。在事前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可是这一切却是再真实不过,在电视上反复播放的画面都证实了这一切!
甚至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玄霆娱乐真是藏龙卧虎呀,一个李连杰,甄子丹还不够,竟然半路还杀出头老虎,到底他们是电影公司还是少林寺呀?!
随着这样的报道,有家报纸认为陈耀太绝对有希望可以成为未来的动作巨星。这个看法得到了大多数媒体的赞同,一打十难道还不够吗?况且,陈耀太的外表也不算太差,虎姿勃发的,一切条件都具备了! |
给你一段话:
苏羽老脸一红,道:“别废话了,快说,我没感觉到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啊。”
阿哒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才道:“亚特兰蒂斯的文明很杰出,但其中最杰出最令人注目的发明,那就是能源系统,可以说,这发明,是令完美生命神灵们也惊叹不以啊,这能源文明的结晶,就是磁欧石,这是一种六面体,懂吗,就是不论从哪一面将其切开来,这横断面都是六角形,可以说,这是一项神迹啊。”
阿哒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苏羽手掌心中的这枚小小的像玻璃一样的半透明的晶体,尤若在看着一件奇迹。
“磁欧石,能源文明的结晶?”苏羽伸指头夹住,然后抬了起来细看。
“这就是亚特兰蒂斯文明的最高杰作,甚至可以说,亚特兰蒂斯文明被摧毁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因为这磁欧石,我说过了,亚特兰蒂斯人太聪明,虽然没有完美生命的力量,但却拥有不逊色于神的智慧,随着磁欧石的发明……慢慢的,疯狂的他们,竟然准备亲手创造……完美生命。”
阿哒一口气说到这里,苏羽却心神巨震,有些吃惊的看向了它,道:“创造完美生命?创造……神灵?”
阿哒对他点点头,脸色肃然,道:“扯远了,还是说说这磁欧石吧,别小看了这么一小块磁欧石,却是刚刚那战斗机器人的能源核心,而且这磁欧石最大的妙用就是其能源,可以运用在所有需要能源的地方,这真是一项神的发明啊。”
阿哒连声称赞,苏羽却心头一动,道:“这么说,我也可以使用这磁欧石的能量?”
“不错,这就是阿哒让你找这个的原因了,快将这枚磁欧石融合进你的雷球项链内,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的。”阿哒也有些兴奋起来。请你帮忙续写: | 苏羽点点头,他还是相当的相信阿哒,意念所到,雷球项链无风自动飘扬了起来,其蓝白色的坠子上,闪烁起了淡淡的蓝白光泽,当苏羽捏着这枚小小的磁欧石,轻轻接触这项链坠子时,在苏羽的意念中,突然感觉到了这项链内产生出了强大的吸扯力量,苏羽的肉眼可以清晰看到这枚小小的磁欧石,正在慢慢的融入其坠子之中,最终,彻底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啊——”苏羽忍不住微微咆哮了起来,只感觉这项链之内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沉睡着的雷球灵魂,再一次的苏醒了,紧跟着,这项链上绽射出了一道道的蓝白色的光电,光电在空气中聚集,原本沉眠着的雷球再一次的降临了。
不只如此,这项链上不断有雷电放射出来,一道接一道的劈往了半空中的雷球。
雷球吸纳着这由项链上释放出来的庞大雷电,其体积不断的变大,其中蕴含着的雷电能量也越来越庞大。
磁欧石,不愧被阿哒称为了神的杰作,可以变化为任何能量,当其融合进了雷球项链后,其磁欧石内的能量,便不断的转化为了纯粹的雷电力量,此刻不断的往原生兽“雷球”中聚集,令雷球的体积不断的鼓胀变大,慢慢的变得足有足球般大小,然后变成了像蓝球般大小,再像磨盘般大小。
突然间,一个悦耳的清亮声音响起,变得巨大的雷球,突然从中爆碎了开来,随着清亮的悦耳声响,雷球之中,竟然显出了一道身影,其四肢伸展开来,再一个纵身,落到了一边的断墙之上,张开嘴来,发出悦耳明亮的轻啸,其浑身上下,蓝白色的雷电闪烁,竟是神威不可一世。
苏羽有些愣住了,同一刻,脑海中浮现一道道的讯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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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法相仙途
节选正文:
这一点上,他与同门师弟血沉真人的选择大致无二,结果,也是相差无几。
“临!”
仿佛无穷无尽的太阳金焰,彻底凝成了一个玄奥的金印,悬浮于虚空之中。
在这一刹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收敛,只剩下纯粹的金光;呼啸的狂风低沉下来,恍若暴风雨前的黑云压城……
在这犹如时间停止的瞬间,天尸真人双翼大张,浓云的尸气阴火燃烧,仿佛助力一般,裹挟着他,眼看就要尽化黑光远遁!
他,尸弃教元婴真人,在太阳金焰与破邪印的双重威能下,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与此同时,张凡似缓实快,犹如慢动作一般,一只手掌竖于胸前,缓缓推出。
霎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一切的屏障轰然破碎,震天动地乌啼声中,破邪金印犹如旭日东升,万丈光芒普照,蓦然而出。
忽视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甫一动惮,旋即消失眼前,再现时,破邪金印已然烙印于刚刚振翅而起的天尸真人后背上,充斥天地的金光中,掩盖不住如冰雪消融的青烟缭绕,亦遮不住,那惨绝人寰的悲啸之声。
一息,从天到尾,不过一息的时间,天尸真人,陨落!
“啪啪……”
不知是功法还是修为的缘故,天尸真人并没有如血沉真人一般,尽化作灰烬散去,而是残留下了一些东西,在惨叫声戛然而止的同时,落雨纷纷般掉落了下来。
最醒目的,便是那两只天尸双翼。
“怎么可能?!”
铁背穿山甲与夜风蝙蝠,同时惊呼出声,堂堂化形大妖,却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在激战之中,整个人几乎怔了下来。续篇: | 天尸真人的实力,在他们三人之中可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可在张凡的面前,竟然只支撑了一息的时间,这是何等的恐怖?
“破邪金印,这就是三上法印的威能吗?”
一时间,夜风蝙蝠几乎呆滞了,若非强大的妖兽真身,近乎本能地抵御着星澜仙子的攻击,怕是他就要赴天尸真人的后尘了。
“事不可违,要走!”
动念间,所有的侥幸心理尽数被夜风蝙蝠掐灭在了心中,天尸真人一死,可说大事去矣。
他的轻易陨落,或有势均力敌对手,太阳金焰与破邪金印双重克制,再加上知敌不明,应对措施,还有乍见破邪金印的恐惧……很多很多原因,但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此时的情况了。
哪怕张凡再弱,也是一个元婴真人,加入战团,与星澜仙子合力,以二敌一的情况下,几乎铁定可以将其留下,更何况,他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能掌握三上法印的元婴真人,会真的弱到哪里去?
夜风蝙蝠刚刚拿定主意要跑,铁背穿山甲却是已经付诸行动了。
铁背穿山甲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妖兽,他能活到今天,并且成为化形大妖,除却机缘巧合,奇遇连连之外,更多的,乃是他能跑!
风色不对,转头就跑,这就是他的保命秘诀。
故此天尸真人刚刚发出惨叫声,还没有出现结果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连招呼一声都没有,掉头就向下,庞大的铁背穿山甲真身,几乎是倒栽葱地扎到了地面上。
不用说,他这是想用故伎了。他们铁背穿山甲一族,最擅长的,不就是打洞穿山吗?
若是换了别人,搞不好真让他给跑了,毕竟谁也想不到,堂堂化形大妖,在不露败象的时候,会这般没品地开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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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岳不群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武功被废之事,若是当场有人不服捣乱,怕是华山派镇不住。
他唯今之计,便是直接通报武林,让他们疑神疑鬼,虚虚实实,如今单论剑法,令狐冲与林平之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群雄反应过来后,掌门之位尘埃落定,再起不了什么风波。
“也不知究竟谁会是掌门!”她玉脸露出盈盈笑意,觉得颇是有趣,好戏连台。
……
岳不群卧室
灯光通明,屋内宛如白昼,淡淡的药气缭绕,宁静安祥。
岳不群与宁中则坐在榻上,各自忙着事。
岳不群手拿一卷书,慢慢翻看。
宁中则手上捧一件雪白衣衫,看样式是林平之平日所穿,低头穿针走线,娴熟轻盈。
她侧头用牙咬断了线,摊开衣衫,打量一眼,满意的点头,将针收起来。
“师兄,就让平之做掌门罢!”她轻声道。
岳不群放下书,皱眉看她,脸色不豫。
宁中则柔声道:“冲儿确实不是做掌门的料,虽然这些日子稳重一些,但性子还是太软了。”
“冲儿聪慧,他是当之无二的掌门!”岳不群沉声道。
宁中则一点儿不急,摇摇头,轻声轻气的道:“他性子散漫,这些日子,是被萧先生刺激到了,被江姑娘打击得厉害,所以才勤奋练功,……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冲儿他的性子,师兄你做师父的岂能不知?!”
“做了掌门,他便身不由己了,会变稳重的!”岳不群眉头皱起,不耐烦的道。
“若是不会变呢?!”宁中则紧声问,清亮的目光紧盯着他。 | 岳不群轻哼:“做了掌门,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看他能不能洒脱起来?!”
“自古那些昏君,何尝没有压力?!”宁中则轻飘飘一句送出,低下头,整理着林平之的衣衫。
“别胡思乱想了!”岳不群声音变大。
宁中则抬头,怔怔望着他。
“怎么了,师妹?”岳不群被她望得浑身不自在。
“大哥,掌门之位,事关重大,万万想清楚了啊!”宁中则恳求着说道。
“冲儿自小在咱们身边,平之刚拜师年余,不如冲儿感情深,我也希望冲儿做掌门,继承你的衣钵。”宁中则轻声说道,温婉轻柔,款款如春风。
“可是,掌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各人的性情不同,冲儿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但性子散漫,心肠也太软,断不得杀伐果断的大事。”
“那平之就成?”岳不群哼道。
宁中则缓缓点头:“嗯!……平之性子沉稳,与师兄你很像,且他又经逢大变,性情更加成熟,可堪大任!”
岳不群默然不语。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口:“况且……,平之与萧先生关系匪浅……”
这句话,她一直不想说,生怕伤了丈夫的自尊,被人庇佑,师兄心底深处定不会好受。
岳不群一言不发,抬头望向屋顶的大梁,怔怔出神。
半晌过去,见他仍旧怔怔出神,宁中则放下白衫,不放心的轻唤:“师兄……?”
岳不群缓缓转过头,语气沉凝:“好罢,掌门就让平之来做罢!”
宁中则却道:“那德诺他们会不会不服气?” |
给你一本小说的内容简介:
神魂宗,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以唤醒被统治而遗忘种族文明的世人为理念的武宗。主角背负神魂宗灭亡后的希望与责任,年幼的他在神魂宗灭亡后变成奴隶,又以智慧和勇气改变了奴隶的身份,改变了奴隶的命运。然而拜师北灵山后,等待他的是希望,还是绝望?
【第一章 小奴隶】
再给出一段话:
就在信侯府的高手赶赴王宫的时候。
信侯府外,赵天带领的善商团高手,也立即赶往郑国王宫。
赵天心中万分焦虑。
他察觉信侯府有异时,是在昨天。
当时就通过咕噜果汇报了拜月。然而,今日一早,他才知道北君一整日都没有回过东宫,拜月传递的警示他根本没有收到。赵天一早潜入过王宫,才知道北君与郑王昨日整日密室一没有出来过。大清早结束早朝后,又去了密室,连早饭都是在密室中吃的。
而密室的位置,没有几个人知晓。
赵天焦急之余,回报拜月的同时,立即召集善商团高手,匆匆忙准备接应。
然而,赵天心中清楚分明,只凭他们接应,无异于以卵击石。故而只能期盼以北君之能绝不会有事。纵然仙人之翼的能力明明白白的摆放在眼前,赵天却始终不能安心,总觉得以信侯凌落的为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根本不会有所行动。
派去王宫的人这时候回来,赵天急忙追问道“可曾见到人?”
那人摇头道“王宫守卫森严,到处都是高手,根本不能进去!”
赵天不禁紧握了拳头,咬牙道“依计行事!”
一众善商团高手纷纷化妆掩饰,直往王宫四周散布,静静等待局势变化。
话说此刻,步惊仙与郑王还在密室练功。
郑王的庸人之福资质,较之鬼见愁的运数高的太多!
让步惊仙为之又惊又羡,只觉得真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郑王注定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初没有人想到郑王会是位明君,但他继位后,偏偏展现出帝王之才;其根骨资质根本让人以为与武学无缘,偏偏一旦修炼,经过他的相助,短期内竟然就能够成为当世有数的武魂级高手!请你帮忙续写: | 第443节 龙腾(四十六)
昨日,郑王凭借庸人之福天资,轻而易举突破第十五重魂决心法难关。
其后虽然再没有创造进一步的神话奇迹,然而短期内创造这种修为,原本就是惊世奇迹。
因此之故,步惊仙十分尽心尽力的相助郑王尝试能否继续借助天资迅速修炼心法。直到早朝前,才确定了不可能有进一步进展的事实。
这本该是失望的事情,但郑王不知道练功之难。又早早期待能够易经洗髓,体会武功的厉害。听说终于能够易经洗髓时,反而欢喜不已。
步惊仙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当即教了他功法。又叮嘱交待细要。
“郑王万不可操之过急。必须在子时时分练成此功,届时会进入迷幻之境,郑王既然修炼了神魂诀,到时则必须注意,战斗之中,万不可恐惧敌人强大,无论如何必须亲身投入战斗厮杀……内功一道,方能在城中指挥作战,外功一道易经洗髓,则必须亲自与敌人厮杀拼斗……”
“幻境之中,会否疼痛……?”郑王禁不住犹豫着问出这话,自觉有些羞愧。
惹得步惊仙失笑道“郑王未曾经历厮杀争斗,会畏惧痛楚理所当然,不必感到羞愧。幻境之中固然会有疼痛感受,但本君相信,以郑王之能,必然能够经受得住磨练!原本练功就需经历诸多苦楚,武修之人,更要学会习惯身体受伤带来的痛苦,神魂诀尤其是如此。郑王已经比别人少却了许多苦痛。”
郑王一一铭记,唯恐出错,还反复复述要点,如此数遍,得到步惊仙肯定之后,才放下了心。步惊仙便又传他血毒之法、体能化虚之法,直到郑王反复念诵,一字不差,才放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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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正文:
进入城门之后,宋子明在前面带路,帝都他曾经来过几次,不过这一次却是第一次以战争佣兵的形式进来,从城门进去,到处都可以看到正规军的身影,就连前进的路线都是事先画好的,根本不能越过雷池一步。
一边走,宋子明一边向周海解释着:“老大,我们是以战争佣兵的形式进来的,在战场上我们是独立的,凭借杀敌的人数来决定报酬的高低,不过一般对于我们这种佣兵,帝国还是有所防备,你看一路上这些士兵巡游,其实就是防止我们这些佣兵进入不应该进入的地方。”
周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方式正好适合他隐藏真正的身份,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东方家对抗,如今又惹上一个北冥家,低调一点也好,很快,就来到了专门招募佣兵的地方,一大块空地上,密密麻麻搭建了无数的帐篷,早已经有很多的佣兵加入了,空着的帐篷正是为了后面来的人准备的。
第五十五章 战争佣兵
来到营门前面,一队士兵整齐的从大营之中跑了出来,每一个人都手上都提着一只铁铸的长矛,然后迅速的分为两队,整齐一致的站立在营门的两侧,每一个人都紧绷着脸,眼睛直视前方,手中的长矛直直的指向天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从大营中走了出来,全套铠甲笼罩在身上,右手压着腰间的宝剑走了出去,看到周海等人,脸上立刻泛起一阵微笑,快步迎了上去,说道:“本将军代表紫荆帝国欢迎各位的加盟,不知道各位是那个佣兵团的?”
出来的这个人修为不弱,周海神识一扫,已经知道此人具有君魂高级的实力,在军营中,讲究的是团队合作,个人的修为反而极难凸显出来,一般而言,参军的人中大部分都还是普通人,君魂的魂师,在军营中也算是修为较深的人。续篇: | “我们是神龙佣兵团,将军可能没有听过,不过我们的实力我想将军可能也看出一二,我想拿到最高级别的待遇。”宋子明虽然没有当过战争佣兵,但是对于战争佣兵的一些东西还是有一定了解。
神龙佣兵团,这位将军明显一愣,他确实没有听过神龙佣兵团的名号,不过现在的人中,他可以看出修为深浅的人中,就有三位是君魂中级的实力,其余的人最差的也是天魂的修为,特别是其中的一个男人和女人,修为究竟有多高,他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的情况说明,这两个人的修为大大的高出自己。
圣魂,他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拥有圣魂的佣兵团,想到这里,他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各位大人里面请,我将会为各位提供最高级别的待遇。”
跟着将军走进军营中,周海问道:“当战争佣兵还有不同的待遇?”
“老大,你原来不是佣兵你不清楚,战争佣兵是伤亡最大的一种佣兵职业,所以为了安抚战争佣兵,一般请战争佣兵的一方都会提供一个比较好的待遇,但是由于各个佣兵团及佣兵的实力不一样,一般战争佣兵分为了三级。”宋子明在周海的身边轻声的解释道。
“还有这样的分法,那你之前所说的最高的待遇究竟如何?”
“最高的待遇是一级待遇,吃喝住优先提供最好的,杀敌得到的酬劳也是最高的,普通的士兵十个金币一个,小队长级别百金一个,将军级别的要看杀的究竟是对方什么人,不过一般,一场战斗下来,一个佣兵团拿个上百上千的紫金币都很正常。”
原来如此,周海点了点头,很快,在这位将军的带领下就来到了这个军营最心中的地带,这里帐篷的大小是外面帐篷的两倍,帐篷之中各种东西也很齐全,并且每一个人都得到一个帐篷的居住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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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简介是:九洲大地,仙魔妖灵亿万,有大神通者可移山倒海,踢星踏月。杨凌,本是一介凡人,偶得“吞天舍利”而踏上修真道路。至始至终,杨凌心诚志竖,勇猛精进,凡挡我修真之路者,杀无赦!太古八符,上古剑仙,洪荒巨兽,仙界大能,擎天魔神,战天妖王,面对这漫天神佛无所畏惧,我命在我不在天! 层出不穷的法宝,神奇瑰丽的道术,成仙成圣的功法,万古不灭的各教巨头,一切尽在《吞天》。
正文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兔死狐悲,那人心中也一惨,强笑道:“我们从不吃人。”
女童毕竟年幼,立时就相信了,她一向很听少年的话,见少年不会受到伤害,点点头,果真转身走了。
女童越走越远,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因那少年孱弱的身子就挡在道路之上,透露出一股凛然威势,无人敢近。
女童走远了,少年的身子晃了晃,似要栽倒,笑声:“你们吃了我,以后莫要再吃人了,人……怎么可以吃人呢?”少年身子又晃了晃,直直地摔倒在地。
他已耗尽所有的生命,此刻再不能坚持。
众人一涌而上,扑向少年尸体……
女童走了很远,左等右等也不见少年回来,伤心的坐在地面上哭。
第二天,一队人马经过。此队人马中强壮的保镖护卫,有高大的马儿驾车,显然是豪富之家。
车队经过之时,一名锦袍少年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狗儿。少年看到路边哭泣的女童,将狗不愿吃的一块肉丢给女童。女童早已饿了,捡起来便吃。
那锦袍少年丢了肉,愉快地一笑,再不看女童一眼,催马快行,越走越远。
光幕一阵晃动,消散不见。
杨凌呆若木鸡,仿佛丢了三魂七魄定在原地。
玉娇娇则伏地痛哭,大声问:“月下老人,他是谁?请告诉我他是谁?”玉娇娇一眼就看出,那女童根本就是自己!那锦袍少年就是无极公子,那何大哥是谁呢?她迫切想知道答案,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月下老人“呵呵”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杨凌愣了愣,知道不能不现身了,于是去了隐形。同时运转真力,朝土丘狠狠一踩。
“轰!” | 顿时整座土丘都晃动起来,土丘下那人骂道:“混账小子!你要震死我老人家吗?”一道青烟袅袅升起,化作一名皓首银发的童颜老者,一袭白袍,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杨凌双眼微眯,顿时看出,此人居然是一名道尊!
老者“呵呵”一笑:“老夫三生道人,别号月下老人,洞府就在此土丘之下。小子,你为何胡乱跺脚,震坏了老夫洞府赔得起吗?”
面对一名道尊,杨凌毫无惧色,冷冷问:“刚才你幻化的一切可是真的?”
三生道人笑道:“当然是真的,老夫道号三生,能知过去、现在、未来之事,怎会有假?”
杨凌冷笑:“大言不惭!能知未来之事,天仙也未必能够。”
三生道人也不生气:“好教你这混账小子知道,老夫修炼的功法专察三生因果,从中领悟人心变化,参悟大道。”
“姑爷!此人身上有三生石!”问天童子忽然传音道。
杨凌奇道:“三生石不是往在幽冥之中,此人怎么会有?”
“三生石并非只有一块。”问天道。
知道对方有三生石,杨凌也就明白此人为何能够知晓前世发生的事情了。再转头一看,就见玉娇娇正痴痴地朝自己看过来,那神情充满了感激,亲近之意。
“月下老人,是……是他吗?”玉娇娇浑身都在颤抖,娇躯几乎站不住。
月下老人捋须而笑:“你不是问,那无极公子为何与你只有见面之缘吗?你的前世,无极公子只丢给你一块狗也不吃的肉,而这个人……”月下老人一指杨凌,“他却用自己的生命救你活命,你说哪个更有缘呢?” |
小说名:星际之亡灵帝国
节选正文:
“是啊,为了我的家族延续,我必须努力练功,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方鸣巍信口开河道。
“行了,快点到我的房间里来。”
“现在?”方鸣巍看了看时间,道:“会不会打扰您的休息啊?”
“不会,快来。”
看着切断了的传呼器,方鸣巍叹了口气,道:“老师也是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找我。”
克莉斯掩嘴娇笑,道:“王元帅知道你在干坏事,所以才要抓你呢。”
“不会。”方鸣巍正色道:“我在为了制造下一代而努力,老师不会怪我的。”
克莉斯轻啐一声,道:“你的下一代么,早就有了。”
方鸣巍顿时想起了朴巧姐妹,脸色一黯。
克莉斯轻柔的抚着他宽阔的背肌,道:“不用担心,如今你已经是真正的精神系大师了,她们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
方鸣巍默然点头,向克莉斯一笑,随后整理一下衣衫,往老师的房间走去。
王自强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天鹏星最好的居所之一。
当然,这里毕竟是刚刚建成没有多久,还无法与王自强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学院相比。但好在地势开阔,设备齐全,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还没有来到王自强的房间,方鸣巍就感到了三股强大的气势。虽然它们表现的十分压抑,但它们的存在,就像是黑夜中的三盏明灯,想要让人忽略也难。
方鸣巍立即知道,除了老师之外,就连严先生和阳明螟也在那里。
自从他成为了真正的大师级高手之后,才拥有如此敏锐的感觉。若是在以前,王自强他们一旦收敛了自身的气息,方鸣巍就别想感应到。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相隔在百米之内,双方就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脚步微微一停,方鸣巍在门外道:“老师,我来了。”
“进来。”
方鸣巍进入房间,果然,除了王自强之外,还有严先生和阳明螟。续篇: | 向着他们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二人也丝毫没有责怪方鸣巍的失礼。
在宇宙中,毕竟是以实力来说话的,方鸣巍既然成为了大师之一,自然是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鸣巍还是罕见的精神系大师,在前二天与阳明螟的对搏之中,更是表现出了不逊色于对手的实力,所以他才能得到阳明螟和严先生的尊重。
“鸣巍,知道为什么要找你来么?”王自强问道。
方鸣巍一低头,心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不过面对老师,还是恭敬的道:“弟子不知,请老师指点。”
王自强一指身边那二位,道:“我与阳明螟和严先生商量了二天,终于决定,一起带你去参加恺悦的试炼。”
“老师,您说的是试炼莫非是弟子取得大师的考验么?”方鸣巍双眉一扬,这二天没少听到试炼这个词,他虽然问过不少人,但似乎除了王自强三人之外,其他人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所以他此刻终于问了出来。
“不。”阳明螟站了起来,那张仿佛喝醉了酒一样的红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亲王殿下既然已经突破了精神系十五级的壁障,那么只要去一趟恺悦帝国,就能得到精神修炼者联盟颁发的认证了。”
方鸣巍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藏在飞船上的那个意外得来的空间戒指。
“阳大师,我们是先去认证么?”
阳明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好像对认证很感兴趣啊。”
“是的。”方鸣巍坦白的承认:“我曾经在二位恺悦帝国的精神系大师身上看到了二枚具有空间作用的身份戒指,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要弄一个。”
阳明螟瞅了眼王自强,笑道:“说起空间戒指,你的老师给你准备了一个好东西,保你满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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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如果是这样的话,傅风雪打断他的四肢倒是保了他一命。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傅风雪说道。“龙息存在的意义就是保家卫国。我可以把他们送到战场,送他们去死……但是,我不能让他们被自己人毒害。将士的血不能白流,英雄的荣誉不容玷污。”
第1182章、你想的美!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抓住不放?”洛莘恼羞成怒的说道。原本是想来质问傅风雪为什么如此对待皇千重的,没想到傅风雪抓住那件事反攻,倒是逼的她阵脚乱了,无法应答。
自私也好,偏袒也好,无论如何,她都得帮儿子洗清嫌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不能承认。
幸好事情已过多年,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件事情是儿子做的。所以,就算上了军事法庭也没有用。
“我没有抓住不放。”傅风雪说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希望他过去,也没有人愿意提起。”
“既然这样,你还把他四肢打断?”
“死不悔改。奈何?”
“他又做过什么?”洛莘问道。难道皇千重……又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可以醒来之后问他。”傅风雪说道。
“他不会告诉我的。”洛莘说道。“他太固执了。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更改。”
“我说过。他折我龙息两员大将。”傅风雪说道。“其它的事情我不想说。你且问他。”
洛莘脸上的怒意一闪而逝,声音温和的说道:“风雪,我想带千重出去治疗。不行的话,把他送到国外……你看行吗?”
“龙息里有最好的医院。”傅风雪说道。意思很明显,不许把他带出去。
“风雪,你当真要他给你守门?”
“军无戏言。” | “你……”
“除非他脱去军籍,不再接受我的管辖。”傅风雪说道。
“好。那就脱除军籍。”洛莘怒道。“他都这样了,还要那个军籍有什么用?”
“他不会同意。”傅风雪说道。
“我会劝他的。”洛莘声音柔和了下来,看着傅风雪说道。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了解儿子,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傅风雪……他是用了心的。只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啊。
洛莘心忧儿子的手术情况,对着傅风雪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是傅风雪最爱的《满江红》,也是他时时吟诵的词牌。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没有表现出这首词曲本身的磅礴大气。可是,他的声音自有一种味道,一种孤独寂寞渴望征战的情怀。就好像他真的有什么壮志未筹一般。
……
……
秦洛很快就知道皇千重被打断腿的事情,有乔木这个‘内奸’在,他就算想不知道也难。乔木是龙王的卫队队长,和军师离这些人都关系融洽,和秦洛的关系也很好。自然会第一时间把信息传递过来。
不过,就算他不说,秦洛他们也会很快知道。傅风雪打残皇千重四肢可是大动作,明天……不,今天晚上可能就会引起整个燕京的轰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秦洛沉默良久,说道:“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
给定小说简介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简介:宣和六年,来到东京汴梁城!
距离靖康之耻尚有两年,玉尹站在五丈河畔,茫然不知所措。
东京梦华,真邪?幻邪?
大厦将倾前的醉生梦死,市井之中繁花似锦……
玉尹在这个即将崩毁的世界里,蹒跚而行。蓦然回首时,却发现在不经意间,历史已发生了改变。
一个崭新的时代,悄然拉开序幕!
【卷一 宣和六年】
浑浑噩噩闯入开封府,却发现已是宣和六年。眼见着靖康将至,玉尹茫然不知所措……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1章 玉小乙(上)
二月二日清晨,随着大相国寺的晨钟敲响,春风拂过,止住了三天不断的连绵细雨。
天空如洗,万里碧蓝。
红日闪出,金光遍地。
辉煌艳丽,繁花似锦的开封府,重又还回人间。护龙河绿波荡漾,戏弄着两岸杨柳袅袅倒影;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在这一刻,全都苏醒了。
从宣德门到南熏门,长达十里,宽二百二十步的御街,人流如潮。
两侧两条宽为五丈的带状河,玉石砌岸,晶莹生辉。
河两岸,栽种着桃李梨杏,奇葩竞放,红白相间。
红得似火,白的似雪,桃红杏白,分外妖娆……
玉尹站在宣和六年的御街河岸,身后有一株万花纷繁的梨树。他看着御街上往来川流不息的行人,脸上却透出了一种极为茫然的表情。
这里是开封府!
宣和六年的开封府……
玉尹是他这一世的名字,他的灵魂,却来自九百年后的未来。身高八尺,体态匀称。外表看去,并非特别强壮,曲线显得极为柔和。但是在这柔和的曲线下,却蕴含惊人力量……重生后,玉尹发现他的身体和力量,与前世有天壤之别。至少在这个时代,足以称为猛士。
前世,他出生于一个古乐世家。
父亲师从琴学大师顾梅羹,甚得蜀山琴派三昧。玉尹家学渊源,而且乐感极强,很小便得到父亲的真传,精通古典乐器,尤其是古琴和二胡,更被人称之为双绝。
然而,未来的世界,西风东渐,西学东渐。
无数传统被抛弃,包括古典音乐,几乎无人问津。即便是有学习的,也大都是出于功利目的。玉尹前世生活的时代,却让他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受。后来,父母因意外故去,令玉尹的生活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不得不抛弃他从小所深爱的雅乐,为生存奔波。
但内心中,却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
玉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雅乐大师,为振兴古典音乐而奋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玉尹终究未能完成他的梦想,反而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因一次车祸丧生。
没想到,他的身体死亡了,灵魂却穿越九百年,来到了公元1124年的开封府。玉尹是他而今的名字,年22岁,正是好年纪。家有薄产,也算得上是生活无忧。不过,那死鬼玉尹的名声却不算太好,是这开封府有名的泼皮闲汉。倒也不是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之流的恶人,但好勇斗狠,倒是出了名的……十天前,玉尹在一次冲突当中被人打死,却成就了而今的玉尹。当然了,这件事情也只有玉尹一人知晓。
公元1124年,是宣和六年,也是保大四年,更是金天会二年。
雅乐乐谱,记载繁杂。
若不精通历史和古文,很难了解其中真意。而于古琴而言,宋无疑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期。在这个时期,琴乐产生了各种流派,并在明清达到巅峰。所以,玉尹对宋史也很了解。对于这个中国历史上最为繁华风雅的时代,有着太多可以缅怀的东西,也有太多的屈辱和悲哀。
宣和六年,徽宗当政。
两年后,金国入侵,徽宗禅让皇位,交由钦宗,更改年号为‘靖康’……
靖康,一个汉人历史上屈辱和灰暗的时代。
玉尹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发展轨迹,却又对此无可奈何。他没有功名,也难以科举,更不要说去改变那即将到来的屈辱时代。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那种威望。他玉尹而今,就是一个开封府里不起眼的闲汉。于这个时代而言,他就是一个不起眼,更不为人知的小人物。
每每想及这些,玉尹就感到无奈。
站在河岸上,看着五丈河中往来不绝的舟船,玉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感怀。
这天,就要变了!
老天爷让我重生在这个时代,究竟又是什么目的?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远处,一艘画舫缓缓行来。
从画舫中传来袅袅琴声,并伴随着悦耳歌声,在五丈河上空悠悠回荡。
玉尹愕然抬头,遥望画舫。
这是易安居士的《醉花阴》,也是他前生颇为喜欢的一阙诗词。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倒是颇有些意外之喜。玉尹是个极喜欢雅乐的人,前世曾立志,想要把宋词的词牌乐律恢复,然则却一直没有成功。
而今,亲耳听闻古人吟唱,确是别有滋味。
“闻李娘子词,总使人拍案叫绝……比之清真居士那‘莫将清泪滴花枝,恐花也,如人瘦’,却更见高明。德甫好运气,竟得才女所钟。”
就在玉尹沉浸在歌声中时,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扭头看去,却见两个学士模样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交谈。一个身材欣长,面容清瘦,神情飘逸。身穿蓝色宽袍博带,头上还带着一顶高统尖顶学士帽;而另一个身材稍矮,面容红润,气度沉稳,身着白色宽袍博带,头戴学士方巾。两人气质非凡,不时发出爽朗笑声。
李娘子,便是李清照。
此时的李清照,应该还没有易安居士的别名,故而更多人称她‘李娘子’。
听他二人口吻,却是和李清照认识。
因其所言‘德甫’,便是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表字。这么直呼表字,显然和赵明诚的关系不错。而看他们的打扮,似乎是太学生。赵明诚也是太学生出身,前两年才外放缁州知州,也算是开封府的名人。
至于他们说的清真居士,就是早两年亡故的北宋词人,周邦彦。
玉尹有些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突然接口道:“李娘子这首《醉花阴》甚好,只可惜琴师学艺不。‘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一句,右手当托一弦,左手落指吟。偏他右手擎弦,令曲调激昂,少几分婉约。”
‘托’、‘擎’,包括落指吟,都是古琴演奏的指法名称。
两个太学生闻听,顿时露出诧异之色,回头看来。
不过,见玉尹打扮,却不由得微微一蹙眉。但旋即抚掌称赞,“大官人却是好耳力。”
与太学生打扮装束不同,玉尹衣着,却是正经的市井装束。
不过与普通市井中人又有些区别,衣着透着几分华美。似这样的装束,大都是身无功名,却又小有家产的市井中人装束。由于双方很陌生,所以言语间也非常客气,称呼一声‘大官人’,却有些抬高了玉尹。
北宋,是一个文风极为鼎盛的时代。
风雅而精致,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市井中人懂得诗词歌赋者,并不在少数。若有人吟诵诗词,会有不少人在一旁聆听欣赏。如果感觉作的好,便鼓掌喝彩;若感觉作的不好,也不会有人嘲笑,会微笑散去。
这是一个对文人雅士极为宽容的时代,所以两个太学生倒没有感觉突兀。
而且,玉尹说得也没错。
醉花阴这词的格律,对指法极为讲究。
但如果没有几分功底,还真不太容易听出这其中的错误。
蓝衫文士笑道:“看那画舫,不过是普通人家,如何请得好乐师?”
玉尹笑了笑,而后朝两人拱手,转身准备离去。
但那白裳文士却快走几步,拦住了玉尹的去路,“大官人好耳力,若非方才提起,我险些忽视。在下陈东,此李逸风,未请教大官人高姓大名。”
“小底玉尹。”
玉尹?
陈东和李逸风,不由得抚掌大笑,连声称赞好名字。
玉尹却不知道,他这名字有什么好。只是这两个太学生说好,那必是有些说法。事实上,玉尹本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掌玺官名。却不知玉尹的老爹,如何为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至少在陈东和李逸风看来,能起这么一个名字,家世想来也不会太差,竟生了几分结交之心。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
如果谈论乐律,玉尹倒是不惧。
可是和太学生一处说话,难免提及诗词歌赋,却不是玉尹所擅长。
但玉尹却小看了陈东二人的热情。
古人以琴棋书画为君子四艺,更代表了文人骚客的风雅。玉尹既然精通琴律,在陈东和李逸风看来,恐怕也是个隐身于市井中的风雅之人。
所以,两人生了盘桓之心。
玉尹却不想过多的交谈……毕竟他重生不过十日,对于这个时代的了解,更多是源自于这具身体原主人残留的记忆碎片。万一有什么说的不得体,岂不是平白招惹是非?也正是这个原因,玉尹不愿久留。
就在这时候,忽听有人高喊:“小乙哥,你怎地还在这里和人说话?”
玉尹一怔,忙回身看去。
就见两个铺兵沿河岸走来,远远的便向玉尹扬手招呼。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2章 玉小乙(下)
开封府坊巷间,每隔三百多步,就有一座军巡铺屋。每一座军巡铺屋,有铺兵五人,负责夜间巡警,收押犯人等事务。其性质,颇有些类似后世的派出所片警。每一个铺兵都会自己的巡警范围,并守护一方治安。
这两个铺兵,高个名叫石三,矮个名叫周良。
玉尹倒是认得这两人。十天前他移魂重生,便是被这两人发现。据说,石三和周良与玉尹平日里就有些交情,在第一时间把他送回家中。
玉尹忙与陈东和李逸风唱了个喏,快步迎上前去。
“周二哥,石三哥,有何指教?”
周良忙道:“小乙哥,你家里出事了,怎么还在这里厮混?刚才我路过你家时,见郭京那鸟厮带着人正往你住处去,说是要找你讨债,你还不赶快回去?周娘子一人在家,郭京又是痞赖货,莫惹了麻烦才好。”
玉尹闻听,顿时急了。
“多谢二哥,我这就回去。”
说完,他拔脚就走。
周良与石三相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一声轻叹。
“小乙哥虽不堪,却还是个有情义的,希望此事能妥善解决,否则少不得祸事。”
两人说罢,紧跟着玉尹就要走。
却听身后有人道:“两位差大哥且慢走。”
周良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就见陈东和李逸风走过来,于是连忙和石三拱手唱了个肥喏。
两人虽然是差人,可陈东和李逸风却是太学生出身,远非他们可比。
陈东道:“玉大官人何故急匆匆离去?”
“老爷是说玉小乙?”
“啊……正是。”
北宋时,凡家中行大,多会称之为‘大’或者‘一’。有时候,‘一’‘乙’同音,又会换做小乙。最为显著的例子,便是那水浒传里的浪子燕青。他行一,也就是家中老大,于是乎便被称之为‘小乙哥’。
玉尹家中独子,也为大。
所以熟悉他的人,多称呼他做‘小乙’。
周良心里奇怪:小乙整日游手好闲,如何又认得太学院里的大老爷?
可他又不敢询问,忙回答道:“小乙哥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急忙赶回去。”
“哦?”
陈东和李逸风相视一眼,突然问道:“差大哥可知玉小乙的住处?”
“这个自然知道……小乙祖上五代,都是开封府人氏,就住在观音院旁边的祖屋。”
“那可否带我们前往?”
“大老爷既然吩咐,小人焉敢不从?”
周良忙答应下来,带着陈东和李逸风二人,往观音院方向赶去。
路上,陈东问道:“差大哥……”
“两位大老爷休要这般称呼我等,却是羞煞了小人。小人名叫周良,这是我兄弟石三,如今都在潘楼东街的军巡铺屋勾当。大老爷若不嫌弃,唤小人一声周二即可。这差大哥三字,小人实在是担当不起。”
陈东顿时笑了。
“那周二,可知玉小乙是何勾当?”
周良道:“大老爷竟不知玉小乙是何勾当?”
“怎么?”
“小乙阿爹,原是一等内等子。
十年前辽人出使,曾设下擂台相扑。玉阿爹奉命登台,连胜十二人,但最后却被辽人设计所害。当时小乙方十二,哭喊着要为玉阿爹报仇。幸好被周教头收留,还夺回了白矾楼下,小乙祖传下来的肉摊子。”
宋人,极爱相扑。
不过这里的相扑,和后世日本的相扑又有些不同。
内等子,是皇家相扑高手的称谓。整个北宋皇室,也只有120名内等子,可见地位崇高。内等子可分为三个等级,一等最高,三等最低。
内等子以下,又设有九等力士。
陈东闻听一怔,脱口而出道:“你说的可是玉飞?”
“大老爷也知道玉阿爹?”
石三一旁接口,言语中颇有些自豪与骄傲之意。石三和周良,也都住在观音院附近,说起来和玉尹是邻里关系。得知太学生也听说过玉阿爹的名号,两人都感到很有面子。
陈东和李逸风相视一眼,暗自吃惊。
十年前,陈东才到开封府,并未亲眼看到那次相扑。但却听人谈过当时和辽人的相扑场面。时辽人派来相扑高手,欲扫了宋人的面子。徽宗命大内内等子登场,却被辽人摔死了三个内等子。后来,玉飞登场,连战十二人,将辽人相扑力士打得骨断筋折,五人吐血而亡。
那场面,着实令人震撼。
据说玉飞每胜一场,就有万人振臂欢呼,声势骇人。
可惜,第二天玉飞再次登场,却离奇被杀。据说,是辽人使了阴招,致使玉飞丧命。虽然辽人抵死不肯承认,可最后却不得不灰溜溜离去。
玉尹是玉飞的儿子?
在白矾楼下当屠户……
陈东心中不由得悲叹,昔日英雄之后,竟落魄如斯。
“小乙人是不错,仗义疏财。
只是太过好勇斗狠,争强好胜……周教头在世时,尚能管教小乙哥;但四年前周教头过世,再也无人能够约束。这几年常与人发生冲突,带着一帮闲汉与他人争锋,人送绰号玉蛟龙……但常惹出是非。”
却是个屠子!
李逸风微微蹙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抵触。
但陈东却毫不在意,笑呵呵问道:“那你说说,他都惹了怎样的祸事?”
“这个……”
周良犹豫了!
石三道:“小乙哥倒也算不得惹祸,只是好打不平。
比如那桑家瓦子的郭京,也算是开封府一霸。整日里聚集几十个泼皮,招摇过市,极为张狂。小乙哥看不过,所以才会和郭京发生冲突。
大老爷,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裹头打听。
小乙哥的口碑虽不是太好,却从不欺负人。或许有人说他不务正业,或许有人言他为人强横,但却不会有人说他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小乙哥性子太冲,才得罪了不少人。可是裹头若没有小乙哥坐镇,不晓得被那些痞赖货弄成何等模样……若说小乙哥坏,小人却不同意。”
裹头,指的是马行街夜市。
开封府里,以州桥夜市而闻名天下。但马行街夜市比之州桥夜市,又要热闹兴盛百倍。车马充塞拥挤,几乎让人无法立足,所以开封人又把马行街夜市,称之为裹头,以示这里的夜市更加繁华和热闹。
陈东轻轻点头,对李逸风道:“确是个有血性的好汉。”
“少阳莫非对这粗汉有兴趣?”
“呵呵,只是奇怪,这么一个粗汉,又怎能听出平脚入韵?”
“这个……”
“逸风,你我权作看热闹。
若那玉小乙是个泼皮,自无需费心。但若是被人欺凌,我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玉等子当初为维护国体而死,他的后人又岂能被人欺辱?”
“这个……”
李逸风显然有些犹豫。
可是见陈东态度坚决,便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玉小乙如何就欠了那个郭京的钱呢?”
周良道:“这件事小人也不是太清楚。
只是说十天前,郭京和小乙约斗。不成想那鸟厮却请了‘小关索’李宝出手。小乙险些被李宝打死,于是才有小乙欠债的说法,大致如此。”
“小关索?”
陈东饶有兴趣问道:“那又是何人?”
“大老爷竟不知小关索?”周良奇道。
不过又一想,似陈东这种太学生,每日里苦心钻研学问,哪里会有精神却理会一个街头的把式?小关索李宝在市井中颇有名声,可是放在陈东那种人面前,恐怕难入法眼。却不知道,小乙如何就得了陈东的兴趣。周良心里即好奇,又有些羡慕……这年月,读书人厉害!
“李宝,是开封府有名的相扑力士。
据说那家伙差不多是个六等力士,力大无穷,技艺高深。早年间他父亲和周教头、玉阿爹齐名。可是后来,在内等子选拔时,却被玉阿爹所败。李宝比他阿爹还要厉害,小乙哥输给此人,倒也不冤枉。”
这市井中的事情,若说起来,就没个完。
陈东听的是津津有味,不过李逸风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大老爷,前面的巷子右拐,便是观音院。”
就在周良唾沫横飞,说的兴高采烈时,沉默寡言的石三却突然开口。
这里是第一甜水巷,此时在前面观音巷口,已是人山人海。
“对了,周娘子是谁?”
陈东再次提问。
周良和石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周娘子便是周教头幼女,也是小乙哥的浑家。”
※※※
浑家,便是老婆的意思。
玉尹重生之后,却意外发现,他竟然是已婚之人。他才二十二岁,就有了家室。而他的妻子,就是当年收养他的周教头之女,全名周燕奴。
不过这个周教头的‘周’,和周良的‘周’没有一点关系。
燕奴年方十六,娇娇柔柔,看上去让人怜惜。
只是燕奴和玉尹之间好像有些矛盾,并非特别融洽。玉尹重生以来,除了头两天,燕奴在他身边照顾之外,待他身体好了些,便又变得形容陌路。两人分房而睡,甚至连话也很少说。就比如今天,玉尹出门的时候,明明和燕奴打了个照面,可燕奴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这里面,必有问题。
只是在玉尹的脑海中,却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忆碎片。
燕奴之所以会嫁给玉尹,完全是因为燕奴的父亲周教头,和玉尹老爹玉飞有八拜之交,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两人早年间曾有约定:若生男,为兄弟;若生女,为姐妹;若一男一女,则生生世世为夫妻。
典型的包办婚姻。
想来燕奴对玉尹态度冷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父母之命,不可违……
玉尹重生,也就接下了原先玉尹留下的一切。
不管燕奴待他如何冷淡,可终究是他的妻子,又怎可能坐视不管。
赶回家中,远远就见一群人站在门口。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争吵声。玉尹连忙加快脚步,来到院门口。
却见一个闲汉,伸手要推搡燕奴。
玉尹大怒,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量,大吼一声:“狗贼,好胆……照打!”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3章 燕奴(上)
周燕奴生的娇小玲珑,体态娇柔。
如果单从外表看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闲汉身高体壮,敞着怀,露出一巴掌大的护心毛。一脸的横肉,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玉尹本身对周燕奴并无太多感情。
可他现在占居了玉尹的身子,连带着也继承了一些玉尹对周燕奴的感情。感觉得出来,玉尹很爱周燕奴,甚至还有些畏惧。虽不清楚这夫妻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但玉尹都要担负起照顾周燕奴的责任。
眼见着周燕奴受欺辱,残留在玉尹身体中的记忆碎片,陡然间爆发。
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升起,就见玉尹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就冲到了院门口。两个闲汉上前阻拦,其中一个闲汉,更语气不善的说道:“玉小乙,你给我站住。”
“滚开!”
玉尹二话不说,跨步向前,探臂从那闲汉腋下穿过,而后屈肘一下子锁住了闲汉的胳膊,身体顺势猛然一个回旋,啪的一声便把那闲汉的身体从地面上拔起。旋身转动的同时,腰部一扭,甩胯撞在闲汉身上。
那闲汉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体一下子被甩飞了出去。
蓬!
粗壮的身子撞在了院墙上。
也是院墙不太坚固,被闲汉撞击过后,立刻塌了一个缺口。那闲汉被摔得浑身发软,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断掉了一样,惨叫一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烟尘飞扬,让人无法看清楚。趁着另一个闲汉愣神的功夫,玉尹伸出脚,在那闲汉的脚上一勾,而后跨步向前猱身冲撞。
这一招,在相扑中有个说法:玉环步。
水浒里武松醉打蒋门神,用的就是这么一招。不过,这并不是玉尹的本事,而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玉尹,留下来的本领。玉尹也算是家学渊源,父亲玉飞是一等内等子,号称开封府第一力士,相扑高手。
而收养他的那位周教头,也不是普通人。
曾做过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在开封府御拳馆中,出任过首席教习。
所以,玉尹的身手本就不差。
虽然身体换了一个主人,可一旦爆发,还是可以本能的使出过往绝学。
两个闲汉倒在了地上,令周围围观者大声叫好。
与此同时,院子里也发生了惊人变故。那闲汉想要推搡周燕奴,却未曾想,周燕奴突然出手,五指化燕爪形状,轻轻搭在闲汉的手臂上,身形后退,快如脱兔,手臂轻轻一抖,就听呲的一声,那闲汉的衣袖,被撕成了布条。正是春时,人们刚换下冬装,穿上了薄薄春衫。
闲汉的胳膊上,鲜血淋淋,出现了三道清晰可见的血槽子。
燕奴这一爪,至少抓下来二两肉。
疼的闲汉抱着手臂,哇哇大叫。而这时候,玉尹也冲进了院子,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了闲汉,两臂一用力,一百来斤重的闲汉,就好像小鸡子一样被玉尹抓起,高举过头顶。
“小乙哥,住手!”
周燕奴也吓了一跳,忙冲上来,一把拽住了玉尹的胳膊。
她看得出,玉尹这一招就是相扑里的‘鹁鸽旋’。若用劲儿实了,说不得把那闲汉当场摔死。内心里,虽然对玉尹不甚喜欢,可毕竟是她的丈夫。依着大宋律,玉尹若真的把那闲汉摔死,重则被杀,轻则刺配流放,却不是周燕奴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那双小手,如同铁钳,紧紧握住了玉尹的胳膊。
玉尹晃了两晃,却发现无法挣脱。而此时,他也渐渐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前世玉尹是个正经的白面书生,从未和人打过架。可是而今,他居然可以轻而易举把那闲汉高举过头顶?
这家伙,还真是一身的怪力!
冷静下来的玉尹,自然不会再打下去。
把那闲汉扔出去,摔在了地上。他扭头看了一眼周燕奴那张吹弹可破的粉靥,猛然想起了周燕奴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丈人,在后世可是鼎鼎大名。
周教头,本名周侗。
师从谭正芳,得少林真传,箭术惊人。
世人多以为周侗善射,可实际上,周侗的拳术同样厉害。后世广为流传的象形拳术之一鹰爪拳,据说是源自抗金名将岳飞所创的岳家散手。而岳家散手,据说就是周侗传于岳飞,而后由岳飞改进而成。
真实与否,不得而知。
反正玉尹刚才所使的玉环步,就是周侗从相扑角抵演化而来,全名叫做玉环步鸳鸯脚,威力惊人。玉尹只用了玉环步,便把两个壮汉打得无还手之力。若是鸳鸯脚使出来,那两个壮汉不免骨断筋折……
周侗,那可是岳飞的老师。而周燕奴作为周侗的幼女,自幼得周侗真传,拳术同样是极为精湛。刚才一急,竟忘记了此事。等这会儿冷静下来,玉尹才算想起此事。一颗悬着的心,也就随之放回肚中。
“你……没事儿吧。”
燕奴是自己的妻子,可每当面对她的时候,玉尹总觉得有一种古怪感受。
她,是他的妻子。
可他,却不是原来的他。
当玉尹占居了这具尸体之后,也就注定了和这个外表娇柔的女子,此生怕难以斩断关联。可是,每次称呼燕奴的时候,玉尹还是不太习惯。
好在燕奴对玉尹总是冷冰冰的,所以也没有觉察到玉尹的古怪。
听到玉尹的问话,周燕奴嘴巴张了张,到了嘴边的责备言语,却不知为何,突然又咽了回去。她的确不喜欢玉尹,总觉得玉尹争强斗狠,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可父母之命,她却无法拒绝。哪怕是父亲周侗过世,周燕奴还是依约嫁给了玉尹,但心里面终究有些不快活。
但是刚才,她却清楚的感受到,玉尹那焦急的情绪。
想要责备,却又不忍。
于是那满腹的不满,只能在心中化作一声轻轻叹息,低声回道:“妾身无事,但请小乙哥把此事处理得当,莫要让这些闲汉总登门闹事。”
玉尹,很是惭愧。
就在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走上前来。
只见他一身黑衣,腰里还系着一根大带,透出剽悍之气。
眼见玉尹出现,男子先是露出惧色,但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大步走上前来。
“玉小乙!”
郭京?
玉尹看到这男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的名字。
这男子,便是郭京。
开封府有名的泼皮之一,平日里多在桑家瓦子勾当,横行霸道,嚣张至极。由于他能言善辩,且有几分痞赖性子,所以身边聚集了不少闲汉。
这闲汉,也是开封府的特色之一。
说穿了,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职业流氓而已。这种人极为难缠,官府也奈何不得他们。平日里三五成群,普通百姓不敢招惹。
郭京在桑家瓦子一带横行,原本和玉尹没有关联。
可是,玉尹家的肉摊子,位于马行街,也是开封府极为繁华和有名的地方。郭京总想要把势力扩张到马行街,但是因为玉尹的存在,所以才一直没能成功。玉尹家学渊源,得玉飞和周侗两人倾囊相授。加之他出手凶狠,扑法高明,所以在马行街一带,也有些名声。
他那肉摊子上,聚集了五六个刀手,专门负责贩卖生熟肉食。
郭京和玉尹为了马行街的控制权,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但大都是以失败告终。
“郭少三,你敢来我家闹事?”
少三,是郭京的诨号。
如果用后世的称呼,就是‘小三’的意思。郭京在家中行三,又是最小,故而叫做郭少三,也有人称之为郭三黑子。意思是说这人心黑、手黑,连肠子都是黑的。当然了,‘郭三黑子’也都是在私下里称呼,当着他的面,却很少有人敢这么叫。玉尹算是其中一个,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想太过分。称他一声‘郭少三’,性质也差不多。
郭京脸色一变,气焰突然间嚣张起来。
“玉小乙,爷今天来,是为收账。”
收账?
周燕奴露出疑惑之色,扭头向玉尹看去。那意思分明是问:你欠他债了?
玉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郭京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也不免泛起了嘀咕。
这死鬼莫非真的欠了郭京的债?有可能……只不知道,欠了多少债。
“什么帐?”
玉尹决定,还是要问清楚一些。
郭京顿时大笑,手指着玉尹的鼻子,“玉小乙,你要赖账不成?”
那唾沫星子,喷到了玉尹的脸上,令玉尹勃然大怒。探出手,一把抓住了郭京的手腕子,顺势向上一翻。玉尹那是多大的力气?刚稍稍用力,就见郭京诶呦呦连连喊痛,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玉尹的脚前。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4章 燕奴(下)
玉尹松了手,后退一步,冷笑道:“离我远一点,你有口臭,知不知道?”
“你……”
一旁燕奴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笑,却似那迎春花开,美艳动人。
郭京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
许是觉得刚才丢了面子,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据,扔到玉尹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就算是和你到开封府,爷也能说的清楚道理。怎么,玉小乙你莫不是想要赖账?三百贯,你什么时候还?”
三百贯?
燕奴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她忙弯腰捡起了那张字据,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玉尹心里一咯噔,从燕奴手里抢过字据。
字据是十三天前所写,内容大致是说,郭京和玉尹争跤,各出三百贯作为抵押。输了的人,必须在两个月里,凑足三百贯交给对方,否则便要以家产作为抵押。
争跤,其实就是相约相扑。
宋代赌风极盛,这开封府里,更是人人好赌。
赌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甚至拉着一车桔子,都可能赌起来。争跤,也是一种极为广泛的赌博。玉尹并没有获得这方面的记忆,可是看这字据,白纸黑字,恐怕不会作假。也就是说,这张字据,就是十天前他和李宝的那场约斗。不过当时玉尹没想到郭京会请出李宝,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宝失手摔死,才有了而今的玉尹重生。
“三百贯?小乙哥莫不是疯了?”
“是啊,三百贯可不少,这该如何是好?”
耳边响起门外看热闹之人的窃窃私语声,燕奴脸色极为难看,一双明眸凝视玉尹。
她万万没想到,玉尹会赌得这么大。虽然知道有时候他会小赌两把,但大都是十几文钱,从没有超过一百文的赌注。而今倒好,整整三百贯!
燕奴怒了!
玉尹同样有些发懵。
他那肉铺子因为在马行街,而且毗邻白矾楼,所以生意极好,在开封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肉铺子。可即便如此,一头一百五十斤重的成年猪,满打满算三十八贯而已。而纯利润,甚至还不足一贯。生意极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出三百到五百斤生熟肉,却也不过三贯纯利。
一个月下来,能得二三十贯,已经是极了不得的事情。
三百贯,几乎是那肉铺子一年的利润。
就算他从现在起早贪黑的卖肉,也不可能在两个月里,赚够三百贯。
眼见一旁燕奴怒气值渐满,玉尹也觉得非常头疼。
他不是郭京,也没有赖账的习惯。这恐怕是郭京画了个套给玉尹,才有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玉尹道:“郭三黑子,这字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月。而今才十天过去,距离两个月尚早。你为何就急匆匆,跑我家中?”
有字据在,白纸黑字,抵不得赖。
虽然说这件事和玉尹没有半点关系,可现在既然他占据了这具身体,自然也就无法脱得关系。如此,倒不如爽爽快快认下,先把这郭京赶走再说。
不过,言语间玉尹可不会再给郭京留颜面。
既然这家伙打上门来,那索性就撕破面皮。郭三黑子就郭三黑子,难不成他还敢动手?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声,让郭京恼怒不已。
但他今天就是登门生事来的,也没有了往日的许多顾忌。
冷笑一声,郭京道:“玉小乙,你可看清楚,是三百贯。
你这家里,满打满算恐怕也凑不出这许多钱来。莫说两个月,就算是再加两个月,你也拿不出来。爷心情好,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这宅院,倒也值些钱,虽说破旧,但爷马马虎虎也能凑合。要不然,你就给我交出马行街的肉铺子,爷可以免了你一百贯的债,够意思吧。”
“你休想!”
燕奴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喝道。
郭京却毫不在意,嬉皮笑脸道:“九儿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玉小乙欠了我的钱,就必须还我……再说了,男人说事,哪有你一个女人家插嘴的份儿?呵呵,我可是听说,你并不愿意嫁给小乙哥……看你这眼眉儿,分明还是个雏儿。也不知道是小乙哥不行,还是你不肯……嘿嘿,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和小乙分开,岂不是还要感谢我吗?”
这少女和少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似郭京这种痞赖货,一下子就能看出,周燕奴还是一个处女。
周燕奴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而玉尹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这种事情,哪怕是人尽皆知,也不能当着面说出来,否则便是极大的羞辱。
燕奴突然一声娇喝,闪身便要扑向郭京。
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燕奴的胳膊,她反手一掌拍出,结结实实打在了玉尹胸口上。
燕奴从小习武,尽得周侗真传。
这一掌,隐隐含着内家功夫,玉尹生生受了一掌,身子不由得一晃,可是仍旧死死抓着燕奴的胳膊。
“九儿姐,不要冲动,休脏了你的手。”
说话间,口鼻流淌出血迹,把周燕奴吓了一跳。
“小乙哥,我不是有意……”
玉尹故作轻松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迹。
“郭三黑子说的不错,你嫁给我,便是我浑家。
而今我和别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立刻给我回屋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从小到大,玉尹待燕奴都是客客气气。
而今突然间厉声呵斥,让燕奴不禁有些吃惊。在他的话语中,有一种让她难以抗拒的威严。玉尹说完之后,燕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玉尹一把将燕奴扯到了身后,挡住了燕奴的身子。
“郭三黑子,你这鸟厮却是越发无耻。
我夫妻的事情,与你有鸟关系,却在这里行小人作为,挑拨离间?
燕奴是个好女儿家,而我一无所有。她嫁到我玉家,是我玉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今她入了我玉家的门,就是我玉家的人。你若再敢口出不逊,爷拼着刺配流放三千里,也会把你生撕了,你不信试试?”
玉尹虽然好勇斗狠,可是外表看上去,却颇有些文弱,带着一丝书生气。
而今他怒,就好像一头随时可能吃人的狮子站在面前。
郭京吓得连退几步,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我欠你的钱,我自会还你。
两个月后,就算砸锅卖铁,也不会短你一文。可你若是再敢来我家闹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惹急了爷,就让你在开封府无立足之地。”
郭京连丢面子,早已恼羞成怒。
“两个月,你拿什么还?
玉小乙,不是爷看不起你,是爷不信你。万一你到时候跑了,爷该如何是好?”
“那你要如何?”
“嘿嘿,这样,也别说爷逼你。
这里有一张借据,你只要欠了,两个月后,若不能还账,就拿你马行街的肉铺子做抵押。若还不够,这祖宅马马虎虎,爷当两百贯收了。”
玉尹冷笑,“郭三黑子,你倒是好算计。
我这宅子,在市面上开价五百贯,你居然抵做二百贯;我马行街上的肉铺子,也值二三百贯,怎么到你嘴里,只值一百贯?莫说我不会签这张借据,就算你实打实出价,我也不会卖给你这腌臜泼才……”
“你……”
郭京大怒。
可想到玉尹可怕的战斗力,还有他身后,那个看似娇柔软弱,实则胸怀猛虎的燕奴,却又不敢动手。
“你不签也行,那就找个保人。
哼,我还担心,你这鸟厮凑不到钱,到时候带着你那婆娘跑了,我可没工夫去找。”
找保人?
这却有些麻烦。
可是玉尹也知道,如果不能得逞,郭京绝不会善罢甘休。
凭借他手里那张字据,如果到了开封府,恐怕开封府也会先封了他的肉铺子,作为抵押。可如果肉铺子封了,他又靠什么来还钱生存?
想到这里,玉尹也感到有些为难。
正在这时候,忽听人群外有人高声喝道:“那鸟厮,休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你是说只要找到保人就好吗?
那我来做这保人,不知你是否满意。”
为官人群突然分开,让出一条路来。当中走出四个人,两个学士打扮,两个差人装束。
郭京今天来,就是要封了玉尹的肉铺子,把他赶出马行街。
没想到,却突然有人站出来,要为玉尹作保,顿时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们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鸟厮?”
“郭三黑子,好胆!”
不等陈东两人开口,周良就冲出来,指着郭京骂道。
李逸风面沉似水,却没有言语。
陈东则冷笑道:“我叫陈东,锡庆院上等上舍生;他是李逸风,乃太常少卿,梁溪先生之子,亦为锡庆院上等上舍生,不知可否为他作保?”
锡庆院,也就是太学的代名词。
这太学是宋代最高学府。庆历四年,范仲淹推行新政,在开封锡庆院兴办太学。后经神宗扩建,将太学名额增加至两千四百人,推行三舍之法。
而到了徽宗执政,更进一步扩建太学,同时还废除科举,人才借由学院选拔,使得太学达到了鼎盛阶段。所谓三舍法,就是上舍。内舍和外舍。其具体的方法,就好像后世的小学中学大学的考试升级……
而上等上舍生地位最高,可以释褐授官。
在这种情况下,郭京就算是再张狂,也不敢招惹陈东。
更不要说,李逸风的老子,还是太常少卿。人常言,民不与官斗,他一个开封府的泼皮,如果李逸风的老子真想要对付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玉尹诧异地向陈东和李逸风看去。
李逸风明显是被陈东拉上了船,心里并不情愿,所以也不会给玉尹好脸色。
倒是陈东,朝着玉尹微微一笑。
“既然两位锡庆院的老爷出面作保,小人自无异议。”
看起来,今天为难玉尹,恐怕难以成功。郭京也是个聪明之人,忙改了与其,恭恭敬敬的回答。
“既然可以,那就马上给我出去。
至于这作保契约,明日我会和玉小乙在开封府等候,咱们在开封府签字画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郭京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过桑家瓦子的闲汉,平日欺压善民尚可,但对太学生却不敢放肆。
有宋以来,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
读书人的地位日渐高涨,非是他一介闲汉可以比拟。更何况,还有个太常少卿之子摆在那儿,郭京怎敢放肆?他狠狠的瞪了玉尹一眼,灰溜溜走了。
倒是玉尹疑惑的看着陈东,半晌后拱手道:“多谢两位老爷出手相助,玉尹感激不尽。”
“此事与我无关,乃少阳主张。”
李逸风说话冷冰冰的,看上去很不高兴。
不过,玉尹倒没有在意,朝着陈东行礼,“多谢陈老爷拔刀相助。”
“呵呵,我也是看不过那痞赖货张狂。
方才听你在河岸上谈论音律,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又怎能容那痞赖货欺辱善良之人?只是,我也只能为你作保,其他事情,还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若两个月后你凑不足钱来,我也帮不得你,勿怪我才是。”
玉尹忙道:“这是自然!”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5章 泼皮好手段(上)
陈东只是一个太学生,而且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太学生。
能为一个陌生人站出来拔刀相助,已是仁至义尽。对此,玉尹也是感激万分。
“你不怕我会逃跑?”
陈东嘴角一翘,“我不信一个能听出醉花阴细小错误,一个听说家里出事,就急急忙忙跑回来的汉子,会赖下别人的帐。小乙哥有雅骨,绝非那种腌臜泼才。再说了,我为你作保,也损失不得什么。你这宅子至少值五百贯。若是跑了,了不起拿来抵债,自有大宋律摆在那里,我又有何惧?”
玉尹闻听,不再赘言。
被那些泼皮一闹,家里也被弄得非常凌乱。
玉尹没有留客,送陈东和李逸风离去。回到家中,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周良和石三正帮着燕奴收拾东西,看到玉尹回来,也连忙告辞。
“九儿姐,你歇着吧,我来就可以。”
玉尹从地上捡起刚才被闲汉扯落,方洗好还在滴水的衣物,对周燕奴说道。他一边把衣物拾起来,放在一个木盆里,从水井中汲取一桶清水,把木盆注满。正准备把那晾衣的绳子重新绑好,却发现周燕奴站在堂前,静静的看着他。那双动人的眸子里,透出异样之色。
“干嘛这么看我?”
“小乙哥何时有了雅骨?”
“啊……”
“还有,那两个太学生为何要为你作保?其中一人,还是太常少卿之子?”
“这个……”
玉尹讪讪一笑,“不过是方才认识。
我在五丈河岸歇脚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论歌赋。就胡乱说了几句,哪知道他们却当了真。就这么回事,我和他二人,也只是方才认识。”
燕奴笑了,却带着些许冷意。
“小乙哥好本事,随便说两句,就能让两个太学生倾倒……莫怪奴没有提醒,那些读书人个个脑瓜子活的很,你还是小心点,别上了他们的当。”
“我有什么值得他们图谋?”
燕奴叹了口气,看着玉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听说,有些太学生常聚众一处,有时候会私设擂台,使人争跤。
你……
总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说白了,就是有一些有钱有势的太学生,在私下里组织打黑拳,他们下注赌博。
玉尹使得一手好扑,难免会被人看上。
周燕奴毕竟从小在开封府长大,远不是玉尹这个才生活了十天的‘活死人’可以相提并论。她才不会相信玉尹刚才的那番话!自己丈夫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妻子的,焉能不明白。虽然燕奴对玉尹非常不满,可是一想到他刚才为自己出头,总是觉得心里怀着一丝愧疚。
成亲一载,却未同房。
这种事传扬出去,对男人而言,绝对是极大的侮辱。
可是,玉尹却毫不犹豫的维护她,让燕奴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感动。
提醒了玉尹之后,燕奴转身就要回屋。
不过,进屋的一刹那,她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小乙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奴向你保证,一日为玉家妇,一世都是玉家人。奴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只不过……”
燕奴说到这里,却轻轻叹息一声。
“小乙哥,以后莫再赌了。
想办法把这债还了,不要再似从前那般,好勇斗狠,整日里不务正业。家里的铺子极好,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好好勾当,岂不是一桩美事?明日的熟食,就由奴来做吧,省的在外面,平白废了银子。”
声音依旧冷淡。
可是却带着无尽的期盼……
若是以前,玉尹必然会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让燕奴独自在家中流泪。
而今燕奴说出这番话,也不指望玉尹能听进去。
没想到,当她走进堂屋的时候,身后传来玉尹的声音,“燕奴,嫁给我,确是委屈了你。
小乙虽没什么本事,但是发誓,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嫁给玉尹一载,燕奴和他说过的话,恐怕都没有今天的多。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小乙哥,对不起!
燕奴在心里,默默道歉。
她自然知道玉尹为什么会游手好闲,也清楚他为什么要和人争勇斗狠。
盖因,在燕奴心里,始终存着一个人。
从燕奴八岁时,那个人便存在心里,至今仍无法忘怀。她嫁给玉尹,是因为父母之命。但是,她并不喜欢玉尹,对玉尹总是一副冷面孔。
玉尹也知道那个人!
但他却是爱煞了燕奴。
一心想要做的比那个人强,可没想到,换来的总是燕奴的冰冷面孔。
渐渐的,玉尹不免自暴自弃。
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取代燕奴心中的那个影子,让他也感到非常难受。所以,他不理铺子上的事情,带着一帮闲汉,和人打架斗殴。
燕奴又怎不明白玉尹的心思,可她就是忘不了那人……
内心里,燕奴也知道,对不起玉尹。
只是看着玉尹游手好闲的样子,不免恨其不争,也就越发的冷漠。
一只手,轻轻扶着门框。
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身后传来一阵水声,却是玉尹在清洗衣物。
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又恢复了往日冷漠模样。
转身复又走出堂屋,来到水井旁,把玉尹推开,“一个大男人,怎能做这些事?若是被人看到,说不得又要闲言碎语,说奴不守妇道。
去铺子里看一看吧,顺便带些生肉回来。
要肥瘦相间,奴晚上做些小卤,明日里也好拿去卖钱。对了,记得去宜男桥找蒋十五,让他明日多送两头生猪;再去白矾楼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需要多少臊子和精肉。而今开春,说不定能多卖出一些。”
燕奴说的颇有条理,玉尹站起来,答应一声,便朝门外走去。
“小乙哥!”
“还有事吗?”
“路过中瓦子的时候,看有没有泥瓦匠。墙塌了,总要找人修一下才好。”
那院墙,是玉尹刚才摔闲汉是造成的后果。
听到燕奴提醒,玉尹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了!”
瓦子,又叫勾栏,或者瓦舍。于北宋大兴,标志着城市生活、城市景观变革的完成。宋以前,城内街道上疑虑不许开设店铺,到了晚上,还会实行宵禁。但是到了北宋年间,随着物质的不断丰富,人们生活习惯,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于是,大街上店铺栉比,熙熙攘攘。
在如开封、洛阳等大城市里,有固定的聚会玩闹场所,后来便叫做瓦子。
玉尹走出家门,向往中瓦子走去。
在巷口,找到了一个泥瓦匠,说好价钱,便让那泥瓦匠自己过去干活。
而后,他直奔马行街的肉摊子。
玉家铺子,距离白矾楼大约几十步,再往前走,就是马行街所在。
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时候,马行街上,人来人往。
玉家铺子说穿了,就是一个棚子。摆放着几张肉案,三个刀手正在肉案后面闲聊说话。此时天尚早,生意也比较清淡。远处白矾楼尚未开张,所以铺子前的行人,也不算太多。偶尔会有几个老妇路过,买些生肉回家。多的一两斤,少的只有几两。在开封府,不存在拒卖的事情。不管客人要多少,都必须勾当……否则,客人可以到军巡铺屋告状。如果军巡铺屋不接手,也可以到开封府告状,求取公道。
若放在后世玉尹生活的年代,买几两肉,说不得会让店主脸色难看。
可是在北宋年间,却不存在。
即便而今是徽宗当朝,纲纪混乱。但那都是大人物的事情,与市井百姓,并无多大关系。一切有大宋律作为根本,大家该怎样生活,还是怎样生活。至于辽人衰弱,金人强大,似乎他们并没有多大关系。
“咦?”
玉尹重生十日,却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铺子。
事实上,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即便是无事可做,也会呆上一会儿。
摊子上明显少了两人,按道理说,那两人此时已该过来。
“罗四六和马厨子怎滴没来?”
罗四六,是玉家铺子里的刀手,绰号一刀清。这个人也是玉家铺子里的头牌,许多人来买肉,都是让罗四六出手。一刀下去,不多不多半分。说一斤,那就是一斤,说两斤,那就是两斤,堪称马行街一绝。
而马厨子,则是负责在玉家铺子里做熟食的人。
祖上三代卤肉,手艺极为精湛。这两个人,是玉家铺子的主力,可现在却不见踪影。
玉尹不禁奇怪的询问。
一个刀手起身,“罗一刀早上让人过来,向小乙哥请辞,说是不来勾当了;马厨子那边说病了,想要请两个月的工假。小乙哥晌午没来,我们也拦不住他们,只好让他们走……还有一件事,我阿娘来信,说要我回去成亲。本来我打算一早就走,可觉着还是该和小乙哥当面说一声。”
玉尹沉默了!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6章 泼皮好手段(下)
这突如其来的请辞,实在是太过古怪。
他静静看着眼前的刀手,忽然目光一转,扫向另外两人……
“你们两个,也要辞工吗?”
那两人露出几分愧色,期期艾艾,没有回答。
可是那表情里,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
玉尹立刻明白过来,却不禁苦笑。
想那郭京刚带人去闹事,紧跟着玉家铺子里的帮工刀手们就要请辞。这事情,未免太巧合了一些,若说二者之间没有关系,玉尹打死也不会相信。只不过,若这些人都走了,那玉家铺子又该如何是好?
郭三黑子,你好手段!
“小乙哥,你……别怪我。
实话说吧,是郭少三逼我们辞工。本来罗一刀不打算同意,可是那郭少三太过痞赖,几次威胁罗一刀的家人。罗一刀也是无奈,只能同意。
至于马厨子,郭少三说只要他肯辞工,等以后就把这铺子租让给他。”
玉尹面颊一抽搐,“那你们呢?”
刀手犹豫一下,轻声道:“小乙哥,那三百贯,你真能还上吗?”
果然,这问题就出在那三百贯上面。
玉尹心中苦笑不已……
谁都知道,祖屋是万万不可能让出去。那可是他祖上几代人的血汗。
没了祖屋,那就只有割让玉家铺子。
玉尹若没了玉家铺子,也就等于失了在马行街上的根基。可谁都知道,那三百贯可不少小钱。若是玉家铺子生意极好时,一年差不多能赚下这个数。偏偏,玉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准确的说,只剩不到五十天。
所以很多人,都觉着玉尹没办法保住玉家铺子。
若他没了玉家铺子,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马行街上。将来马行街肯定会被郭京霸占。刀手们无所谓,他们可以找别的铺子讨生活。即便玉尹不在马行街,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如果得罪了郭京,日后想在马行街讨生活,恐怕会非常困难。这也是几个刀手,要考虑的问题。
“好,都走吧。”
“小乙哥,你莫怪我们。”
玉尹嘴角微微一翘,勾出一抹笑容。
“你们有苦衷,我心里面知道。
这几年,多亏了大家帮忙,我这铺子才能营生下去。而今,小乙自作自受,与大家没有关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小乙会努力撑过这一道坎儿,到时候大家若还要回来,小乙还是会欢迎大家。
记得代我向罗阿翁问好,就说小乙以前不晓事,累得几位受牵连,实在是过意不起。若小乙能东山再起,会请阿翁出山,请他莫拒绝才是。”
“小乙哥……”
刀手不由得有些哽咽。
平日里,玉尹虽然好勇斗狠,不务正业,但是待这些刀手却非常友善。
理论上而言,玉尹是东主。
可是却从没有把这些刀手,当作下人看待。
若玉尹破口大骂,这些刀手说不得会走的潇洒。可玉尹说出这一番话,却让三个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铺子前,玉尹久久不语。
这铺子,也是玉家几代人赚来的产业。
莫非就要毁在自己手中?
既然铺子里的刀手,是这种态度。那蒋十五哪里,恐怕也得了郭京的招呼。郭京那痞赖货,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他而今是对玉家铺子势在必得,那么必然有万全安排。想到这里,玉尹不由得暗自焦虑。
“怎么还在这里?”
玉尹深吸一口气,准备先把铺子关了。
不成想,看到三个刀手,还站在铺子门外,没有离开。
“小乙哥,你为人仗义。
这几年如果不是你,这马行街不晓得被郭三黑子那帮腌臜鸟厮祸害成什么模样。你现在虽遭了难,可我们不能走……要是我们走了,这玉家铺子就算是完了。不管怎样,我们陪你到最后。就算是输了,了不起我们去洛阳勾当,那郭三黑子难不成还能霸道去洛阳城吗?”
“就是,小乙哥,我们帮你。”
玉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强作笑容,一拱手,“那哥几个,小乙就多谢大家。”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从白矾楼方向跑过来,“小乙哥,听说你家里出事了?”
“啊?”
“东家让我问你,昨天定的五十份羊白肠能不能准时送来。
若是能准时送来,东家说就不费心思了。可若是送不来,东家就要另想办法。”
这羊白肠,又叫旋煎羊白肠,是开封一道有名的小吃。
基本上就是现煎现卖,是酒楼里一道不可或缺的小食。之前,白矾楼的东主,每天都会从玉尹这边定五十份羊白肠供应。只是先前做羊白肠的人,就是马厨子。而今马厨子辞工了,自然也就无人能做。
可是如果今天拒绝了,明日白矾楼里,可就未必会再要。
玉尹深吸一口气,笑道:“请转告东翁,就是这五十份羊白肠,准时送到。”
“那我就这么回了,记得,午时前,可别晚了。”
“小乙哥,马厨子不在,咱们怎么做羊白肠啊……材料倒是有,可没人烹制,确是麻烦。”
“小七哥,烦你走一趟朱雀门,等曹家铺子开门,立刻让他做五十份羊白肠,火速送去酒楼。咱们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能失了信誉。
哪怕赔钱,也要供应过去。
至于其他事情,咱们回头再说……我身上有八陌,铺子里有多少陌?”
“我看看……差不多十陌。”
“好,你再拿上七陌,正好可以能买五十份。
不对,别用官陌,肉陌即可,这样每陌还能剩下五文……嗯,白矾楼那边是用官陌结算……呵呵,这么一算下来,咱们倒也不赔,还能小赚二十文。”
一份羊白肠零售价三十文,五十份羊白肠就是1500文。
不过都市钱陌,七十七文为一陌,当百文算,这就类似于一个批发价。但由于不同的商品货物种类,有不同的计算方法。比如在街市上,七十五文一陌,而肉菜则是七十四文一陌。朱雀门那边,多以街市通行的数目来计算,而东华门马行街一带,则是以官陌来计算。
如此一来,五十份羊白肠,玉尹还能赚75文。
抛去一些费用,非但不会赔钱,反而赚了二十文……
这笔帐这么一算,倒是划算。小七闻听,顿时明白过来,连连称赞。
“小乙哥不愧是咱马行街上玉蛟龙,这么快就有了主意。”
“好了,你快去朱雀门那边……我还要走一趟宜男桥,找蒋十五说说,看能否多要一些生肉过来。还有一件事,一会儿从铺子里取些生肉送到我家里,让九儿姐想办法烹制一番。不管怎么说,咱们也要熬过今天。至于以后……呵呵,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不成吗?”
“正是,正是!”
玉尹走了,直奔宜男桥而去。
不过两个刀手却窃窃私语起来……
“自打小乙哥好了以后,和以前大不一样。”
“是啊,看上去沉稳了许多!”刀手连连点头,“而且这脑袋,也好像变得灵活不少。至少放在从前,小乙哥肯定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那我先带三十斤生肉去小乙哥家里。
哥哥在这里帮忙先照看着,我去去就回。”
“那就辛苦兄弟了!”
两个刀手客套一番,其中一人切下三十斤生肉,扛着往玉尹家行去。
与此同时,玉尹来到了宜男桥。
不过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蒋十五不同意增加供应。他非但不同意增加供应,甚至还要停止供应玉尹。玉尹倒也没有和蒋十五较劲,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郭京的手脚。那郭京手里有一张字据,注定了占着上风。许多猪肉贩子,怕得罪郭京,所以就不敢供应生肉。
一连走了几家,都是同样的答案。
玉尹不禁暗自叫苦,闷闷不乐的沿着来路,往马行街方向走去。不过,当他来到玉家铺子的时候,却发现燕奴居然也在铺子里忙碌着。
炉火已经升起,小卤入锅,正噗噗噗噗的冒着泡,散发出浓郁香味。
“九儿姐,你怎在这里?”
却见燕奴身穿一件粗布背衣,腰间系着一副围裙。她时而围着卤煮忙碌,时而在肉案旁帮忙。阳光明媚,照映在她那张娇美的脸上,粉靥红扑扑的,好像熟透的苹果,额头上更布满了细密碎汗,别有一番韵味。
燕奴道:“听小七哥说,铺子里人手不够,奴来帮忙。
奴虽说笨手笨脚,却也懂得些烹煮之法。阿爹在世时,最喜欢吃奴做的小卤。”
说话间,燕奴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直让玉尹看得痴了……
“对了小乙哥,蒋十五那边可说好了?”
“那鸟厮不同意,而且还要停止供应生肉。不止是蒋十五,我走了好几家店铺,都是这般状况。我估计,郭三黑子肯定私下里威胁过他们,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正想着,明日该如何是好呢。”
燕奴并无惊异之色。
很显然,她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
否则,她也不会催着玉尹去宜男桥找蒋十五,说穿了就是一次试探而已。
“早就知道,那郭三黑子必会用这等下流招数。
幸亏知道的早,否则到了明日,那蒋十五突然断了生肉,才是大麻烦。”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燕奴明眸闪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她突然拉着玉尹走出铺子,在一个僻静处停下脚步,“小乙哥,郭三黑子断了咱们的生肉,始终是一桩麻烦。不过奴倒是想了一个主意,只是有些危险。既然蒋十五他们不肯卖给咱们,何不咱们自己动手。”
“你是说……”
燕奴压低声音,“咱们自己宰杀!”
这话一出口,玉尹顿时呆愣住了……他看着燕奴,半晌后一咬牙,点头道:“而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是咱们自己宰杀,还需小心一些。”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7章 杀猪(上)
豚肉,便是猪肉。
在古时达官贵人们以食牛羊为尊贵,却不代表猪肉不被接受。
事实上唐时,豚肉便成为餐桌上一道佳肴。而于普通百姓而言,能日食豚肉,绝对是一桩美事,幸事。特别在东京汴梁,每日消耗豚肉,不可以数计,数量极为惊人。如此才使得开封城内,肉摊林立……
只是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贩卖豚肉和宰杀生猪,划分极为明确。
按照开封府的规矩,贩卖私自屠宰的生肉,属于百分之百的违法行为。
一般而言,市面上贩卖的生肉,都是在专门的店铺进行屠宰,而后拿到市面上贩卖。玉家铺子的生肉,此前都是由宜男桥蒋十五那里供应,每天天不亮,蒋十五就会让人推着车子,把生肉送到铺子里。
可现在,蒋十五停止供应生肉。
而其他屠户,也都表示不敢供应生肉给玉家铺子,就让玉尹陷入尴境地。没有生肉,那玉家铺子拿什么来贩卖?又靠什么来赚钱还债?
郭京这一手釜底抽薪,倒真是毒辣!
其实,玉尹狠一点,真要是逼着蒋十五他们供应生肉,蒋十五也不敢拒绝。偏他虽有一帮闲汉,却不恃强凌弱,平日里大抵守着规矩。
蒋十五他们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敢停止供应。
如果玉尹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儿,说不定蒋十五这些人也不敢答应。
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玉尹强则强矣,却终究少了郭京那种不择手段的狠毒。
“九儿姐,这贩卖私自宰杀的生肉,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被官府处罚?”
“那你准备怎么办?”
燕奴立刻反问一句,让玉尹哑口无言。
其实,私自屠杀,和定点屠杀并无太大区别。只不过对于开封府的市民而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规定。玉尹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半晌后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法子……不过,你知道从何处购置?”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找四六叔打听一下。
他在这行当干的长久,认识的人也多,肯定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玉尹有些为难道:“可是罗一刀已经辞工了啊。”
周燕奴一听,那双妩媚的大眼睛瞟了玉尹一眼,叹口气道:“四六叔辞工,那也是迫于无奈之举。再说了,咱们也不需要他复工,只是打听一些门路。若是连这点事情他都不肯帮忙,才真是没有了良心。
你一会儿带上两瓶苏州齐云清露过去,四六叔最喜欢这种口味的酒水。”
玉尹一咧嘴,暗地里猛撮牙花子。
齐云清露?
七十文一瓶,是道地的好酒。
可事情到这个份上,玉尹也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他答应一声,招手示意小七过来,让他去丰乐楼买酒,自己则在铺子里看着。
过了正午最忙碌的辰光,燕奴回家去了。
玉尹则带着两瓶齐云清露,直奔罗四六的住处而去。
罗一刀家住金梁桥下,也算是一处繁华之所。
玉尹找到罗一刀的住处,推门走进去,就见罗一刀正坐在水井旁磨刀。
当看到玉尹进来,罗一刀顿时露出了羞愧之色,忙起身相迎。
罗一刀的个头不高,也就在172左右。
肤色古铜,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只是那双眼睛,极为有神。身着一件灰色的短襦,腰间系着一根腰带,赤着双脚,感觉着有些局促。
“小乙哥,你怎么来了?”
罗一刀连忙从屋子里搬出一个马扎,请玉尹坐下。
“四六叔,别忙活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罗一刀在一旁坐下,苦笑道:“小乙哥,老罗对不起你……在这个时候辞工,并非我所愿,实在是无奈之举。郭三黑子整日里寻我家里人麻烦,明言若我上工,就是和他过不去。小乙哥也知道,我妻走得早,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小子。若是被郭三黑子坏了,老罗家就要……
实在抱歉,我帮不了你,请小乙哥宽恕则个。”
玉尹闻听,微微一笑,“四六叔,我今日来,并不是找你上工。你家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怪不得你。这笔帐,我早晚会和郭少三清算。今日登门,小乙真是走投无路,想要请四六叔指条明路。”
玉尹把姿态摆的很低,让罗一刀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玉尹从来都是嚣张跋扈,似乎除了他老爹和周教头两个之外,谁都不服气。可是今天,他居然向自己低头,也让罗一刀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强烈。小乙如果不是给逼得急了,怕也不会如此。
但愿得他经此磨难,以后能多长一个心眼儿。
“小乙哥莫如此,是老罗对不住你。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只要老罗不为难,绝不推辞。”
见罗一刀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玉尹也安心不少。于是,他把玉家铺子而今的状况详详细细与罗一刀说了一遍,最后道:“四六叔,小乙也知,这事情让你为难。可想了许久,却想不出一个能帮我的人,所以才厚颜登门,请四六叔能指一条明路,小乙和浑家,感激不尽。”
罗一刀笑了!
“我当什么事,原来如此。
小乙哥却是糊涂了,你莫非以为这开封府的铺子,都是正正经经的营生?
虽说每天都会宰杀几万头生猪,可开封府那么多铺子,如何能供的上?这私下里杀猪贩卖,也很平常。不少人一早就这么做,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破罢了。不过,这事情却要私下里进行,不能被人知晓。若是走了风声,大家都吃罪不起……小乙哥,三思啊。”
玉尹从罗一刀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
“四六叔的意思,是不能在城里宰杀?”
“没错。”
“那……”
罗一刀站起身,走到院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见门口没什么人,于是便关了院门,重回座位。
他压低声音道:“不瞒小乙哥,老罗以前,就是专门为人宰杀生猪,所以还算清楚里面的门道。只是宰杀生猪可以,绝不能让生猪入南熏门,否则就是坏了章法。以前,我在城外五里店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宰杀生猪,而且不被人知晓。不过这些年收了手,就再没去过。”
“五里店?”
罗一刀点头道:“小乙哥若信得过我,傍晚时我去看街亭那边带你买两三头生猪,而后送去五里店。只是,这年纪大了,恐怕无法帮你宰杀,还要靠你自己才行。就是不知小乙哥,是否能做得这勾当呢?”
玉尹苦笑道:“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做不做得?”
“那好,你只管戌时前,在五里店等着就是,我到时候前去寻你。”
“那就拜托四六叔。”
玉尹也不啰嗦,站起来向罗一刀道了声谢,便告辞离去。
看着玉尹的背影,罗一刀突然长叹一声,轻轻摇头,仿佛自言自语道:“小乙哥若能早些晓事,何至于而今如此狼狈?不过不算晚,总算来得及!不管怎样,而今的小乙哥,看上去却是比以前,要沉稳许多。”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8章 杀猪(中)
对于罗一刀的感慨,玉尹自然不知。
回到玉家铺子,他坐在铺子里的长条凳上,看着忙碌的小七等人,不由得暗自苦笑。
想他前世,也是堂堂的古琴大师。
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今却为屠狗辈……说起来,也是一桩极大的讽刺。
他倒是想过,重拾技艺。
但一打听,这开封府的古琴,价格之昂贵,令人咋舌。
且不说那些名家琴,就算是一张普通玲珑琴也在千贯以上。若是制琴者小有名气,那就要万贯,乃至十万贯,百万贯靠上。那几乎就不是弹琴了,分明就是砸钱。这种事情,玉尹不会做,也没条件做。
而今他只能靠着这玉家铺子,先想办法渡过眼前难关。
至于那场即将到来的灾难,玉尹也不是没有盘算。可那种事,他而今一个市井小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如何能管得了呢?而今这朝堂上‘六贼’当道,又哪里能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肉贩子出来说话?
实在不行,等来年想办法,离开开封。
攒些银两,去钱塘,也就是日后南宋国都临安置业,至少能躲过那场灾难。
听人说,钱塘而今残破。
方腊之乱才结束三年,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先在那边站稳脚跟,等到将来,也能有些资本不是?至于涉足朝堂?对玉尹而言,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情。自家事自家清楚,他就不是那种做官的人。再说了,他一无功名,二不是太学出身,如何做官?
一想到这些,玉尹就感到头疼。
玉尹,是战国时楚国的捧玺官。按照说文解字的解释,这个‘尹’,又有治理天下的意思。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也寄托了玉尹老爹玉飞对他的期望。只是而今玉飞死了,玉尹更人非其人,也就没了那心思。
先想办法,把眼前这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玉尹在铺子里坐了一下午,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按道理说,玉尹在马行街也算一霸。
之前身边可是跟着不少闲汉,非常威风。可整整一天,也不见一个闲汉露面。据说,那些闲汉们或是去投奔了郭京,或者自立门户。也许在他们看来,玉尹已经完了!三百贯,也许对那些大户人家算不得什么。可是在那些市井小民的眼中,无疑是一笔巨款,一笔玉尹就算使出全身本领,也还不上的巨款。如果还不上这笔钱,玉尹恐怕再难立足马行街。既然如此,那跟着玉尹,又有什么好处可得?
倒是邻里街坊,不时嘘寒问暖,让玉尹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其中,专卖独胜丸的老曹家二小子,专门跑来,买了四五斤的熟肉。
玉尹当时还有些奇怪,“二哥今日,怎地买许多熟肉?莫非家中有客?”
二小子则笑道:“我阿爹说了,小乙哥这两年帮衬着咱这些街坊邻里不少,而今遭了难,总不能袖手旁观,冷了小乙哥的心。阿爹说,从今天开始,只要小乙哥在这马行街一天,我曹家铺子每天五斤熟肉。”
“这……这怎使得?”
“有甚使不得?”
二小子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惜我家帮不得小乙哥太多……马行街有小乙哥在,那些腌臜泼才就不敢来生事。若小乙哥走了,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记得明日留五斤生肉与我家。”
人情冷暖,这真是人情冷暖!
玉尹曾听人说,开封府人古道热肠,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些老街坊的情义,玉尹吩咐道:“小七哥,从明天开始,每日给曹家铺子送五斤生肉。人家出手帮我,总不得还要费人家的鞋底子。以后就烦劳小七哥负责此事,这鞋钱每天补偿三文吧。”
三文,听上去不多。
可积少成多,也能买一双上好底子的鞋子。
小七高兴的答应一声,继续忙碌起来。不到天黑,铺子里的生熟肉就卖了个精光。玉尹收了钱,让小七关了铺子,便施施然离开玉家铺子,直奔陈州门而去。
在开封府,有一座城门,名叫南熏门。
平日里,勿论士人百姓,还是殡葬车辆,都不许从此门经过。据说,是因为这座城门,正对着皇城。但也有例外,人不可以从此通行,可民间要宰杀的猪羊,每日数以万头,却必须从此门经过方可入城。
在南熏门内,有一座看街亭。
猪羊由看街亭前通行,而后入城被各家宰杀。
玉尹出陈州门时,天刚擦黑。远远就看到一群猪羊,在十几人的驱赶下,正有条不紊的往南熏门而来。想必罗一刀,已经到了看街亭。玉尹不敢耽搁,直奔五里店而去,待他来到五里店,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五里店,距离开封城五里外,是一片荒野。
玉尹在大道旁边坐下,等候罗一刀到来。这等人的滋味,着实令人难熬。就在玉尹快要不耐烦时,却见远处车轮声执拗响起,有人推着小车,正向这边走来。
玉尹连忙起身,举目看去。
是两个人,一个推着车,另一个则提着灯笼。
等走近了再看,玉尹却发现,那提着灯笼的人,竟然是周燕奴。而推车之人,正是罗一刀,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眨眼间就到了玉尹跟前。
“小乙哥,等的急了吧。”
罗一刀笑着说道:“和楚三麻子讲了好一会儿的价钱,才说到了二十二贯。今天有些急了,所以只买来了两头。不过楚三麻子说了,以后每天可以卖给你三头……只是,每天五百斤生肉,你能卖的干净吗?”
楚三麻子,便是赶猪人。
玉尹感激一笑,连忙道:“尽力便是。”
“那就好!”
罗一刀说着,推车而行。
玉尹连忙上前想要帮手,却被罗一刀拒绝,“小乙哥,这勾当可不是力气大就干的来,还需些巧劲。咱们走吧,往前面在走一里地,就到了。”
罗一刀年纪虽大,可是腿脚却灵活,推着小车就走。
玉尹走到了周燕奴身边,低声道:“九儿姐,你怎么来了?”
燕奴则微微一笑,轻声回答说:“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来看看。”
其实,她是不放心。
依着玉尹以前那不着调的作风,天晓得会不会放罗一刀鸽子。周燕奴也是怕了!不管她和玉尹有没有感情,可毕竟她们而今,是一家人。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09章 杀猪(下)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小院子前。
周围也没有村舍,更不见人影。一条溪水,从旁边潺潺流过。罗一刀放下车子,上前把门打开,而后走进院子,很快就点燃了烛火。
“进来吧。”
玉尹犹豫了一下,迈步走进院子。
这院子极为破败,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混合着一股霉味迎面扑来,让玉尹不由得连忙屏住呼吸,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
“这是我从前杀猪的地方,没什么人知道。”
罗一刀笑眯眯的解释,“太久没过来看过,所以乱的很,小乙哥,九儿姐恕罪则个。”
这杀猪场的面积不大,只有一间茅棚。
罗一刀走过去,看了看厨房,回头笑眯眯道:“运气不错,还有些干柴。
九儿姐烧水,小乙哥搭把手,把生猪抬进来吧。”
周燕奴忙答应一声,将灯笼挂在墙上。
就见院子的一角,有一个青石台子,不过已成了暗红色。也不知道当年罗一刀在这里,偷偷宰杀了多少生猪。估计台子上的暗红,都是当年留下的痕迹。玉尹和罗一刀,把两头捆好的生猪,抬入院子里。
罗一刀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把那杀猪台,冲洗干净。
也许是觉察到了危险,两头生猪昂昂直叫,声音极为凄惨。玉尹被那生猪的惨叫,叫的头昏脑胀,却无可奈何。而罗一刀呢?却好像恍若未闻,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把杀猪台清理干净之后,又从小车上,取来被磨得寒光闪闪的杀猪刀,走进院子,随手递到玉尹手中。
这杀猪刀,显然曾饱饮鲜血。
刀口流转着一抹淡淡的血色冷芒,令人不寒而栗。
罗一刀这口杀猪刀的体形,比普通的杀猪刀明显要大两号,入手沉甸甸的。
可是玉尹接过来,却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握刀。
“小乙哥,不能这么拿。”
罗一刀说着话,上前指点玉尹正确的握刀方法。
“一会儿杀猪的时候,从这里下去,一刀就可以毙命。顺着劲儿,别蛮干……呵呵,这活儿可不好学,当年我也是练了很久,才熟练起来。
这样,你按照这动作,先练一下。
过会儿我会叫你,到时候可别手软才是……”
罗一刀摆出了一个架势,让玉尹照着做。而后,他就跑到了厨房,看燕奴烧水。
玉尹心中苦笑连连,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站在杀猪台前,耳听那两头生猪昂昂昂凄厉的叫声,他反复着那个动作。
罗一刀不时过来,纠正玉尹的错误。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罗一刀才让玉尹停下。
到这时候,玉尹才知道,这杀猪还真是一个技术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浑身湿透。他坐下来,从罗一刀手里接过一瓢井水,咕咚咕咚灌入肚子里。
“四六叔,没想到杀猪,还要有这么多的讲究。”
“哈,你以为什么人拿着刀,过去一下子就解决了?没那么容易……一个好刀手,只能用一刀。这一刀下去,生猪不能有半点痛苦感觉,而且要尽量不要流太多血出来。这里面,有很多讲究,你慢慢捉摸吧。”
这时候,燕奴已经烧好了水。
罗一刀从杂物堆里,又翻出一个水瓢,舀了一瓢滚水,泼在青石台上。
和玉尹把一头生猪抬到台子上,罗一刀示意,玉尹可以动手。
可拿着刀,玉尹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耳听那生猪的惨叫声,心烦意乱,迟迟下不得手去。一旁罗一刀,真是看得烦了,不由得连连摇头。周燕奴突然走上来,一把握住了玉尹的手。
“婆婆妈妈,却像个什么?不就是杀猪嘛……”
说话间,她握着玉尹的手,猛然挥刀辞去。
生猪的惨叫声越来越响,挣扎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若不是之前绑的紧,只怕早就挣脱出去。不过,也正是这一刀下去,让玉尹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燕奴说的不错,不就是杀猪嘛……又不是杀人?
他拔出刀,一蓬腥臊的热血喷溅在他脸上。玉尹二话不说,照着罗一刀刚才指点的方法,一刀顺着那生猪的脖子摸下去,而后一只手,死死的按住挣扎的生猪,杀猪刀轻轻一挑,那生猪立刻止住了叫声。
“不错!”
罗一刀一旁大笑,“小乙哥这一刀,确是有些真本事。”
可玉尹呢,在拔出杀猪刀后,觉得手脚发软,险些拿捏不住那口杀猪刀。
他松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看着罗一刀苦笑道:“四六叔,莫笑话我了……打架我倒是不怕,可这杀猪,还真是头一遭,心到现在,还砰砰跳呢。”
“一回生,二回熟!”
罗一刀说着,上前把生猪松开,而后一下子推下杀猪台。
那杀猪台上,血迹斑斑。
血水混着热水,顺着杀猪台上凹槽往下流淌,滴落在凹槽边上的木桶里。
“来,还有一头。”
正如罗一刀说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
有了头一遭,这第二次就显得轻松许多。至少心里面,没有刚开始那种紧张,出刀也就显得轻松如意不少。把两头猪宰杀之后,罗一刀取出两个铁钩子,把两头生猪挂在院中的杆子上,一边教授玉尹如何分解生猪,一边感慨道:“想我老罗,几代杀猪出身……可到了大哥这一代,怕是要断了根。大哥好读书,我也随着他的性子来……
可是,这祖传的手艺……眼睁睁就要在我手里断送。
小乙哥,你如是有兴趣,我就把这家传的本领教给你,也算是一门手艺。”
说起来,宋人的称呼,颇有些怪异。老子对儿子的称呼,常以‘大哥’代之。罗一刀所说的大哥,便是他那个独生儿子,名叫罗德。
也许在罗一刀眼中,相扑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玉尹心里暗自叫苦:谁没事儿才对这手艺感兴趣?
可他又没有别的法子,至少五十天里,铺子里的生肉,就要靠他自己来解决。
“四六叔,那就烦劳你了!”
“哈,这有什么烦劳,凭小乙哥这身气力,将来一定能杀个出人头地不可。”
杀猪的出人头地,不还是个杀猪的?
玉尹哭笑不得,扭过头,却见一旁燕奴正低头忙碌。烛光照映下,那若粉玉般娇嫩的面庞,红扑扑的非常好看。也许是听出了罗一刀话中之意,燕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但旋即便用小手掩住了朱唇。
那副小女儿家的绝美姿态,竟使得玉尹,看得痴了……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0章 另谋出路(上)
如罗一刀所说,杀猪是个技术活。
最难的,还在于在杀猪后,把生猪分解。这里面要讲究得实在太多,以至于第一次执杀猪刀做这种事的玉尹,没几下子便累得气喘吁吁。
这活计不是力气大就能做好。
眼要毒,劲儿要巧。一刀进去,必须清楚肉的纹理,顺着那个劲儿切割,否则用不了几下子,这刀口就要钝了。玉尹在院子里干活,而罗一刀则不时出声,指正玉尹的错误。偶尔他还会亲自上前,与玉尹示范。等到把一头生猪分解完了,玉尹累得一屁股坐下,满头大汗。
旁边,燕奴取来井水,为玉尹解渴。
“四六叔,怪不得大郎不肯学这活计,可真是辛苦。”
“哼,老子凭着这一手活计,活了大半辈子!”罗一刀似乎满腹怨气,长叹一声道:“其实,能学好一门手艺,未必就比那读书差。白屋公卿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天下读书人那么多,可真正出人头地又有几个?
大哥心气太高,未必就是福气……
我们这行当,也不是不能出人头地。我听老人说,古时候曾有个厨子,为皇帝宰牛,连皇帝对他宰牛的技艺为之惊叹,赞不绝口。你以为当个好的屠子,那么容易吗?那可是正经的要有一番苦功夫才行。”
“哦?这屠子也有讲究?”
罗一刀眉毛一挑,滔滔不绝道:“那是当然。宰牛杀猪,并不是你拿起刀,过去宰杀那么简单。我刚才说的那个古人说过,他刚开始宰牛的时候,眼里所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牛。过了三年,他再也看不到整头的牛……后来,凭借着精神和牛接触,而不是用眼睛去观察。
宰牛杀猪,你就要了解它们的天然结构,要清楚它们的筋骨缝隙,顺着骨节间的空处入刀,而且不能用刀碰触……我这口杀猪刀,用了三代,死在上面的猪羊,不急其数,可你看这刀,依旧锋利无比……”
庖丁解牛!
玉尹马上就反应过来,罗一刀说的,正是庖丁解牛的故事。
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屠子,居然还知晓这些事情。不过想想也是,整个宋代的风气就是如此。说人人身怀雅骨,恐怕也不算是为过。至少与后世想必,宋代的人,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贩夫走卒,确是风雅至极。
“好了,咱们接着来。”
罗一刀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
“五更开城,咱们得在五更前,到城外等候。
这杀猪的要领,我刚才都已经说了,只看小乙哥你用不用心,说不定将来,能超越过我呢。”
超越过你,又算什么?
想我前世,也是堂堂琴师,过了十级考试。
而今,要我做个十级屠子吗?
玉尹的心里面,总是有些失落感受。他所学的那些东西,似乎无用武之地。早知道当年就不去学习声乐,哪怕是学个经济金融什么的也好过现在啊!
但脸上,还要透着笑容。
毕竟罗一刀是帮他,这份情岂能不记下来?
就这样,在罗一刀的指点下,玉尹总算是掌握了杀猪的技巧。按照罗一刀的话,那就是玉尹天赋十足,将来一定能做一个最好的屠子。
我谢谢你了!
玉尹暗地里嘀咕……
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屠子?
不过,宋代的确是有一个屠子很有名,在后世脍炙人口。那就是水浒传里,被鲁提辖三拳打死的镇关西郑屠子。但郑屠子虽说死了,也算过的快活。死之前还享用了金巧莲的身子,正是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吧。
尼玛……
※※※
将过四更,三人离开五里店。
两头猪,超过三百斤肉。如果卖的好,今天至少能多赚两三贯。毕竟这私自宰杀的生猪,价格比从那些店铺里买来的生猪要便宜一些。如果生意好,每天都能卖三头猪,五十天下来,倒也能赚够三百贯。
问题是,这生意能每天火爆吗?
玉尹说不太清楚,只能期盼着老天的眷顾。
在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之前,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赚钱了。老天爷对玉尹,也不算太差。至少不是让他重生在一个赤贫的家庭,每日连肚子都吃不饱。对此,玉尹内心里,还是怀着几分感激之情滴……
五更天,开封府城门大开。
玉尹三人随着人流,涌入了开封府,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
开封府的早晨,却是格外热闹。19厢135坊,在一夜沉静过后,重又焕发盎然生机。不少酒店,一早便点起灯火蜡烛,贩卖早餐。开封的早餐,不算太贵。论份儿贩卖,一份二十文,经济实惠,很是方便。
罗一刀进城之后,便和玉尹夫妇分开。
他自回家中,而玉尹夫妇,则推着车,直奔玉家铺子而去……
“小乙哥,等一下。”
正走着,周燕奴突然唤住了玉尹。
就见她拦下一个推着车的小贩,取出几枚宣和通宝,而后拿来两杯清水,还有一个水盆走回来。在路边的水沟旁,燕奴用一根柳枝沾着粉末似地东西,递给玉尹。
“这是什么?”
“小乙哥,漱口啊。”
燕奴白了玉尹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莫搞笑了!
漱口……
这开封府的服务,还真是周到,连漱口水都有的贩卖?玉尹接过了柳枝,在口中洗漱了一下。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牙刷!
好像这个时代,还没有牙刷出现。
在这个连漱口水都可以卖钱的时代,也不晓得这牙刷,能否贩卖呢?
对了,牙刷怎么制作来着?
猪鬃……还有骨制手把。这玩意做起来,可是一点都不费劲儿!而且猪鬃,骨制手把,他每天杀猪会有不少。能不能把这玩意拿来贩卖?
“小乙哥,快点。”
燕奴见玉尹突然停住,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开口催促。同时,她递过来湿毛巾,又把水盆还给了小贩。玉尹擦了一把脸,顿感头脑清醒许多。
嗯,回头可以研究一下,这牙刷是怎样炼成!
推着小车来到玉家铺子,黄小七已经在铺子里守候,正在清理肉案。
“小乙哥,怎么自己去买肉,平常不都是蒋十五送来?”
黄小七显然还不知道,开封府的肉贩子们,正在联手制裁玉尹。
玉尹心里扑通直跳,表面上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什么,自己去,能节省一些。七哥也知道,咱这铺子正在坎上,能省就尽量省吧。”
“呵呵,小乙哥也是个精细人。”
黄小七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说了,他也不会想到,玉尹竟然会去私自宰杀猪羊。
一边帮助玉尹卸货,黄小七絮絮叨叨说:“小乙哥,我昨日回去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正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家隔壁新搬来一户人家,是相州汤阴人,姓杨。夫妇两人,很实在。据说,是因为相州发生水灾,所以逃难过来。不过小乙哥也知道,而今开封府做工,并不容易……老杨找了个染工的活计,却连房租都不够。不过他那浑家,却能煮得一手好肉。如今马厨子走了,铺子里正好少个做熟食的。我就想着,把杨嫂子请来,也不用花费太多,却可以多一个帮手。总好过让九儿姐每日在铺子里抛头露面。”
黄小七的建议,立刻得到玉尹的赞同。
马行街鱼龙混杂,而玉尹又正好在落魄凤凰不如鸡的尴尬局面,比之从前少了些震慑力。燕奴柔柔弱弱,总不适合在铺子里呆着。万一惹来祸事,就有可能出现麻烦。玉尹对燕奴,始终怀着分愧疚之心。
不管怎么说,他占据了人家丈夫的身体。
哪怕燕奴对玉尹总有些冷淡,可毕竟也是他今世的老婆。
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老婆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北宋,理学虽已出现,却并不为大多数人接受。本来嘛,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带着些逆时代而行的味道。而宋代又恰好是一个物质极其丰富的时代,理学自然不会为人接受。
若有个人替代,却也是件好事……
燕奴轻声道:“可雇人又要使钱啊。”
是啊,这边正节流呢,再加上一个人工,着实有些麻烦。
玉尹想了想,突然有了个主意。
“九儿姐,咱家里不是还有两间空屋?”
“是啊!”
玉尹笑了,转身对黄小七道:“小七哥,烦劳你打听一下。我可以雇佣杨嫂子,只是这工钱嘛……他夫妇可以搬我家里。反正我家里还有两间空屋,索性让出一间与他夫妇。这赁钱嘛……就不与他算了,权作工钱,如何?”
黄小七目瞪口呆,看着玉尹,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不行吗?”
玉尹疑惑的看着黄小七,对他这副表情,感到有些疑惑。莫不是我刚才说错了话?
“行,怎么不行!”
黄小七苦笑道:“若老杨夫妇知道,定欢喜的疯了。小乙哥真是菩萨心肠,小七敬佩。”
玉尹,愣住了!
把生肉搬进了铺子里,黄小七急急忙忙赶回住处,和老杨夫妇商量。
“燕奴,我做错什么了吗?”
周燕奴噗嗤笑出声来,“小七说你是菩萨心肠,依我看,也是个糊涂菩萨。”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1章 另谋出路(下)
玉尹真糊涂了!
原来,这开封府随之发展,地价日益飞涨。
似玉尹家的那处宅子,买来的时候不过几十贯。而今却已经价值五百贯靠上。地价的飞涨,也就造成了开封府房价惊人……许多开封干了一辈子的官员,以毕生积蓄,才可能勉强买上一处住所。也正是这个原因,开封府的房屋租赁业极为发达,甚至还成为官府的一项重要收入。
黄小七住在东二厢的永庆坊,属于平民区。
一间房子,官价赁钱,一月5贯97文足,而且环境极差,房舍也不算太好。
染工一月的工钱,也就是三四贯,甚至付不起房租。
玉尹家的房子,地处观音院旁边,环境极好。至少比起永庆坊,要强百倍。
如果依照官价租赁,他那一间房的面积,十贯以下,就根本不用想……
“也就是说,咱们也可以租赁?”
“当然可以,只是要去开封府报备才行。听说手续挺麻烦,你之前图清净,也就没有去费那个心思。怎么,难不成你想要把房子租赁出去?
我可说清楚,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人,我可不许赁出。
还有,你刚才已经答应了老杨家,分出一间房子。若再租出去,只怕会有些拥挤。”
“要报备啊……算了!”
前世的玉尹,就不喜欢和官员打交道。
而今来到北宋,更不想和官府接触……挺好的一个院子,若是租出去,乱七八糟的也着实心烦。借出去一间房子给老杨夫妇,不过是看上了那杨嫂子的手艺,而玉尹又不想给工钱,才临时做出的决定。
再说了,一间屋子十贯,两间也就是二十贯。
满打满算,五十天最多四十贯,也于事无补……弄不好,还要有很多麻烦事。
算了算了,这件事先放在一旁,回头再说。
“九儿姐,那过会儿老杨一家过来,你带着他们回去。
晌午就不用来了,让杨嫂子过来就好。晚上,我就直接去五里店,你不用再陪我。”
周燕奴微微一笑,也没有说答应,只是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黄小七带着一对衣衫破旧的夫妇来到铺子前。
看年纪,这杨氏夫妇在四十出头。
肌肤黝黑,皮肤粗糙,显然是长年累月做农活所致。
老杨,名叫杨廿九,一口相州口音;而老杨的浑家姓张,黄小七说,她叫做张二姐。
“条件,小七都说了。
我呢,也没太多要求……勤快点,好好做工就是,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
杨廿九忙不迭的答应。
想想也是,这么好的事情,哪儿找去?
有住处,不用赁钱。虽说打的是白工,却也好过做工拿钱。张二姐的工钱,不可能太高。夫妇两人加起来,了不起一个月能赚六七贯。刨去房租,估计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攒钱了。现在房子解决了,就等于解决了大部分负担。杨廿九一月4贯57文,还能有些积蓄。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没处找,他们怎能不愿意。
“这是我浑家。”
玉尹一指周燕奴,与老杨夫妇介绍。
燕奴显得有些拘谨,朝老杨夫妇一笑,也不吭声。可不知为何,玉尹总觉得,燕奴看老杨夫妇的眼神儿,有些不太一样。而且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也许,是我多心了?
玉尹搔搔头,让老杨夫妇跟着燕奴回家。
忙了一夜,他也着实累了,于是便坐在长凳上,靠着柱子,不停打瞌睡。
那杀猪,还真是力气活儿!
张二姐是个麻利人。
在安顿好了之后,便赶到玉家铺子上工。杨廿九自去工坊劳作不说,单说这玉家铺子的生意,依旧红火。但玉尹却觉得,有些不太好……
看着客人挺多,但不少都是邻里街坊。
许多平日里吃不起肉的人家,也咬着牙买二两肉,一来是支援,二来也能打个牙祭。可总不能靠着他们赚够三百贯吧……对于这些邻里街坊而言,除了少数几家之外,每天都吃肉,那也是一个极大负担。
估计,也就是这两三日。
过去之后,便会恢复正常……
这倒是一个麻烦事。如果按照这样的计算,五十天,或者说四十九天,断不可能赚够三百贯。玉尹开始撮牙花子,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
“你是说,那玉小乙还在营生?”
桑家瓦子的一处酒铺里,郭京听完了手下的汇报。
“难道蒋十五他们没照我的话去做,继续供应玉小乙生肉不成?”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些杀猪的屠子,也都不是普通人。
比如蒋十五,曾是力士出身,后来和人争跤,被摔断了腿,才不得不从事屠子的行业。可即便如此,那家伙手上还有些能耐,手底下也有几个狠角色。这些屠子不理郭京,似乎是在情理之中。可是,郭京也不弱,手底下几十个闲汉,在开封府里,也算的上是一霸……
他皱了皱眉,对那闲汉说:“你现在就到宜男桥,见蒋十五就说,我郭京今晚请他来瓦子看影戏。”
“就这样?”
“嗯!”
“那玉小乙……”
“先不管他,待我弄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再说了,靠着他那铺子,想在五十天赚足三百贯,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那是!”
闲汉和郭京相视一眼,蓦地都笑了……
※※※
忙了一天之后,玉尹没有回家。
在东华门一处铺店了叫了两张饼子,一碗羹水,胡乱填饱了肚子之后,他就奔看街亭,找到了张三麻子,说明是罗一刀介绍过来。那张三麻子也是个爽利人,什么都没问,便让人把捆好的生猪,抬上推车。
把猪钱结算清楚,玉尹推车子,往五里店而去。
还别说,这推车也是个技术活。刚开始还好些,可慢慢的就有些乱了。
玉尹发现,这推车要的是一个巧劲儿,不能使蛮力走。
若一直用蛮力,哪怕他气力再大,也早晚有用完的时候。好在,他记忆中有完整的相扑技巧。索性一路推着车,照着记忆中相扑的使力方法,渐渐的居然摸到一些窍门,推车也就随即变得轻松了不少……
来到五里店,远远就看到那荒凉的小院里,居然亮着灯。
玉尹来到小院前,疑惑的走进去,却见昨日杂乱的小院,被人打扫的清清爽爽。从厨房里走出一个人来,玉尹看到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九儿姐,你怎地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
燕奴身着一件颇为朴素的袄裙,朝玉尹笑了笑,“小乙哥辛苦了一天,奴怎能在家里安睡?反正晌午头我也睡了许久,精神正好,便过来帮忙。
小乙哥,你一天都未合眼了!”
“在铺子里眯了一会儿……”
“那怎么行?”燕奴说着,拎着一个食盒出来,摆在院子当中,“奴在家里做了些肉饼,小乙哥先吃饱了肚子,然后再干活吧……对了,奴想了一下,从明日开始,小乙哥晨间把肉送到铺子里,便回家歇息吧。
奴晌午后回去休息,这样子也不至于累坏身子。
要不然整日里不停忙碌,小乙哥你这身子骨再好,恐怕也吃受不住。”
“这个……”
玉尹还是觉得,燕奴的态度,有些过于诡异。
但总不成说,人家对你好,你却不领情……再说了,燕奴说的不错。似从昨夜到现在,他忙了一天一夜,中间只眯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两天还可以,长久下去,他真会顶不住。这么轮换着,倒也合适。
“就依九儿姐所言。”
推了一路的车子,玉尹这肚子,也确实饿了。
燕奴做的肉饼,也确实香甜。玉尹别看身形略显瘦弱,但食量却极为惊人。燕奴做了十张饼子,一张饼子足有三两,却被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连带着一壶粥水,也喝了个干净。吃完之后,玉尹拍了拍肚子,非常满足的笑道:“九儿姐这饼子做得好,确是美味。”
“不过是些普通饼子,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哪来这么多的闲话。”
燕奴嗔怪一句,上前收拾食盒。
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欢喜。从前的玉尹,的确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
他爱煞了燕奴,却从不知该如何表达。
有时候,燕奴好不容易做出一顿美味佳肴,他也只是吃了,一句话不说。
而今的玉尹,却懂得夸奖。
也使得燕奴颇为高兴……
吃饱喝足,抹了一把脸,玉尹取出邓一刀赠给他的那口杀猪刀。把刀磨利些,而后将一头生猪抬到那用滚水浇过的青石台上。脑海中,回响着昨日邓一刀所说的那些要点,而后一刀下去,将那头生猪宰杀。
今天宰杀的挺顺利,比之昨日,要轻松许多。
“九儿姐,我今天想了想,从明日开始,还是两头生猪吧。”
“这又为何?不是说今天的生肉不够卖吗?”
“街坊邻居们给面子,来捧咱们的生意。可一两天还成,时间长了,只怕也顶不住。我思来想去,觉着还是要想其他法子,单凭铺子,恐怕凑不足三百贯来。”
燕奴感到欣慰……
经此一事,小乙哥似乎真的成熟许多,知道为别人考虑。
“那有什么好主意?”
“倒是有些想法,可还不太完善。
让我再想想,反正还有时间……”玉尹说完,抬起头看着燕奴,突然道:“九儿姐,委屈了你!”
“啊?”
燕奴一怔,忙连连摇头。
“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快点干活吧。
今日三头生猪,怕是比昨日要辛苦些。我去烧水,有什么事情,你且唤我。”
说罢,燕奴急匆匆便跑进了厨房。
靠着墙,她手抚前胸,半晌后突然自言自语道:“阿爹,小乙哥真的长大了……
可是女儿,又该如何是好?”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2章 师兄(上)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
初春的太阳洒遍汴河,河面上波光粼粼,闪烁金光,景色极为动人。
一个中等偏高身材,大约在178左右身高的青年,斜背着一个包裹,大步走进了望春门。
潘楼东街,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青年在街边,买了一碗水,牛饮而尽。
“敢问大哥,观音院怎么走?”
青年说话,声音有点发瓮,感觉很沉。他额头宽大,方脸大耳,眉宇开阔。眉毛略有些短,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雄赳赳的勇士气概。
“观音院啊……往前走,看到任店街的时候左拐,过两个街口,再往前大约一百七十步,有一个巷子,往里走,大概一里左右既是观音院。”
开封人大都热情开朗,解释的非常详细。
青年唱了喏,“多谢哥哥指点。”
而后,他转身照着那人所说的路径,直奔观音院方向走去。
※※※
辛苦一夜,着实累了!
玉尹辰时不到回家,倒在榻上便呼呼大睡,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
睡到正香甜时,忽闻有人叩门。
就听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燕奴在家吗?主人家可在?”
找燕奴的?
玉尹挣扎着爬起来,迷迷糊糊走出屋子。
站在门口,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一边走一边问道:“是哪个?”
说话间,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打开院门。
却见门外面,站着一个布衣青年。
看衣着,不甚华丽,是很普通的农家打扮。
“你找谁?”
玉尹疑惑问道。
“莫须燕奴家吗?”
来人开口,带着浓浓的相州口音。
你问玉尹如何能听得出是相州口音?很正常,杨廿九夫妇就是相州人,在玉家住了也有几天了。虽然大部分时候,他们用汤阴土话交谈,玉尹听不太明白。可是这相州口音,却是在他耳朵里,磨出了茧子。
莫须,是宣和年间的俗语。
意思就是:不是应当如何如何……
连起来,就是说这里不应当是燕奴的家吗?
玉尹一怔,顿时露出警惕之色,后退一步,“你是哪个?”
自从杨廿九夫妇搬来,玉尹就发现,燕奴对他们很亲。而且有时候她居然能用汤阴方言,和杨廿九夫妇交谈。言语中,对汤阴是极为关心。
比如燕奴会问汤阴灾情如何啊?
又问汤阴那边的人,是不是都出来逃荒了……
这原本可以当成是一种闲聊的谈资,可玉尹总觉得,燕奴对汤阴这地方,有着很深厚的感情,甚至对汤阴的关心,也超出了一般人的范畴。
而今,青年一口相州口音,让玉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对燕奴的感情,很复杂……
名义上,燕奴是他的妻子,可是却从未圆房。而燕奴的心事很重,也让玉尹感到揪心。而今占居了玉尹的身体,玉尹发誓要照顾好这个柔弱的女子。
这几天每日杀猪,也使得玉尹对燕奴,更多了分感情。
青年上上下下打量玉尹。
虽然没有开口,但玉尹却从他的眼眉间,看出了一丝不满,甚至是恼怒之意。
“你,便是玉小乙?”
“是啊!”
“已到了这般时辰,你怎地还在睡觉?”
你谁啊!
玉尹一听,顿时恼了!
自家睡觉,与你何干?我又不认识你。
“燕奴呢?”
青年不理玉尹,迈步就要进来。玉尹前世,也是个执拗的脾气。见状二话不说,立刻迎上一步,拦住了青年的路。
“你谁啊,来这里生事。”
“玉小乙,你给自家让开。自家今日来,是找燕奴,不想找你麻烦。”
“你算个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跑来我家闹事,还口出狂言?”
玉尹怒了!
他本就是有些清高执拗的脾气,这青年出现之后,表现的如此无礼。口口声声是找燕奴……燕奴是我浑家,你连身份都没有表明,就大模大样的要进我家?我今天要退后半步,那岂不是被那些鸟厮耻笑。
玉尹探手,想要拦住青年。
而那青年也抬起手,想要推开玉尹。
两只手臂碰撞,就听蓬的一声闷响,玉尹只觉一股巨力涌来,忙脚下移动,扎了一个马步。而那青年,显然也吃了一惊,忙后退一步,手上用力。两人在院子门口,竟形成了胶着的态势。玉尹暗自吃惊,心道这人,究竟是谁?而青年也暗自点头:这玉尹果然有些力气。
深吸一口气,青年另一只手,猛然向玉尹推过来。
这在相扑当中,名叫‘推山手’。
玉尹连忙侧身闪躲,哪知道那青年趁机错步而上,推山手猛然变化,化作虎爪,向玉尹的肩膀锁骨扣去。随着他这一步跟上,若换个人,弄不好会被他这股力气,直接晃得使了分寸。但玉尹毕竟也是相扑世家出身。他老子玉飞,堂堂一等内等子,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玉尹从小,得玉飞指点。
对于这相扑的技巧,极为熟练。
虽说此玉尹,已非彼玉尹,可是那相扑招法,却深深印在脑海中。当青年跟进的一刹那,玉尹身体本能的一沉,猛然向前扑击。这在相扑里,叫做‘虎扑’,威力巨大。在极端的距离,借助腰腿之力暴起,产生出巨大的冲撞力。若是被扑的实了,能直接扑伤对手的脏腑。
不过,毕竟不算是生死仇敌,所以玉尹这一下,还是留了几分力气。
青年见状,叫了一声:“好扑!”
说话间,他双手做虎爪之势,腰身向后一弓,整个人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张弓似地,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玉尹的虎扑。当两人身体接触的一刹那,青年猛然针腰向前一挺。双手同时扣住了玉尹的腰,大喝一声,将玉尹一下子从地上拔起来。这一招,名叫霸王举鼎,表面上是靠腰腹之力,非常简单。可实际上,却又包涵了化力、借力等各种技巧在里面。
玉尹身体腾空,顿时有些慌了神。
霸王举鼎接下来的,会连着抱摔的招式。
如果玉尹应对不得当,这一下子就能把他摔得骨断筋折。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招数。身在空中,可手臂却未停下,啪的锁住青年的脖子。
如果青年要抱摔的话,那么玉尹可以借力扭断对方的脖子。
哪知道,青年却身体向后倾倒,抱着玉尹向地上砸去。如此,玉尹可以扭断对方的脖子,可青年也可以把他摔得脑浆迸裂。两人显然都动了火气,用的是一击必杀的狠招。不过,待使出来后,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玉尹猛然松开了青年的脖子,而青年则顺势向外一送。
扑通扑通两声响,两人先后落地。
同时向两边滚动,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好扑,果然不愧是玉家后人。”
青年大声称赞。
而玉尹则脸色发白,恶狠狠骂道:“你这鸟厮,好没有道理……跑到我家,找我浑家,还要与我动手。莫不是以为你玉爷爷,好欺负吗?”
青年的脸色一沉,“使得好扑,却不走正道。”
“要你管。”
玉尹气坏了,眼见着就要暴走。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其实可以好好说话,但因为燕奴夹在里面,让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青年道:“自家岳飞,曾在周师门下学射,是燕奴的师兄。”
“我管你是谁。”
玉尹呼的站起来,猛走两步,却突然停下。
“你是谁?”
“自家岳飞,相州汤阴人士,字鹏举。”
岳飞,岳鹏举?
玉尹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顿时都傻了。
他是岳飞?
对啊,我老丈人是周侗,那不就是岳飞的师父?那燕奴不就是……
在玉尹这具尸体里,残存的记忆碎片中,留下了一段记忆。其实,玉尹知道燕奴心里有人,也知道那个人是燕奴的师兄。岂不是说,燕奴喜欢的是岳飞?
我居然和岳飞,争风吃醋?
玉尹有点反应不过来,连退数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岳飞是谁?
那是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是玉尹前世的偶像。记得曾有一次,某知名大学的叫兽,大言不惭说岳飞不是民族英雄,为秦桧翻案。玉尹气得,差一点就杀去那大学里,把那叫兽拉出来,吐他一脸口水。
可现在……
岳飞却成了他的情敌!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3章 师兄(下)
“小乙,你没事儿吧。”
岳飞见玉尹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愣住了。
他连忙上前,想要把玉尹搀扶起来,却见玉尹猛然甩开了他的手,连退几步。
“你来找燕奴?”
“是啊!”岳飞点点头,“问朝廷招刺,故而前往应募。”
北宋时期,招募军士,又称之为‘招刺’。招募者先用刻着尺寸的木杖丈量被招募者的身长,而后再检阅他们跑跳动作,和能否骑马奔驰。
最后,还会观测其瞻视目力。
凡合格者,就要在脸上刺字,发放衣物钱币,并按照个人的身材高矮,分派上、中、下等禁军和湘军。在宋代,当兵是极为卑贱的职业,几乎和罪犯、奴婢或者某些官府的工匠差不多。若不是不得已,普通人是不愿意从军。
事实上,这已是岳飞第二次从军。
宣和四年,宋徽宗赵佶对燕云用兵,向天下征召勇士。
岳飞应募,并立下战功。但由于老父突然病故,不得不回乡守孝……
而今,河北等路,发生水灾。
据史书记载,是‘民多流移’。
按照宋代的赈灾之法,每逢灾年,便实行招兵征募。
其理由是‘不收为兵,则恐为盗’将无以为生而不得不流亡的农民招募为兵,也是宋代稳定统治的一个策略。汤阴灾情严重,而岳飞家中,又有不少人口。不得已,岳飞只有选择参军一条路。不过他有信心,凭借他的武技,可以投充效用士,免去在脸上刺字的痛苦。
只是玉尹,却没有听到他后面一句话。
心情突然间变得烦躁无比,上前一步,推着岳飞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家里不欢迎你,燕奴过的很好,用不着你来探望,快走,快走。”
“小乙,你这是干什么?”
岳飞感觉着,哭笑不得。
既然通报了身份,他自然不可能再和玉尹动手。
而且,他知道,如果真要动手,他倒是能胜过玉尹,却少不得无法控制力道。万一伤了玉尹,岂不是让燕奴伤心?同时,岳飞又觉得奇怪。
按道理说,玉尹随着周师多年,应该能得周师真传。
可是从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周师的绝学,并未传给玉尹……
周侗有三绝,骑射、拳脚、棍棒。
其中,周侗的棍棒绝技,传给了大名府名为李俊义的人,绰号玉麒麟。也就是后世水浒中,玉麒麟卢俊义的原型人物。后宋江被毒杀,李俊义悲恸万分,失足落水。时宣和二年的事情,而今已渐渐为人淡忘。
周侗有一个习惯,一项绝技传授出去,不再传于第二人。
所以在教授岳飞的时候,只传了骑射功夫。岳飞的枪术,是随相州名枪手陈广所授。
大概八年前,周侗带着燕奴途经相州,在岳飞家中待了几日,检验岳飞的功夫。
于偶然机会,周侗谈到了他的拳脚功夫。
他对岳飞说:“人言我棍棒冠绝天下,射术无双。可实际上,我真正的功夫,还是在我这拳脚上。你天生神力,资质聪明,而且品性甚好。按理说,我应该把这拳脚,教给你……只是我这拳脚,传子不传女。我膝下只有燕奴一女,将来这功夫,必是要传给燕奴的夫婿。”
周侗还说,燕奴从小就有一门亲事。
那孩子名叫玉尹,又名玉小乙。其父玉飞,两年前与辽人争跤,惨遭暗算而死。这一身功夫,将来定是要交给玉尹,才不负老友所托……
周侗的功夫,尽在手上,号‘八闪十二翻’,属于一门内外兼修的绝学。
但是,从刚才和玉尹交锋的情况来看,玉尹似乎没学过。
否则他气力惊人,比自家还强横几分。再配合八闪十二翻,就算扑法略有欠缺,岳飞也未必能够抵挡。
这其中,必有原因。
岳飞想到这里,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他于是伸手,想要制止住玉尹,和他好好谈谈。不仅仅是要了解玉尹和燕奴的状况,还想要劝说一下,玉尹莫游手好闲,辜负了周师期望。
哪知道,玉尹情绪格外激动。
岳飞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立刻激起了玉尹的反抗。
只见他双脚连环,猛然向岳飞身上贴去。这就是周侗的绝学之一,玉环步鸳鸯脚。岳飞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避。可是玉尹步伐极为迅猛,手上更连使推山手,向着岳飞便扑过来。两人你来我往,在院门口就交手了四五个回合。岳飞心怀顾忌,而玉尹则势若疯虎,渐渐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乙哥,你怎么又在打架?”
却是燕奴在铺子里忙完,看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回家来,准备做饭。
这些天,燕奴晌午在铺子里帮忙,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回家做好,叫醒玉尹。午后,玉尹去铺子里盯着,燕奴就休息一会儿,然后做好饭,去五里店等候。
可没想到刚回家来,就见玉尹在和人争斗。
燕奴连忙上前,出言阻止。
但等她看清楚了和玉尹交手那人的长相,只觉心里一颤,脱口而出道:“五哥?”
玉尹也冷静下来,扭头向燕奴看去。
五哥?
原来,岳飞家中行五,虽然四个兄长早夭,可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他五哥或者五郎。
燕奴紧走两步,又猛然停下脚……
“燕奴!”
岳飞见周燕奴回来,也松了一口气。他可真的有些头疼……如果燕奴再不回来,照着刚才的势头,他迟早要动手反击。事情可就严重了。
“小乙哥,你怎和五哥打起来了?”
周燕奴有些气愤,觉得在她敬爱的五哥面前,丢了脸面。
可这话出口,传到了玉尹耳中,确是另一种滋味。
“五哥五哥,我管他是谁。
这是我家,我不想让他进,他却偏要进,我打他是轻的,惹怒了我,我……”
“你怎样!”
燕奴柳眉一挑,怒声道:“小乙哥,我原以为你吃了亏,学得好了,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好勇斗狠。五哥是让着你,知不知道?否则以你那点手段,五哥早就把他打翻……你怎地如此粗鲁,连待客之道也不知晓?”
“我粗鲁?”
玉尹看着燕奴,突然仰天大笑。
“好,我粗鲁,你跟着你的五哥过去吧。”
“啪!”
不等玉尹说完,燕奴上前,就是一记耳光,打在了玉尹的脸上。可这一巴掌打下去,燕奴却呆愣住了。她羞怒,却又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玉尹牙关紧咬,盯着燕奴。
半晌后,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去。
“小乙,你要去哪儿?”
“要你管吗?”
玉尹猛然回头,眸光森冷,凝视岳飞。
那阴冷的目光,让岳飞也不由得顿生一股冷意。在玉尹而言,他虽是重生,却继承了玉尹原来的喜怒哀乐。一种莫名的羞愤,让他难以承受。
而燕奴则站在院门前,看着玉尹离开。
她同样觉得委屈,泪水禁不住,无声的滑落……
“燕奴,要不我去找他回来。”
“不要管他!”
周燕奴大声喊道,转身便跑进了院子里,冲进屋中,蓬的关上房门。
岳飞站在院子中央,头痛了!
他发现,自己今天好像来错了地方。
他就不该来看燕奴,竟惹出了这许多事情。
耳听燕奴在屋里的哭泣声,岳飞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轻声道:“燕奴,自家实不知会惹出这许多事故。
我今日来,其实就是想探望你一下,便要前去招刺。可能是我说话随意了些,让小乙哥生出误会。这件事,你莫怪他,他也是紧张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已成婚了……而今孩子,也五岁了,名叫岳云……”
正说着话,却见房门突然开启。
燕奴从屋中走出来,看着岳飞道:“五哥,你已经成亲了?”
提起自己的家事,岳飞显得很开心,点头道:“是啊,已成亲六载了。”
六载!
燕奴心里一颤。
也就是在她和父亲离开汤阴的第三年,岳飞就成亲了!
可笑自己,却总惦记着他。即便嫁给了玉尹,对岳飞仍念念不忘……
其实,细想起来,玉尹争强好胜,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玉尹的年纪,比岳飞还要大一岁。在明知道自己惦记岳飞的时候,仍默默的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成亲了,也不肯和燕奴圆房。这里面,固然有燕奴内心里的抗拒。又何尝不是,玉尹在等她回心转意呢?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羞惭。
但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却要恭喜五哥。”
“燕奴,不去找小乙回来吗?”
燕奴心里有些愧疚,但自幼坚强的她,却不愿意在昔日所喜欢的五哥面前,露出半分软弱。
“没关系,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的。”
燕奴说着,从屋子里搬出了一张长凳,又倒了一碗水过来,请岳飞在院中落座。
在院子里说话,和在屋子里说话,是两件事。
房门一关,各种闲言碎语就会出来。燕奴是个要面子的女孩子,更是个求名节的女孩子,怎可能落人话柄?但是在院子里,性质就不一样了。
事无不可言,我问心无愧。
“燕奴,有件事,我还要问你。”
“五哥请讲。”
不知为何,燕奴在岳飞面前,再无早先的那份局促。
岳飞正色道:“周师在世时,曾言要将毕生所学,也就是他所创的八闪十二翻,传授给小乙。可是刚才过招,小乙给我的感觉……似乎并未得到真传。而且,他扑法虽通,却不甚专精。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燕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阿爹生前,的确是准备把功夫传给小乙,可是当时身子已不好,原想着等身体好了,再教给小乙哥,不想……
八闪十二翻的秘法,在我手里。
可是小乙哥这几年守着玉家铺子,却游手好闲,不问正业。经常和人争跤,带着一帮子闲汉与人相争……五哥有所不知,小乙哥天生神力。十六岁时,就能挽五百斤强弓,蹶张十二石硬弩,少人能比。”
岳飞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宋代,弓弩是主要武器。故而有‘军器三十六,弓为称首;武艺十八般,而弓为第一’的说法。
而所谓的弩,一般是用足蹶张,多为步兵使用。
岳飞十六岁时,不过开三百斤强弓,蹶张八石弩,已经被称之为神力。
因为按照宋朝的军制,‘弓射一石五斗’,就是武艺超群,甚至可以选为‘班直’,做皇帝的近卫。北宋时期,最高纪录是挽弓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斤左右。按照这个说法,岳飞的挽弓能力,已是登峰造极。
可玉尹,竟然能挽五百斤强弓。
那是多少?
四石的弓箭啊!
燕奴叹了口气,“阿爹临终前,要我把功夫传给小乙哥。
可我看小乙哥天天与人争执,而他那怪力惊人,练成八闪十二翻,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闹出人命。所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传他。
至于他扑法,可能是和前段时间与李宝争跤受伤所致……据我所知,小乙哥的扑法极为精湛,连我阿爹都说,单以扑法,小乙哥尽得阿舅真传。”
阿舅,是宋代儿媳对公公的叫法。
岳飞听完了燕奴的解释,却突然苦笑一声,似乎明白了玉尹的心事。
他轻声道:“燕奴,你糊涂啊!”
“啊?”
“你与小乙哥,是从小结亲。
小乙哥焉能不知,周师生前要传他功夫?你得了八闪十二翻的秘法,却不给他。小乙哥会怎么想?他必然觉得,你并非真心嫁给他为妻。
或者说,你心里,另有他人……”
感情上,岳飞是个很呆板的人。
对于燕奴的情义,他并无觉察。因为在他眼中,燕奴如同他的妹妹一样。
甚至在刚才玉尹怒而咆哮的时候,他也没能反应过来。
燕奴闻听,心里一颤。
“我倒是觉得,他之所以好勇斗狠,只是想得你的承认。
可能他法子用的偏了,让你觉得他不务正业。可我能感觉得出来,小乙哥是真心待你……燕奴,我不知道你究竟如何想。但我觉得,小乙哥是好人。”
一句话,似乎触动了燕奴心中,那最为柔软的地方。
她突然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岳飞叫喊道:“燕奴,要去哪里?”
“我这就去找小乙回来。”
说罢,周燕奴已如风一般,冲出院门,朝着玉家铺子,飞一般跑去。
“小乙哥,对不起,是燕奴错怪了你!”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4章 大相国寺(上)
太阳渐渐西沉,要落山了。
但是对于开封府而言,这不过是一天刚刚开始。华灯初上,日间还显得井然有序的开封府,突然喧嚣杂乱起来。随着州桥夜市开始,马行街夜市也随即开放。整个开封府,一下子陷入了一种狂欢气氛中。
玉尹坐在一家脚店的角落里,不停的喝着闷酒。
从午后,他就开始来到这里,一直喝到现在。在开封府里,有酒楼正店72家,脚店无数。玉尹找的这家脚店,名叫万家铺子,坐落在相国寺桥侧。出门,便是汴河大街,车水马龙,透着一丝繁华之气。
“嫂嫂,再烫一角酒来。”
随着玉尹这一声高呼,在焦点里忙碌不停的焌槽,立刻答应一声,来到玉尹桌前。开封府的酒店里,有一种名为‘茶饭量酒博士’的职业,简称‘酒博士’。而在路边的脚店里,更有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挽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俗称焌槽。那妇人的年纪,约在三旬靠上。长的算不得太动人,但也算是中等姿容。身体很强壮,手脚也非常麻利。
妇人似是认得玉尹,捧着一角酒过来,劝说道:“小乙哥,已经是第六角,别再喝了。”
“没事,满上!”
自古以来,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妇人是出于好心才劝说玉尹,可若是玉尹执意,她也不可能真的拒绝。
毕竟,还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
玉尹满饮一碗,打了个酒嗝,酒意上涌。
日间发生的事情,让他感觉很怪异。他真的喜欢上了燕奴?亦或者是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冲动?玉尹说不清楚!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细想,自己来到这时代,不过十五天时间。
若说喜欢燕奴,未必是真。
既然燕奴始终放不下岳飞……那是岳飞啊,正经的民族英雄。难不成,自己要和岳飞,去争风吃醋?燕奴觉得自己粗鲁,那索性就成全他们。
粗鲁?
玉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自嘲。
自家粗鲁吗?
举起酒碗,玉尹刚要一饮而尽,却见从脚店外,走进来两个军铺。
“嫂嫂,可有快一点的吃食?”
“有,当然有!”
妇人见来了客人,便连忙迎上来,“刚出笼的包子,还热腾腾,差大哥要多少?”
“我兄弟二人,就来二十个包子,要快!”
“再打两角冷酒,不耐烦吃那烫酒。”
“差大哥且坐下,奴这就安排。”
两个军铺环视脚店,忽看到玉尹,不由得一怔,迈步就走了过来。
“小乙哥,你怎在这里?”
玉尹醉眼朦胧,看着两人,“你是谁?”
两个军铺相视苦笑,在玉尹两边坐下,“小乙哥,我是石三啊,你不认得了?他是周二……燕奴晌午后,到处找你,就快把马行街都翻过来了。
你二人是怎么回事?燕奴到处找你,你却在这里买醉吃酒?”
呼!
玉尹打了个酒嗝,“她找我作甚?
她是她,我是我,有什么干系?反正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与其这样子,我又何必凑过去讨她嫌?我是个粗人,配不上她。”
看起来,是真出事了!
周良和石三都知道,玉尹从很久之前,就喜欢燕奴。
可不知为什么,燕奴总是不冷不热。哪怕是成婚之后,也没有改善。
不过,最近听说他二人出双入对。
周良和石三还以为,两人有了进展。哪知道这一天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人面面相觑,见玉尹又要饮酒,连忙把他手中酒碗夺过来。
“干嘛,休拦我吃酒。”
就在这时,焌槽嫂嫂端着热腾腾的包子上来,摆在了桌子上。
“差大哥也认得小乙哥?
劝劝他吧,也不知小乙哥是怎么了,已吃了六角,还要再吃,奴实在是不敢再给他烫酒了。”
“嫂嫂休要担心,只是心情不好,并无大碍。”
说着话,周良把包子就推到了玉尹面前,“小乙哥,先吃些包子,垫垫肚子。”
“不吃,我要吃酒。”
“吃了包子,就与你吃酒。”
玉尹迷迷糊糊,伸手拿起一个包子,正要咬下去。忽然,他却停下来,那混沦的双眼,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伸出手,攫住周良的手臂。
“二哥,帮我一个忙,可否?”
“什么忙?”
周良顿时警惕起来,沉声问道。
“把我那宅子,过给燕奴……好不好?”
“啊?”
“燕奴跟着我,却是委屈太多。我呢,又没什么本事,总让她难堪。
这次我欠了债,怕也还不上了。
但我不能连累燕奴,所以我想,把宅子过给她。到时候,我会把她休了……等郭京找我麻烦时,也就牵累不到燕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却不能让燕奴受苦。到时候不管我怎样,燕奴有那宅子,就算赁屋,也能养活自己,不用我再担心……二哥,这个忙,你要帮我。”
周良和石三,都呆愣住了!
两人相视,片刻后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一丝可惜之色。
小乙果是一个情种……
石三朝着周良点点头,那意思是说,先答应他再说。
“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嘿嘿……这包子味道不错,嫂嫂,再来二十个。”
玉尹似乎是放下了心事,可在石三和周良眼中,却透着一份凝重。
“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哦,去相国寺。”
“相国寺?”
“是啊,你忘记了?今天可是相国寺万姓交易的日子。晚上还会有集会,听说请来了封宜奴小唱,我等自然要去看看,顺便凑个热闹。”
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
也就是说,差不多六天会开放一次。
在开放日,百姓可以在寺内自由交易。到了晚上,还会有各类娱乐节目观看。
封宜奴是开封府有名的伎女。
主意,是伎女,不是妓女。这两者间,有很大的差别,大体上类似于后世歌星的性质。伎女,是指有技艺,以歌舞为业的女子。只是在后世,往往将伎女和妓女,混淆一起。这封宜奴,以小唱而闻名,歌喉清亮,极为动人。
故而也有人称她为上厅行首。
事实上,在宣和年间,最有名的伎女,是李师师。
不过而今李师师已渐渐淡出,所以才有了封宜奴、徐婆惜,孙三四这些名角的出现。
对于周良石三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封宜奴犹如他们的梦中情人。
只是平日里,他们没有那个资本去听唱,所以趁着今天的集会,想要过一把瘾。
“同去,同去!”
玉尹对这大相国寺的集会,颇为好奇。
大相国寺,位于开封府的中心,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也就是公元555年,一个极为好记的年份。原名建国寺,后在唐代延和七年,唐睿宗因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于是便赐名为‘大相国寺’。
到了宋代,相国寺甚得皇家尊崇,多次扩建。
其治下,占地五百余亩,辖64个禅院和律院,样僧多达千人之数。后世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其中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故事,便是发生在相国寺的辖地之内。不过而今,那处菜园子已经荒废不少。
周良看着玉尹那醉态可掬的模样,有心拒绝,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石三说道:“小乙哥,你去可以,但可不能在里面惹事。
封行首前来献艺,有不少大人物会来捧场。如果你搅了场面,到时候就算我和二哥保你,也是保不住。你先应了,我们就带你过去。”
“哈!”
玉尹笑了。
那红扑扑的脸上,满是醉意。
他眯着眼,含糊不清道:“我又不是惹事生非的人,干嘛要搅场面呢?”
你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你这几年,惹得事情,还少吗!
石三知道,难甩开玉尹。
而且,玉尹又和燕奴吵了架,估计一时半会儿的,未必会愿意回去。放任他继续在这脚店里喝酒?弄不好还真就会惹出来麻烦。要事他和周良看着他,至少也能有个照应。免得被人杀了,都不晓得状况。
朝着周良点点头,石三扶着玉尹说:“好吧,那我们带你过去。
记住,不许再吃酒,也不许惹事。否则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保不住我。”
玉尹傻傻的笑了,还打了个酒嗝,让周良二人,顿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5章 大相国寺(下)
玉尹傻傻的笑了,还打了个酒嗝,让周良二人,顿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三人在脚店里吃饱了肚子,付了帐,便慢悠悠走出脚店。
穿过汴河大街,直奔大相国寺而去。
远远的,就见相国寺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看上去景色极为壮观。
想来不少人,都是冲着封宜奴前来。
沿途不时看到有车马行进,伴随着一阵阵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喧闹不已。
玉尹果然如他所言,没有惹事。
非常听话的跟在周良和石三的身边,走进了相国寺。
这相国寺,太大了!
不过,也太拥挤了……
给人感觉,开封府百万人口,有一半都聚集在这相国寺里。人挨人,人挤人,热闹非凡。周良和石三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却出了一身的臭汗。
“二哥,封行首是在哪里献技?”
“我听说,好像是八角琉璃殿……”
周良一拍额头,忍不住道:“这还要往里走,少不得又要费些力气……
小乙哥,干脆你在前面开路!
小乙哥?小乙哥?”
周良和石三突然发现,不见了玉尹的踪迹。
左右看去,全都是人,惟独看不到玉尹……坏了,刚才光顾着往外挤,却没有在意玉尹的状况。如果换在平时,两人倒也未必会担心。凭玉尹那一手好扑,绝对不可能有事。问题在于,这厮现在吃多了酒。
万一惹出祸事,该如何是好?
“三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石三也有点懵了,左顾右盼,寻找玉尹的身影。可人山人海,又如何能找到玉尹。
“要不,找燕奴过来?”
“嗯?”
“万一小乙哥发了狂性,你我可都拦不住。
我估计,也只有燕奴能让他老实下来……这样,我在这里继续找他,你赶快回去,带燕奴过来。咱们都别闲着,要尽快找到他才是。”
周良眼一翻,“为何不是你去找燕奴,我留下来找小乙?”
石三没有周良那么多的心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点头道:“也好,那我去找燕奴,你在这里找小乙。找到他后,可别再丢了,就在东边的亭子里汇合。”
“好!”
等石三走了,周良又苦了脸。
一个吃多了酒的玉小乙,那可是相当可怕啊!
他有点后悔,应该让石三留下来。可又一想,万一封宜奴出现,岂不是要平白错过?算了,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小乙再说。
※※※
小风一吹,玉尹的酒劲儿上涌。
随着人流进入相国寺,他也没有留意到,与周良石三两人走散了……
等他发现时,已来到了一座大殿前。
这大殿,名为罗汉殿,又俗称八角琉璃殿。大殿中,供奉的是千手观音,在大殿前,有一个极为空旷的广场,不过此时,却不见人踪。
广场下,人潮汹涌。
这罗汉殿广场,竟成了一处舞台。
待一会儿,会有上厅行首封宜奴,在广场上小唱歌舞。而此时,封宜奴还不见踪影。所以广场四周,热闹非凡。有卖艺的,有杂耍的,吸引了不少游客。而在广场台阶下,还有许多手持各色乐器的乐师。
这些乐师,大都是民间艺人,上不得台面。
而今聚集在广场下,演奏乐器,赚些辛苦钱,同时也是想碰碰运气。
比如说封宜奴的乐队,万一出了缺,他们也可以临时顶上。
若是能为封宜奴看重,为她演奏一曲,就算不能出人头地,以后也可以作为一个资本。一说,我为东京上厅行首封宜奴伴奏过,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哪怕普通演奏,也能多赚些钱来,岂不更好。
以前可是有过这种先例。
当时的东京上厅行首李师师在白矾楼小唱,临时出了缺。于是便找了一个普通的乐师顶替,哪知道那乐师因此,鱼跃龙门,身价倍增。
有了这个先例,自然让许多人,生出无限遐想。
玉尹倒不急着找人,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广场四周溜达。或是驻足观看杂耍,或是聆听乐师演奏。那乐器五花八门,有一些在后世,已经失传,玉尹也仅仅是听说过名字,却未见过真人演奏。而今,算是开了眼。
心中的抑郁,似乎舒缓许多。
耳闻乐声此起彼伏,让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幼年时,随父亲到处拜访名家的场景。
父亲常说:恨不能重生于宋。
玉尹也说过:若能回到古代,定为一大幸事。
而今,他真的回到了古代,而且重生于宋。不管两年后,开封府会遭受怎样的战火肆虐,可是在这一刻,他完成了他和父亲两代人的梦想。
酒劲儿渐渐缓解过来,玉尹兴致勃勃,四下观察。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却见在广场一侧的台阶下,一位布衣老者,正在手拉二胡,颇为惬意。
在宋代,二胡名为嵇琴。
早在唐代时,二胡就已经出现,在当时名为胡琴,又叫做奚琴,是流行于北方的民间乐器。在大多数场合下,这种乐器不登大雅之堂。可是因其音色低沉,适合演奏悲呛的情感,也能奏出气势恢宏的场面,所以在北方民间,颇受欢迎。而到了宋代以后,二胡又改名嵇琴。此时的二胡,已经开始渐渐走入宫廷,为大多数人所接受喜爱。
沈括的《补笔谈·乐律》中记载,熙宁年间,曾有教坊伶人名徐衍,于宫宴之上演奏嵇琴。哪知道才开始饮酒,弓弦就断了一根。这徐衍也的确是个嵇琴大家,居然只凭着一根弦,便将一首乐曲演奏完毕。
这若是没有极高的技巧,根本无法做到。
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嵇琴上宫宴,也代表着它的地位,不断提高。
老者的技艺,并不算高明。
一曲奏毕,并未得到太多人的关注。但玉尹觉得,这老人更多是自娱自乐,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有人关注他的演奏。而令玉尹为之感兴趣的,还是老人所使用的那只二胡。感觉着,与后世二胡,已极为相近。
只是,一些后世二胡演奏的技巧,在宋代还未出现。
这也就不免令老人的演奏,显得有些呆板,失去了不少声色……
犹豫了一下,玉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上前去。
“老人家,小底可否一观此琴?”
小底,是开封方言,大致就是‘小子’的意思。这是一种年轻人,与老人之间对话的俗语,也是一种尊敬的表现。
老人抹去额头碎汗,笑呵呵道:“怎地,官人也好嵇琴?拿去看就是。”
玉尹连忙道谢,从老人手中,接过嵇琴。
这只嵇琴,绝对是一只好琴。琴筒用上等乌木所制,呈六角形形状。琴皮为蟒皮所制,能令发音沉厚圆润,性能稳定。最让玉尹好奇的,莫过于琴弦。这只二胡的琴弦,比他记忆中大多数琴弦要粗,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弓子使用上等紫竹所制,而弓毛却是用最适合的白马毛鞣制而成。
做工精细,显示出非凡的手艺。
这种纯手工所制的嵇琴,在后世可不多见。
“看官人这架势,也是个好琴之人。
何不在这里奏上一曲,说不得能使人心情舒畅。小老儿就是这样,每当烦闷,就走一曲,而后心情大好……呵呵,小官人要不,试一试?”
试一试?
玉尹怦然心动。
他想了想,便在老人身边坐下。
把眼睛闭上,玉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回想前世今生的种种遭遇,忽然间一首二胡曲,在脑海中浮现,却恰好应了他此刻心情。
许是久未操琴,亦或者是嵇琴和二胡的差异。
玉尹先奏了一个时下流行的小调,熟悉了一下这只二胡的性能。
而后,他又把二胡的弦调调整一番,平心静气,半晌后弓子轻颤,嵇琴发出一声深沉而痛苦的叹息……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6章 二泉映月(上)
八角琉璃殿一侧,人山人海。
一棵需四人才能合抱的古槐树下,人挨着人,人挤着人,里三层外三层,喧嚣热闹。
“浑纯!浑纯……”
人们近乎癫狂的呼喊,似乎已经把身外事,都抛在脑后。
一张案子后,站着一个男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角不停的抽出,双手握成了拳头,甚至连汗水湿透了衣衫,都没有任何感觉。
“幕前,幕前啊!”
在案子上,摆着一个陶罐。
五枚宣和通宝,正在陶罐里转动。
而在案子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文弱的男子。看年纪,约在三旬靠上,身着青色长衫,足蹬白底黑靴。手里执一把折扇,紧紧握在手里。看得出,他也非常紧张,指关节发白,身子更轻轻颤抖。
“浑纯,浑纯……”
声音,极为动听。
在他身后,两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也是万分紧张。
陶罐里的宣和通宝,渐渐有了分晓。四枚翻到后做纯,一枚仍在打旋儿。
这是一个赌档。
不过在宋代,更多人把这种赌博,称之为关扑。
宋人极爱赌博,将之称作‘关扑’。有史料记载,曾有一人,花费万文却连一个柑子都买不来。不过,那已经是南宋时的事情。据说一个名叫李生的宣教,因仰慕一个老板娘,故而每日都在那店铺门外守候。
店铺门上,垂着门帘,所以只能看到一双动人美足。
这一日,李生闲来无事,于是拉住一个卖柑子的货郎,就问道:“这柑子可要博的?”
搏,便是关扑的另一种说法。
那货郎回答说:“小底正要搏两文钱使,官人作成则个?”
就是说,我是打算找人扑,你是不是要和我扑呢?
于是两人就在那店铺门前扑起来。奈何这李生一边扑,一边挂念着店铺里的老板娘,扑了两三个时辰,居然输给那货郎万文钱,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去。
虽然说的是南宋典故,可从某一方面,也体现出北宋时期,关扑盛行。
甚至在北宋时,官府不得不明文禁止。
不过在私下里,关扑依旧流行于坊间,官府也无可奈何。
此刻在大相国寺里的赌博,是一种极为简单的赌博方式。一个陶罐,五枚宣和通宝,就能搏起。按照关扑的规矩,宣和通宝正面曰字,又名幕前;背面曰纯。若五枚铜钱都是纯,又称之为浑纯。文士和那汉子,已作成了十把,但输多赢少。最后,文士竟以浑纯相搏,若是赢了,那汉子就要输给文士万文以上。当然,文士也搏了千文。
四枚皆黑,也就是说,都是背面。
只要第五枚宣和通宝也是背面,那汉子恐怕就要倾家荡产。
不管是文士,还是汉子,都万分紧张。文士不住的呼喊‘浑纯’,而汉子则顿足捶胸,高呼‘幕前’。可是那枚宣和通宝,却是极为调皮,滴溜溜的一个劲儿打转,就是不倒下。也让两人额头见汗,紧张无比。
“字啊!”
汉子大叫,脸涨得通红。
那枚宣和通宝,终于停止了转动,翻到在陶罐里,却真的如那汉子嘶吼的结果,是个字。
文士一跺脚,大叫道:“该死,怎是个字?”
汉子则浑身是汗,陪着笑说:“官人承让了……不如再作一回?”
文士抹了抹钱袋子,却空空如也。
“赵六,可有闲钱,借自家些使使?”
那赵六闻听,不禁苦笑:“夫……官人,小底身上,也不过百十文,够不得官人作成啊。”
“这样……”
“你呢?九哥身上可带着闲钱?”
“没有!”
九哥那大脑袋,摇得好像波浪鼓。
“真没有?”
“真没有!”
文士一双明眸,盯着九哥,半晌后突然笑道:“九哥莫诳我,谁不知道,你一向把钱带在身上,怎可能没有?若是骗我,小心回去照打。”
“我……”
“有没有?”
九哥的脸,顿时垮下来。
他磨磨蹭蹭,从怀里摸出些钱两。
“官人,我这可是打算送回乡下,给我阿爹盖房子的钱,若是……”
“呱噪,若赢了就还你。”
文士二话不说,伸手将抢了过来。
九哥家底不少,居然有带了两贯……不过九哥的脸色,却难看的紧。
这夫……官人品性是好的,而且文采飞扬。
可这赌性恁大,一赌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就连家里老爷,乃奈何不得。更不要说,老爷而今在外做官,更无人能够约束官人,可怎生是好?
一双牛眼,恶狠狠盯着那案子后面的汉子。
若不是这汉子挑唆,官人又怎能在这里赌个不停?有心教训一下这汉子,可关扑有关扑的规矩,周瑜打黄盖的事情,怎可以动用官府力量?
九哥不高兴,但却很无奈!
“汉子,一扑落定,自家要搏浑纯。”
汉子闻听,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面却是暗自叫苦。
又要搏浑纯吗?
看着那文士手中的钱袋子,他也有点嘀咕。这若是让他作成了,可就是两万文。
但若不搏,又不甘心。
浑纯,可不是那么容易作成……
就在汉子抓耳挠腮,犹豫不定的时候,忽闻远处一声深沉而悲壮的琴声响起,令文士不由得一怔,转身眺望,脸上随即露出了好奇之色。
琴声呜咽,带一丝悲凉。
这曲子,却是个完全陌生的曲子,却好像有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吸引力。
文士忙道:“哪里在奏琴?”
“似乎是在琉璃殿外。”
“走,我们去看看。”
文士的赌性,一下子消失了,反而兴致勃勃,朝着八角琉璃殿广场而去。
“官人,不作了吗?”
汉子刚下定决心,却见文士要离开,忙开口呼唤。
可是,文士的心思,而今已经被那琴曲完全吸引,自然无视此人。倒是九哥眼睛一眯,牛眼圆睁,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
汉子打了个寒蝉,不敢再纠缠。
那文士是个雌儿,哪怕打扮成男人模样,却躲不过汉子这种老江湖的眼睛。不过,这女扮男装在宋代也属于正常,他当然不会去戳穿。
看这雌儿的行头,是个大户人家。
已经赢了几千文,差不多就得了……如果贪心不足,恐怕惹来祸事!
汉子也是明眼人,见势不妙,忙转身灰溜溜走了。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7章 二泉映月(中)
玉尹则已经沉浸在那乐曲当中,并未发现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他所奏的二胡曲,便是后世极为著名的《二泉映月》。悲凉的琴声,似乎符合他而今的心境。不由自主的,便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琴声之中。
二泉映月,是后世民国时期,二胡名家华彦钧,也就是瞎子阿炳的代表作。
江苏无锡惠山脚下,有一眼泉水,名为天下第二泉。
据说,阿炳时常在这泉水边上演奏,用音乐不仅把人代入夜阑人静,泉清月冷的意境当中,更表现出顽强的盲艺人,一生坎坷曲折的经历。
玉尹,此时似体会到了这种意境。
大相国寺,人潮汹涌。
可是玉尹已全然忘却周遭时,弓子在他手中灵巧的跳动,手指更以一种时下少有人见过的指法滑动,配合弓子,走出一个个动人音符。
其实,他一生何尝不坎坷?
前世出生在一个良好优渥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谁知,父母突然故去,使得他如同无根的飘萍一样。所学一切,与那个时代格格不入,包括他的思想,他的行为,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不为人所理解。
曾有一家公司,想要捧他出来。
可是,却是以一种毁坏古典音乐为代价,把他捧红。
固执的他,选择了拒绝。然而从那之后,便磕磕碰碰,在红尘挣扎。
刚强?
谈何容易!
当所有人都在谈论钱,讨论名利的时候,他所坚持的那些,似乎不堪一击。
离奇的重生,让他来到了宣和六年。
可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郭京的逼迫,苦苦的挣扎……还有燕奴的冷漠。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绝望!虽然平日里,他表现的很坚强,但内心中,又是别样感受。把财产,过给燕奴……也许是他而今,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可他又何尝希望,从此和燕奴分道扬镳?
琴声在经过一个长小的引子之后,旋律由商音,上行至角,而后在徵、角音上稍作停留,以宫音作结,形成了一个微波形的旋律线……
文士走到一旁,静静聆听。
眼前,恍若一人,正在沉思往事!
音律陡然间变得高亢,从一个高八度音开始,围绕着宫音上下回旋。
琴声先前所营造出来的沉静,一下子被打破,开始变得昂扬起来。
文士不由得在一旁,轻轻合着拍子。
而那嵇琴的主人,则好奇的看着玉尹,却发现玉尹,已经完全沉醉其中。
本以为玉尹只是个随便玩玩的发烧友,可现在看来,是个行家!
自家这只嵇琴,是经过专门修改,并不是主流所承认的嵇琴。在后世,似这只嵇琴的状况,属于托音二胡,不作演奏的主调而用,也没有传统嵇琴的换把。在一个把位内,上下八度翻用。可是在玉尹手中,却奏出如此优美而深沉的旋律,而且把位极高,堪称前无古人。
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逢。
老人从未听过这支曲子,却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刚强,以及悲凉。
渐渐的,老人眼睛湿了……
※※※
燕奴慌慌张张,跟着石三走进大相国寺。
“小乙哥在哪里?小乙哥在哪里?”
她慌忙询问,石三却摇头苦笑,表示不知。
两人在寺院东面角落的一个凉亭,与周良汇合。同样,周良也不知道玉尹去了哪里?他找了一圈,也未见到玉尹的影子,心里也有些发急。
“二哥,小乙哥不会出事吧。”
“怎可能出事?”
周良连忙摇头,呵呵笑道:“凭小乙哥一手好扑,恐怕也没什么人能奈何他。”
“可是……”
“九儿姐莫急,相国寺这么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这样,咱们往里面走,说不定能找到他。对了,封宜奴封行首今天要在八角琉璃殿前献艺,说不定小乙哥已经过去,咱们往那边走,肯定能找到。”
燕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得点头同意。
此时,一行人正在往八角琉璃殿走去。
当中簇拥两人,一个身着蓝色对襟博领直缀,头戴东坡巾。肌肤白皙,容颜秀美。特别是那双眸子,闪着一种可以勾魂夺魄的光芒。
“姐姐何故要来此献艺?”
蓝衫青年,轻声询问。
在他身边,却也是个文士打扮的青年,可是他却称呼青年为‘姐姐’。
“确是盛情难却!
今日不仅是相国寺万姓交易,更是八角琉璃殿观音像修缮完成。方丈大师请我前来……我以前曾欠他人情,也不好推却,只能答应此事。”
蓝衫青年笑道:“原来如此,却还是姐姐佛缘深厚,将来必有大气运。”
文士一笑,并未回应。
这天底下最大的气运,已经落在你的身上。
我们这点气运,又怎能和你相比?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颜色。不过蓝衫青年却未觉察,仍兴致勃勃,向四周观瞧。
“那边,好多人啊!”
“咦?”文士一怔,“那不就是八角琉璃殿?”
“姐姐快听,这琴声甚美……咦?又是什么曲子?怎我从来没听过。”
嵇琴声再次一转,旋律在高音区上流动。
也正是这一转,却产生了新的节奏因素。柔中带刚,令闻者顿感情绪为之激动起来。
玉尹已忘却了一切,将心中的烦恼和悲伤,全都寄托在手中嵇琴上。
当年学习二泉映月的时候,父亲曾说过,华彦钧的二泉映月,在演奏手法上,有着极为高深的技巧。直线滑音,便是其中之一。通过果断的上下滑动,中间不拐弯,演奏出刚健之音。就见玉尹闭着眼睛,双手配合得当,以直线滑音,走出一个个刚健的音头。左手快速直线滑动,右手配以浪弓,使得发音顿挫分明,已展现刚毅性格。
围观者,有那懂行的,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叹。
而最先来到旁边的那个文士,更忍不住情绪激动,两颊绯红,用力的点头。
“好琴,真好琴!”
九哥和赵六听不出好歹来。
但是从琴音中,也能体会到那种刚毅的情绪。
夫……官人博学多才,他说好,那定是好的……更重要的是,官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关扑的事情,对于九哥而言,却是省下了一大笔开支。
“二哥,那边有人奏琴。”
“怎么了?”
“你说小乙哥,会不会在那里?”
周良闻听,不由得哑然失笑,“三哥说笑,小乙哥何时对这种事情有兴趣?”
周良这么说,倒也很正常。
玉尹以前好勇斗狠,不是与人争锋,就是天天练拳脚。若是打拳卖艺,他倒是会有兴趣。可这随风附雅的事情,却从没有见他去做过。
换句话说,玉尹没那个雅骨!
可是燕奴却眉头一蹙,突然道:“二哥,三哥,不若过去看看,说不定真在那边。”
她依稀记得,那天郭京登门讨债的时候,有个太学生站出来为玉尹作保。但后来,那位太学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至不少人都忘了。
可燕奴却记得,那天太学生走后,她问玉尹,太学生为何会出面作保?
玉尹的回答时:“许是看我有些雅骨。”
当时,燕奴嗤之以鼻。
不过这件事,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石三说者无心,燕奴听者有意。
说不定小乙就在那边!
大相国寺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又逢这么一个大会,想要在里面找人,如同大海捞针。燕奴很担心!因为她听石三说了,玉尹吃了不少酒。
平日里,玉尹不怎么吃酒。
而今吃醉了就,若惹了是非,才真是一桩麻烦。
说不定,他真有雅骨?
燕奴心里面,怀着一丝丝的期盼。
既然周燕奴都这么说了,周良和石三,自然也不会反对。其实他二人,早就想要凑过去看热闹了……毕竟他们今天的目的,是来看封宜奴献艺。玉尹这个事情,纯粹事发突然,以至于两人也不好开口。
而今燕奴主动说要过去,两人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三人凑上去,周良和石三在前面开路,而周燕奴跟在后面,竟生生挤到了人群前面。
远远看去,就见一群人围城一团。
嵇琴声阵阵,带着一丝丝不屈的悲凉和刚毅,让燕奴三人不禁驻足。
三人都不是那风雅之人,但也能听得出好坏。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8章 二泉映月(下)
这不得不说,整个大宋时期的文化氛围,造就了后世难以复制的文化盛事。即便是那贩夫走卒,也能听出诗歌好坏,为好听的音乐驻足。
嵇琴声里,所蕴含的悲戚感,令人感同身受。
燕奴站在那里,轻轻咬着嘴唇,眼睛里竟泛起了一抹泪光,晶莹闪动。
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在为他一生的坎坷呐喊。
琴声突然变得更加高亢和急促起来,在瞬间,营造出一个奇异的氛围。
曲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从人群里传来一声赞叹:“奏的好琴,好曲。”
随着这一声赞叹声响起,四周也随之传来一声声赞叹。
音乐,没有国界,可以穿越时空。
周燕奴连连称赞,就连周良和石三两个大老粗,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意境。
“咦?”
石三突然轻呼出声。
“好像是小乙哥。”
周燕奴此时,刚刚从那二泉映月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刚准备转身,却听到了石三这一声轻呼。
“还真是!”
周良也叫出声来。
转过身,凝神看去,但见人群让出一条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玉尹正收了嵇琴,脸上透着一丝恍惚,看上去精神也显得颇有些疲乏。
演奏,本就是一件辛苦事。
更不要说把全情投入其中,用灵魂却演奏音符。
玉尹一曲奏毕,也有些疲惫。脑袋更是处于一个短暂的混沦状态,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悟。
可就在这时,一个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鸟厮却拉的什么鸟东西,悲悲戚戚的让自家好不快活……看你也生的一副好面皮,怎地拉出的曲子,却这般不动听。可会唱个小曲,让自家快活快活?”
几个身穿灰色短襦的闲汉,分开人群走上前来。
为首一人,敞着胸,恨不得告诉旁人,他就是一个泼皮。黑黝黝的面皮,三角眼,塌鼻梁,眼睛下面还长了个痦子,痦子旁边,生着两根黑毛。
身着筩袖短襦,走起路来,东摇西晃。
所谓筩袖短襦,就是说衣服体窄袖小。这种衣服,一般都是闲汉最喜欢的着装。便宜,而且很耐穿。动起手来,也不会妨碍身手灵活。
“咦,这不是马行街的小乙哥?
嘿嘿,怎地不卖肉,却来这里奏曲儿……”
这几人一看就知道是来生事。
周良眼睛一眯,轻声道:“这鸟厮好像是郭少三的人,我记得见过此人。”
“牛宝亮,绰号牛二!”
石三眉头一蹙,沉声道:“这鸟厮什么时候放出来了?前些日子不是关起来,怎地就跑来这里?九儿姐,咱们快过去,这鸟厮是郭京的人……郭少三肯定在附近,这家伙是故意来寻事,咱们得要拦住他。”
在燕奴几人看来,依着玉尹的脾气,被人这么一挑衅,还不立刻动手?
可实际上呢?
玉尹却恍若未闻,根本没有理睬牛宝亮。
此时此刻,他正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感悟中。前世父亲在世时,曾评价玉尹的琴:技巧有余,而灵性不足。所以每每演奏,匠气太重……
所谓用灵魂演奏,玉尹知道,却不明白。
后世的生活环境,对于传统的篡改和排斥,加之社会大环境的种种限制,让玉尹无法领会到,父亲所说的‘灵魂演奏’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
这也造成了,玉尹在技巧上的出神入化,但却始终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乐者。
他体会不到那种古曲中,所包含的意境,自然也就无法用灵魂演奏。可就在刚才,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古曲中那种无拘无束,与天地相契合的奇妙感觉,让他无法自拔。他甚至,听不到,也看不见身外的事务。至于那牛宝亮的挑衅,沉浸在奇妙顿悟中的玉尹,更不可能觉察。
老人站起来,挡住了牛宝亮。
“你们要做什么?”
“这老汉滚开,莫挡住爷爷的路!”
牛宝亮伸手,一下子把老人推倒在地。
老汉,在宋代是一种对老年男子的蔑称。牛宝亮刚从牢里出来,奉命寻玉尹的是非,怎可能被那老汉所阻拦。一般来说,这帮闲汉无人敢惹。
可今天,却不知为何,竟立刻激起了旁观者的愤怒。
“兀那鸟厮,好不要脸,竟欺负一个老人,莫不是当开封府无人吗?”
“哪个在喊?”
牛宝亮三角眼一瞪,凶光闪闪。
这厮是个亡命徒,好勇斗狠,却又和玉尹不同。
玉尹以前和人争锋,却从不欺凌弱者。可牛宝亮呢?管你是什么人,惹了老子,六亲不认。这家伙是郭京手下的马仔,平日里嚣张跋扈。
练过一段时间相扑,使得一手好拳脚,而且心狠手辣。
好几次,这厮打伤了人,被关进牢里。可郭京对他颇为看重,每每出事,都会为他上下打点。所以关进牢里不多久,又放出来,更变本加厉。一来二去,牛宝亮竟成了桑家瓦子的一号人物,无人敢惹。
他这牛眼一等,周围人顿时噤若寒蝉。
就在牛宝亮要上去寻事的时候,玉尹却忽然站起身来。
他比牛宝亮高一头,虽则身体并不属于极为魁梧,肌肉坟起的类型,却有另一种剽悍之气。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玉尹那马行街‘玉蛟龙’的名号,也不是平白得来,是实实在在靠着拳脚打出来。
牛宝亮虽然凶恶,却被玉尹修理过许多次。
这玉尹一起身,牛宝亮竟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哪知道,玉尹根本不理他,而是仰天哈哈大笑。
就见他突然间把脚上布鞋甩掉,头发披散,扭头迈步便跳上了广场高台。
牛宝亮却怒了!
这玉尹也太不把他看在眼里。
“鸟厮,好无礼。”
牛宝亮说着话,就要追上去,好生羞辱一下玉尹。
却在这时候,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这大好地方,怎来得这呱噪货?
九哥,还不赶走这鸟厮,省的脏了自家眼,污了自家耳朵。”
话音未落,一个彪形大汉就从人群中走出来,拦住了牛宝亮的去路。
今天还真个是怪了!
二爷在那牢里关了几天,怎么是个人,就敢来阻我?
牛宝亮眼中凶光一闪,双手探出,朝着那彪形大汉的肩膀就抓去。这叫做霸王卸甲,也是相扑里的一招。被牛宝亮抓实了,说不得两个膀子就要掉下。可是,没等牛宝亮双手碰到对方,就听蓬的一声响。牛宝亮的身子凌空飞起,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到他飞出去,也没有看清楚对方使得是什么招数。
几个闲汉吓了一跳,朝那大汉看去,却见大汉衣着不俗,长的也很普通。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却让几个闲汉不寒而栗,呆呆发愣。
“大官人说了,尔等立刻消失,否则休怪自家不客气……滚!”
随着大汉这一声低喝,几个闲汉抬起牛宝亮,掉头就走,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周燕奴三人刚到近前,牛宝亮等人就被赶走。
周良看到那汉子,不由得脖子一缩,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轻声道:“我的个天,怎地是他?”
“谁?”
“赵九!”
“啊?”
石三闻听一怔,也是一哆嗦,“赵相公家的九哥吗?”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19章 化蝶(上)
北宋年间,‘相公’这个称呼,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
非宰相这种等级的官员,一般官吏,不可以使用。而北宋姓赵的宰相不少,比如开国元勋之一,那位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晋。不过,周良而今所说的‘赵相公’,则是于崇宁五年进拜尚书右仆射的赵挺之。
这赵挺之,字正夫,密州诸城人,熙宁三年的进士。
徽宗继位时,为礼部侍郎,拜御史中丞,在排击元祐诸臣的事情上,不余余力。崇宁五年为相,在位只有一年时间。大观元年蔡京复相,赵挺之旋即被罢免。同年,卒,年六十八,赠司徒,谥曰清宪。
这赵挺之,也就是赵明诚的父亲,李清照的阿舅。
虽然赵挺之已故去近二十年,但门生故吏不少,所以在开封府,仍有人知晓。
周良石三,公门里勾当。
自然也知道赵挺之的状况。而这赵九,却是赵府里少有的狠人。据说原本是军中效用士,因得罪上官险些被杀。幸得赵挺之出手相助,把这赵九救下,从此在赵府听命。这家伙,可不是牛宝亮之流,可以招惹。
只是,小乙何时与赵府竟有了联系?
或者说他刚才做了什么?使得赵府也出了手……
目光,越过赵九的肩膀,周良看到了一个文士。三旬出头,相貌俊美,却颌下无须。如果是玉尹,未必能看出什么端倪。毕竟在后世那种雌雄莫辩的时代里,男女的界限实在太过于模糊。君不见后世新闻里就出现过一男生扮作女生,遭遇强暴的事情吗?所以,玉尹看不出端倪,也算正常。可周良却是老江湖,一眼认出那文士,是女儿身!
赵家能让赵九听命的女人,不算多。
赵挺之的老婆算是一个,但据说已年老体衰,整个人都糊涂了……不符合眼前这文士的年纪。那么生下来,就是赵明诚的妻子,在开封府也享有名号的李清照。
这文士,就是李清照?
周良不禁暗自感叹,玉尹好运道。
早先,有太学生肯为他出头作保;而今又有李清照让人站出来维护。
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好运。
周良心里面泛着嘀咕,可燕奴却紧张不已。
玉尹披发赤足,登上了广场。
要知道,这广场是为封宜奴所设的专场,玉尹突然出现,令不少人为之一愣。
这家伙要做什么?
从厢房里,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先前的蓝衫文士;而女子,却浓妆艳抹,看上去分外妖娆。
“莫言,那人怎跑上台了?”
女人言语间,透着些许不虞之气。
在禅房外,除了一群乐师和随从之外,还有一个僧人。
这僧人年纪不大,五官端正,看上去有些庄严气概。不过那双眼睛有点小,滴溜溜打转,使得那庄重气质大打折扣,反倒让人生出一种猥琐的感觉。
莫言刚才正和人说话,所以并未留意外面情况。
听女人这么一说,他忙回过头,举目眺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封行首休要生气,小僧这就去赶他走。”
女人,正是前来大相国寺献艺的东京上厅行首封宜奴。
而这莫言,却是大相国寺主持智真方丈所指派,负责打点一切的僧人。
为了今日千手观音相的庆典,智真长老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宋朝皇帝好修道,也使得佛寺地位受到冲击。虽然在名义上,给予大相国寺极高的地位。可实际上,大相国寺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受了打压。
智真长老就想借今日之机会,来扩大相国寺的影响力。
为了请封宜奴前来,长老费了不少口舌,绝不能被那鸟厮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莫言不敢怠慢,立刻就要叫人赶走玉尹。
“慢!”
蓝衫文士,突然唤住了莫言。
这蓝衫文士的来头似乎不小,刚才封宜奴在禅房里换衣服的时候,他居然也在里面。
别的不说,他和封宜奴的关系,必然不浅。
莫言心里是羡慕嫉妒恨,可是当蓝衫文士阻止他时,还是露出犹豫之色。
封宜奴诧异不解,看了一眼身边的文士。
文士轻声道:“姐姐刚才不也说,他奏的曲子极好。
说不定而今来了兴致,看他能奏出何等曲子……若是好曲,也可欣赏一番,为姐姐热个场子不是。”
封宜奴想了想,点头答应。
“那,就且看他能有什么表现吧。”
莫言见封宜奴不追究,于是便退到了一旁。
心里面,对那蓝衫文士更加好奇,好奇这人的身份,竟能说动封宜奴。
而封宜奴见周围无人,压低声音道:“妹妹可是看上了这郎君?”
蓝衫文士脸一红,忙说道:“姐姐休要胡说……只是自清真居士故去后,却少了一个能与自家谈论曲乐之人,终究让人有些难过。方才我见此人,奏嵇琴时指法古怪,颇有新意,似是个懂音律之人,所以才想要再看一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对了,请姐姐帮忙打听一下,此人的来历?”
封宜奴话出口,顿觉失言。
眼前这蓝衫文士,虽然和她情同姐妹,但身份和地位,终究有些悬殊。
刚才那些话若传出去,弄不好就会有人人头落地。
不过,见文士并未生气,封宜奴总算放下了心,连忙道:“这好办,我自会去打听。”
“莫言!”
“小僧在。”
“可识得那郎君?”
“倒不太认识……不过,他手里的嵇琴,似乎另有主人……好像是沃庙朱老汉的嵇琴。说不定是朱老汉晚辈,回头小僧打听清楚,就来告知。”
“烦劳师父。”
“不敢,不敢……”
莫言连连摆手,却趁着靠近封宜奴的时候,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感受那空气中所浮游的香气。好在,他这动作不明显,封宜奴也为觉察。
“兀那鸟厮,怎跑上台了?”
“我等今日是来看封行首献艺,怎地上来了一个疯子?封行首何在!”
“滚下去!”
玉尹登上了广场之后,引来一阵喧嚣。
这八角琉璃殿不小,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不少人并不知道,玉尹是什么人,于是破口大骂起来。更有人撸袖子,就要冲到那广场上,把玉尹赶走。
“休要上去?”
“怎地?”
“你招子莫不是瞎了?看清楚,那是何人!”
广场周围,点着一圈烛火,把广场照映得通通透透。
“那不是玉小乙吗?”
有认得玉尹的人,立刻一缩脖子,退了回去。玉尹虽然不是那种横行霸道的人,但是在开封府,也小有名气,不少人都识得玉尹其人。
当然了,也有那不知道玉小乙何方神圣的汉子,噌的就跳上了广场。
却在这时,嵇琴忽响。
燕奴正准备冲上去把玉尹拉下来的时候,玉尹低头,持弓子在线上拉开,嵇琴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高亢而响亮,竟压住了周遭的喧哗。
长笛!
玉尹用嵇琴,奏出长笛声响,是那样突兀。
他猛然抬头,黑发随之扬起,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奏响一曲。
梁祝……
玉尹演奏的,是在后世颇有名气的一首《梁祝》乐曲。
不过,这梁祝属于协奏曲,他没有那种能力。可是,当他将灵魂完全寄托在这嵇琴之上的时候,竟使用他前世刻苦学来的技巧,模仿出长笛之声。
一曲梁祝,伴随着几声拨弦,令人恍若在云端,拉开了序幕……
管弦乐梁祝,长二十六分钟。
开篇所讲,是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嵇琴独特的音质,虽然无法模仿出小提琴的音色,却足以模拟出那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爱情,是美丽的!
李清照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凄迷之色。
那袅袅曲乐,竟把她带回少女时代,眼前似乎浮现出,初遇赵明诚的场景。
那种犹若从天上鸟瞰人间,拨开云层,渐渐清晰的感觉,令李清照沉迷其中。
燕奴也愣住了!
小乙何时有这等本领?
在燕奴的记忆里,玉尹是个好与人争锋,好勇斗狠的人。从未见过他摆弄乐器,更没有看到过,玉尹演练……
“小乙,一直都在试图证明自己,想要让你接受……”
岳飞的话,在燕奴耳边回响。
难道说,这是小乙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练成,希望给自己的惊喜吗?
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受。
燕奴忙上前几步,站在广场台下,迟迟看着玉尹。
从八年前,她就没有正眼看过玉尹。哪怕成亲了,心里更多还是岳飞的影子。突然间,燕奴觉得那台上的玉尹,竟然显得是那样陌生。
这才是真正的小乙吗?
燕奴咬着嘴唇,眼中闪烁泪光。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0章 化蝶(下)
嵇琴,奏出了主题。
二长二短,加上一个结束句,竟绵绵长长,幽幽远远。
仿佛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诉说着昔日的故事……伴随低音重复主题之后,令无数人,似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这是什么曲子?”
蓝衫文士突然问道。
玉尹的演奏方法,还有他奏出的音节,以及这乐曲的形式,却是所有人闻所未闻。广场上,玉尹披着头发,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似地的笑容。
那种笑容,令无数女子感到痴迷。
燕奴呆呆的看着他,自言自语道:“却未留意,小乙笑时,竟如此好看。”
话音未落,曲调突然变化。
玉尹手里这只嵇琴的琴弦,似是经过专门调整。
一弦略粗,二弦略细。
玉尹用跳弓的手法,以一弦演奏,竟模拟出一种近似于大提琴的效果。在这奇异的琴声里,梁山伯一袭书生装,精神焕发的登上舞台。
随后,玉尹连续使用跳弓和滑音的指法,在一弦和二弦上奏出两种不同的音质,竟有一种大小提琴合奏的趋势,将主题渐渐引申开来。
“好指法!”
蓝衫文士虽然距离较远,却从那音律之中,听出了端倪,失声惊叹。
封宜奴也是个中行家,一双明眸,竟异彩闪动。
玉尹,神游物外。
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那种把所有一切,都沉浸在乐曲当中的畅快淋漓感受,让他难以自拔。随之曲乐欢快,他则披发而走,一头乌黑长发,伴随着身体的摇晃,飘飞于空中。汗水,散落,在火光照映下,折射迷离光彩。玉尹闭着眼睛,面带奇异的笑容,如醉如痴。
李清照的呼吸,急促起来。
仿佛回到了和赵明诚琴瑟相合的时光……
眼角,有泪光闪动。可是脸上,却流露出甜美笑容。
之前登台想要驱赶玉尹的汉子,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也能听得出好坏,眼见广场下万人齐聚,随着玉尹的嵇琴声而动,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想了想,猛然自嘲一笑,从台上跳下来。
只是这时候,已经无人再去留意他,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玉尹的身上。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跳弓,每一个音符……
都让人如醉如痴,难以自拔。
曲声,透着轻快,犹如风光明媚的三月,二人结伴出游,欣赏那暮春时节,绝代风华。
相聚虽好,总有分别。
当快乐的情绪,蔓延到所有人的身体之后,一曲离情依依,十八相送,让所有人突然间产生出由天堂堕入人间的痛苦感受。人世间,最苦便是那离别时……李清照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她有种预感,如此凄美的爱情,到头来,只怕将会以悲剧而告终。这会不会是在预兆着,自家和赵明诚的爱情?女人的心,敏感而脆弱……当她把感情完全融入,几乎是让自己,完全代入其中,更显得是难以自拔。
燕奴,紧咬嘴唇。
远处,蓝衫文士和封宜奴,也咬紧了嘴唇……
无数痴男怨女,在这一刻,都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那种感觉,真的很痛!
玉尹,停下了脚步。
琴声缓缓流出,犹如即将分别的情人,迈不开步履,却又不得不离去。
双弦二重奏,难舍难分。
这也是整个曲子,第一次走出哭调,预示着一场悲剧的到来。
嵇琴不断变幻音调,忽而死大浪汹涌,忽而猛烈低沉。两种情绪所衍生出来的冲突,渐渐上升,琴声一波波汹涌而来,将那主题淹没。
玉尹轻轻喘息着……
十几分钟的演奏,让他感到体力在飞快的流逝。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却无法阻止他继续演奏下来的情绪。他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这个故事。这具身体中,所蕴含的种种情感,似乎和他的灵魂,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想要爆发,却又无法痛快淋漓。
玉尹的喜、怒、哀、乐,尽数展现在他脑海中。
少时的骄傲、父亲的亡故、周教头将他收养,第一次见到燕奴时,暗自所立下的誓言……
我此生,定要娶燕奴为妻!
哪怕是用我一世性命,也要让燕奴快活。
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得到燕奴的欢心。因为在燕奴的心里面,总有一个师兄的影子。这让玉尹痛苦,愤怒,更无人可以倾诉。
临死前,玉尹仍惦记着燕奴。
他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忆,却是:燕奴不知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那种悲伤绝望的情绪,恰恰和梁祝吻合。玉尹甩起头发,眼中闪着泪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那种无奈悲伤绝望的情绪,笼罩着他的身体。
琴声悲怆,只让闻者落泪……
小乙哥!
燕奴已泪流满面。
她如何听不出来,那琴声中所酝酿的悲愤和不甘。
这,才是小乙哥的真实想法吗?平日里,总见他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内心里的痛苦,却一直默默的独自承受。偏偏,自家却从未留意。
琴声,渐趋悲伤,压抑着所有人的情绪。
蓝衫文士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前的栏杆,身子颤抖不停。
玉尹用他的灵魂,把这悲伤的情绪烘托到了极致。
“师师,你怎地了?”
封宜奴的泪水,已经花了脸,声音颤抖不停。
莫言也陶醉在那红尘中的爱情里,可是听到封宜奴对蓝衫文士的称呼,他突然激灵灵一个寒蝉。在刹那间,他好像一下子清楚了,这蓝衫文士的真实身份。
嵇琴以凄厉的声调哭出:梁兄啊!
碎奏,断奏,哀痛欲绝的旋律,有哭声,有跪行,伴随着回忆片段。
玉尹扑通,双膝跪在了台上。
可是琴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出现半点破绽。
化蝶!
当泪眼打开,哭声歇了,更决断了心意。伴随着悲愤低吟,纵身岳父那爆开的坟茔……
狂风暴雨,雷电交加。
琴声更达到了极致,玉尹拉着嵇琴,跪行数步,突然长身而起,仰天长啸!
积郁的悲伤,似乎在刹那间得到了宣泄。
李清照忍不住痛哭失声,整个人竟跪在了地上,瘦削双肩,颤抖不停。
而长廊下的蓝衫文士,更绷紧了身体!
那种感觉,让她无法控制,体内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双腿无声打湿了衣襟。虽然拼命的加紧了双腿,虽然双手扶住栏杆。可那种宣泄的快感,实在无法抑制。悲愤的琴声,伴随那一声凄厉长啸,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想要拒绝,却难以抗拒……
身体,慢慢的滑落,半倚在栏杆上。
那张绝美的粉靥,梨花带雨,却又透着一丝丝的潮红。
封宜奴的情况,并不比她强多少。身体摇摇欲坠,直欲跌倒在地上……
这,也是梁祝的高潮所在。
当玉尹用自己的灵魂,前世今生的感悟演奏出来的时候,竟使得广场下,万人同悲。
琴声,忽而轻盈飘逸。
爱情的主体再现……
刚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从坟墓中化为一对蝴蝶,在花间寰宇自由的飞舞……
爱情,终究是美好的!
李清照在赵九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泪眼婆娑,却露出甜美笑容。
伴随着琴声,玉尹忽而引颈高歌。
彩虹万里百花开,花间彩蝶成双对。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不是一首好诗,甚至连韵脚都不合。可偏偏配合这琴声,还有玉尹那带着沙哑,充满磁性的阳刚之声长出,竟拨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千年万代不分开,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
李清照大叫了一声,鼓掌喝彩。
一个‘好’字,竟包含了无数含义:好曲子,好指法,好演奏,好诗,好故事……
广场下,鸦雀无声。
可是随着这李清照一声喝彩,掌声雷动!
玉尹终于清醒过来,痴愣愣坐在台上,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阳光。
那笑容,在刹那间,竟感染了所有人。
这,也许是他一辈子,最成功的一次演奏吧。
只是这演奏结束,却如同虚脱一样……
玉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瘫坐在台上。
周燕奴再也顾不得矜持,飞奔上前,纵身便跃上了高台。与此同时,那嵇琴主人,也走上了广场,和燕奴一起把玉尹搀扶起来。
“老人家,多谢你的好琴。”
玉尹说着,就要把嵇琴奉还。
哪知老人却笑了,“这琴在我手里,一辈子都没有似刚才那样快乐过,就好像活了一样。在我手中,终究是明珠暗投,倒不如送给你,也许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老人家,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当初我父亲制出这琴,就说过若有人能让它真正快活,便送给他。它在我手里,整整四十年,我却感受不到它快活。
可刚才,它真的再说,它很快活。
官人和它有缘,是它的福分。若是官人觉得亏欠,他日再拉响它的时候,记得叫老汉一声。我叫朱红,不过街坊邻里多唤我‘猪头’,我就住在沃庙旁边,官人到时候只需让人打听‘猪头’,便能找到老汉。”
言语里,透着一丝真挚!
玉尹笑了,“那恭敬不如从命。”
他说罢,扭头向燕奴看去,突然一笑,“九儿姐,今日却让你丢了脸,恕罪则个。”
玉尹是说,他在岳飞面前的失态。
燕奴梨花带雨,却一脸的笑容,搀扶着玉尹道:“小乙哥,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玉尹和燕奴,慢慢走下了广场。
围观的人们,立刻让出了一条通路。
两人相互搀扶着,缓缓离去。却让正要上前盘桓的李清照,停下脚步。
看着那相互依持的景象,李清照笑了!
她不知道玉尹和燕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在这一刻,看着那背影,竟莫名的感动起来。这小夫妻相互依持而去,何尝不是她未来,与赵明诚的模样。
取出手帕,抹去脸上的泪水。
“九哥,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来历。”
赵九点点头,没有吭声。
他害怕,自己一出声会露出哭腔。
这汉子真真不是个好东西,一曲下来,竟让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红。
与此同时,长廊下蓝衫文士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突然道:“姐姐,便是清真居士,也未有如此造诣。”
“正是!”
封宜奴脸上旋即露出一抹苦涩,“只是这人惹出的麻烦,奴又该怎样收场呢?”
玉尹,已经把现场的情绪推到了高潮。
接下来,封宜奴要登台献艺,如果不能超越玉尹,还真是难以收场。
蓝衫文士想了想,笑了。
她沉吟片刻,轻声道:“既然如此,小妹就厚颜与姐姐联手献艺,但愿得,莫被那人压了风头。”
“若如此,必是好的。”
封宜奴大喜,连连点头。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1章 八闪十二翻(上)
天将四更,喧嚣的开封城,才安静下来。
不过,这安静不会持续多久。当天亮时,又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
由高头街北去,从纱行到东华门街,晨晖门。宝箓宫,一直到酒酸枣门,店铺相连。这里曾经是开封府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方之一。不过在宣和初,就拓展成为夹城官道,不复当年的繁华与喧嚣。由此东行,便是潘楼街。从潘楼街向东去,是十字街,这里又叫做土市子,竹竿市。
每天不到五更,天还未亮,土市子便开始点灯交易。
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巾之类的商品。当然了,还有一些不能为人知的货物,也会在这里进行交易。当天亮时,土市子随之散去。
故而,也有人称之为‘鬼市子’。
幽暗的火光跳动,人们怀着各种心思前来。
大家声音都不算太大,有的还蒙着面纱,是为了不被人看出来身份。
“听说没有?”
“听说什么?”
“昨晚相国寺内有一人,用嵇琴奏出新鲜乐曲,使得万人为之震撼。”
“昨晚?自家记得是封行首献艺啊!”
“是啊,所以才叫怪异。
后来封行首也来献艺,虽然大家很兴奋,可是却没有之前那种热闹劲儿。封行首还请来了一个帮手,两人琴箫合奏,也没能达到效果。
据说封行首离去的时候,很不高兴。”
“是真的啊……自家昨天家里有事,没有去看。”
“那确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既然能在相国寺登台,必会在其他地方登台。到时候去看一看就是。”
“你说的容易……人家只是玩乐,又不是靠这个为生。登不登台,也要看人是否愿意。不过你猜猜,那个奏嵇琴的人,是什么来历?”
“这我那知道?”
“马行街,小乙哥。”
周围一怔,旋即有人道:“你是说马行街玉家铺子,那个卖肉的玉小乙吗?”
“没错,就是他!”
“你休胡说,小乙和人争跤或是好手,自家却未见他奏过什么嵇琴。”
“你认得小乙?”
“废话,我经常出入马行街,焉能不知。”
“可那人真是小乙……一开始自家还以为花了眼,却不想真是小乙。连九儿姐都上去了,除了小乙还能是谁?倒真想不到,小乙还有这般本事。”
“真是小乙?”
“那自然,自家看花了小乙,难不成连九儿姐也认不得吗?”
旁边那人,顿时啧啧称奇……
平日里静悄悄的鬼市子,今天似乎有些热闹。
从来不做交谈的人们,或交头接耳,或是窃窃私语,都在谈论着昨日大相国寺的一幕。
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
万人悲哭,那种感觉若不亲身经历,断然体会不出来。
“等天亮时,却要去玉家铺子看看。”
“嗯,我也有此意。”
不知不觉,天将亮了!
当晨光还在城市上空闪动的时候,巷陌里传来了一阵阵铁牌子的敲打声。
来自于私怨的行者、头陀们,手持铁牌子,用器具敲打。
以平日里练就的诵经念佛的嗓门,大声的通报着现在的时辰。
邦邦邦邦邦……
“五更天亮,大晴喽!”
这些人,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报晓者。
勿论开封府,还是洛阳城,从城市到乡村,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后人以诗而证:五更不用元戎报,片铁铮铮自过门。
随着五更天至,晨光浮现。
城门大开,新的一天,却开始了!
※※※
玉尹回到家,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演奏化蝶,耗尽了他的力量,更使得他的精神,在经过了亢奋之后,陷入深深的疲惫之中。他记不清楚,究竟是如何回家。甚至连昨夜的那场奏琴,也都以为是一场梦……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头昏沉沉的,有些不太清晰。
他爬起来,坐在床上,轻轻拍打着额头,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吃许多酒!
用力搓揉了一下面颊,复又想躺下来。
可是一侧身,却看到枕边,那只嵇琴正静静躺着,让玉尹蓦地一愣。
怎么回事?
他一下子坐起来,把嵇琴拿在手里。
不是做梦吗?
昨夜的一幕幕景象,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在八角琉璃殿前披发奏琴,狂啸而歌……难道说,那全都是真的吗?
朱红说,嵇琴有生命。
当他拿起弓子,慢慢拉响。
嵇琴那独特的声音在屋中回荡,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欢愉之情。
没错,我昨晚就是用这只琴,演奏了化蝶!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屋中。
屋外传来一阵阵水声,把玉尹从沉思中唤醒。轻轻把嵇琴放在枕边,玉尹掀起被子,从床上下地。窗前,摆着一双白底黑面的鞋子。玉尹穿好鞋,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之后,用力将门打开……刺眼的阳光,照的他一阵眩晕。玉尹连忙眯起眼睛,片刻后才向院中看去。
燕奴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色背衣,腰间系着碎花布,正从水井中汲水,清洗衣物。
听到门响,燕奴停下来转身看去。
“小乙哥,你醒了啊!”
“呃……醒了!”
“厨上已做好了饭,还热着呢……若是饥了,且先吃些,垫垫肚子。”
听上去,燕奴说话和平时一样。
可玉尹却能感受出,一种异样的情怀。
犹豫了一下,他走出屋子,朝厨房走去。到了厨房门口,却看到张二姐正在里面忙碌。
“小乙哥起身了!”
“二姐,早啊。”
“呵呵,却不早了,这都过了巳时。”
巳时,是指上午9-11点钟。说起来,玉尹着实起的很晚,这换做别的家庭,早就开始了营生。
对了……
昨天没杀猪啊!
“九儿姐,铺子那边……”
“和七哥说了,今天歇一日,明日上工。”
“歇工?这不好吧!”
可话出口,玉尹立刻想起来,昨天自己喝多了,没有去五里店杀猪,自然也就没得生肉可卖。脸上,顿时显出一抹赧然之色,玉尹闭上了嘴巴。
燕奴道:“奴已经和三哥说过,晚上照常供应便是。
小乙哥也累了好些日子,今天就歇一歇,明日上工也耽搁不得甚事。”
说罢,燕奴在木盆旁边坐下,搓洗衣物。
衣服是昨天玉尹穿过的……
不过因为晚上一场喧闹,有些脏了,所以换下来清洗。就在玉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张二姐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放了四五张饼子,递给了玉尹。
“小乙哥慢用,奴家正要出门买些东西……小乙哥可有什么吩咐?”
“呃,阿姆回来时,顺便去万家铺子,买二十个馒头来。”
“晓得了!”
张二姐说着,便出去了。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2章 八闪十二翻(下)
开封城里,万家铺子的馒头可谓鼎鼎有名。
不过二十个……
玉尹想想,旋即释然。
他食量惊人,再加上杨廿九夫妇和燕奴,二十个馒头倒也不算太多。
于是,他端着盘子,走到燕奴旁边,搬了一条木凳坐下。
“燕奴,你师兄……”
“昨天便走了。”
“啊?”
“师兄将去投军,所以特地来开封府看看。
昨天午后,他就走了,说是怕耽搁了招刺……”
燕奴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轻声道:“对了,师兄已经成亲了,也有了孩儿,而今刚好五岁,名叫岳云。他说下次再来时,带孩儿过来。”
这句话,似是告诉玉尹:我和师兄之间,没什么。
同时,也好像是和她的过去,做一个割舍。儿时的梦,应该清醒了。
岳飞走了吗?
玉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有欢喜,也有几分失落。欢喜的是,岳飞从军,从此和燕奴再难相见;失落的是,那岳飞曾是他前世心目中的英雄,却这么错过了,有些可惜。
就在玉尹心头千回百转的时候,燕奴突然站起来,在腰间的碎花布上蘸干了手上的水渍,转身回房。片刻后,她又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包。
“给你!”
“这是什么?”
“阿爹留给你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周侗留给自己的吗?
玉尹愣了一下,缓缓把布包打开来。却见里面是一本书册,百分百的手写本。
看了燕奴一眼,却见她正用力搓洗衣服。
玉尹把饼子放在一旁,打开来看,又是一愣。
书册上面,全都是繁体字。不过还好,难不住玉尹……前世背乐谱,全都是繁体字所书。如果单论识字的多少,玉尹自认未必输给那些太学生。可识字归识字,四书五经之类的,他可是不太擅长。倒是看过,也记得一些。但后世中,谁又考这些东西?连学习中国历史,都要考试外语,四书五经这样的书籍,反而不被那些学者所关注。
所以,玉尹如果想做太学生,难度着实太大。
“八闪十二翻?”
玉尹轻轻念出声来。
燕奴没有抬头,仿佛自言自语道:“这是阿爹毕生所学,说要传给女婿。只是,这拳脚威力太大,你基础打得好,且天生怪力,奴一直担心,你学会了会惹是非。不过现在想来,却有些错了……这是阿爹留给你的,奴怎能霸占?
现在,交给你了!
奴别无所求,只希望小乙哥学会之后,再莫似从前那样与人争锋……
阿舅用命换来了这铺子,不求小乙哥别的,但求能平平安安。”
她低着头,一缕头发垂在额前。
玉尹在一旁,看着燕奴,半晌后叹了口气,用布包把那八闪十二翻重新包好。
说实话,他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但这也算是燕奴的一番心意,却又不好拒绝。
想了想,他轻声道:“九儿姐放心,小乙从前不晓事,以后便不会了。”
燕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把衣服洗好,玉尹帮着燕奴把衣服晾在院子里。当他准备回屋的时候,却忽听身后燕奴开口道:“小乙……”
“嗯?”
玉尹回身,看着燕奴。
燕奴犹豫了很久,咬着唇,轻声道:“对不起。”
“什么?”
玉尹是真没有听清楚。
可燕奴却气红了脸,解下腰间的碎花布,大声道:“奴是说,对不起!”
“呃……没关系。”
玉尹,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副全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模样,让燕奴恨得牙根直痒痒。把手中的碎花布,狠狠摔在了木凳上,而后便气呼呼的回屋,顺手蓬的关上门。
为什么说对不起?
玉尹呆傻傻站在门口。
而且你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很合适啊?不说这个,那该说什么?
女人,真是古怪。
殊不知,燕奴在门口咬牙切齿。
死小乙,臭小乙,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怎地?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把心里话说出来?总要奴猜来猜去……小乙哥,奴也会累啊!
可这,真不能怪玉尹。
前世为生计而奔波,二十六年仍是童男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处过。
到了今生,玉尹也是个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感情的鲁男子。
若玉尹知道如何表达,也就不会与燕奴有那么多的误会。而今两个鲁男子合而为一,那‘鲁’的都已经熟透了,甚至比先前还要严重。
※※※
开封,镇安坊。
一座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是很奢华的宅院里,却是雕梁玉柱,美轮美奂。
似锦繁花中,一座阁楼拔地而起。
楼前有一块匾,却是用瘦金体所书,醉杏楼。
楼外,桃红杏白,景色怡人。阁楼上,一个身穿薄薄绢衣的淡妆女子,正凭靠在栏杆上,一张娇艳如出水莲花般的粉靥,斜倚粉臂,正呆呆出神。
就在这时,从楼下上来一个老妪。
“姑娘,打听出来了。”
“嗯?”
女子抬起头,向老妪看去,“姥姥,打听出什么来了?”
“昨日在相国寺抢了封宜奴风头那汉子,名叫玉尹,也有人称他小乙,诨号玉蛟龙。住观音庙,家中已有了一房妻室。此人无甚功名,父亲玉飞,便是十年前在朱雀门外,摔死辽人的内等子,后被人暗算而死。
这玉小乙十二岁时被御拳馆的周侗收养,练得一身好扑。
后来靠着他阿爹的余荫,在马行街开了一个肉铺子,靠卖些生熟肉为生。
平日里喜欢和人争跤,好勇斗狠。
前段时间,与那小关索李宝扑了一场,险些丧命……不过虽然活下来,却又欠了人三百贯,约定四十天后偿还。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
姑娘何故对此人有兴趣呢?”
“却是个卖肉的!”
女子眉头一蹙,却透出无限娇媚。
她显然没有想到,那个将嵇琴奏得出神入化,直令她达到巅峰的男子,确是个屠子出身。若是个雅士,倒还可以谈风弄月。可一个屠子……
女子想了想,轻声道:“姥姥不觉得,有些奇怪?”
“有甚奇怪?”
“一个屠子,却能奏得那么一手好琴。
奴昨日虽隔得有些远,却能看出,他技艺非凡,却非一个屠子能做到。
宜奴的技艺,自家清楚。
或许比自家逊色一筹,但确是各种翘楚。连她也自认不如,说明此人……
姥姥,烦你再费心打探一下,弄清楚一点。”
“姑娘放心,自家省的……不过,姑娘却需小心,这两日官家会来,可莫漏了口风才是。”
“奴省的。”
老妪从阁楼退下,女子复又趴在栏杆上。
突然,那张娇媚至极的脸上,露出一抹有趣的笑容,“屠子?力士?奴却不信!”
※※※
桑家瓦子,郭家店。
郭京送走了郎中之后,阴沉着脸,看上去极为难看。
“二哥怎样?”
郭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头怒火:“情况不是太好,肋骨断了三根,至少要歇三个月。该死的,自家寻那玉小乙麻烦,怎使得赵九出手?”
“这个……”
“对了,玉家铺子的生肉,可弄清楚了?”
“弄清了,是他自己屠宰……生猪是张三麻子卖给他,据说这价钱也不算高。三哥,要不带些人找张三麻子,警告他不许卖给玉小乙?”
“张三麻子手下有几十个脚夫,个个身手不凡。
真要火拼,自家未必能讨便宜……他三麻子和我一向不对付,就算找上门,也没有用处。本来,我还想通过官府收拾那玉小乙,可赵九这一插手,自家倒是有些犹豫。你说,玉小乙和赵府,可有关系?”
“这个,说不准……
玉小乙阿爹原是内等子,出入皇城,难保认识些人,说不定还真有些关联。”
“这个,可就麻烦了!”
郭京拍了拍额头,显得有些苦恼。
片刻后,他吩咐道:“这件事,不能咱们出头……想办法把这事告诉蒋十五。
玉小乙这也算坏了规矩,看蒋十五他们怎么说。”
闲汉唱了个肥喏,便匆匆离去。
郭京脸色阴晴不定,在屋中徘徊片刻,准备去探望一下牛宝亮的状况。
却在这时,听门外有人道:“三哥,李宝的侄子李秀才,前来拜访。”
“李宝的侄子?”
郭京愣了一下。
他没听说,李宝还有个侄子,而且还是个秀才?
想了想,郭京道:“快,有请!”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3章 成名的烦恼(上)
大相国寺的那场表演,渐渐淡去。
可是玉尹的名字,却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玉家铺子的生意,因此增色不少。在两天时间里,铺子的销量直线上升,每日所卖出的生熟肉,三头生猪才可以满足需求,也让小小的肉摊,看上去生意格外兴隆。
“小乙,奏一曲吧。”
当生意兴隆的时候,玉尹不得不亲自上阵。
随着他宰杀生猪的数量增加,这手上的活计,也越来越熟练。当然了,刀法比不得罗一刀那么熟练。可是来买生肉的人,是冲着他那一手嵇琴,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受人关注。不过,这铺子里人手不足,玉尹实在是忙不过来。
“你就是玉小乙?”
就在玉尹忙碌的时候,忽听有人叫他。
抬起头,看过去,却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来到了砧板前停下脚步。
刺鼻的生肉味道,让女子不禁捂住了鼻子。
她身着一件翠绿色薄纱襦裙,五官姣好,只是浓妆艳抹,多少破坏了她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庸俗感受。也许是受不得生肉的气味,女人退了两步,手里的小方帕挥舞两下,清楚的表达了她内心中的不耐烦。
“听说,你使得一手好琴?”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琴不敢当,不过是平日喜欢耍弄,让姐姐见笑了。”
“一月三十贯!”
“啊?”
“我是说,一月三十贯,做我家姑娘的乐师。”
“这个……”
玉尹有点糊涂了。
“她是白矾楼俏枝儿姑娘的丫鬟,名叫奴哥。甚得俏枝儿姑娘宠爱,和许多风流雅士认得。”
俏枝儿,是白矾楼里杂剧的名角。
但若是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伎女。是伎,不是妓!这俏枝儿素来高傲,平日里少与人颜色。可就是有那么一帮子贱骨头,好她这种傲气,时常前来捧场。一来二去,俏枝儿也就有了名气,在白矾楼里站稳脚跟。
这年月,可别小看这些伎女。
能到白矾楼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地位,更不泛那种非富则贵的主儿。
她们交际面很广,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那些市井闲汉,都有些交情。若是得罪了她们,有时候比直接得罪那些人还要可怕。这女人的心思,变化莫测,永远无法猜透。所以前来白矾楼的人,也都尽量宠着……
俏枝儿?
听说过,但没见过!
或许玉尹见过,但那是以前,而不是现在。
再者说了,这奴哥的语气,让玉尹很不高兴。我又没有求着你们,何苦来的傲慢无礼?
这奴哥,分明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三十贯听上去很诱人,但对我却没什么帮助。
观其下人,知其主人,想来那俏枝儿也是个骄横的主儿。我又不缺你的三十贯,何苦前去受辱?再说了,我奏琴是因为我喜欢,却不是为了给一个伎女当乐师。
奴哥傲慢,可玉尹同样是个骨子里很骄傲的人。
当下,他微微一笑,没有理睬那奴哥,而是扭头问一名老妇人:“老娘要些什么?”
老娘,不是一个贬义词,是一个敬语。
在北宋年间,面对一个老妪的时候,常以‘老娘’而尊之。
老妇人一瘪嘴,立刻笑了。
本来好好的该她来买肉,哪知道奴哥上来就抢在她前面,老妇人心里自然不快。可玉尹没有理奴哥,反而热情的招呼老妇人,自然心情愉快。
“小乙,要三斤精肉,莫要肥的……我家大哥不好吃。”
“三斤精肉,不要肥肉,明白了。”
说话间,玉尹抄起砧板上的钩子,挑下来一条生肉。他拿起刀,在手里挽了个刀花,倒握刀柄,看了一眼那生肉之后,一刀下去,顺着生肉纹理,切下一条精肉,不见半点肥膘。往称上一称,玉尹咧嘴露出尴尬之色。
“三斤六两!”
“那就三斤六两,我家大哥好吃!”
老妇人倒倒是个爽快人,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玉尹连忙道谢,让一旁小七帮忙打理。可如此一来,奴哥却怒了!俏枝儿在白矾楼献艺,奴哥也知道这玉家铺子,更听说过玉尹的名号。只是她自视甚高,怎看得上一个卖肉的屠子?更不要说整日里好勇斗狠。
“玉小乙,你什么意思?”
玉尹抬起头,看一眼奴哥后,轻叹一声,“姐姐恕罪则个,小人在这里勾当,若姐姐没有照顾,且到一旁,莫脏了姐姐衣裳,小人也赔不起。”
“我刚才问你的事情……”
“姐姐莫怪,小人使琴,只为了爱好,却非是为那阿堵物而来。
若要使钱的话,小人这里买几斤生肉足以,却不想脏了小人的琴……”
一句话,只说得奴哥面红耳赤。
玉尹朝她一笑,转身继续忙碌起来。
奴哥则咬牙,看了看玉尹,气呼呼扭头就走。
“小乙哥,何苦得罪俏枝儿?”
“这怎说得上得罪?不过是我志不在此而已。想那俏枝儿也非那不晓事之人,断然不会怪罪。”
黄小七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不再劝说。
小乙哥使得一手好琴,那是他的本事。可若为了三十贯就给人屈膝为奴仆,却实在是可惜了!奴哥也实在是太过傲慢,刚才说话的样子,好像施舍一般。小乙哥是什么人?那可是能压住封宜奴风头的人,你一个丫鬟家家的,不好好说话,却来这里使性子,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也亏得小乙哥而今脾气好!
若是换做从前,定要打得你满面花开……
想到这里,黄小七笑了!
不过,奴哥走了,麻烦却来了。
正忙碌时,从远处来了几个衣着华美的女子,在肉摊子停下来,燕语莺声道:“敢问小乙哥可在?”
“啊?”
玉尹正帮着张二姐卤肉,听到声音,从摊子后面站起来。
见这几个女子,虽衣着华美,却风情万种,颇不似正经家的女子。
今儿个是怎么了?
玉尹心里暗自发笑,怎么来找自己的人,这么多?
“几位姐姐,可有吩咐?”
“你就是小乙哥吗?”
“啊,正是。”
“奴听闻小乙哥使得一手好琴,所以斗胆来见,不知小乙哥可否为奴奏上一曲?”
玉尹刚要开口,却感觉身后有人拽了一下他衣袍。
是张二姐!
扭头看,张二姐轻轻摇头。
那意思分明是告诉玉尹,莫要答应。玉尹心里有些疑惑!这几个女子,确是生的美艳,而且彬彬有礼,与先前奴哥的态度相比,截然不同。
不过二姐既然反对,定有她的道理。
玉尹忙拱手道:“姐姐恕罪则个,小乙这手头,还有许多事情,只怕脱不得身……再说小乙才疏学浅,当不得姐姐厚爱,勿怪,勿怪!”
几个女人一听,似有些不高兴。
可是见玉尹不理她们,也就没有逼迫,转身走了。
好不容易天将晚了,玉尹要收摊子,算是清闲下来。他这才问张二姐,“二姐刚才,为何拦我?”
“那几个女子,必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小乙哥今非昔比,更需爱惜羽毛才是。她们找小乙哥,说穿了就是为一个‘名’字。小乙哥前几日在大相国寺使得好琴,也当得‘名家’两字。今日若小乙哥为她们使琴,她们便有了自抬身价的借口。只需言小乙哥专门为她们使琴,至少能翻上一倍的价钱,小乙哥切莫上当。”
还有这种事?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这不就是‘借势上位’吗?
张二姐虽然没有说的明白,可大致意思却表达出来。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4章 成名的烦恼(下)
头疼!
玉尹不禁苦笑。
一场酒醉,却引来这许多的麻烦,实在是非他所想这些个莺莺燕燕整日前来,使他的生意受到了影响。你不理这些人不成,可若理了,又哪是个结束?
使琴,不是!
不使,好像也不成。
一味拒绝,只怕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
万一那天这些人想要整他,少不得会惹来许多麻烦。
想到这里,玉尹心里不由得发苦。
“小乙哥,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黄小七和玉尹唱了个喏,然后告辞离去。
玉尹搔搔头,正要走,却听张二姐道:“小乙哥,奴有件事情与小乙哥商量。”
“二姐但说无妨。”
张二姐自来了玉尹家,吃苦耐劳,勤勤恳恳。
玉尹笑道:“但求莫要我使琴则个。”
“小乙哥却说笑了……奴是见小乙哥的生意越来越好,可人手未免有些不足。
不知小乙哥,还要不要人手?”
“哦?”
玉尹不是没想过此事,可这开封府的好刀手,大都有人雇佣。若是从前,玉尹可以接着他的名头强行挖来。但现在,他有点落魄凤凰不如鸡的意思,想要招募好刀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天晓得,他能干多久?
“二姐有好介绍?”
“奴家中有一大哥,而今方二十。幼年时随乡人学得一手好枪棒……此次家乡水患,不得不离开家园。大哥不愿随我们来开封府勾当,留在乡里。只是他性格暴躁,我夫妇实在不放心。若是小乙哥招人,奴想让大哥前来。虽当不得刀手,可是打杂使力的活计也还算熟练……
奴听说小乙哥而今也有些麻烦,若能用的大哥,也能让他帮衬一二。”
张二姐说的非常含蓄。
可玉尹还是听得出,那位‘大哥’,恐怕也是个刺头,或者是横行乡里的泼皮。
这种人若来了开封,不晓得会不会惹出祸事。
但是看张二姐说的诚恳,玉尹也不太忍心拒绝。
“大郎叫得什么?”
他知道,二姐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所以大郎这个称呼,却也不算过分。
张二姐忙道:“大哥的名字,是村里先生所起,双名再兴。”
“哦!”
玉尹点点头,便说道:“二姐不妨打听一下,若他愿意,自家接下却无妨。”
“多谢小乙哥。”
玉尹笑了笑,便走了。
可是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下来,回身向那铺子看去。张二姐正收拾着,看上去非常勤劳。可玉尹却紧蹙眉头,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杨廿九,杨再兴?
杨廿九的儿子,肯定姓杨,除非二姐是再嫁。
可问题是,二姐似乎是从一开始就嫁给了杨廿九。也就是说,她的儿子必是姓杨。名再兴?那不就是杨再兴嘛!这可是宋代的一员抗金名将,可惜英年早逝,战死于小商河。不过,玉尹对此人却是耳熟能详。
杨再兴或许比不得岳飞那般名号,但也非等闲之辈。
难道说,二姐的儿子就是杨再兴?
之前燕奴的师兄是岳飞,玉尹就觉得是非常巧合了……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杨再兴。
莫非这两宋名将,纷沓而来?
玉尹感觉着,有些凌乱了!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说不定此杨再兴,非彼杨再兴呢?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
怕是我想多了……
玉尹摇了摇头,直奔看街亭而去。
此时,正是万猪入城的时候,张三麻子站在看街亭上,指挥人驱赶生猪。
看到玉尹过来,他爽朗一笑,朝着玉尹招手。
“三哥!”
“哈,小乙却不当张三朋友吗?”
“三哥这话从何说起,若非三哥帮忙,小乙而今怕是连饭都吃不得,如何不当三哥朋友?”
张三麻子哈哈大笑,“那你怎不告诉我,你便是那天相国寺里大出风头之人?”
“这个……”
“哈哈,小乙莫怕,我说笑而已。
相国寺那天,我正逢有事,所以没去观瞧。后来听人说,有一人在八角琉璃殿前使得一手好琴,连封宜奴都压不住风头,故而才有些好奇。
昨日寻人打听,才知是小乙献艺。
嘿嘿,我就知道,四六老哥介绍的人不会错,小乙你果然是深藏不露。”
“让三哥见笑了!”
“这怎是见笑?”张三麻子打着玉尹的肩膀,口中带着些酒气,“不过确是要小乙帮忙。我和那几个杀才说,识得小乙,他们却不肯相信。
改日自家做东,请小乙来,好生让他们瞧瞧。
咱张三麻子的兄弟,也有那了不得的……到时候,必羞臊他们的面皮。”
“三哥既然吩咐,小乙焉能拒绝?”
“哈哈哈,说定了……到时候我通知你。”
说着,张三麻子让人把生猪加上了车子。
玉尹付了钱,正要走,却被张三麻子拉到了一旁。他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小乙,最近当小心些。蒋十五他们不知是从谁那里知道了你在我这边购生猪宰杀,言你坏了规矩,还叫嚣着要教训你一下。”
“有这等事?”
张三麻子点点头,“蒋十五那些腌臜泼皮,为人虽不堪,却也有些本事。
你要小心点,莫着了他们道。
真要是担不住的话,就与我说。自家虽是个卖生猪的,还算有些门道。”
这三麻子,是个义气之人。
玉尹连忙道谢,“三哥这番情意,小乙必铭记在心。”
“诶,自家弟兄,休说得这些呱噪。”
玉尹不再言语,再次拱手,与张三麻子道别。
只是这心里面,却多了些警惕。蒋十五这些人虽非亡命之徒,但也不好招惹。如果真要是生事上门,终究有些麻烦,最好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这几日,让燕奴别再去五里店了!
万一被蒋十五他们拦住,可就真的麻烦了……
只是,蒋十五如何这么快就知道?
而且还找上了张三麻子!玉尹脑海中,闪过了郭京那张脸,不由得下意识,握紧了车把。郭京那鸟厮当真可恶,这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啊!
玉尹深吸一口气,让心中怒气平息下来。
不过你郭京莫得意,待我缓过这口气,早晚要找你算账。
※※※
来到了五里店时,周燕奴已经忙碌起来。
今晚,她准备了玉尹最喜欢的饺子……见玉尹过来,她连忙上前帮忙。
“小乙哥,先吃饭,再干活不迟。”
“嗯!”
玉尹坐在门槛上,端着那盘饺子狼吞虎咽。
燕奴则坐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虽说不上含情脉脉,却闪烁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情。玉尹呢,也吃的格外香甜,八十个饺子入腹,这才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把三头生猪抬进院子。
玉尹抄起杀猪刀,在手里挽了个刀花,轻车熟路的走到了生猪旁边,恶狠狠一刀下去,便让那生猪断了生机。这些日子,死在玉尹手里的生猪,加起来也有几十头。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熟练,玉尹已没了刚开始的那种悸动。三头生猪宰杀妥当,燕奴也把水烧好端上。
“对了,明日你莫来了。”
“为什么?”
玉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
“蒋十五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你我在五里店杀猪……说咱们坏了规矩,想要生事。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这几日我自己来就好,你莫再过来……你放心,我尽量不和他们冲突,此事若能妥善解决,总好过把事情闹大。等我和他们照过了面,咱们再商议这解决之道。”
“不行!”
燕奴闻听,顿时急了。
“你一人,怎敌得过他们许多人?”
玉尹一蹙眉,“九儿姐你休要胡闹,这件事挺麻烦,你最好听我的话……若我敌不过他们,加上你又能如何?到头来总不成咱两人都出了事。”
“你敌不过,却不代表我敌不过。”
周燕奴忍不住笑了。
“你什么意思?”
“小乙哥莫生气,奴也知道,你使得好扑。
可你忘了,奴从小便随父亲习武。未记事起,便是被阿爹在药水里泡大。
若言技巧,奴比不得小乙哥。
可如果真要交手,小乙哥恐怕抵不住奴十招。”
好吧,我知道你是周侗的闺女,可你说这话,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
这大男人的面子还要有!
周燕奴比玉尹低了一个头还多,而且娇小玲珑,看上去柔弱不堪。
若说连十招都抵不住,那你也太小瞧人了……
燕奴似看出了玉尹的心思,娇笑一声,闪身来到院子中央。只见她身形一转,裙角飘扬,顺势塞进了腰间的碎花布里,伸出手来,朝玉尹招手。
“小乙哥,咱们试一试?”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5章 燕子飞,裙里腿(上)
叫板?
被一个妙龄少女这样挑衅,就算是自己的老婆,是个男人也无法忍耐。
已经完全和这具身体融合的玉尹,大致上知道,周燕奴家学渊源,是一名高手。至于什么不记事就被泡在药水里泡大?你当你是胖大海不成?
玉尹知道,周侗一直希望有一个儿子,可惜到老才得了一女。故而,这老武师毕生心血,都投注在燕奴的身上。想必身手好,也不是吹牛。
可要说十招之内就能胜了自己,玉尹断然不信。
看着一脸得瑟的燕奴,玉尹还是忍了一人,“好了九儿姐,莫再说笑了。”
“说笑?”燕奴那好看的柳叶眉一挑,“奴若输了,家中大事小情,尽有小乙哥吩咐。不过若是小乙哥你输了,却要答应奴一件事情,如何?”
玉尹看着燕奴,半晌后问道:“答应什么?”
“打过再说。”
燕奴咄咄逼人,玉尹再想退缩,可就没了借口。
于是,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玉尹深吸一口气,“好吧,咱们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
燕奴笑靥如花,却突然错步滑行。
玉尹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却见眼前裙角飘扬。在那飘飞的裙角中,燕奴纤足闪电般袭来。玉尹吓了一跳,忙双臂交叉,在胸前使个十字臂,也叫铁门闩。蓬蓬蓬,就在眨眼间,燕奴就踢出了十余记。虽然玉尹封挡住了燕奴的攻击,可那纤纤玉足,却蕴含无穷劲力。哪怕玉尹一身怪力,也抵挡不住,脚下不断后退,拼命才挡住了燕奴的攻击。
“九儿姐,你使诈!”
当玉尹挡下燕奴最后一脚的时候,燕奴却借力腾空而起,恍若灵巧的燕子,在空中翩然飞舞,当双脚落地的一刹那间,身形电射而出,那双修长柔荑,却化作利爪之状,夹带着凶猛劲力,再次向玉尹袭来……
玉尹,刚站稳了脚,燕奴的第二轮攻击就来了。
这一次,他可不敢再轻视,双手握拳,大吼一声一拳轰出。
这在相扑计较当中,名为‘当头炮’,取得是一股气势,威力极为惊人。
拳爪碰撞,燕奴化爪为掌,贴着玉尹的拳头,向下一按。
就是这一下子,玉尹的步伐顿时乱了。身体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道所牵引,跌跌撞撞就朝前跌倒。燕奴则顺势侧身,伸出玉足在玉尹的脚上轻轻一勾。
噗通,玉尹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燕奴这一连串的攻击,使得是快如闪电。
最令人吃惊的是,她在出手的同时,气脉显得格外悠长,手脚丝毫没有停顿。
玉尹翻身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燕奴。
“这是什么功夫?”
“燕子飞……”燕奴轻笑道:“阿爹生前专门为奴创出的一套拳法,是从那穿云巧燕的变化而来,可内外兼修……小乙哥,你感觉如何?”
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被一个女娃子打成这样,令玉尹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取巧手段,刚才自家轻敌,才着了你的道……下次就不会了!”
燕奴脸上丝毫没有愠色,而是摆出一个旗鼓式。
“既然小乙哥不服,那再来!”
玉尹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呼的站起身来。
“九儿姐,自家可要动真了。”
“小乙哥只管动手。”
玉尹趁着燕奴说话的一刹那,大吼一声,身形窜出,双手化推山掌,挂着风声,呼的就劈向燕奴。玉尹天生怪力,这一掌中蕴含不下数百斤的力道。可是燕奴却丝毫不惧,看着玉尹的推山掌劈来,向后退了一步,抬手啪的一声脆响,就打在了玉尹的手臂上。她动作很快,快的玉尹甚至看不清楚,燕奴这一巴掌是如何打出来的。那玉掌上似有异力作祟,打得玉尹手臂为之一麻,顿时力道全失……
“这是什么功夫?”
“嘻嘻,这叫碎玉手……小乙哥小心,奴要出手了!”
说话间,燕奴猱身而上,手足并用。
但见裙角飞扬,扰的玉尹视线模糊。在那裙角中,一记记凶猛的踢腿袭来,踢得玉尹连连后退。或是裙里腿,或是碎玉手,蓦地手脚并用,令玉尹根本无所适从。被燕奴逼得,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玉尹只好连连闪躲。
顶过了燕奴三招之后,玉尹突然暴起,双手张开,朝着燕奴就仆了过去。
燕奴却娇笑一声,纤纤玉掌啪啪两声脆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拍击在玉尹的胳膊上。与之前碎玉手似乎有所不同,燕奴这两掌下来,打得玉尹上半身都好像失去了感觉。
“不好!”
玉尹心中顿觉不妙,错步就要闪避。
却听到燕奴娇笑道:“小乙哥,叶里藏花鸳鸯脚!”
啪啪啪,一连串的脆响,在小院中回荡。
那纤纤玉足如同雨点般落在玉尹身上,把他踢得连连后退,最后噗通倒在地上。
“叶里藏花鸳鸯脚?”
玉尹惊呼道:“这不是我阿爹的招数,怎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燕奴,飘然落地。
脸不红,气不喘,看似平静异常。
“小乙哥,前两日奴给你的那本秘册,你没有练过吧。”
“没有!”
“也没看过?”
“呃……翻了几页。”
周燕奴叹了口气,轻声道:“奴就知道……若你练过,定不会似今日这般狼狈。
小乙哥,那八闪十二翻,是阿爹结合了他的拳脚功夫,与阿舅的相扑技法创出,内里更要炼气之法,使力的窍门。小乙哥天生怪力,等闲人无法相比。可若不晓得这炼气使力的法门,即便是技巧再好,用的还是蛮力。
那小关索比如小乙哥高大威猛,比不得小乙哥气力。
可是他却能胜得小乙哥,也就是因为那炼气法门!这几天来,小乙哥每日操劳,奴心里开心的很。但却从未见小乙哥练功,不知是何原因?”
玉尹一怔,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燕奴为何要突然和他交手的原因。
可是,这问题怎生回答才好?
我根本不喜欢这玩意儿,难不成还要强练吗?
这人啊,讲的是一个兴趣。玉尹前世记忆,注定了他喜欢音乐,而非功夫。当然了,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一个侠客梦。玉尹也不例外……小时候,跟着老爹练过一段太极拳,但说起来,那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末武时代,真正的练家子,又有几多?
玉尹前世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练琴上,才使得他技巧超凡脱俗……
而今,却要练武吗?
人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玉尹不是没有毅力,而是实在没有兴趣。
所以,得了周侗手书的秘册之后,他还真没有往心里去,更未曾练过。
但,这话该怎么说?
燕奴叹了口气,轻声道:“奴知道,小乙哥怕奴不高兴。
不过奴既然把秘册与你,也是不想你荒废……那秘册,凝聚了阿爹毕生心血,更是结合小乙哥特点所创。奴希望小乙莫辜负了阿爹的厚望,把这一门绝技湮没。再说了,郭京能请出李宝一次,就能请出他二次,三次。他这次若是不能得逞,那下次呢?小乙哥以为,能敌得过李宝吗?”
玉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一直在想着,怎么渡过难关。
可正如燕奴所言,郭京敢害他一次,就敢二次,三次的迫害。
就比如这私自宰杀生猪的事情,郭京而今隐忍不发,恐怕是胜券在握。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找了蒋十五等人出头。
玉尹这次如果还上三百贯,却保不住郭京没有后招。到时候他再出招,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6章 燕子飞,裙里腿(下)
就在玉尹沉思之时,燕奴却拉起了玉尹的手臂。
小手轻轻揉动玉尹的胳膊,虽隔着衣服,可是玉尹却感受到,燕奴那双小手越来越热,渐渐变得滚烫起来。按在他的身上,身体的麻木感在慢慢消除。与此同时,一种极为古怪的力量透入他的皮肤,流转全身。
“这是……什么功夫?”
燕奴微微一笑,“燕子飞。”
“啊?”
“燕子飞本就是一门内外兼修的炼气功夫。你刚才被奴用寸劲击中,表面上没什么伤害,可是筋骨已经受损。我用燕子飞为你化开淤血,恢复元气。若不这样子,等过上十年二十年,你就会出现气血衰败的情况。”
气功?
亦或者内力?
寸劲不是截拳道的功夫吗?
玉尹虽然不好功夫,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寸劲。
不过,他可以肯定,燕奴的寸劲和李小龙的寸劲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并不是一回事。说穿了,就是重名而已。其实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在李小龙没有成名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寸劲这个说法?如果后来没有《叶问》或者《咏春》等电影,恐怕也没人知道,寸劲是咏春拳的功夫。
周燕奴为他推拿了一阵,身体恢复了知觉。
同时,还感觉到精力格外旺盛……这恐怕就是燕奴所说的:气血强壮!
“好了,开工。”
玉尹站起来,兴致勃勃。
而燕奴则微微一笑,自去厨房里忙碌起来。
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燕奴推拿真的有效。反正干起活来,总觉得精神非常旺盛。分解生猪的速度,比之早先也加快不少,三头生猪,不到三更天,就全部解决。
燕奴端来一盆水,让玉尹洗面。
她又在厨房里忙碌,煮了些面条,权作早饭食用。
“对了!”
燕奴突然取出一件物品,递给玉尹。
玉尹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支牙刷。比起后世牙刷的式样,他此时手里的牙刷,并不是特别漂亮,甚至有些丑陋。可,这是史上第一支牙刷啊!
“依着小乙哥上次说的样子,奴试着做了一把,但不知,是否合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
玉尹犹豫了一下,从厨房里取出一些青盐。
用这简陋的牙刷蘸了蘸,而后在口中洗刷。有点硬,不太舒服……不过总体而言,还算合用。
“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吗?”
“也不算麻烦,只是骨柄处理起来有些复杂,猪鬃倒是简单一些,制作起来,也不复杂。”
周燕奴说着话,那双妩媚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玉尹。
“小乙哥,你有何打算?”
“我在想……”
玉尹突然摆手,哑然失笑。
这玩意自己能接受,是因为他来自后世的灵魂。可而今是宣和六年,这牙刷绝对是一个新鲜事物。想要被人接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就目前而言,需要有一个过程才行?
可问题是,他现在有这精力吗?
而且,靖康之乱就要来临,开封汴梁也将不复如今的繁华……嗯,还是想办法,先还了那三百贯,而后再赚些钱,到时候去临安……不对,应该是钱塘定居。到那个时候,再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推广牙刷不迟。
“只是有些想法,但还不是很清晰。
待我想好了,再与九儿姐知。”
“嗯!”
燕奴用力点点头,算是答应。
此时,天已过了四更。
夫妇两人收拾了一下小院,而后一起,推着车朝开封府的方向行去……
※※※
把铺子打开,生肉摆好。
玉尹便径自回家,准备歇息。
就在他准备离开铺子的时候,却见石三迎面过来,一把就拉住了玉尹。
“小乙,办成了!”
“啊?”玉尹一怔,疑惑问道:“什么办成了?”
“你不是说,要把宅子过到九儿姐名下?
你这件事忒复杂,主要是之前在开封府备了案,所以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好在二哥认得衙门里的文书,请他吃了几顿酒,便答应下来。
只是,需要你过去画押,才算是作数……还有,那文书要价十贯。二哥说了很久,他才算减少了两贯。本来这事情不需要花费许多,可你那边有案子,只能如此才算作数……不过我和二哥却没有要一文好处,当初便与你说过,要作成此事,少不得要使些钱两,你当时也同意了。”
这件事……
玉尹一拍额头。
他忙扭头看了一眼铺子里忙碌的燕奴,拉着石三走到旁边。
“就这么说,但你可别让九儿姐知道。”
“这是当然。”
“那文书叫什么?”
“肖堃。”
“这一两日若得闲,请两位哥哥代我请他吃酒。”
说话间,玉尹从怀里摸出一些钱来,塞进了石三手里,“约好时候,我到时定去。”
石三没有看,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小一贯钱!
石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个我省得……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赖账了?”
“到时候再说。”
石三叹了口气,“可恨那郭三黑子欺人太甚……自家也知道,小乙若非被逼到绝路,必不会如此。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那鸟厮心狠手辣。”
“多谢三哥提醒。”
“那我走了!”
石三和玉尹唱了个喏,便要分手。
却没想到,燕奴突然过来,诧异道:“小乙怎地还在这里?与三哥说甚话?”
“啊……”
石三一怔,张口结舌。
玉尹忙说道:“三哥说,要找日子请我吃酒,我正说要与九儿姐知呢。”
“是吗?”
“当然当然!”
石三忙不迭点头。
可是燕奴还是显得有些怀疑。
“三哥,你不是说和二哥约好见面吗?这眼看着快到了时辰,你还不快去。”
“啊,是啊是啊,我与二哥约好……九儿姐,自家先告辞了。”
燕奴道了个福,并未阻拦石三。
一旁玉尹见石三走了,忙做出疲倦模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九儿姐,自家困了,先回去歇息。午饭时再过来,烦九儿姐多费心。”
不等燕奴说话,玉尹掉头就走。
燕奴那两道极为秀气的柳叶眉微微一挑,自言自语道:“确是耍什么花招?
神神秘秘的!”
※※※
回到家,玉尹便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午饭时,醒了过来。
洗了一把脸,玉尹抖擞精神,往玉家铺子行去。
正午时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玉尹来到铺子里,却见燕奴和黄小七,苦着脸,满面愁容。
“怎么了?”
黄小七苦笑道:“白矾楼断了咱们的熟肉。”
“为什么?”
“那鸟厮不说,自家也不清楚。
刚才我按着规矩送熟肉去,却被拦住,说以后都不要咱们的熟肉了……”
“怎会这样?”
玉尹一听,顿时大怒。
“我与他说理去!”
“小乙……”
燕奴连忙上前,想要拦住玉尹。
可玉尹却不管她,径自朝白矾楼走去。也难怪他生气!玉家铺子和白矾楼不是一两天的生意。这白矾楼的生意甚好,一天下来,会消耗上千斤的熟肉。而玉尹每天则要煮两百斤熟肉。其中有一大半的熟肉,都是由白矾楼消化。而且,熟肉的价格比生肉要贵不少,也是玉家铺子一大收入来源。现在突然断了合作,必然给玉家铺子带来巨大冲击。
如果是在平常,还好一些!
可而今玉尹可指望着玉家铺子赚钱还债,若熟肉的生意一断,结果可想而知。
“小乙哥怎地来了?”
玉尹刚走进白矾楼,一个熟悉的伙计就迎上来,拦住了玉尹的去路。
这白矾楼,原本是因商贾再次贩卖白矾而得名。
后来改名为丰乐楼,并由此延续……但作为老开封人,还是习惯称呼丰乐楼为白矾楼。因其建筑在店铺民居之中,故而其格局,是朝空中发展。
三楼相高,五楼相向。
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而且,站在西楼,可以鸟瞰皇宫。要知道,宋开封皇宫,是以高大闻名于世,可白矾楼的高度,却高过皇宫,足见其规模之大,在开封府可算得上独一家。
能够与白矾楼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潘楼街上的潘楼。
其他酒楼与之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白矾楼采用了一些宫廷庙宇的建筑式样,门首排设朱黑木杈子。所谓杈子,就是用木条互穿而过,可以用来遮拦人马。魏晋之后,只有官至极品,才可以有资格使用杈子。东京御街,御廊,安置有黑漆杈子,御街的路心,则摆放两行朱漆杈子,阻隔行人。白矾楼排设杈子,也似乎表明了它非凡的来历。正因为如此,白矾楼开设至今,少有人生事。
玉尹认得那伙计,名叫朱成。
以前也是马行街上的闲汉,为人极为孝顺。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便收了心。经人介绍,在白矾楼寻了一个差事。而今,朱成已经成家,有了妻子和一个女儿,小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美美。他和玉尹的关系不错,虽然洗心革面,但是和玉尹的联系一直不断。每天下工,会在玉尹的铺子里,买些猪肺之类的下水,回家给妻儿食用,也算得上老主顾。
朱成拦住玉尹,把他拖到了一旁。
“可是为熟肉之事而来?”
“正是!”
“这个事,你去也没用……我问你,昨日里奴哥是不是到你铺子上了?”
“奴哥?”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那个浓妆艳抹的脑残女。
“是有这么回事。”
“你怎地得罪了她?”
“这话怎么说?”
朱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那奴哥却是个骄横的主……仗着俏枝儿的宠爱,平日里在店中就有些霸道。你得罪了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慢着慢着!”
玉尹问道:“这件事暂且不说对错,我就算得罪了她,为何要断我生意?”
“你是不知道,俏枝儿在楼里的地位。
多少客人前来,就是听她小唱。你得罪了奴哥,就等于得罪了俏枝儿,你得罪了俏枝儿,楼里怎还能要你的熟肉?那小姐,也是个骄横之人。”
在宋代,很少有人使用‘小姐’这个名词。
对正经家的少女,多用‘姑娘’来称呼,再不济,也会唤作‘娘子’。而‘小姐’这个称呼,多少带着鄙薄之意,是用来唤那些伎女或者妓女。
这就有些类似后世的状况,你若是对正经人家的姑娘称呼‘小姐’,老大的耳刮子直接上来,打你都不会有亏。至于何时‘小姐’变成了正经称呼,却不太清楚。反正后来错打错着,却又恰恰回复了早先的习俗。
玉尹有些怒了!
这俏枝儿,也忒不讲理……
他正要开口,却听旁边有人说道:“呦,这不是玉小乙吗?怎地来此?”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7章 你又算什么东西?(上)
仲春的阳光,有点毒!
玉尹的位置正好是背着太阳,听到有人叫他,很自然的转过身,正迎着那一道毒辣的阳光,让他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才算看清楚了来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奴哥一身淡绿色的襦裙,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鸳鸯带。挽着仙人髻,足蹬一双弓鞋,看上去婀娜动人,风姿俏美。脸上没有施浓妆,比上一次见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清雅。只是那眉宇间,依旧流露着倨傲之色。
玉尹,却突然笑了……
“多谢大郎提醒,那我先走了。”
回过身,他朝着朱成拱手唱了个喏,拔脚就走。
对奴哥这种女子,你越是理睬她,她就越是耀武扬威。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之无视,看她能猖狂几时?
果然,奴哥一下子怒了。
“玉小乙,我家姑娘说了,之前所言,依旧算话。”
玉尹脚下一顿,大笑而行。
把个奴哥气得脸通红,“玉小乙,莫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可别后悔。”
言语间,透出一丝威胁之意。
这番争执,却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时正午,不少人前来丰乐楼用餐。看到这一幕,都饶有兴趣的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其中不少人,认得奴哥。于是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那厮何人?怎得罪了奴哥娘子?”
“不晓得!不过看他装束,却是个闲汉,怎会和奴哥发生冲突?”
“刚才奴哥说他家姑娘……莫不是俏枝儿?难道说,俏枝儿十八春心动,看上了那鸟厮?真真个瞎了眼,自家这等人物,何故无人看顾呢?”
“呸,你也不看看你那肚子,快赶上了十月怀胎的娘子。”
“……”
玉尹缓缓转过身,看着奴哥,眼中透着一抹冷意。
他不喜欢惹事,却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这奴哥咄咄逼人,还有那俏枝儿蛮横不讲道理,让玉尹很不高兴。只是他身上背着麻烦,所以不想节外生枝。可这奴哥好不晓事,把自己的退让,当成懦弱,一再挑衅。
奴哥,活脱脱一直骄傲的小公鸡。
昂着头,挺着胸,有一种俯视的眼光看着玉尹。
“怎样?”她面带不屑之色,冷笑道:“我家姑娘还说,只要你答应,便想办法免了你家的债务。郭少三那边,我家姑娘自会出面与之说项。”
这可是赤裸裸的利诱!
想来那俏枝儿也确实是想要玉尹加入,才说出这样的话。
以俏枝儿的人脉和财力,帮着玉尹还上那三百贯并非一件难事。而且凭她的面子,郭京就算再蛮横,也不过是一个泼皮闲汉。俏枝儿有足够的能力,让郭京老实下来。只不过,如此一来玉尹就永远要活在俏枝儿的阴影里。从俏枝儿行事手段来看,那将是一个永远还不完的人情。
玉尹人鲁,可并不愚蠢。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双手,“这是什么?”
“啊?”奴哥一怔。
玉尹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这是我的手!玉尹不才,没什么大本事,可是不缺手,不缺腿,还不需要做那等仰人鼻息的事情。奴哥,你家那位小姐以为她是谁?你又觉得,你算什么东西?玉尹顶天立地,一不奴颜屈膝,二不坑蒙拐骗,三不会横行霸道……靠自家这双手,自可打出一片天地来。要我向你主仆低头?呵呵,奴哥,你太高看了自己。”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奴哥顿时红了脸,那双桃花眼里,泛着凶光,直勾勾盯着玉尹。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自俏枝儿成名以来,谁个不赞她一声才艺过人?哪个不是百依百顺?
可自家事自家清楚,俏枝儿就算再红火,却终究是个伎女。
‘小姐’这个称谓,是专门对下贱女子的称呼。虽然大家开口俏枝儿姑娘,闭口俏枝儿娘子,但俏枝儿和奴哥心里却很明白,她们是什么人。
越是如此,就越在意这种事情。
奴哥那近乎扭曲的自尊心,也有很大程度,源自于此。
玉尹却毫不客气,直接称呼俏枝儿‘小姐’。说穿了就是告诉奴哥,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在开封府一手遮天吗?你那主人,不过是一个伎女而已。老子清清白白的做人,靠自己双手打拼,不比你们卑贱……
丰乐楼上三层,一扇窗子打开。
竹帘低垂,只能隐约看到那窗户后,站着一名女子。
一双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搭在窗栏上,一双美目,透过那竹帘缝隙,朝楼下看去。
“咦,怎地是他?”
竹帘后的玉人,轻呼一声。
却听得屋中有人问道:“姐姐再看谁?”
“喏,就是那日在相国寺使琴的汉子,似乎在与什么人争执……九哥,下去打听一下,看看是什么事?”
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又见一人走上前来,与那玉人并肩而立。
“可是大相国寺,使得一手好琴,令万人疯狂的玉小乙?”
“正是他!”
“嘻嘻,却是个有趣的人。
这厮原是个闲汉,人却不算太坏……之前着了人的道儿,和李宝争跤,险些被打死。这好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地,每日里也甚为勤快。
而今开来,却是本性难移。
这刚好了几日,又要与人争执,却可惜了那周家小娘子。”
“妹子对他倒挺熟悉。”
“熟悉称不上,不过他那玉家铺子就开在我楼下,我焉能不打探清楚?
只是,他那一手嵇琴,果真使得好吗?”
“怎一个出神入化了得!”
玉人身边女子,咦了一声,“倒未听说过,小乙有这等本领,不知是从何人学来。”
就在这时候,房门声响。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夫人,已打听清楚。”
“嗯?
那一声回应,慵懒娇柔,若只闻其声,说不定会以为,是个豆蔻少女的声音。
“这个事情……似乎和马娘子有些关系。”
“和我有关?”
“好像是那玉小乙,不知怎地得罪了楼里的俏枝儿姑娘。而后那俏枝儿姑娘,便使楼里断了玉小乙的熟肉生意。楼下是俏枝儿的婢女奴哥,拦着玉小乙争执。听说似乎是俏枝儿姑娘看上了玉小乙,可玉小乙却不肯依从。”
谣言,往往就是这么兴起。
如果俏枝儿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模样,不晓得会气成什么样子。
也怪那奴哥,说话不清楚。一个是东京名伎,一个又生的俊秀高大。
才子佳人的故事,最容易被人接受。
当年柳永醉眠青楼,成为天下美谈。而今在这丰乐楼前,自然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玉人,登时闭上了嘴巴。
而那位马娘子,却满脸通红,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好个不知羞的女子!
不过唱曲的,却如此霸道……来人,给我把马十三唤来。自家却要问问他,这丰乐楼,何时竟让个唱曲儿的跑来当家作主?他莫非是皮痒了不成?”
“慢!”
玉人却突然开口,阻止了马娘子。
“妹子何故如此动怒?”
“姐姐有所不知,丰乐楼和玉小乙的熟肉生意,乃是亡夫生前定下。小乙的父亲,便是玉飞。当年和辽人争跤相扑,为咱大宋争了面子……没想到惨死在辽人暗算之下。亡夫当时尚在世,见小乙过的凄苦,便和玉家铺子定下了熟肉生意。数量虽不算太多,却可以帮衬一二。
这马十三竟敢擅自做主,把亡夫生前所定下的事情坏去。
而且,还是为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所坏……若不惩治,我家规何在。”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8章 你又算什么东西?(下)
“居然有这种事?”
玉人犹豫了一下,却依旧拦住了马娘子,“妹子莫急,且看小乙如何应对。
若他应付不来,你再出面不迟。
我知你也是爱护之心,但有些事情,他终究要去独立面对。这样对他,也有好处……你只管在旁看着,若实在不行,再出手相助,也不迟。”
“可是……”
“妹子,你放心。
那玉尹有如此高明的琴技,而且又能隐藏至今,说明他是个知道隐忍的人。说不定以前与人争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观其性情,却不会善罢甘休。俏枝儿今天摆他一道,且看他将如何应对,讨要回来。”
玉人如此说,那马娘子也就沉默了!
两人走到窗后,就见玉尹扬长而去……
“小乙,当如何应对呢?”
玉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自夫君去缁州赴任以来,总觉无趣……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怎可以轻易放过?若真个有本事,倒是可以向夫君推荐一二。
虽说到时候要远离开封繁华,却也胜似当个卖肉的屠子!
※※※
“小乙,怎么了?”
当玉尹回到了铺子里,燕奴立刻迎上来,关切询问。
玉尹笑了笑,“没事儿,不过小人作祟。”
“那白矾楼……”
“少了他白矾楼,难不成还能饿死咱们吗?九儿姐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
不管心里有多么没底儿,可玉尹还是拍着胸脯保证。
难道让燕奴平白无故的为之担心吗?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妥善解决。倒小觑了那俏枝儿的能量,竟然用这样的办法,来逼迫自己。可老子吃软不吃硬,你越如此,我越不会向你低头。
一个唱曲的戏子,竟然霸道如斯吗?
想到这里,玉尹不由冷冷一笑……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他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狠,想必俏枝儿也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填。
话虽是这么说,可仔细想来,自家麻烦已经够多了,而今又莫名其妙的惹出一个女人出来。玉尹摇了摇头,莫不是自己天生就有吸引仇恨的光环吗?
俏枝儿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不过呢,如果事情往两面看,虽说有些麻烦,却也给玉尹带来了其他的思路。
我既然可以把熟肉卖给白矾楼,为何就不能提供别家?
开封府七十二家正店,脚店数以万计。如果真能打开销路,倒也是一件好事。可问题在于,自家这些熟肉,该怎样才能进入开封府大大小小的酒店酒肆呢?玉尹不是学经济的,对此没有任何头绪。可这思路开启,总是一桩好事。后世那么多电视剧电影里,总能找到一些办法。
“九儿姐,辛苦了一晚,回去吧。”
“那你呢?”
“铺子里的人手,足够应付过来。
我留在铺子,反而平添许多乱事……这几日杀猪巷的姐儿们,常跑来这边扰闹,虽说没甚影响,却总归不好。我想着,晌午后走走,到处看看。
说不得能想出些门道来,也不至于被那白矾楼逼到这等模样。
晚上,我自去五里店。
九儿姐你就别动了,以免惹出祸事。”
虽然知道燕奴一身武艺,恐怕也没多少人能够威胁她。
但内心里,玉尹还是不想燕奴冒险。
燕奴笑了笑,没有回答。
而是话锋一转,笑嘻嘻道:“如此,奴就先回家歇息,小乙哥莫太焦虑,有些事情总能解决,莫急坏了身子。”
“嗯!”
玉尹用力点了点头。
燕奴走后不久,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间阴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这春雨最是缠磨人,让玉家铺子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不少。
玉尹坐在铺子里的长凳上,看着雨水洗刷道路上的尘埃,路人行色匆匆……
“我去走走。”
“小乙哥,正落雨呢。”
“我知道。”
玉尹说着,从铺子的角落里,取出一面油纸伞。
“只是在附近走走,当不得事。
小七哥在这里帮忙照拂,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小乙哥多小心。”
玉尹点点头,打着油纸伞,施施然走出铺子。
沿着那青石铺成的路,他慢悠悠的在雨中漫步。雨中的开封府,又是一副别样景色。朦朦胧胧,行走其中,恍若置身于梦幻,真邪,梦邪?
沿着潘楼街东去,不知不觉,便走出望春门。
一座小桥,横跨于河上。
河两岸绿柳窈窕,随风婀娜舞动。
在细雨中,宛如动人少女,翩翩起舞一般……桥,名朱家桥。玉尹漫步走过去,站在桥上,举目远眺。却见一派迷蒙,万物笼罩在那雨雾之中。
清新,瑰丽?
这原本是一副极美的图画,却让玉尹心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如此美丽的景色,两年之后,还能再看到吗?
上苍让他重生于宣和六年,却又没给他任何的提示。
玉尹至今,仍不清楚他为何来到了这个时代。而面对着一场灾难即将到来,他一介草民,却不知该如何去应对。有时候想想,却真真羞愧!
桥头下,是一处瓦子。
此刻有些冷清。
在路边,有一座小茶肆,那幌子在雨中低垂,显得有气无力。
玉尹感觉有些口渴,便走到茶肆里坐下。
茶肆的面积不大,三三两两的,客人也不多。玉尹要了一碗冷面,配上两个馒头,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欣赏店外的景色。这家茶肆的冷面,做的不差。纯手工面,入口劲道,有些弹牙,非常有嚼头……
汤,是用大骨熬制,极为鲜美。
冷厉的面,爽口的汤,一碗入腹,分外满足。
没有味精,也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调料,纯自然的冷面,分外可口。
玉尹一碗落肚,甚至意犹未尽。
不过,他不想再吃了,而是要了一碗茶水,坐在帘子后面,呆呆发愣。
“这果是家园制造,道地收来也。
松阳县软柔柔白璞璞蜜煎煎待粉儿压扁的凝霜柿饼,也有那婺州府脆松松鲜润润明晃晃拌着糖儿捏就的龙鑱枣头。蜜和成糖制就细切的新建姜丝,也有日晒皱风吹干去壳的高邮菱米……白甜甜的莲子呦,钱塘的菱角儿!”
蒙蒙细雨中,传来甜美的唱叫声。
那带着极有地方韵味,偏又融合了各地口音的技巧,顿时吸引了玉尹的注意力。
就听一旁有人探头出窗子,大声喊道:“八姐,要三两姜丝,两斤菱角。”
从雨中,走来一个小姑娘。
看年纪大约在十八九岁,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吃力的慢慢行来。
很显然,小姑娘和茶肆的人挺熟悉,听到叫喊声,立刻跑过来,把东西奉上。
“八姐,这下着雨,在店里歇歇吧。”
“可是……”
“八姐,唱叫则个!若唱叫的好,你那些果子,我等都要了。”
“就是就是,八姐唱叫则个。”
唱叫,就类似于后世的叫卖。
在北宋年间,属于口技的范畴。这唱叫极有技术,需要用不同方言,把身边来自各地的货物,一一唱叫出来。虽口音有差别,却要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比如,福建的荔枝,当要用福建的口音。
但客人却必须要明明白白听出来,你卖的是荔枝……
这可是一桩极有技巧的营生。唱叫的好,甚至可以带来丰厚的收益……
玉尹一开始觉着,这八姐唱叫的极好,很有滋味。
可是,当他弄清楚其中奥妙之后,脑海中却突然间浮现出一道灵光。
可以吗?
玉尹搔搔头,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也许,可以……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29章 唱叫(上)
细雨靡靡,如轻雾,笼罩东京。
汴河水潺潺,雨丝飘落,荡起一圈圈涟漪后,很快便被流水抹平了……
兴国寺桥下的酒肆,冷冷清清。
不过这里的视线很好,坐在酒肆里,透过竹帘,便可以看到河两岸桃杏美景。雨落下,却见桃红杏白纷纷飘落地上,令河堤平添几分凄然意境。
郭京在酒肆里坐下,难得的穿上了一身长衫。
只是他那模样,那气质,即便是华美衣裳,依旧给人一种极端猥琐的感受。
要了一角酒,一斤带膘的肥牛肉,还有几个小菜。
北宋,禁止杀牛。
但可以贩卖那些非正常死亡的死牛牛肉。
这也给了不少酒店以钻空子的机会……我说这牛是死于劳累,你又奈我何?私下里,不少人干着屠宰活牛的活计。官府在大多数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碰到那种很较真的官员,也许会有所收敛。不过大多数时候没人过问,于是乎那禁令,也就变得如同一张废纸。
酒菜上来,从店外走进一人。
个头不太高,大约在170左右的模样,肤色古铜。五官端正,相貌很普通,属于那种走到人群里,基本上就认不出来的主儿。看打扮,却是书生模样。头上戴着一块青色东坡巾,手持折扇,慢慢的来到了店中。
“大郎,在这边。”
郭京看到那人,忙举手招呼。
来人微微一皱眉,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露出灿烂笑容。
“三哥,可让我好找。”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燕云口音,快步上前,在桌前坐下。
“来来来,嫂嫂方烫好了酒,大郎来的正是时候。”
郭京热情的招呼,还亲自为那人满上一杯。
如果有人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定然会吃惊不小。这一向都是嚣张跋扈的郭三黑子,何时也变得如此有礼貌了?而来人却不推拒,非常痛快的一饮而尽。
“好酒!”
“呵呵,自是好酒。”郭京一脸狗腿笑容,“虽比不得那琼花露,但滋味也不太差。李三娘祖籍就是扬州人,酿的一手好酒,这兴国寺桥可以有了名的。”
“是吗?”
来人一笑,正好那焌槽嫂嫂路过,他端起一碗酒道:“却还要敬嫂嫂一杯。”
李家嫂嫂也是个爽快人,和那人吃了一杯,自去忙碌。
“大郎,不知阿叔那边怎么说?”
来人冷笑一声,“三哥做的好事,却让我去吃排头。
当初你让我阿叔出手帮忙,说好了是切磋较量。可你倒好,竟然暗中作扑,令我阿叔扫了面子……而今东京城里人一说,都是我阿叔仗势欺人,与你合伙陷害那玉小乙。你还想他出手?哈,他不找你麻烦就好。”
郭京顿时慌了。
“大郎,还请美言几句啊。”
“我倒是想,可你也知道,我久居燕云,多年未与阿叔联络。若不是而今局势混乱,我又怎会跑来这里?阿叔供我住所,已经很关照我了……这件事,我着实帮不上忙。再说了,你要对付那小乙,何必劳我阿叔出手?”
“大郎的意思是……”
“我阿叔门下,得真传者十八人,找其中一人出手,也就是了!”
郭京连连摇头,“大郎有所不知。
玉小乙使得一手好扑,是家传的绝学。一般人,恐怕当不得他的对手。”
“当得当不得,与你何干?”
“大郎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人一笑,伸手轻轻念着颌下短须,“我问你,这次生事,可是你来挑头?”
“当然不是。”
“着啊,既然不是你挑头,管他做什么?
打的赢了,蒋十五他们心满意足,玉小乙也就没了奔头;打输了……你觉着以阿叔的性子,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不用你说,自会出手。
玉小乙,还不照样是死路一条?”
“着啊!”
郭京一拍大腿,兴奋大叫。
只是这市井中的举动,让那人不禁眉头一蹙,露出了几分不快之色。
“三哥,说起来你也是有身份的,以后要多多留意举止。
你看你,在东京也算是小有资产,可为什么却不得人关照?就是你这粗俗举动,让人望而止步。你可别怪兄弟直言,我这真的是为你考虑。”
郭京顿时满面通红,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自家以后会多小心。”
“对了,三哥可知道这东京何家胭脂水粉最好?”
“这当然知道。”
郭京忙滔滔不绝介绍,而那人只是静静听完,然后起身拱手与郭京道别。
人刚一走,几个闲汉就凑过来。
“哥哥,那鸟厮好嚣张……不就是个秀才,怎可以对哥哥如此无礼?”
郭京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突然,他冷哼一声,“那鸟厮若不是李宝的侄儿,自家何需要吹捧着他?不过,他也确实有些本事……就说刚才那主意,你们谁能想得出?
哼哼,而今且让他张狂些时日,等自家解决了小乙,他叔侄一个也不放过。”
“哈,这才是三哥嘛。
不过听人说,这鸟厮的浑家,却是个极风骚的,不知哥哥可否见过?”
“见过,见过,却是风情万种。”
郭京说着话,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好像被卡住了喉咙的公鸭动静。
片刻后,他突然止住笑声,“找人和蒋十五说,李宝虽请不来,可以请他徒弟出来嘛……对了,李宝的大徒弟吕之士确是一把好手,据说甚得李宝真传,一手翻子使得出神入化,绰号鬼脚八,想来也不会太差。
就让他们请那姓吕的出面,看那玉小乙如何应付。
对了,别露出我的名号,说不定会弄巧成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哥哥放心,小底们怎会不知?”
郭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颇有滋味的咀嚼起来。
※※※
雨停了!
玉尹兴冲冲回到家,见燕奴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燕奴好像清瘦不少。他白天还可以睡一两个时辰,可燕奴似乎,连两个时辰都休息不得。如此下去,早晚会累坏了身子。
而且这杀猪的活计,不是一两日。
至少还有三十多天,她怎受得住?
别看燕奴每次都说她午后歇息过了。但认认真真想来,根本歇不得多久。
首先,她要收拾屋子。
而这其次,还要为玉尹准备晚饭。
比如前日那顿饺子,恐怕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好。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三百贯没赚到手,燕奴自己倒可能累倒了。
“九儿姐!”
玉尹站在厨房门外,唤了一声。
燕奴正在烙饼,听到玉尹的声音一愣,忙回身过来,露出吃惊的表情。
“小乙哥怎这时候回来?”
“咱们,别杀猪了。”
“嗯?”
玉尹叹了口气,迈步走进厨房,轻声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债没有还上,你身子就要先累垮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也不是个法子……
每日里通宵不睡,我还好些,晌午可以歇息一下。
可是你……”
燕奴连忙摆手,“小乙哥莫担心奴,奴没事的。”
“现在没事,不等于以后没事……我决定了,一会儿找三哥商量一下,请他帮忙宰杀了生猪。我记得小七不是在永庆坊住吗?就烦劳他辛苦一些,早上去接一下生肉。小七也是个信得过的,想来不会有问题。
无非是少了些钱,可身子骨要紧,累坏了可不是那几贯钱能顾得过来。”
燕奴眼睛一红,两只手在腰间的碎花布上抹了一下,转过身子。
“可这样一来,每天怕要少一贯多呢。”
“呵呵,一贯多又怎地?就算是一日多赚两贯,还是差不少。自家觉着,似咱们这样老老实实的贩卖,到时候还是还不上,需想些主意才好。
我刚才在外面,见人唱叫。
明明五文的果子,却卖到了八文……
我就想,要不咱们也来个唱叫?我可是听人说,中瓦子的丈八娘,靠着一手好唱叫,一天卖的果子,比别人多出一倍有余,不一样能赚钱吗?”
本觉着自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哪知道燕奴却笑了。
“丈八娘确是有一手好唱叫,可她卖的是果子……中瓦子每日里行人众多,自然生意兴隆。可咱们卖的是生肉,这词儿该如何编写?还有那南腔北调的唱法,你知道多少?能不能唱的如丈八娘那样吸引人呢?
小乙哥,奴非是不愿。
只是你这主意,实当不得用处……”
东京开封府以唱叫闻名的角儿不少,可演变至今,已经成了一种艺术形式。
丈八娘唱叫果子,是有人为她专门写的好词。
可这卖生肉,如何唱叫?
这唱词谁来编写?还有,谁来唱叫?
让燕奴唱叫?
玉尹万万不会答应。
可让他来唱叫,恐怕也吸引不得太多人吧……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0章 唱叫(下)
好似一盆冷水浇下来,让玉尹顿感失落。他走出厨房,慢慢往卧房里行去。可行了一般,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道:“九儿姐,若我奏琴,如何?”
“啊?”
玉尹郑重其事道:“别的本事我没有,可自家至少还能使得一手好琴。
这东京城里,风雅之士甚多。
白矾楼上,更高朋满座,都是有学问的人……
可惜,瑶琴太贵。一张好的瑶琴,动辄千余贯,根本就碰不得。否则的话,自家抚琴卖肉,说不得也能成就一段佳话。呵呵,好在猪头公送我一支嵇琴,倒也聊胜于无。不如这样,我们就在白矾楼下使琴?”
使琴,卖肉?
两相全部相干的事情,被玉尹说到一起,让燕奴感觉着万分古怪,甚至有些别扭。
而且,她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小乙哥似是在说,他最擅长的并非嵇琴,而是瑶琴?
这瑶琴,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古琴。之所以称之为古琴,主要还是为了和西方乐器加以区别而命名。在中国古代社会里,琴棋书画,历来是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路。而这瑶琴,乃君子之器,因其清、和、淡、雅而寄寓了文人的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心态,故而在四艺之中,位于首位。
小乙哥使嵇琴,已经出神入化。
如果说他的瑶琴技艺比嵇琴还要厉害,又是什么状况?
而且,他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琴艺?为什么在此之前,从没有听说过?
燕奴疑窦丛生,但却没有询问。
她相信,有朝一日,当小乙哥可以说的时候,一定会毫无隐瞒的告知。
不过,瑶琴昂贵,倒也是事实。
以他夫妇二人目前的状况,想买一张好琴,恐怕难于上青天。
只是,这嵇琴卖肉……
想法非常好,可要做起来,怕并不容易。
见玉尹兴致勃勃,燕奴也不好再浇冷水。想了一想,她轻声道:“小乙哥要想清楚,若嵇琴卖肉,少不得要被人指责,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这个……”
玉尹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但为日后着想,玉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主张。
“对了,那俏枝儿何时在丰乐楼献艺?”
“那却不太清楚……可能吧!我记得曾听人提起过,说俏枝儿每隔几日,便会登台献艺。至于具体日子,我有些记不清楚了,还要打听一下才知道。
小乙哥,你要做什么?”
玉尹咬牙切齿道:“没什么,不过是要坏了她的好事。
嗯,就这么决定了……九儿姐想办法打听一下俏枝儿的事情,我这就去找张三麻子。使些钱,请他找人杀猪,每天晌午让小七接一下,多与他十文工钱,想来也够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张三麻子,九儿姐一会儿去铺子里,和小七商量一下。这日子,还是得要正常着来过才好。”
不等燕奴开口,玉尹就匆匆跑了出去。
周燕奴站在院子里,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这才是小乙哥。什么时候都是风风火火,想到了就要做!
至于能不能坏了俏枝儿的事?
燕奴倒有些把握!
连封宜奴都压不住小乙哥的技艺,那个俏枝儿,能压得住小乙哥吗?
若她有这本事,那东京上厅行首的位子,就不是封宜奴担当,而是他俏枝儿坐了……
※※※
张三麻子住在城外,玉尹倒是知道他的住处。
找到了张三麻子,把事情与他一说,张三麻子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杀猪。
这小事,小乙既然开口,张三自不能拒绝。反正我也认得一些杀猪的刀手,待自家与他们说。但是这价钱……咱们就爽气些,一头生猪一贯,如何?”
“猪鬃和猪骨,却要给我。”
“这没问题!”
张三麻子非常江湖,拉着玉尹在家中小坐,很快便找来了杀猪的刀手。
正所谓这鼠有鼠路,蛇有蛇径。
如果没有张三麻子的介绍,玉尹想找来刀手,并非易事。
可张三麻子出面,却变得简单至极。那刀手和玉尹谈好了价钱,便告诉玉尹,从明天开始,玉家铺子的生猪,就由他来宰杀,只管放心就是。
玉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杀了十几天的猪,昼伏夜出,对任何人而言,绝对是一件辛苦劳神的事情。
以前和张三麻子的关系没到这一步,他不好开口。
而今有了交情,也就水到渠成。
至于张三麻子为什么如此爽气?
想来和玉尹那日在大相国寺出的风头有关……似张三麻子这种人,说穿了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个群体。别看手底下有些闲汉,自己也小有家产。但是在那些真正的上等人眼中,张三麻子不过是蝼蚁般。
他需要有人为他撑起场子,赚些颜面。
达官贵人?
张三麻子没有考虑过。
以他这种层次,也接触不到真正的贵人。倒不如认识几个名人,还能涨些面子……封宜奴那样层次的名人,他也认不得。可玉尹,却认得!
这对张三麻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能让他涨面子,他自然就会表现的爽气。
解决了这件事以后,玉尹回到家,已经天黑了。
杨廿九因为在染坊作工,还没有回来。张二姐与燕奴,正操持着晚饭。
黄小七那边也没有问题,燕奴才一开口,他就答应下来。
反正于他而言,并不费事。
不过是接些生肉而已,还有工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黄小七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蒋十五断了玉尹的生肉,可是玉家铺子的货源,却一直充盈。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要聪明点就能够想出来。
大家心知肚明,他黄小七也不会站出来,把这事情说破。
反正,有好处拿就是!
“二姐的事情,我知道了。”
晚饭后,燕奴说道。
“杨大郎要来,倒算不得事。
只是听二姐说,那可是个夯货……好好干活,咱保他一个衣食无忧,可如果他惹是生非,你就必须把他赶走。小乙哥若答应,奴就应下此事。”
说穿了,燕奴还是怕玉尹重蹈覆辙。
好不容易开始正正经经的营生,若那杨再兴是个不省心的,岂不是要把玉尹,在勾回旧路去?燕奴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故而提前约定。
玉尹一听,哪里还能不懂燕奴的意思?
他本就无心去做那闲汉,于是笑着点头道:“就依着九儿姐说的办吧。”
燕奴,这才算是露出了笑容。
烛光下,燕奴的笑容很美,犹如那五丈河畔,盛开的桃花。
“还有一件事,既然不用夜里作工,那从明天开始,每日五更天起身。”
“不作工了,何故要早起?”
燕奴轻声道:“练功!”
说罢,她站起来,收拾碗筷去了。
却把个玉尹震得脑袋发懵……练功?
“九儿姐,练什么功?”
燕奴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小乙哥从前可是拳不离手,练功不缀。怎地输了一阵,却变得懒了?这些日子,奴可很少见到小乙哥练功呢。
阿爹那本八闪十二翻,小乙哥还是要好生练习才是,莫辜负了阿爹的期望。
以前奴见小乙哥辛苦,也就不提了。
而今既然没了夜工,自然应该好好修炼才是……这练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玉尹闻听,不禁苦笑摇头。
这好端端的,练个什么功呢?
有那功夫,还不如让我练练琴,说不定更靠谱些……
可这话,却怎也说不出口来。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1章 麻烦来了!(上)
蓬蓬蓬!
玉尹被一阵声音吵醒。
天还没亮,玉尹披衣从床上下来,险些一脚踩翻了窗边的木盆。他摸着黑来到门口,把房门打开来,就见周燕奴和杨廿九夫妇,居然都在。
张二姐举着火把,照亮了小院。
而杨廿九则在燕奴的指挥下,把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子插在院子里。燕奴一边帮忙,时不时的还会推一下那木桩,看一看是否插得实了。
玉尹打了哈欠,含糊道:“九儿姐,你们在做什么?”
“小乙哥,快过来试试看。”
“试什么啊!”
“试试这桩子可插得结实?”
玉尹揉着眼睛走过,来到桩子前停下,伸手推了两下,然后朝燕奴点了点头。
“挺结实!”
“那试试看?”
“不是已经试了吗?”
周燕奴笑盈盈说道:“奴是说,让小乙哥上去扎个马来。”
“啊?”
这一句话,登时让玉尹清醒了。十八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子,看上去凌乱,但却暗合河图洛书的方位,高低有序的排列着。虽然没练过,可前世也看过不少电影,玉尹又怎可能看不出这些木桩的真实用处?这是练功用的木桩,只是不晓得这木桩叫做什么名字。难道这是为我所设?
“小乙哥,这是阿爹创出的罗汉桩,是专门练习八闪十二翻中的站桩翻。”
果然是为我所设!
玉尹顿时拉下了脸……
昨天燕奴说让他练功,他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
本想着到时候糊弄过去,可看这样子,燕奴好像是动了真格,要让他认真练习。问题是,玉尹对这东西,是真的一窍不通。怎么练?如何练?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奴却滔滔不绝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八闪十二翻为周侗结合本门拳脚,融合玉飞留下来的相扑技巧所创。周侗师承谭正芳,是少林正宗传人,隶属于温家流派,也是出身名门。
北宋以来,少林宗法流传甚广,并开创出四门十派的说法。
所谓四门,便是赤、伯、蠢、温四家。
十派则是代表十个拳种,分别是洪、留、枝、名、磨、弹、查、炮、花、龙。
周侗是四门中温家流派弟子,学得是枝、炮、龙三种拳。
“八闪十二翻讲的是手脚并重,突出腿活。
动作要舒展,架势要大。攻防的方法明显,硬功直进,快速勇猛,放长击远。特别是这腿功,要练得和胳膊一样灵活多变,运用自如才算过关。
当初阿爹教你,虽然没有传授什么技巧,可是把基础已经为你打好……你天生神力,简直身强腿长,正适合这八闪十二翻的架子。其实,阿舅留下的那些架子,也是为了让你修炼这八闪十二翻的基本功。若说基础,小乙哥打得很扎实,所以不需要太费力气。关键是要学会这养气和使力的功夫。”
说话间,燕奴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一根木桩上,只听蓬的一声闷响。
身形斜掠而起,飘然落在桩上。
“小乙哥且看奴先使一趟,有什么不懂的,再来询问。”
燕奴话音未落,身形闪动,在罗汉桩上腾挪。她身子娇小,故而练习的拳法,又有不同。讲的是灵活多变,干净利索,刚柔相济,虚实难测。
一套拳脚,使得极为漂亮。
玉尹虽然不懂拳法,可是这融合了这身体所有灵魂印记之后,原先那玉尹的记忆,而今已合而为一。所以,他很快就看明白了燕奴的拳脚妙处,不由得暗自点头。但如果让他说出好来,恐怕也不会说的清楚。
一趟拳脚使完,燕奴恰如穿云巧燕,飘然落地。
“小乙哥,该你了!”
“这个……”
玉尹脸色变了。
看可以看,可让他去练,未免强人所难。
但看着燕奴那一脸的期盼之色,又想到她不辞辛苦的连夜赶工,设好罗汉桩。这份心意,怎么也不能辜负了才好。罢了罢了,不就是练功嘛!
闭上眼睛,玉尹深呼吸几口气,学着燕奴的样子,腾空一脚踹在木桩子上。
按照燕奴刚才示范的动作,他应该是借力而起,跃上木桩。
哪知道,他这一脚下去,就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子,竟被他生生踹成了两段。整个人在空中失了平衡,大叫一声,啪的就摔在地上。
这一跤,可是摔得不轻。
“小乙哥未仔细看秘册吗?”
“这个……”玉尹脸通红坐起来,看着燕奴,搔了搔头,“这些天忙碌了些,所以也没时间看。怎地你刚才那么轻易的就上去,我却上不去?”
一句话,恰到好处的把尴尬掩饰过去。
燕奴好笑道:“小乙哥怎忘了借力之法?你身长力大,一脚下去实打实的使力,木桩怎能承受?你忘了小时候阿舅曾教给你,那借力诀窍吗?”
“呃……”
玉尹揉了揉鼻子,低下了头。
借力?借力?
这玩意儿听上去,好像比弹琴要难多了!
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之后,他再次起身,学者燕奴的样子,再次踏足腾空。
这一脚,他倒是没有踹断桩子。
可力道没使到,自然也就无从借力。于是乎,玉尹再一次狠狠摔在了地上。
燕奴眉头微微一蹙,犹豫了一下,走上前。
“许是小乙哥久不练功,才会这般。
再来一次,奴会帮衬一二,只是小乙哥这功夫退步不少,还要勤练才是。”
虽然燕奴没有责备,但玉尹却感觉万分羞愧。
他知道这借力的技巧没错,可是身体却显得有些笨重,一下子也配合不来。
“小乙哥蓄力如张弓,发力似射箭。
手眼身法,步肩肘腕,包括胯膝在内,都要协调一致。上肢以腰带肩,对肩带肘,以肘带手;下肢以腰带胯,以胯带膝,以股带脚……就好像这样子!”
燕奴手把手,矫正玉尹的姿势,而后又示范了一次。
那温热的小手放在玉尹的腰上,传出一种奇怪的力量,告诉他发力的技巧。
平衡、协调?
玉尹一边感受着燕奴紧贴着他身体,传来的幽幽体香,一边暗自思忖。
弹琴,同样要协调。
勿论是坐姿手臂,还是身体,都要处在一个极为和谐的状态之下。
他沉吟片刻,猛然学着燕奴那样,一脚踏在木桩子上,默念借力窍门,身体刷的一下子腾起,飘然落在桩子上。
“小乙哥,稳住。
脚下要似生根……”
燕奴欣喜异常,连声提醒。
只不过,没等说完,玉尹身体一个晃动,就蓬的摔下了桩子。
这一次比前两次,可是要狠得多了。只摔得玉尹,脑袋瓜子一片空白。
燕奴露出了诧异之色。
走上前,把玉尹搀扶起来,她轻声问道:“小乙哥,没大碍吧。”
“不当事,不当事!”
玉尹好不容易才算是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的桩子,他一咬牙,重又上前。
“我就不信,我练不成这站桩翻。”
看着玉尹一次次上桩成功,一次次从桩子上摔下来,而后爬起来再上桩,燕奴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这才是她记忆中那个从不肯认输的小乙哥。虽说而今技巧生疏了很多,但只要练下去,自然可以恢复过来。
对于玉尹的这种生疏,燕奴还是本能的为他找到了原因。
定是这些日子没有好好修炼,才造成的结果。
阿爹说的不错,这练功如逆水行舟,若是疏忽怠慢,就会立刻退步……
小乙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
当天光大亮时,玉尹坐在一张长凳上,骨头架子都好像散掉了一样。
怪不得后世人人都知道中国功夫,可是能练好的人,却越来越少!这练功真的是遭罪……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的底子好,只怕玉尹现在,已经起不得身了。
不过,受了这番罪,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对于这具身体的控制力,又增强了不少!
不得不说,玉尹这具身体的确很好。十几年的功夫磨练出来,有着寻常人无法比拟的坚韧和强悍。但饶是如此,玉尹还是有些消受不起,再在长凳上不愿起来。
阳光,明媚!
仲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杨廿九上工去了,张二姐也赶去玉家铺子帮忙。玉尹痛并快乐着,沐浴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感觉很是惬意。就在这时候,脚步声传来……
“小乙哥,把上衣脱了。”
“啊?”
燕奴脸红扑扑的,站在他身后。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快点脱了,奴好为你擦药酒。
你今天练得辛苦,如果不调理一下,会伤了筋骨,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这药酒是阿爹留给我的方子,正好得用。”
说话间,燕奴手里变戏法似地,多出来了一瓶黑色的药酒。
把塞子拔下来,立刻传来一股子刺鼻的药酒味道。玉尹呲了呲牙,犹豫片刻后,将上衣脱下来,露出了白净的身子。人言玉尹是马行街上玉蛟龙,这话可不是凭空得来。他的皮肤白皙,在阳光下犹如玉石一般。
若放在后世,就冲这皮肤,当个什么护肤品的代言人,绝对不成问题。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2章 麻烦来了!(下)
仲春的风,还有些凉。
吹过来,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燕奴脸更红了,走上来,深吸一口气,把药酒倒在了掌心,贴着玉尹背上的青紫伤处,轻轻搓揉。她的手,有些糙……想来是长年练功,加之家务导致。当燕奴的小手贴在玉尹的身上时,玉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疼啊!
“重了吗?”
“没事,我忍得住!”
燕奴微微一笑,轻声道:“小乙哥忍一忍,很快就好。”
小手刚开始还好,可是随着她力道增加,动作加快,开始变得热起来。
有点热……很热……到最后,那小手竟如同一块烙铁般,在玉尹身上揉动。疼得他不停翻白眼,脸更憋得通红。若不是怕丢了面子,说不定早就叫出声来。不过,待燕奴为他推拿过之后,身体却变得轻松许多。
早先那种骨头架子好像散了一样的感觉,也随之不见。
燕奴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碎汗,脸红扑扑的,在晨光中,透着妩媚……
“小乙哥,如何?”
“好多了!”
“嘻嘻,那就好。”
燕奴红着脸,把药酒收好。
“小乙哥晌午在家歇息下,琢磨琢磨你那发财的大计……奴先去铺子里帮忙。”
玉尹刚想要拒绝,却见燕奴道:“不过,小乙哥你最好把那秘册好好看一下,莫到了明天,还是这个样子。这功夫,一天不练就会倒退。”
“知道了!”
玉尹羞愧万分,向燕奴保证。
看燕奴换了身衣服,要出门的时候,玉尹突然喊声了:“九儿姐,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却见燕奴回眸一笑,翩翩离去!
※※※
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一天。
从这天开始,玉尹每天早上练功,晌午在家练琴,晌午后在铺子里帮忙。
虽然和燕奴还是分房而居,可是比之早先那种冷淡,却改善了不少……铺子里的生意,冷清了些。特别是随着白矾楼断了玉家铺子的熟肉生意,收入也有了明显的减少。燕奴虽然不说,却急在心里……但她也知道,玉尹已经尽了力,实在是无法改变。除非,能恢复和白矾楼的合作。
只是俏枝儿在白矾楼一日,这件事恐怕就不太好办……
除非,能把俏枝儿赶走!
可这又谈何容易?
俏枝儿可是白矾楼的宝贝,虽说只是个伎女,可捧她的人着实不少。
这是白矾楼的招牌,怎可能轻易赶走?
所以,要想改变现状,还要另寻途径。
玉尹那个唱叫的法子虽然好,可真要找个好唱叫,花费的钱粮恐怕比他们一天赚的还要多,不免得不偿失。为此,燕奴可是没少和玉尹商量。
转眼间,已到了二月二十。
玉家铺子的生意,突然出现了转机……
熟肉生意突然多起来,倒是让玉尹高兴了几日。但他旋即发现,生肉的生意,明显比从前少了。
“怎么回事?”
玉尹站在砧板后,看着剩下的生肉,有些头疼。
燕奴叹了口气,好似很无奈一般道:“小乙哥莫非忘了,清明将至,以入了寒食。”
“呃……”
玉尹想起来了!
清明前一段时间,在古代名为寒食节。
是一个祭祀祖先的节日!在寒食期间,尽量不在家中生火,多是在外面买来熟食。这也是玉家铺子熟肉销量增加的一个原因,但时间不会太持久,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奴和二姐商量,准备做一些面食来卖。
等到了大寒食那三天,生意一定会很好,说不定还能多赚些钱两……对了三月一日开金明池琼林苑。我听人说,俏枝儿当天会在白矾楼献艺歌舞。”
玉尹一怔,旋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在宋朝,大寒食前一日,唤作炊熟。人们习惯用面粉蒸制出来,形如飞燕状的面点,然后用柳条把这种面点穿起来,挂在门楣上。这叫做子推燕,也是一种祈福的仪式。每逢炊熟,这种面点需求量就会增大。
马行街上住户不少,想必也会卖得不少的钱两。
没办法,在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之前,他们也就只能用这种发式开源节流。
好在,玉尹已经偷偷的把观音院祖宅,过到了燕奴的名下。
到时候了不起自己把铺子卖了,还了债,也足以让燕奴衣食无忧。只是每每想到,一旦还不上债务,他就要和燕奴离婚,这心里就很不舒服。
和燕奴相处时间越久,玉尹就越是喜欢燕奴。
怪只能怪,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实在是太过愚蠢。那么明显的一个圈套,居然跳进去。结果却是让自己来承担这一切,真真个让人憋屈死了。
燕奴和张二姐买面粉去了!
玉尹则搬了张长凳,靠在铺子旁边,打量地形。
三月初一是吗?
他揉了揉鼻子,看着远处巍峨恢宏的白矾楼,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冷笑。
想坏了我的事吗?
那我就先坏了你的事……
“小乙哥,不好了!”
就在玉尹沉思的时候,忽见黄小七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七哥,这是怎地了?”
“蒋十五,蒋十五来了……”
“嗯?”
剑眉一挑,玉尹长身站起。
蒋十五终于出现了吗?距离张三麻子给他提醒,已经有些时日,蒋十五却一直没有出现。而今突然登门,想来这蒋十五,一定是有了万全之策。
却不知,他又会拿出什么手段来?
正思忖间,就见几个男子来到了玉家铺子门前。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看上去极为蛮横的男子。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身着黑色短襦,腰间系着大带。黑黝黝面皮,生着络腮胡子,一副凶恶表情。
“小乙,我正要找你。”
蒋十五一眼就看到了玉尹,大步上来。
在他身后,是几个杀猪的大户,在东京也算是小有名声。
玉尹心里顿感紧张,不过脸上却不带丝毫惧色。
“十五哥,自家一直在等你。”
是祸躲不过,玉尹心里非常清楚。私自宰杀生猪,算不得大事……就看你较真与否。如果蒋十五他们真较真,那就是官府里问话。现在他们找上门来,显然是不想闹开来。在这件事情,蒋十五他们占着理,所以玉尹也没有其他办法。就看他们究竟想怎样解决,最坏的结果,不外见官。
蚊子多了不怕咬,玉尹而今,倒真不怕蒋十五耍出什么花招来……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3章 赌约(上)
蒋十五本名蒋佘,因行十五,故而才有了蒋十五这个叫法。
早年间也是个横行东京的泼皮,后来接过祖传杀猪的营生,才算收心。
他还有一个绰号,叫做蒋门神。
别误会,这个蒋门神和水浒传里的蒋门神,可没有半点干系。特别是在收山之后,平日里虽说有些霸道,但并不是那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做起营生,也是本本分分,也没听说过欺行霸市的行径。
在此之前,玉尹一直和蒋门神合作,也有些交情。
仲春的阳光暖暖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杏芬芳,沁人肺腑。
柔柔的春风拂过,拂动玉家铺子门口的布幡子轻轻抖动。马行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玉尹穿着件薄薄的布袍,脸上透着淡淡的笑容。
“小乙……”
蒋门神开口。
但没等他说完,玉尹就打断了他的话。
“十五哥,自家一直在等你来。”
蒋门神露出一抹愕然,看着玉尹,突然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说起来,他和玉尹倒是没有什么恩怨,而且以前处的也不错。这一次,也是受了郭京的挑唆,加之有些利欲熏心,所以才拿定主意,断了玉尹的生肉来源。
说到底,这件事是蒋门神先不义在前。
玉尹私自宰杀生猪,并将之放在铺子里贩卖,着实触动了这圈子的利益。
如果玉尹是个普通肉贩子,倒也罢了。
问题在于,他而今的名气不小。
不少人都知道玉尹被断了货源,可玉家铺子依旧生意兴隆,便足以说明问题。
甚至有一些人,私底下已开始偷偷自己宰杀生猪。
这一来,却使得杀猪行业,受到巨大冲击。当蒋门神他们登门问罪的时候,那些人会把玉尹抬出来说:这件事是小乙起头,若十五哥能治得小乙,自家定遵守规矩。可如果十五哥治不得小乙,自家也没办法。
东京街头,大大小小的肉铺子不下数百个。
谁家没雇佣几个刀手?
即便是安分守己,也不代表可以任人欺凌。这些铺子里,即便是那女人,也敢拎刀动手。蒋门神虽然生气,也不敢逼迫的太过分,以免惹了众怒。
但行有行规,这件事不解决,终究是个麻烦。
思来想去,就如郭京说的那般,必须要找玉尹讨个说法才行。治得玉尹,就能治得那些肉铺子。如果治不得玉尹,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个行当的规矩遭到破坏。自有行会这个机构的存在之后,各行各业都有立有规矩。
蒋门神即便心里不情愿,也必须要找上门来。
只是,当他看到玉尹从容的模样,心里面也有些打鼓。
蒋门神不是没听说,这玉尹也不知怎地,和已故赵相公府上勾搭起来。
万一……
蒋门神犹豫一下,一拱手,“小乙,之前的事情,是哥哥做的不对,若有什么得罪,哥哥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不过,家有家法,行有行规。
小乙也是明白人,自当清楚这勾当里的规矩。
你私自宰杀生猪本不是大事,奈何你名声太大,若不问个清楚,哥哥这边也不好交代。到时候大家各做各的,乱了规矩,若官府问下来也不好说。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玉尹虽说早有准备,可事到临头时,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
只是,这范儿一定要拿起来,不能被蒋门神这些人小觑了……
“哥哥说的甚是,小乙没甚话讲。
正如哥哥所言,这事勿论对错。事情,自家做了!哥哥划下道来,小乙接着便是。”
玉尹神情自若,不卑不亢。
也使得蒋门神对他高看了几分……
“小乙果然是好汉,不愧马行街玉蛟龙。
话已经说开了,自家也不啰嗦。自家知你而今麻烦在身,也不想落井下石,为难于你……不如这样,三月二十二,快活林咱们作上一场,如何?”
此快活林,同样也不是《水浒》里的快活林。
它坐落于开封城里,是一处瓦子。但里面的杂耍玩意儿不多,主要是以赌博为主。而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个项目,便是相扑争跤……当然了,这相扑争跤和坊间所说的相扑又不一样,更类似于后世的地下黑拳。
玉尹眼睛一眯,看着蒋门神。
而蒋门神也正看着他,脸上透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自家接着便是。”
“小乙,痛快!”
蒋门神哈哈大笑,抚掌对玉尹道:“若小乙扑的好,那之前的帐一笔勾销;若扑的不好,可别怪哥哥对你不客气。咱这行里,自有规矩。”
“别啊!”
玉尹眼珠子一转,抬手阻止蒋门神。
“我输了,任你处置。
可我赢了,也要有一个说法才是。”
“嗯?”
蒋门神环眼一瞪,凶光闪闪。
“我赢了,我要进这行当……十五哥,别说小乙不晓事。是非对错咱虽不说,可这事情却是你们先挑起来。我输了,命给你都成,我赢了,这圈子里算我一个。只要十五哥点头,咱们这个赌,就算作成了!”
说话间,玉尹嘴角一挑,伸出手来。
进这圈子?
就是说,我从此以后,可以宰杀生猪贩卖!
蒋门神没想到,玉尹会提出这要求。一双环眼,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玉尹也不说话。
“玉小乙,你坏了规矩,也敢提这等要求?”
“十五哥别和他废话,咱们砸了他的铺子,看他还敢嚣张。”
蒋门神的随从们,勃然大怒,群情激奋的吼叫起来。
圈子就这么大,多一个人,就少一分利润。这个道理,大家都很明白。
“想砸我铺子?”
玉尹虎目圆睁,突然向前一步,厉声吼道:“自家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动手。”
说话间,黄小七三名刀手拎着剔骨刀,就来到玉尹身边。
“都给我住手。”
蒋门神大声喝道,玉尹也摆手,制止了黄小七等人。
“怎样,十五哥?”
他依旧伸着手,目光炯炯,凝视蒋门神。
而蒋门神看着玉尹也不说话,半晌后他仰天大笑,“小乙,好胆气!”
“比不得十五哥家大业大。
自家拿命来拼,怎么着也要讨要些好处才是……十五哥,作还是不作!”
“你这鸟厮,倒是有我当年几分模样。”
蒋门神伸出手,与玉尹啪啪啪击掌三下。这叫做击掌盟誓,不可反悔。市井之中,没有许多文字讲究,讲的是一个信诺。答应了便是答应,不答应便是不答应。一旦誓约作成,谁若反悔,就等于没有了信诺。
玉尹说的没错,这件事是蒋门神先挑起的争端。
你既然做的出事情,就要有本事把事情圆回来,这才是一个行业大哥的行为。
“哥哥,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蒋门神凶目圆睁,回过身从众人身上扫过。
“这牌子,我给了……了不起这份子,从我这里扣除,与尔等无关。”
说完,蒋门神又向玉尹看去。
“三月二十二,快活林李家店,规矩你知道。
黄昏暖场,戌时开战!若到时候,你如果不出现,那就算做是你输了。”
玉尹一笑,“那到时见。”
蒋门神也不废话,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一干随从,恶狠狠瞪了玉尹一眼,紧随蒋门神走了!
“呼!”
玉尹长出一口气,只觉后背湿涔涔的,冷汗淋淋。
别看他刚才表现的非常镇定,可心里面的紧张,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刚才真的动手,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在赌,赌蒋门神有些良心。这一点从他平日里的为人处世,能够看出一些端倪。而结果就是,他赌赢了……不管怎样,先撑过去再说。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4章 赌约(下)
头有点发晕,口干舌燥。
玉尹深吸一口气,缓缓在长凳上坐下,手微微颤抖。
“小乙哥,真要和他们作一场吗?”
黄小七忙端来一碗凉茶,玉尹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抹去嘴巴上的茶水,他突然一笑,“不作一场,只怕事情就不会善了。”
心里面暗自苦笑:想我前世斯文一世,结果重生了,却要和一个泼皮闲汉打赌!
若是老爹知道,一定会骂我有辱斯文,打断我的腿不可。
但正如玉尹所言那样,他若是不应下来,今天这事情,蒋门神绝不会善罢甘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准则!
蒋门神子承父业,当上了他们那个圈子的行首,一直遵守着那个圈子的规矩。
这就是蒋门神的规矩……
闭上眼睛,心仍在怦怦直跳。
好不容易等情绪稳定下来一些之后,玉尹重又站身来。
宰杀生猪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说法。不管以后还会有什么波澜,可至少就目前来说,问题不大。接下来,就是要全力赚钱还债……至于蒋门神的赌约,可以先不去考虑。当然了,还有俏枝儿那桩事,也要有个了结。
※※※
燕奴是在回来后,听黄小七报告,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闻听玉尹和蒋门神打赌,而且是私下争跤相扑,周燕奴顿时就急了眼。
玉尹这时候,已经回家了!
燕奴匆匆把铺子交给了张二姐和黄小七打理,便急匆匆赶回家中……
夕阳西下,晚霞照映院中。
门前的那株古槐,已绽放出一片片嫩绿枝芽,在晚霞中,随风乱舞。玉尹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正在操弄那支嵇琴。不时的,拉响嵇琴,奏出一声声古怪旋律。晚霞照映在他身上,恍若有一层模糊的光晕。
他脸上带着恬适笑容,正聚精会神调试音调。
燕奴怀着一腔怒气回到家,可是看到这一幕景色,却突然停下来,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玉尹。那双动人的明眸中,闪动复杂光彩,轻轻咬着朱唇,却没有打搅玉尹。
人常说,男人在专心做事的时候,最有魅力!
而事实上,玉尹全神贯注于嵇琴的时候,让燕奴到了嘴边的责备言语,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是啊,这件事又怎能怪小乙哥?
蒋门神既然找上门来,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事情。恐怕蒋门神早已经有了打算,所以才会登门。小乙哥就算是退让,也只是平添蒋门神的气焰。若小乙哥不答应,恐怕那蒋门神等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燕奴也就释然……
阿爹说过,若真退无可退,那就打他则个。
小乙哥没有退路,除了应下来,还能有什么选择?
这桩事,怪不得小乙哥!
燕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却没了早先的那份怒意。说起来,还从没有这么认认真真的观察过小乙哥。即便是成了夫妻,大多数时候也是形同陌路。自从岳飞说过那一番话后,燕奴的心结慢慢的打开了……
那只是儿时的一个梦罢了!
师兄已经娶妻生子,而小乙哥对奴却是真的好,怎可以再去三心二意?
只不过,燕奴和玉尹从小长大,却陌生的紧。
猛然回过心思,却发现自己对玉尹,竟然是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以前好勇斗狠,却不知道他能使得一手好琴,更能通晓音律。
认认真真思想,一直都是玉尹在迁就她。
可是,她却从未认认真真的,却了解玉尹……
夕阳下,晚风轻拂。
弥漫着空气里的桃杏芬芳,为这并不算太大的院落,平添几分温馨。
玉尹操琴,而燕奴扶着门框,螓首轻轻抵在手臂上,痴痴看着……
晚风,拂起乌黑柔顺的秀发,燕奴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好看的笑靥。
“小乙哥,以后每天加练一个时辰。”
晚饭的时候,燕奴往玉尹碗里夹菜,一边看似若无其事的说道。
“啊?加-练!”
“是啊!”燕奴抬起头来,盈盈笑道:“难不成小乙哥胜券在握吗?”
“这倒不是!”
“快活林李家铺子,奴也听人提过,规矩很大,不过倒也还算公平……阿爹早年曾在那里与人斗过几次,所以奴对李家铺子,略知一二。
在李家铺子登场的力士,不比街上寻常力士。
全都是见过血的亡命之徒……小乙哥身长力大,少有人可以相提并论,可如果真与人相搏,怕也就是二级力士的手段。如果不是小乙哥占着怪力惊人的便宜,说不定连三级力士都不是对手。这次蒋门神既然划下道来,绝不可能请一个弱手出战。小乙哥如果不好好练习,胜算不多!”
对于力士等级的评判,玉尹不是太了解。
不过,他曾经扑过三级力士,而且大获全胜。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水平,至少在四级靠上。哪知道到了燕奴口中,他那身怪力,却变得一文不值。二级力士吗?也就是个普通的水准,有这么差吗?
“力士,固然使力,也要讲究使力技巧。
小乙哥天生怪力,虽技法熟练,却并没有真正领悟到如何使用这怪力。
这就好比,坐拥金山而不自知。
加之小乙哥此前与人交手,并没有碰到真正好手……呃,那李宝除外。你别看我,李宝‘小关索’之名不是凭空得来。想当初他和小乙哥一般年纪的时候,周游燕云十六州,与各方名手交手,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本事。
他一身技艺,阿爹在世的时候,已经有了六级力士的巅峰。
而今,恐怕七八级是有的……所以,小乙哥每天必须练功两个时辰。除了八闪十二翻之外,晚上还要与人切磋,增加经验,才能有些胜算。”
“切磋?和谁切磋?”
燕奴笑了,“小乙哥先胜了奴,再找别人。”
玉尹闻听之下,顿时苦了脸!
和燕奴切磋?纯粹找虐嘛……且不说自己能否下的手,单只是她那一身层出不穷,千奇百怪的功夫,就足够他头疼。目前已知,燕奴身怀碎玉手,燕子飞,叶里藏花鸳鸯脚等功夫。但具体还会什么?玉尹并不清楚。
和她切磋,岂不是找打?
“怎么,小乙哥怕了?”
“怕?谁说的,我才没有怕。”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开始……”
“今天就要开始吗?”
玉尹一咧嘴。
“早一日开始,便多一分胜算。”
燕奴一边起身收拾碗筷,一边故作成熟,非常严肃的说道。只是,她那娇柔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严厉来。玉尹不敢顶嘴,只能苦着脸,应下!
※※※
二月二十二,玉尹重生宣和六年,整整一个月。
玉家铺子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因为种种原因,收益还算是不错。计算下来,差不多有五十贯的样子。这还是后来白矾楼断了熟肉生意的缘故,否则还会多出几贯来。
但玉尹和周燕奴都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心里面沉甸甸的!
辛辛苦苦,五十贯?
距离那三百贯的数目,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剩下那二百多贯,从何而来?如果不想些办法,恐怕到了下月,也就是一百来贯。坐在桌旁,夫妻两人看着匣子里的宣和通宝,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小乙哥,这该如何是好?”
燕奴显得有些气馁,说话也有气无力。
玉尹摸了摸鼻子,强作镇定,“九儿姐休气馁,还有三十天,总能想出办法。”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5章 一生一世跟你走(上)
桃树做果。
一连三天靡靡细雨,打湿了东京……
护龙河岸边的数行杨柳,在雨中摇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上的几十座飞桥,在雨中若隐若现。朱雀门外的驿馆、酒楼、妓院高悬秀旗低垂,宣德门前壮阔的御街,在雨中亮成了一条玉带。
大相国寺传来晨钟暮鼓,曲院街骚乱的市井买卖声,汴河漕运船队腾起的船夫号子,都似乎被这缠绵不尽的淫雨浸透,失去了往日的洪亮。
几枝红杏,从观音院的墙上露出头来,影影憧憧。
一棵桃树上已结了果子,压得枝头低垂,探进了玉家小院。
“二姐,你说小乙哥近来在忙些什么?”
坐在檐下,看着雨水顺着屋檐瓦楞流淌下来,周燕奴痴呆呆的问道。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可债务仍旧差着一个巨大的数字。
燕奴快要急疯了!
偏偏玉尹,好似无事人一样,一点也不着慌。
每天除了练功之外,便是进进出出,看上去很忙,却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昨日,他买来许多白马毛,在屋中编制琴弦。
燕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心里暗自埋怨。可是今天一大早,玉尹又跑了出去。外面下着雨,他却显得兴致勃勃,让周燕奴心里有些不开怀。
张二姐在一旁坐着,缝补衣裳。
这几日肉铺里的生意有些冷清,所以她也忙里偷闲,没有去铺子里见工。
听到燕奴的抱怨,二姐抬起头,用绣花针在头发上滑了两下。
“九儿姐在担心?”
“是啊!”燕奴叹了口气,那张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的表情,“小乙哥怎恁大的心?眼看着这日子一天天逼近,他却一点都不急。
昨日奴问他,有什么打算?
可他却不回答,只是傻笑……”
在玉家住了一段日子,二姐多少也清楚了玉家的状况。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而后搬了张凳子,在燕奴身边坐下。
“九儿姐,自家是粗人,有些话也不知当不当讲。”
“二姐请说。”
“这家里啊,有个男人当家,便够了!
人说男主外,女主内……九儿姐是个好强的人,自家清楚。只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家不懂。自家只知道,做好本份的事情,其他就由着男人做主便是。问的多了,反而不好!男人好面子,你总是问他,他就觉着,你不信他,这心里就会有疙瘩。自家这些话,也不知是对是错。
九儿姐听听便是,莫心里去。”
张二姐和燕奴的情况不一样,是个地地道道,本本分分的农家出身女子。
所受的教育,多是三纲五常。
夫为妻纲,什么事都以丈夫和孩子为重。
而燕奴呢?
外表看去柔弱,内心实则刚强。
她有她的做人准则,也有她的生活方式。从小在开封城里长大,周侗又是老来得女,自然万分宠爱,寄予了诸多期望……刚开始听二姐的话,燕奴心里面感觉确有些不快。但如果认真想来,却也有一些道理。
燕奴虽然正视了她和玉尹的这段婚姻,可是在方方面面,却总是依照着她的准则,要求玉尹。
如今想来,似乎有些太宽了!
她管的太宽了……换句话说,不正是对玉尹的不信任,或者说不了解吗?
男人自有他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方式。
作为妻子,应该尽力为他分担忧愁,而不是一个劲儿的询问,添乱……
越是不信任,小乙的压力就越大。
燕奴若有所思坐在那里,有些茫然。而张二姐看她不说话,也就不再赘言,站起来两手在腰间的碎花布上抹了一下后,便朝着厨房走去。
差不多快午饭了,午后还要去铺子里见工。
玉尹夫妇待张二姐夫妇很友善,可张二姐却不能忘了,这主从的区别。
※※※
夜色,笼罩开封城。
又是一个热闹的夜晚,似乎比往日更加喧嚣。
州桥夜市,人来人往;马行街上,更人山人海……而远在极远的北方,从白山黑水走出来的生女真们,已建立了大金国,正在强行吞咽着大辽所剩无几的元气。金太宗完颜晟那如同饿狼般的目光,正穿越千山万水,凝视着歌舞升平的大宋国都。不过此时,开封府上下,百万民众,却没有多少人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冷意,犹在狂歌乱舞,纸醉金迷。
明天,就是三月初一。
州城西顺天门外,将开放金明池、琼林苑,每日操练天子仪仗车驾前来金明池的仪规。这一天,士人庶民皆可前来观看,而御史台也会发出文告,不准弹劾这样的行为。对于开封府的老百姓而言,也是极难得,感受皇家气象的好机会。到二十日,天子亲临,则守卫也将严密。
不少人前往金明池,准备占个好位子,观看皇家仪仗。
而各式杂耍,叫卖也纷纷云集,让金明池更显繁华……
玉尹没有去凑那热闹,而是非常自觉的在家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回到屋中,摆弄他那支嵇琴去了。他自有他的计划,要妥善安排方可。
能否成事,只看明日。
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疯狂事情,玉尹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成败与否,在此一举……
若真是成了,说不得能改变目前的窘境。
反复调试琴弦,不断拉奏,调整状态。不得不说,朱红的这支嵇琴,的确是一支好琴。如果放在市面上叫卖,少说也要有百余贯。如果卖出去,玉尹说不得也就不必再为债务烦恼。可他却不能这么做!朱红视他为知音,将这支嵇琴相送。若是卖了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知音二字。
所以,玉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卖掉嵇琴。
每天似宝贝一样的捧在手上,体会着嵇琴之中,所蕴含的灵魂……
这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受。
玉尹就是觉得,这嵇琴之中蕴含着生命和灵魂。
前世父亲曾说过,一张好琴,有制琴人的生命和情感在里面。只有感受到了其中的奥妙,才能用好那张琴。可是玉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那日大相国寺演奏,让他触摸到了一丝其中的奥妙。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试图感受嵇琴中的灵魂……为了这件事,几乎废寝忘食。喧嚣的开封府,对玉尹而言,显得是那样的庸俗。就连晚上燕奴和张二姐要去夜市游玩,他也没有跟随,而是在家中细细揣摩。
吱呀,吱呀……
琴声忽而响起,忽而停止。
玉尹突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忙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就看到燕奴和张二姐杨廿九夫妇,兴高采烈的走进院门。
“小乙哥还未歇息?”
“哦,等会儿就去……对了,明天不必见工了,我已经告知小七他们。”
“不见工?”
“是啊!”
燕奴连忙上来,轻声问道:“小乙哥,若不见工,岂不是要耽搁生意?”
“忙里偷闲而已,反正少见一天工,也当不得大事。
对了,九儿姐不是一直说,想要去看皇家仪规吗?一年才一次,机会难得,不如明天我陪你去金明池看看。正好我对那仪规,也非常好奇。”
燕奴还想再说什么,脑海中却突然间,回响起了张二姐的那些话来……
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的咽回去。
小乙哥而今是一家之主,他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
做妻子的,只要默默的陪着,尽到自己的本份就好!
本份?
不知为何,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燕奴不由得脸一红,立刻低下头来。
自己,又何尝尽到了妻子的本份……
内心里不住的劝说自己,可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脸发烫,身子发热。十六岁,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华。更不要说古代的女子,多发育较早。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36章 一生一世跟你走(下)
妻子的本份是什么?
自然就是侍奉丈夫,繁衍后代。
可到现在……
燕奴虽然在尽力的改变着她的态度,却终究还是存着一丝疏离感。毕竟在玉尹身上,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就比如,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技巧,究竟是从何人学来?玉尹没有说,而燕奴也努力的克制她的好奇。
她在接受玉尹的同时,也在努力的,希望玉尹坦诚!
“九儿姐,你怎么了?”
灯光下,燕奴的脸突然通红。
玉尹连忙伸出手,贴在了燕奴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病了?我去找医生来。”
“不用了……”
燕奴好像受惊的小鹿,连忙后退一步,躲开了玉尹的大手。
“只是刚才累了,奴先去歇息,小乙哥也早些睡下吧。”
说完,不等玉尹反应过来,燕奴一溜小跑就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蓬的关上了房门。
一旁已经进了房间的杨廿九和张二姐夫妇,看着玉尹那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苦笑摇头。
这小乙哥,还真是鲁得够呛!
※※※
节选篇章:早有探马飞驰出营,前去北城打探消息。
董先等人也都迅速赶来大帐中,一个个面带凝重之色。
不一会儿。探马回报:“虏贼夜袭酸枣门,幸得城上守军警醒,提前发现,才将酸枣门保住。不过,虏贼已开始发动猛攻,集中在酸枣门和封丘门两处,战况激烈。”
听罢了探马的回报,众人都松了口气。
既然军情已经清楚,也就是说朝阳门暂时安全,不必要太过担心。
董先笑道:“虏贼也不过如此,只能靠些小手段取胜,算不得真好汉。”
哪知道,他这句话一出口,玉尹的脸色却突然一变,眉头随之紧蹙,露出沉思之色。
“小乙,这是怎地?”
高尧卿敏锐觉察到玉尹的情绪变化,忍不住开口询问。
玉尹却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董先道:“觉民,你刚才说什么?”
“啊?”
董先愕然,一时间被玉尹那严肃的表情给吓到,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我……我好像是说虏贼算不得真好汉。”
“前面一句。”
“呃……虏贼不过如此,只能靠些小手段……”
玉尹不等董先说完,呼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觉民,立刻传我命令,全军集合,登城警戒。”
董先弄不清楚玉尹的心思,不过自投玉尹以来,确是实实在在体会到‘军令如山倒’的意义。闻听之后,他二话不说便起身而去,封况吉青和王敏求三人,也紧跟着董先走出大帐。
“小乙,你想到了什么?”
玉尹迟疑了一下,沉声道:“虏贼主帅何人?”
“完颜宗望。”
“那你对这完颜宗望又有多少了解?”
“这个……” | 玉尹目光扫过帐中朱梦说陈东和高尧卿三人,“我也不了解完颜宗望,可我知道,此人是虏贼名将,灭辽之战中屡立战功,绝非等闲。觉民刚才说,虏贼只会用小手段,却提醒了我。完颜宗望若没真本事,也当不得而今名气。他既然发动夜袭,便不会只是偷袭这么简单。若没个后着,岂不是愧对他那名将的声誉?”
“这个……”
朱梦说三人不禁连连点头。
“这样说来,倒真个是要小心。”
其实,玉尹对完颜宗望也不算太了解,只是印象中,这家伙不是等闲之辈。
相较于完颜宗望,那个历史上以完颜宗弼为原型的四太子金兀术,倒也算不得什么。
史书记载。金兀术寡谋而粗勇。
也就是说这个人其实是个莽夫,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名声,说穿了还是托了《说岳》的福,才被人们知晓。金国几大名将中,完颜宗望、完颜宗翰这些人绝对比金兀术强百倍。所以,方才董先那么一说之后,便立刻使得玉尹。不自觉多了些小心。
“三郎,少阳,衙内。你三人留守营中,我这就去找厢军大营拜访,请他们戒备小心。”
“如此。便辛苦指挥。”
玉尹没有披挂盔甲,只带上楼兰宝刀,抄起虎出长刀,快步走出大帐。
今夜当值的人,是何元庆。
高宠因为向玉尹请了假,所以不在营中。
“哥哥这是要哪里去?”
“小乙,立刻点起马军,随我前往厢军大营。”
何元庆忙答应一声,将大帐周围巡逻的马军集结起来。
他见玉尹没有披挂盔甲,所以也没有特意准备。只带了两只大锤,便上马跟在玉尹身后。
一行人方从辕门行出,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
小说简介:老天不睁眼呐!居然把一个八零后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穿到了古代,穿也就穿了,偏偏要穿成个和尚。
穿成和尚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方丈!方丈也就罢了,还弄个方丈系统来约束咱!
将童子功练到大成?让少林成天下第一大派?当武林盟主?系统的要求太离谱。
咱只是一个平凡八零后,这么伟大的事业恐怕不能胜任。
可有了这该死的系统约束,不能胜任也必须胜任了。
八零后青年流泪拼搏着,谁也不知道,这个执武林牛耳,泰山北斗般的年轻方丈,最终的心愿就是还俗。
正文
节选正文:
等了一会儿,那队车马渐渐地接近了。
可是霍元真突然又发现,在自己刚才来的路上,有一队骑士正快马赶来,看上去大约有五六十人的样子,全部身穿黑衣,黑巾蒙面,好像幽灵一样。
这队骑士停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官道上,好像在特意等候对面的车马到来。
其中一个人对一个身材魁梧的领头模样的骑士道:“头领,他们来了。”
那个领头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后面的骑士一摆手:“兄弟们,点子到了,千万给我记住了,这队车马里面,所有人一个都不能留,全部杀光!尤其马车里的人,万万不能让其活下来。”
“是!头领。”
后面的骑士们回答整齐,似乎不是乌合之众。
“准备!”
随着领头骑士的一声令下,后面的数十骑士全部拔出明晃晃的钢刀,在月色下带起一片亮光。
霍元真在远处冷冷地看着,没有作声。
渐渐地那对车马终于来到了这些骑士的近前。
那对车马大约有二三十人的军兵护卫,另外还有一辆马车,马车装饰得非常豪华,而且似乎带着一点脂粉气息。
这些军兵也看到了前面拦路的骑士队伍,纷纷撤出兵器,其中那个领头的军官模样的人大喝一声:“前面何人,敢阻拦官军队伍!”
领头的骑士哈哈大笑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所有这少室山的范围,都归老子管,你们识相的,乖乖地放下武器,让我们检查检查,我们查到了财物将财物留下来,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不然的话,死!”
军官脸色大变,冷哼一声:“毛贼,你们可知道你们犯的是死罪,你们知道截的人是谁吗?”续篇: | “管他是谁,难道还能是节度使大人不成!”那些黑衣马贼哈哈大笑,对军官的话不屑一顾。
军官想了想,回到马车那里请示了几句,然后回转身来,对马贼道:“听着,马车里面虽然不是节度使大人,但是这是节度使大人的夫人,当今圣上的女儿,长公主殿下,此次回京面圣后返回河南,你们这些毛贼识相的,赶紧过来见过长公主节度使夫人,也许公主殿下还能考虑饶你们一条狗命,如若不然,就是灭九族之罪!”
这边霍元真远远听到军官的话,不禁暗暗摇头,这个军官和马车里面的长公主也太愚蠢了一些,如果不报身份或许还好一些,但是这身份一报出去,即使那些马贼不想杀人也必须将你们灭口了。
何况这些马贼有备而来,恐怕早就知道马车里面人的身份,这个时候还不设法逃命,还在这里显摆身份,恐怕一会儿想跑也跑不了了。
“哈哈!小子,少拿大话吓唬我,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你敢交出来让本大爷看看嘛?”
军官面色大变,大喝道:“毛贼找死!”
“哼,死到临头还说我找死,兄弟们,不和这些当兵的废话了,给我上,把他们干掉!”
后面的那些黑衣马贼齐齐发了一声喊,各个驱动胯下的马匹,手持钢刀,缓缓地向这队车马围拢了过来。
数十匹马移动,沉闷的马蹄声响起,这些马贼极为老练,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缓缓地形成包围,给中间那队车马里面的人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霍元真远远地看着,知道今天若是没有外力出现,只怕这个长公主殿下以及他的随从护卫都将命丧荒野了。
第035章 殃及池鱼
随着马贼们的接近,那些护卫军兵也纷纷擎起刀枪,满脸恐惧地看着周围的蒙面黑衣马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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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满心好奇的周晓川转过身,向着大门口的方向望去。
大门口,一位穿着浅蓝色职业OL套装,装扮很是成熟冷峻的外国籍女子正站在那里。不过,周晓川却发现,在她那成熟装扮下面隐藏着的,却是一分发自内心的青涩感。
显然,这位外国籍女子应该是刚刚才踏出校园走上社会没多久的。
紧接着,周晓川就又发现,在这位外国籍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只有气无力的蓝灰色沙特尔猫。
因为有人将这个外国籍女子跟苏菲玛索联系到了一起,所以周晓川的目光也就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别说,不管是粗看还是细看,这个外国籍女子真的都有几分苏菲玛索的感觉。
周晓川甚至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由苏菲玛索担当主演的电影——《心动的感觉》。
当然,这位外国籍女子的年龄,明显要比出生于1966年的苏菲玛索年轻许多,估摸着,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章 被猫给鄙视了
酷似苏菲玛索的外国籍女子一直站在爱宠之家旗舰店门口,既没有往里走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她那双宛如翡翠般璀璨迷人的棕绿色眼瞳,打量着一楼门诊部里的每一个人。她的目光如山泉一般清澈,又蕴含着丝丝贵族气息在里面。正是这贵族气息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感,也让人们对她的身份来历越加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贵族气质所震慑,爱宠之家旗舰店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傻站在原地发呆,没人上前去接待。没办法,周晓川只能亲自出马,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这位外国籍女子身前:“请问女士,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 外国籍女子睁大了棕绿色的眼睛盯着周晓川,一脸的迷茫:“Pouvez—vous parler fran?ais?(你能说法语吗?)”
周晓川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
这个外国萌妹子说的是哪国的语言呢?英语吗?听着不大像啊……
没办法,周晓川这家伙在读书的时候也就只学过英语一门外语,而且成绩还不怎么好。当初能够通过英语四级考试,都是靠着运气跟‘战术’涉险过关的。要真让他操着英语跟外国人交流,立马就歇菜了。所以,这会儿他没能够听出法语和英语的差别,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噢,不对,除了英语之外,他还曾自学过日语,但也就只会‘一库’‘亚麻跌’等几个为数不多的单词。至于为什么要学日语嘛……大伙儿都懂得。
“抱歉,我没听懂你说的话。那啥,你能说汉语吗?”不得已,周晓川只能是加上了肢体动作,同时还操上了老式电影里面那种古里古怪的老外说汉语的腔调:“汉语,你的,懂不懂?”
“Que faites—vous?(你在做什么呢?)”外国籍女子眉头微皱,显然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
“这不是鸡同鸭讲么,能沟通清楚才怪……”周晓川很是无奈,只得转过身来冲一楼门诊部里的宠物医生们问道:“你们中,有谁能够听懂这外国丫头说的话?”
众人齐齐摇头。
如果这位外国籍女子说的是英语,他们中还有人能够勉强与之交流。只可惜,这位外国籍女子说的是法语。这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学过法语,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就在僵持尴尬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走进了爱宠之家旗舰店。见到周晓川跟一个漂亮的外国籍女子指手画脚的模样,她不由的一愣,随后好奇地问道:“小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给我调集中华联盟和墨西哥那帮小崽子们,给他们提上重武器。今天,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刘处长,我还要把这个演唱会搅得天翻地覆,我要香港颤抖,要让香港流血,我要让他们永远知道波力将军的强大!”即将来临的战斗让波力将军热血沸腾,他打算让整个演唱会充满血光,他要把包括那位美丽的女明星打成筛子,以证明他的残暴,他的冷血。
让整个世界因为恐惧而向他臣服,这是波力将军想要的结局!
或许是波力将军心血来潮,或许真想在香港大开杀戒,让这个城市彻底臣服于自己脚下。
总而言之,波力将军很享受别人臣服、让别人颤抖的快感!
大部队来了!
墨西哥和金三角的大部队来了!
克莱德与天谴带来台湾和澳门的一帮黑帮在后面,随后就到。要玩,大家一起玩。杀杀人,做做爱!
这是一帮一听到可以杀人就特别兴奋的队伍。他们常年在死亡边缘徘徊,他们喜欢用各种酷刑来杀人,并以此为乐!如果能搅乱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生活在无尽的恐慌中,更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或许今天就可以让所有的毒枭们,一瞬间变成让人闻风丧胆的百人斩,亦或千人斩!
他们并不认为袭击这座城市或者执法部门会对自己造成多大伤害,他们是一群真正的亡命徒,是狼群,是狮群。一群绵羊……或者一帮被阉割了的老虎怎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不是他们看轻这个香港,而是华人温顺的性格让他们理所当然。
至于是不是处长的头衔?对这帮毒贩而言没有任何概念。作为国际级犯罪集团,他们甚至连总理和国防部长都敢干掉。一个小小的香港警务处处长?实在不值一哂。
处长,哦!多么可笑的头衔啊!和一个总理和一国防部长比起来,是不是要更大些。
亲爱的,如果给的钱足够,他们或许连美利坚总统都敢干掉。 | 他们骄傲,他们疯狂,他们蔑视一切。但他们忘记,这曾是数十个世纪以来最顽强、最具生命力的民族,他们终将为轻视这个民族而付出惨重代价!
他们离开演唱会,开始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集结。
当他们的人数集结足够多,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他们要干掉刘处长,他们要搅乱这场盛会,他们要让这座国际化的金融都市在自己脚下臣服。不但用毒品,还要用屠刀和流血。
但他们注定要遭遇惨败!
物极必反,当这帮带着腥风血雨的流氓在草地上集结了足够多人的时候……
一俱棺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空旷的从草地上。在此之前这帮毒贩甚至不知道这棺木是从哪来的。
其出现之方式让所有人一愣,之诡异更让人头皮发麻。棺木上挂着一张横幅,惨白惨白的颜色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显得分外凄厉,仿佛是恶鬼来招魂索命。
这不得不让草地上杀人如麻的恶棍们想到阎罗和厉鬼。
波力将军眼睛十分尖锐,记忆力也十分惊人。分明看见那棺木浑身古朴有些熟悉,像是不久前见过。只是这棺木如同鲜血一般恐怖,让波力将军并不太敢确定。
“铁幕的棺材?”
仔细辨认了一会,波力将军终于确认这具棺木出自何处。竟是被毒贩和金刚虐杀的铁幕棺材。不久前想要上山埋葬被拒绝,为何今天又出现在此?
金刚和波力相互对望一眼,俱都看见对方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惊惧,但很快波力将军便恢复正常。虽说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让人震惊,但有这么多人在场,即便是真有恶鬼索命,难道还怕了他们?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索命恶鬼,比这帮以杀人和让人恐惧为乐的毒贩,更让人害怕的?
即便是真阎罗真恶鬼,也来吧!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你小子人魔鬼样,艳福还真不浅嘛……”陈美悦翻阅着菜单,几分钟她还没点完。
“沙冰有没有?”“有。”“这种巧克力薯条呢?”“有。”
“鱿鱼丝呢?”“有。”
“那好吧,帮我来杯咖啡。”陈美悦一把将菜单关上。
“喂,陈美悦。”我不干了:“你没这么无聊特意来这里整我吧。”
“怎么,点个单还废话这么多,小心我投诉你。”陈美悦白了我一眼。
好吧,我不和小女人计较,这么长的时间,结果就点了杯普通咖啡,真无语。
不过陈美悦在这里,我还有点紧张。生怕她看到我和朴颜有什么……
但一会脑子里又有些期待明天和那开放小千金更亲密的情侣动作,我真是个滥人啊。
我还是替自己捏了把汗,这还好玛莎拉不在,要不然这里真得乱了。
三个女人果真可以和我演一台戏。
几分钟,我确定了陈美悦是真来找茬寻开心的,喝了几分钟咖啡就一个人离开。
今晚真的很无聊,黄金假期过去就像经济泡沫破碎一样,一切开始疲软。在酒吧里转悠也无事可做,更恐怖的是我还怕遇到朴颜。
无聊就翻起了酒吧每天都有订阅的S市新闻报。给自己找点事干,也还想看看自己今天有没有上新闻。关于我拾金不昧新闻倒是没有,但在报纸的一角,我看到了一条广告:驾校大打折,什么等一系列诱人的优惠活动。
楼下那张奔驰真快生锈了,我是不是真应该学学开车?我想这个问题是我应该考虑的。
把地址和电话都给抄了下来,趁着这几天玛莎姐公司放我假期还真可以去学学。
一晚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有点想自己干干那事,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终于也有了女朋友,说不定按这样的速度我们明天就可以试试呢?哈哈,留着点能量。 | 不行啊,我突然一想,这要是明天真发生那啥事,我显得那么无措岂不是会很尴尬?
虽然我阅片无数吧,但得从新,透彻,仔细研究下那啥事。说着一鼓作气我又打开了电脑—驱动人生。
刚想着打开,我还是缓了一会,吗的,每次想看个这啥,就会被陈美悦打扰。
我应该先出去看看她在干嘛?看着东西被人打乱的心情最难受了。
我灰溜溜的走出房间,慢慢望去,陈美悦的房间门锁的死死的。
走到客厅,陈美悦我没见着,不想巧遇了半夜黑暗中,抽着闷烟的父亲……
第四十三章 代沟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黑暗中略晃过忧伤表情的父亲。
“呵呵,没事就抽一根玩玩。”父亲连忙掐断手中的烟火:“刚回来?”
父亲回避我的问题,很连贯的问起我来。
“是啊……”我点点头。
“还习惯了吗?这么晚会不会伤着身子。”父亲很低沉安慰的声音。
“你照顾自己就好,我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就会离开。”很多人不会理解,为什么父亲关心我,我会反应的这么冷淡,甚至有些愤慨。
一句话,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了,我泯泯嘴唇,自己还是回了房间。
假惺惺,我翻转在床上很不自在。这么多年把我抛弃,明明不想理会我,却又说出这么虚伪的话。我将脑袋捂住脑袋,失眠了很久。
……
“陈美悦,这条街在哪?”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实在不想睡在床上。
做好了早餐,我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有驾校的地址,问向一边喝着牛奶的陈美悦。
“你要去那干嘛?”陈美悦看都没看,直接回了我一句。
“喂,要你帮个小忙,怎么这么困难。”小气,吝啬的女人。 |
节选正文:
它有着猫的尖长耳朵,以及猫那幽绿色的眼睛,却有着比普通的猫可爱的多的脸型。它的头部很大,相比之下身体和短小的四肢比例失调的极其严重,但它着地的两只猫足却是过分的宽大,倒像是穿了大了N号的雪白猫爪拖鞋。而它的双爪更是无比的奇异,同样像是带了一双过分宽大的猫爪手套,而那“手套”的尖端,伸出三根闪烁着寒光的漆黑尖刺……那绝不是普通的猫爪。
而此时,这只怪异的生灵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双爪垂下,尾巴翘起,头部微仰,直勾勾的看着叶天邪。从那双眼睛里,叶天邪看到的是完全和人类一样的眼神和感情波动。
小贝:????
邪龙之目一扫之下,叶天邪再次吃了一惊。
小贝……这是它的名字?竟然是如此怪异,而且是人性化的名字。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的邪龙之目竟然没有得到丝毫关于它的其他信息……能让邪龙之目无法产生效果的,只有等级超过自己20级以上的怪物,那么这个看上去无比怪异的动物……
“咦?啊……小,小贝!!”叶天邪刚要试探着向前,耳边忽然传来果果的一声夸张的尖叫,叶天邪顿时停止。以如此惊讶失控的口气喊出它的名字……难道果果之前竟然见过它?
“果果,你见过它?”叶天邪问道。
果果没有马上回答,而且再次确认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没有出现问题后,才以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弱弱的对叶天邪说道:“主人,它的名字叫小贝,一定是来找你的……我们以后,又可以多一个伙伴了。”
叶天邪:“……?”续篇: | 喵~~~~
小贝开口,发出的,果然是属于小猫的语言。同时,让叶天邪近乎崩溃的是……它居然笑了,对着他,歪着脑袋,眯起大大的眼睛。露出了一个人类才会有的笑脸。然后,它忽然跳起,一下子跳到了叶天邪眼前,落在了汗血宝马的马头上,险些踩到正趴在那里睡觉的夭夭。
“叮……小贝请求成为你的宠物,跟随在你的身边,是否接受?”
叶天邪:“……”
如果你走在大街上,一个人忽然在你手里塞了一千块钱,你会是什么感觉?是乐不可支,笑开了花……还是会愣上半天,一时间手足无措……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自然界最基本的法则之一。
宠物排行榜满十个宠物后才可以开放,苏菲菲的寒冰雪狼,叶天邪的玄灵雪狐……也就是说,除去这两个,偌大一个华夏战区数亿的玩家,此时拥有宠物——包括最低级观赏宠物的玩家尚不到八个,可见宠物的珍贵程度和入手的困难程度。
而现在,忽然跑出一个奇怪的小动物没有任何理由的主动扑上来要成为自己的宠物,而且看它那架势倒是侯在那里等着自己一般。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叶天邪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呀!主人,快答应,快答应了!小贝很厉害的,和小夭夭一样厉害!主人快听果果的话,不然小贝会伤心的,主人快点啦。”
就在叶天邪观察这个跳到自己身前的猫咪的时候,果果已经急不可待的在他耳边喊了起来,她的喊声也让叶天邪完全确信……果果一定见过它,还对它相当的熟悉。
能让果果熟悉的生灵……
果果是仙儿带到自己身边的,难道这只怪异的猫,会和仙儿也有关吗?
“接受!”
“喵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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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长安风流
节选正文:
秦慕白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薛兄收拾一下,今日去寒舍小酌一杯吧!”
“这……在下安敢叨扰?”薛仁贵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来吧!”秦慕白随和的笑道,“今日难得清闲,便想起邀薛兄过府一叙了。既然已经来了长安,薛兄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家父呢?”
“令尊秦叔宝?”薛仁贵眼中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正是。”秦慕白呵呵的笑,“家父也很想见一见,善使方天画戟的龙门薛仁贵!”
“好,在下随你去!”这下薛仁贵二话不说了,干脆利落的一抱拳答应了下来。
秦慕白心中欢喜,暗道:果然还是我父亲对他更有吸引力……薛仁贵是追求巅峰的武者,我父亲又是名扬天下的鼎鼎战神,这便不奇怪了。
薛仁贵回房收拾衣妆了,武媚娘撇了撇嘴讪讪的道:“我就不去了噢,我留在这里打点一下酒肆,好些日子没来了。”
“你怎么能不去呢?”秦慕白故作惊愕的道,“我今日可是主要请你呢!”
“什么?不是吧!哼,哼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薛仁贵!”武媚娘发着小脾气。
秦慕白呵呵的笑,低声道:“他只是其中一员。你这个未家门儿秦家媳妇,还没去过我家吧?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你怎么能碍着不去我家呢?”
“去你的!我很丑吗?”武媚娘也不是该恼还是该喜,笑骂起来。
“那就说定了,一起去哦,别再调皮了。”秦慕白哈哈的笑。
少时过后,薛仁贵收拾妥当了,三人便往秦府而去。续篇: | 秦慕白早先便跟父母说了,今日要宴请几位客人,因此秦家早已备好了上好的宴席,虚席以待。
秦叔宝戎马一生,以挑战高手武者为乐。早年,但逢冲锋陷阵之时,敌军阵营之中若有猛将耀武扬威,李世民便差秦叔宝突骑上前击杀敌将。秦叔宝也往往不辱使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这等事情,可真没好干。但若遇到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定要将其亲手击败方才安心。
就是这样一颗争强好胜追求巅峰极致的武者之心,已经沉寂了数年之久。昨日听秦慕白说起薛仁贵,秦叔宝感觉自己那一腔热血隐隐又在沸腾了。
他在期待,秦慕白将薛仁贵带来!
秦慕白等三人进了府,端坐于正堂闭目养神的秦叔宝便斗然睁开了眼睛,精光毕露!
隔得老远,他就将薛仁贵上下打量了一个清楚。
或许真是同一类人相互之间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薛仁贵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正堂之上的秦叔宝。
二人的眼神隔空对视,半空之中似乎都有电花在撞击迸闪。
“天生武者!”二人同时对对手产生了这样的第一印象!
身为巅峰一流的武者,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与暗摄人心的煞气。相比之下,血战无数的秦叔宝气势更加奔放霸道,薛仁贵则是有些低调沉稳内敛藏拙。
三人入堂,先行见礼。
“爹,这位就是龙门薛仁贵。”秦慕白先行引见。
薛仁贵上前一步,低眉顺目抱拳而拜:“在下薛礼,拜见翼国公秦大将军!”
“不必如此多礼。既是我儿好友,便是堂上之客。”秦叔宝含笑点头,“仁贵,老夫听三郎数次面夸于你,说你一身武艺登峰造极,老夫很是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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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那彩瞳男子的话,明显立刻勾动了不少人,当下便是有着不少人应喝道,而在这般一重重的扩散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点头应是。
“那家伙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萧炎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彩瞳男子,道。
“呵呵,那家伙名为九凤,在魔兽界中名头可不小,而且也是已经确定的下一任天妖凰族族长,一对彩瞳,是他所修炼的功法所致,他的大多数斗技,都是修炼双瞳,相当的罕见,也是相当的难对付。”古青阳瞥了一眼那彩瞳男子,笑道。
萧炎这才微微点头,难怪看起来在天妖凰族那里拥有着不低的地位,原来都已经是确定的下一任族长,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现在便动身,此时正值晌午,乃是凶兽最慵懒的时刻……”见到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意联手闯兽潮,那魂玉也是微微一笑,白皙如玉般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弧度。
“我们也准备动身吧……”薰儿轻声道:“待会闯兽潮的时候,都小心一些,这里的人即便都汇聚在一起,能够成功闯过的,也不足十分之一,那魂玉与九凤其实也清楚这点,他们不过只是想借助这些人的力量尽可能的深入兽潮罢了,等到时候,他们便是能够凭借各自的力量趁势突破,而其余的人,大多都会成为凶兽的口粮……这些人,还是太小看莽荒古域了。”
“这样都闯不过?”听得此话,萧炎心头也是微微一抖,这里起码上百位的斗尊强者,斗宗强者更是一抓一大把,如此强悍的阵容,居然还是无法突破那兽潮?那兽潮究竟得多恐怖?
在萧炎心中为那兽潮的可怕感到震惊时,广场上的众人,却是开始行动起来,一道道身影掠上天空,最后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大片乌云一般,悬浮在半空中。 | “走吧。”
见到大部队都是开始动身,萧炎也不拖延,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身形也是缓缓的升空,其余人也是迅速跟上,形成一个不小的圈子凑在一起。
“各位,动身了!”
天空上,魂玉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萧炎等人,然后再看看下方广场上那些稀稀拉拉的人影,也没有再在意他们,一声大笑,身形便是率先对着北方天际飞掠而去,在其后方,黑压压的大批队伍,也是带起轰隆隆的破风声,迅速的跟了上去。
萧炎一行人也是混迹在这大部队之中,他们并没有靠近前方去做那出头鸟,在刚开始的时候,力量消耗得越快,那便是死得越早。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乌云一般,从天空上闪电般的飞掠而过,百里的路程,不到十分钟时间,便是抵达,而当大部队飞越过一座葱郁山峰时,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黑色平原,便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注视之中。
萧炎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望向那片黑色平原,当下,嘴中便是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的,在那无尽的平原之上,黑云弥漫,地面之上,一头头体型庞大的凶兽充斥着眼球,密密麻麻的如同一片血色的海洋一般,蔓延到那视线的尽头,充斥着暴戾的咆哮怒吼之声,如同雷霆一般,在这片天地,响彻不休……
“这便是莽荒古域的兽潮么……果然是可怕。”
一口冷气被吐出,萧炎忍不住的喃喃道,怪不得薰儿说连这么多强者汇聚在一起都冲不过去,原来,与那兽潮相比,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萧炎的目光,越过那看不见尽头的兽潮,然后眺望着遥远处的黑暗地带。
“兽潮之后,便是菩提古树了么……”
第1415章 冲击兽潮 |
给你一段话:
“大帅,这是谁的话?从来没听说过呀?”活动着酸麻地脖颈,将领们奇怪道。
“王爷说地。”徐续朝着南方一拱手,沉声道:“他也是这样做的!”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七九章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尽管兵部与朝廷尽力封锁消息,但自古皇城根儿的爷们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京城里流言四起,皆言道——天塌了。
先是有流言说牧野原一战,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无数将领战死,大秦的精锐全军覆没,帝国已经不堪一击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中都米贵、打砸抢暴力事件不断上演。
而后又有传闻道,成亲王殿下力挽狂澜,率领十万禁军破釜沉舟,终于借着大风击败了百胜公,而后在齐国境内任意驰骋,甚至将上京城都包围了。
在兵部不断的捷报下,中都百姓的情绪又从谷底飞跃到了顶峰,人们欢天喜地、大肆庆祝,甚至很多人家将成亲王的名讳刻在牌位上日夜供奉。中都城中好一片祥和气氛。
可大秦的命运就像怒海夜航的小舟,刚被送上天空,又狠狠落下了谷底。
进入十月里,一个个糟的不能再糟的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传来——陛下被俘、虎牢关告急、我大秦二十万主力却被困在太行山里,没有三五个月走不出来!
京里的百姓在数度大起大落后,神经已经彻底麻木了,楞楞地望向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想看看这群败家玩意儿能把大秦这艘大船,彻底整沉了不?
即便没有人站出来讨伐,百姓心里也有一个模糊的共识——事情闹到今天这步。朝廷难辞其咎!陛下难辞其咎!请你帮忙续写: | 但现在还得靠这些人把这个坎儿过去不是?
……
寒冬肃杀地大秦皇宫中。
后宫中的皇后妃子哭成一团,大臣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跳脚却又没有办法。几位平日里死掐的大学士,也不得不凑在一起长吁短叹,稍稍为皇帝陛下掉了几滴眼泪之后,便转上了会议的正题——千头万绪从何处做起?
姜还是老的辣,资格最老的田悯农站了出来。他明确指出问题地要害,也是当前必须先解决的首要矛盾:
如何处理皇帝的问题?
是啊!乱成了一团,把昭武帝先生都给忘了,这确实是当前最为重要的问题。
兵没有了可以再召,将没有了可以再提拔……但皇帝没了的麻烦可就大了。
话说昭武帝先生本人,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一枚,就是论斤卖也买不到几个钱,但他皇帝的这个名分却重如泰山!
那是大秦的最高元首啊……根据确切情报。昭武帝先生只是被俘,还没死掉。用句文明的话讲,便是暂不能履行工作职能。
这比死掉了更糟糕……
……
这次内阁大臣会议没有留下记录,当事人又讳莫如深,让我等草民无法了解几位阁老地态度。但从后来的事情发展看,内阁最后的意见应该是:被俘的皇帝还是死掉算了。
昭武先生啊!你还是死了吧!反正这一次把你祖宗的面子都丢光了。你死后我们好重新立一个皇帝,简单又方便、还很省钱……话说赵无咎一边加紧攻打秦国,一边又将勒索的文书递送到了内阁的案头,全文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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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
拖着疲倦的身体,陆峰咬牙坚持,大步来到那位绑匪老大面前,眼中一片冰冷之色,寒声问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让我放过你们的机会,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绑架她的?”
虽然悔恨,但道义仍在!
绑匪老大显然是个硬骨头,眼中带着一丝讥讽,忍着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牙冷哼道:“想知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闻言陆峰眼神中寒光大炽,再次沉声问道:“最后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别不说的话,呵呵,很快你会感觉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语气中充满了森森寒意。
绑匪老大直接转过头去,态度强硬到极点。
陆峰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阳光,说道:“很有种嘛,不过我想看看你接下来还有没有种?”
说完,瞬间抬脚狠狠的把绑匪老大踹翻,一只脚踩在绑匪老大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上,身子慢慢蹲下,大手如同闪电般抓在绑匪老大的断骨处,眼神中寒光一闪,身体里瞬间爆发出一股力强大量,孙瞬间传到了手上,狠狠捏着。
“啊——”
凄厉的惨叫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漆黑的夜幕下,灯光虽然照耀着这片天地一片通亮,但是在这痛苦的嚎叫声中,依旧显得有几分阴森恐怖。
其他绑匪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他们以前都是用这种手段折磨别人,自然断骨别用力捏的疼痛有多么强烈。只是现在风水轮流转,角色发生了转变,变成他们成为被折磨的对象,而对方则成了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这种情况,眼前陆峰心狠手辣的一幕,让他们胆寒,但兄弟情义还在,所有人都呻吟着喊道:请你帮忙续写: | “放开我老大!”
不少人还甚至喊“有种冲我来”,但陆峰根本就不理会这些声音,他要的是答案!
“说不说?”
陆峰从牙缝中渗出阴冷的声音。
“啊——呸,老子就算死也不说,想从我嘴里得到你想知道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绑匪老大狞笑一声,虽然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大汗淋漓,满口的大板牙都咬得嘎嘣响,但是还算有骨气,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真的不说?”
陆峰的手瞬间松开他的断骨处,狠狠一拳头砸在上面。
“啊——不,不说……死也不说!”
绑匪老大眼珠瞪得滚眼,一张狂野的面孔都在扭曲。
一旁亭亭玉立的王语梦胆怯的看着陆峰那只拳头,心中微微一颤。她知道陆峰是在帮自己,但是她实在有些不忍心陆峰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对方。
眼不见,心不乱。王语梦最终还是把头扭到了一旁,来个眼不见为净。
陆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没有在发问,而是伸手点击在对方颈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这里,是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的哑门穴。
哑门穴为督脉、系督脉与阳维脉之会穴,被点中后,冲击延髓中枢,从而导致失哑、头晕、倒地不省人事。
随着绑匪老大彪悍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不再惨叫好挣扎,甚至如同死过去一般不再抖动,让其他绑匪面色大变。
陆峰心中冷笑,他明白绑匪老大是个心狠手辣的硬骨头,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幕后黑手的情报。他要的只是震慑力,给其他手下那些软骨头们的震慑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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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正文:
传闻,在离地数千上万里的高空之外,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奇异世界,就算是达到法相阶的神通强者,也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
只有养道境的存在才可能凭借肉身飞行,进入这种高空,因为在高空中存在太多太多的凶险和未知。
楚霄明白过来,传说中的天空之城应该就在那片凶险异常的高空中,除非是借助强大的飞行法器,否则的话就算是法相阶强者也难度渡越到达。
通过建木分身,他感应到了高空存在的无数可怕自然现象。
“那是什么?”
突然,楚霄心中微微一震,他通过建木分身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只见在那极高空之处,透过许多可怕的灾难现象,可以看到天空中裂开了一道宽阔的口子,犹如一条天河悬挂,无数可怕的险恶灾难气息从中横扫而出,甚至可以清晰得看到一道道的光芒激射,一股股的粒子流穿梭,一波波的毁灭性能量潮汐,一片片的奇怪阴影在移动,吞噬一切……无法形容那道口子的可怕景象,看似璀璨绚烂的景象,却透出了无限的凶险。
这道口子,应该是空间裂痕。
嗖!
飞行法器穿过了重重凶险,靠近了那道空间裂痕,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受到那道裂口的可怕,犹如把天空直接劈成了两半。
终于,飞行法器径直飞入了口子中,口子中的真实景象跟外面看起来,截然不同,在外面看起来璀璨绚烂,在里面才能够真正感受到凶险可怕,在这样的天地伟力面前,就算是养道境的存在,估计也得有种渺小之感。
飞行法器不愧是道器级别,抵挡住了无数的自然灾难攻击,稳定得在其中航行,这些自然灾难,任何一道,估计都可以毁灭一个高阶的神通者,可是却无法对飞行法器造成任何伤害。
在空间裂痕的世界中飞行了大概一刻钟,远处的一团阴影中渐渐显现出一座城池的影子。续篇: | 这座城池极为巨大,就算是中州城与之相比,估计也有很大的差距,要知道中州城方圆数千里,人口十亿以上,庞大得无法形容,可是眼前这座城池,更为庞大,犹如一尊巨大的洪荒猛兽盘踞在那团阴影中。
如此巨大的城池,悬浮在灾难的世界中,散发出无法形容的可怕气息来,在这股气息的镇压下,越是靠近城池,灾难气息竟然渐渐沉寂下来。
楚霄通过建木分身,还发现了一些特别的情况,时不时有奇异的大型飞行器从那座城池中飞出来,组成一支支飞行器舰队,在灾难中穿梭,四处巡逻,这些飞行器舰队跟普通的飞行器截然不同,庞大无比,看上去外表狰狞,充满了可怕的破坏性气息来,甚至楚霄可以看到那些飞行器的外部位置,一个个洞口吞吐着毁灭性的气息来。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可怕的飞行器是传说中的虚空战舰,用来进行异空作战的,而那些吞吐毁灭性气息的洞口,就是一种强大的磁晶法炮,这种磁晶法炮威力极大,几乎可以比拟养道境的存在。
据说这种磁晶法炮是七大神匠之一的炼器神匠欧冶子炼制出来的,属于第一代磁晶法炮,这个时候的磁晶法炮有一个缺点,威力大是很大,可惜需要耗费的元气太过庞大,而且以现有的元玉技术,无法保证磁晶法炮的一次性充能,必须进行多次性才行,这样就造成了发射速率过低,通常只能发射一轮之后,就难有机会发射第二轮了。
当然,这种缺点并不能掩盖磁晶法炮的优点,正是凭借这种强大的磁晶法炮,人族才在羽化仙尊的领导下把妖族驱逐出天元大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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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从2012回到1712,能做而且只能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呢?造反!理由么,不解释!
枪炮,科学,信仰,文明。打破盛世神话,剪掉有形无形的辫子,让遮蔽上天的乌云尽皆消散。不仅要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还要再起汉唐,傲视欧亚。三百年华夏,在他手中重造!
节选正文:
这里草木凋零,生机难觅,鸟雀地鼠似乎都绝了,茹喜把自己丢在这里,意欲何为?是要把自己如父皇那般暗中处置了?
弘历很后悔,可到底是后悔没能抢先下手对付茹喜多一些,还是后悔不该起心对付茹喜多一些,他自己都没搞明白。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着太平天子,得过且过,现在……
正惶恐时,忽听殿外吵闹起来。
“傅清!你不配为富察氏之人!我傅恒再没你这个兄长!”
“你就不懂我的苦心么,傅恒……我这条命舍就舍了,可谁来护着皇上的命!?”
是傅清和傅恒兄弟,弘历哀叹不已。前日他进坤宁宫,却被叫到寝殿去,还以为茹喜又要跟他颠鸾倒凤,心想一边办事,一边也能探听口风,他就去了,结果就在寝殿门口,被常保等侍卫拿下。
之后常保该是借自己的名头,又拿了傅清等人,傅清投鼠忌器,没有拼死反抗,领着几十名铁杆心腹,跟自己一同拘在了映华殿。
傅恒等贴身侍卫在常保拿人时脱逃了出去,还潜在宫中,想找机会救自己,现在也该是被搜了出来,一并押进这里。
如自己所料,整个紫禁城,本就已被茹喜控制了,可怜十四叔还懵懂不知,自己也没深切体会,一动才知厉害。
“万岁爷!这里是先皇殒命之地,那妖婆绝不会再容万岁爷活着,待她握稳了权柄,就是万岁爷蒙难之日!万岁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傅恒冲进殿中,朝弘历叩头哭喊着。
这本就是弘历最惧之事,但他还存着莫大的希望,再怎么自己跟她也算是……那啥的关系,她不至于这么狠毒吧。续篇: | “茹喜也不过是想铲除恂亲王一派,她一介妇人,怎可能亲手握住权柄?还不得靠皇上?只要皇上隐忍听命,站在她那一边,等清理了恂亲王,安抚了南蛮,她还得用皇上来镇住场子,不然咱们大清就真的要崩掉了。”
傅清跟进殿里,一番解说也是弘历的心声,只要忍得一时,终有翻身的机会。
傅恒却摇头道:“茹喜怎肯再容皇上?她要握权柄,有的是傀儡!先不说阿哥,她手里还有弘……”
傅清愣住,弘历更如被天雷轰中,两眼发了直。
该死,怎么没想到此事!
弘是先皇遗孤,生母是宁太妃茹安,被茹喜收为亲子,跟弘历的长子永璜一般大,都是九岁,封为贝勒。
在傅清傅恒等人看来,茹喜真有心把当今皇上掀下龙椅,必然会选弘,如此才好垂帘听政。尽管兄终弟及不合大清宗法,可茹喜除掉恂亲王后,大权在握,既敢垂帘,就敢推翻宗法,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龙椅是理所当然。
可让弘历心惊的不是弘,而是五阿哥永琪……
弘历育有五个儿子,现今只存三个。大阿哥永璜是皇贵妃富察氏所出,九岁,二阿哥永链是皇后所出,七岁,三阿哥和母亲苏佳氏在六年前母子双亡,四阿哥永珏过继给了康亲王一脉,五阿哥永琪如今三岁,是愉妃珂里叶特氏所出,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
永琪实际是自己跟茹喜所生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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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小说简介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简介:天地宇宙,五行本源能量衍变万千,造就缤纷世界。
修真之人,吸收灵气,炼化能量,直溯五行本源能量。
主角曲毅五系同修,奇遇不断,历险无数,统一修真界,闯荡仙、魔、妖界,最后来到宇宙核心神界。曲毅直究五行本源能量的本质,以五行演化出自己的鸿蒙宇宙。
节选篇章:“我……为什么点我?”金螯蟹吃惊的很,疑惑不解,脸上有些慌张地问道。
不知曲毅的目的,金螯蟹哪能不担心呢。
其他二十二人,脸上明显的放松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紧张。
曲毅听到,两眼一瞪,精光射出,透着杀意。
刹那,金螯蟹族的这个最高统领,脸上吓得惨白,再也不敢多话,乖乖的来到了曲毅的身后,忐忑不安的站着。
曲毅不管金螯蟹,目光已经转移到了木行这一队人。
“你们这一队人,也一样,报出自己领悟的那五种世界之力。”曲毅轻轻说出。
有了前面的例子,这一队人,很快就遵照了曲毅的命令。
随后,曲毅就点了一个种族的最高统领出来,正是碧蚺。
接下来,曲毅同样在水行、火行、土行这三队中,也分别点名叫出了一个人。
幽潭蛟、烈雀、苍狼。
曲毅选定了五人,此时看着那些没有被点中的人,见他们此时脸上也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不由大笑一声。
“好了,你们这些人就在这里修炼吧,以后有事,我再来找你们。”曲毅喊道,让那九十四人安心下来。
随即,曲毅转身看着五个被自己选中的人,笑道:“你们随我去一个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话一说完,也不等五人回话,曲毅意念一动,就将五人分别送去了一个地方。
寸界球内,曲毅就是主宰。
※※※
曲毅和水尊两个,来到了一个地方。
幽潭蛟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一个清澈的水潭边,茫然四顾。
“你……终于来了。”幽潭蛟有些不安地看着曲毅,尤其是盯着跟曲毅一模一样的水尊。
曲毅笑了笑,也不说话了,直接说道:“水尊,这个幽潭蛟,你去抽取他的灵魂之花吧。” | 原来,曲毅分别让各个最高统领报出自己领悟的五种世界之力,目的就是选择一个人出来,好让五尊他们分别使用《炼魂诀》,抽取灵魂之花,从而让五尊能够很快就领悟出各自最后的五种世界之力。
金尊因为还在炼化金螯蟹的一个统领的灵魂之花,木尊也在炼化铁爪青乌的灵魂之花,两人暂时还不急着去抽取新的灵魂之花,现在曲毅就带着水尊过来了。
“啊,你要抽取我的灵魂之花,你是要杀死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已经臣服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死我……”
金螯蟹族的最高统领,疯狂的咆哮起来,眼光满是愤怒和不甘。
水尊冷冷的走了过去,也不说话,右手已经按到了金螯蟹族的最高统领的脑袋上,立即运转《炼魂诀》,很快就将他的灵魂之花抽取了出来。
粉碎、筛选、吸收。
水尊也很熟练的施展了炼魂诀。
这个过程,那个金螯蟹族的最高统领,一直都只能由水尊任意施展法术,动都没有动一下,因为他已经被曲毅完全限制了自由。
曲毅见水尊已经吸收了灵魂之花,微微一笑,立即闪身不见。
随后,曲毅陪着火尊和土尊,也分别去了一个地方,也施展了《炼魂诀》,将烈雀和苍狼的灵魂之花炼化了。
做完这一切,曲毅回到了自己的软椅上,侧身看着器神。
“器神,吸收了这些妖兽的灵魂之花,五尊突破到六星天魄仙,应该很快了吧。”曲毅笑道。
一会儿,器神懒懒的翻身,对视曲毅。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这……这怎么可能,你的实力即使比我强,也最多强上那么一点点,怎么承受我的全力一击,还能震断我的金丝断魂索?”失魂落魄地看着手中断成几节的武器,叶武陡然间放佛苍老了几十岁,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而秦通此时却不由暗呼一声侥幸,他清楚地感觉到,叶武的实力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要是换在两天前被叶武这样全力攻击的话,自己的脑袋肯定早就跟身体分了家,可是这一次叶武的全力一击居然没能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这就是后天境界跟先天境界的差距么?
“我已然踏入罡武境巅峰境界十几年,距离先天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后天境界的武者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是我的对手,我怎么可能输给你呢?”叶武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他状若疯狂地朝秦通咆哮道。
“你也说了,你只是在后天境界中无敌,可是我已然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你居然妄想杀掉我,你这不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么?”看到叶武失魂落魄的样子,秦通心中一阵不忍,低声解释道。
“什么,你已然晋升为先天强者……哈哈,你已经是先天强者了,我居然为了一千蓝晶币去算计一个先天强者……”听到秦通的话,叶武先是一怔,紧接着却哈哈大笑起来。
秦天纵看到叶武一惊一乍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通叔,你是先天境界武者的事情不能暴露出去……”秦天纵朝秦通比划了一个姿势,示意秦通把叶武杀掉。 | “天纵,叶武只是为了钱才对我动手,跟我们并没有任何仇怨,但是他的实力很强,我想把他招徕过来为秦家所用。”秦通看了秦天纵一眼,把自己的想法用密音传耳的方式说了出来。
秦天纵闻言一愣,紧接着点了点头,秦家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先天境界的高手,也仅仅只有这两个顶尖高手而已,其余的人却是拿不出手,要是这个叶武真的能够加入秦家的话,倒不失为一股力量。
“秦通,既然今天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我曾经发誓过,当我任务失败的那一刻,也便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刻,你取了我的性命吧。”短暂的情绪波动后,叶武又恢复了平静,毫无畏惧地看向了秦通。
“叶武,你果然是条汉子,我没有看错你。不过我没有杀掉你的意思,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不妨跟我一起为秦家效力如何?”秦通看到叶武的反应,他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
“为秦家效力?”叶武闻言皱了皱眉头,“秦通,秦家对你有救命之恩,对我可没有救命之恩,我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看人脸色行事。与其让我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要了我的性命呢。”
叶武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这让秦通为难起来,秦通知道叶武说的是事实,不过他也知道秦家的确需要招徕叶武这样的高手扩充实力。
“要是秦家能够让你晋升为先天境界强者呢?”秦天纵看到秦通满脸为难的样子,本来没打算出声的他下意识地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秦家有能力让我变成先天境界的强者?”骤然间听到秦天纵的话,叶武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
给你一段话:
焚天却觉不妙,真火吞噬的剑气却难以彻底。千万到细碎剑气不知怎么的,就融合成一体,猛然爆发。
九天银河剑的剑气千变万化,完全超乎焚天的预料。几招下来,已经杀的焚天和仙霞大师溃不成军。焚天心里发虚。趁着剑气爆发,他跟着向后退开。
可身形才动,眼前已经是银光闪耀夺目。不知何时,九天银河剑已经刺到焚天的眉心前。
焚天心中大骇,他虽是器灵,可九天银河剑的剑意太可怕了,一剑下来,神魂肯定会被消灭。
“够了。”不知哪里出现的高欢,一伸手已经捏住了剑锋。
青木眼睛瞬间扩张数倍,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青木虽无法控制九天银河剑,可银河施展的剑道变化却是完全看在眼里。
青木也算是剑法上的奇才,银河的剑法却让是如痴如醉。这般剑法,当真是从心所欲无所不能。高欢凭什么抓住一伸手就能抓住神剑,简直是太荒谬了!
只有实力相差几倍,才能这么轻易的抓住对手剑。
高欢凭什么抓住剑锋,只要剑锋一转就能把他手绞断,连带整个人都绞碎成渣。可青木想法却左右不了九天银河剑。
银河何尝不想一剑杀了高欢,但高欢这一手变化太妙了,恍如梦幻,缥缈无痕,不可捉摸。以银河的剑道修为,竟然避之不及。这也让银河来了兴趣。
“好武功……”银河控制着青木由衷赞道。
高欢似笑非笑地道:“一切到此为止。”
青木眼眸中银光流转,“到此为止,凭你么?”话音未落,剑光疾闪。高欢应剑而断。
待到剑光消失,高欢的身影还在原处浮现出来。
银河目露奇光。“绝妙。”请你帮忙续写: | 高欢并非施展的幻术,只是他身法绝快,竟然能随着剑光进退。剑光进他退,剑光退他进。一进一退,就像是双方事前演练好的一般。
实际上,这其中分寸太难把握了。不说别的,就是银河剑道修为,还有九天银河剑本身,能破尽一切虚妄。换做其他任何修者,敢在银河面前耍这种手段,就是找死。
高欢的进退却完全把握住剑光变化节奏,才能在剑锋前翩然若舞,进退自若。
“你的修为太低了!武道虽高明,也没资格和我斗。”银河自信无比地道。“可惜了你的武道……”
银河真的有些替高欢武道惋惜,高欢的武道比青木高明百倍,甚至比他还高明。真是做剑主的最好人选。可惜,高欢却拒绝了这个机会。再珍贵的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就只能杀了了事。
高欢微笑道:“修为低,很快就高了。”
青木根本不信,修为是无法迅速提升的。从金丹到元婴,再到化神,每个层次都有其境界。境界不到,力量再高也没用。
天下间强大的妖兽还少了,可只要不开灵智,不领悟妙谛,这些妖兽只能任由远比它们力量低弱得多的修者斩杀。
银河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星神之力也让他感应到了不妙的征兆。不假思索的催发剑光,顿时,漫天的银芒闪耀。
仙霞大师察觉到不妙,急忙在神识中警告范思琴,“快跑,银河出绝招了。”
范思琴却不动,反而催发炫光尺冲了上去。因为神器认主,仙霞大师根本阻止不了范思琴。仙霞大师觉得范思琴死定了,只能尽力收拢本源力量,免得自己神魂都被银河斩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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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由于刚刚才吃过一次亏,龙辰心中仍有余悸,因此这一次他并未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神秘女子的脸上,而是只用了少量的余光去关注对方即将显露而出的娇容面貌。
然而,哪怕是用余光,当看见神秘女子的相貌时,龙辰亦是有些微微晃了神。
龙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名女子的相貌,就似当初目睹桑玥的容颜之时一般,整个人的心神都有种要被吸过去的感觉。
女子拥有着一头乌黑而柔软的长发,以及胜雪的玉洁肌肤,那双平视而来的美眸犹若一泓清水般,并透露出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在微风轻拂之下,她身上那一席金黄色的烟沙散花裙极为耀眼,让她整个看上去好似披着一层光辉,令人目光无法不为之所摄。
就在这时,神秘女子忽然动了起来,朝着龙辰徐步而来。
而让龙辰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是,女子向他走来之时,其神态和气质竟然出现了完全的改变,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在刚才还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高贵之感的神秘女子,走动之中,小巧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如清水般的美眸之中,忽然携上了一种含笑含俏含妖的奇特神采,好似水遮雾掩般,令人难以琢磨她究竟在想什么。
有些媚,又有着妖娆,似在刻意绽放自己的美丽。
倘若说这个神秘女子初现身时还仅是一朵沐浴在晨光之下,积满了晶莹露水的金色花苞,那么,此时的她就像是突然盛开了一般,将自己的美丽和妖艳完全展露无遗。
龙辰不得不承认,这名神秘女子所拥有的相貌和气质,完全不亚于桑玥的真实容颜,以及素有海内大陆第一美人之称的索丝丝,同样拥有着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目睹其美貌以后为之沉沦迷醉的资本。 | 当然,对于心中早有所属的龙辰而言,这个神秘女子的美丽,虽也让他情不自禁的有些晃神和迷离,但还不足以到那种完全失去神智,并一见倾心的地步。
而这不得不说也多亏了龙辰在这些年来的经历,让他在面对“美女”这个问题上,确实要比普通玄者更加有免疫力。
“姐姐的芳容,没让你失望吧?”
神秘女子行到龙辰身前十来米处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语气明显带有调侃之意的含笑看着龙辰问了一句。
“呃……”
龙辰愣了愣,对方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沉着冷静的多。”
神秘女子微笑着道了一句,然后美眸轻眨了一下,收起了那分妖媚之色,却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龙辰问道:“难道,你有见过比我好看的人?”
“这个……”
龙辰动了动嘴,脸上露出似在思考回忆的表情,而心中却是不禁苦笑,前一个问题便已经让他无言以对了,而这一次的问题,显然比前一个更加犀利。
“好像……没有。”
龙辰最终只能违心的道出这么一个答复,他本还想补上几句马屁话,可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适可而止,有些话说多了,很容易起到反效果,尤其是对这么一个性格多变的女子而言更是如此。
听见龙辰的答复后,女子表情并没有出现太多变化,似乎本就不在意这一点,而她眸光在龙辰脸上游离了些许后,唇角微微一翘,问了一句:“你让我现身,其实是想争取到能与我面对面一战的局面吧?”
女子话题转移的速度,无疑又一次让龙辰有些始料不及,心里也跟着紧了一下,眉头微微锁了锁,但旋即便松展开来,直视着神秘女子,坦然道:“没错,因为我不知道你这一次出现,究竟会不会追究死地一事,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
节选正文:
“打破死胡同的确可能会得罪城市中的人,但是也仅仅只是得罪而已。世俗间有一句俗语叫‘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打破了死胡同即使会得罪一些人,但是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和他们不相干的死胡同就会找那个人的麻烦的。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心寒啊!”
说着,徐阳一副唏嘘的模样,似乎是在感叹人心的冷漠。
见到徐阳装模作样的样子,赤离善鸣淡淡的一笑,将话接了下来。
“人与人之间是很冷漠,但是当触及自己利益的时候,他们绝对是很热情的。要是他们坐观这个死胡同被打破的话,那么城市内的其他人就肯定想着去打破其他的死胡同。即使是为了杀鸡儆猴,他们也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坐视不理的。”
“杀鸡儆猴?那是对他们有把握对付的人来说的。对不好对付的人,他们在更多的情况下,将会坐山观虎斗。只有当哪一方处于劣势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落井下石。”
“坐山观虎斗,那是对两个实力相同的人来说的。在两方实力差距很大的情况下,他们更多的会是锦上添花。”
“是吗?可是我觉得如果这锦上添花也是落井下石的话,那么这个出手的人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在一方没有明显败像的时候,绝对是不可以出手的。”
“哦?你认为现在败像还不明显吗?”
两人打了一会机锋之后,赤离善鸣却是首先将话挑明了。
听到赤离善鸣的话,徐阳淡笑道:“败像明显了,我怎么不觉得呢?”
赤离善鸣冷笑道:“不觉得?你当然不觉得了,因为你太自信了。”
赤离善鸣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出现了上万修士分四个方向将这个小山头给围了起来。
“你还真是胆小啊!出来和解谈判竟然带了这么多人。”
徐阳似乎没有感觉到情况的不对似的,依旧以轻松的语气对着赤离善鸣调侃。续篇: | 见到徐阳那装模作样的样子,赤离善鸣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和解?是你信呢?还是我信呢?”
徐阳淡笑着接道:“徐某当然相信了,我可是抱着很大的诚意来的。”
“很大的诚意?有诚意的话,你昨天晚上也不会到我赤离家杀人了。”
昨天死了近七千合体期的经营护卫,赤离善鸣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徐阳闻言,笑着接道:“今儿要和解了,所以我才趁机在和解之前杀几个人出出气,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呢?”
“小事?你杀了我赤离家将近七千人,还说这是小事?”
在自以为能够灭杀徐阳的情况下,赤离善鸣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气,对着徐阳吼道。
“仅仅在四方城内,赤离家就应该有数百万人吧!我才杀了七千人来出出气,你又何必这么小气呢?”
看到赤离善鸣那愤怒的样子,徐阳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了。
作为赤离家的家主,赤离善鸣自然不是易于之辈,只是一想到徐阳昨夜杀了赤离家近七千合体期修士,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在徐阳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徐阳给那些埋伏的人一些准备的时间,所以他才耐着性子和徐阳多说了几句。
实际上,在看到徐阳的时候,他就差点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了。
听到徐阳又一句调笑之言出口,赤离善鸣怒极而笑道:“哈哈!对!我赤离家有数千万子弟,昨夜死的那些并不算什么。但是,我赤离家的人岂是你能随便杀的,今儿我就让你知道得罪赤离家的下场。”
在四方城统治的区域内,主要生存的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赤离善鸣说赤离家有数千万子弟并没有错。但是,他说昨夜死的那些修士不算什么,却并不是真心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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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圣王
节选正文:
气吞山河,崩石飞天。
这头恶魔,一出手就是杀招,招大力沉,雄浑无比。
是一头夺命八次的绝世恶魔子爵,诞生自奇怪的恶魔时空中,不知道从何而来。它的气功,邪恶强大,扭曲而狂妄,招招夺命,而且那巨锤不是气功兵器,而是一种邪恶的魔铁铸造成的兵器,更加增添了恶魔气功的邪恶。
这巨锤,比杨奇大很多,一砸下来,杨奇整个人都被覆盖在其中,要被砸成肉饼。
但是他居然不闪避,长啸连连,身躯上突然浮现出来了一尊象头人身的琉璃巨神,双手向上一撑,狂暴的力量还有天界净火,从手掌上涌了出来,那邪恶气功几乎是瞬间被蒸发。
当!
双掌和巨锤对撞在一起,那巨锤上面出现了深深的掌印,被震得凌空飞了起来,而手持巨锤的羊头恶魔则是连连后退,全身甲壳都炸开了,流淌出来暗红色的血液。
它的一双邪恶三角眼,其中有惊恐。
“死来!”
杨奇几乎是招招夺命,冥神之矛一刺,人矛合一,无上刺杀爆发,整个人彻底消失,似乎是时空瞬移,出现了这羊头恶魔的身边。
长矛恶狠狠的刺入了这羊头恶魔的心脏。
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这羊头恶魔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心脏被冥神之矛刺穿,全身真气都几乎要散掉,而且杨奇的神象镇狱劲在对它身体的内部结构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使得他几乎是要崩溃,瓦解,炸为粉末。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远处一头最强大,螃蟹似的恶魔怒吼了一声,猛的飞跃过来,无数邪气冲入这羊肉恶魔的体内,与此同时,一道触手似的魔爪,从天而降,按向了杨奇的心脏,要一把把他的心脏都挖出来。续篇: | 这是恶魔子爵之中,最为强大的一头,力量几乎无敌,鬼神莫测。相当于百花圣女,九次夺命,接近传奇的角色。
那魔爪降落下来的瞬间,魔影笼罩杨奇的全身真气,强大的邪气,魔音,要击穿他的铠甲,把他的身体邪化。
甚至,杨奇的神象镇狱劲的铠甲外面,一层真气都差点被邪化,出现了层层鳞片。那是人邪化的现象。
强大的恶魔,能够瞬间把正常人也“邪化”变成恶魔。
这螃蟹似的强大恶魔子爵,九次夺命的境界,一吼之前,就算是夺命五次以下的高手,都要被邪化,全身长满鳞片,变成恶魔。
“好厉害的邪魔气功。”
杨奇立刻收回了冥神之矛,对着那螃蟹似的恶魔一连刺出来了上千矛,每一矛的影子都特别凌厉,其中破邪之力差点把铠甲都刺穿了。
“如此强大的人类!”
那恶魔一股精神波动传递了过来:“正好是我先天魔阵的最好祭品,把你祭祀了,我有望冲击到达传奇!本来这次就是祭祀那些优秀的人类,为我冲击传奇做准备,现在你主动进入了我的陷阱,那是最好不过。”
嗖嗖嗖!
羊头恶魔被螃蟹似的恶魔一下抢夺了回去。
这螃蟹似的恶魔,真正站立在了杨奇的面前。
第0145章 力战群魔
螃蟹似的巨大恶魔,有八支爪子,每一只爪子都可以撕裂空气,其中传递出来了凌厉的气劲,连山峰都能够撕裂,这恶魔一张脸,非常邪恶,是人脸,一双眼睛呈现出来了倒三角形,其中光芒闪烁,摄人心魂。
任何人看见了这一双眼睛,都觉得灵魂都要飞出身体,被眼神吸入无穷无尽的恐怖中去。
这就是恶魔子爵,贵族的力量。
夺命九次的恶魔,滔天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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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军队虽然没有,小股的流寇、兵痞、拦路打截的绿林盗匪却极多,并且不是在小角落偷偷摸摸,而是在关健的交通要道明火执仗杀人打劫。众人才走几天,已经遇上十几伙强盗了,有胡人,有汉人,更有胡人汉人同伙打劫,不管是胡人汉人都不放过。七侠初时极为愤慨,杀了几伙暴徒,后来见杀不胜杀,这些人也是无法生存了才铤而走险,不杀别人就要被别人杀,若是天下太平,衣食富足,谁愿意当强盗呢?所以后来能避就避,尽往荒山中走,实在避不过又咄咄逼人的才出手教训他们。
往东行走,人烟渐渐增多,但还是时常有强盗出现,田园也多荒芜,有城镇的方,土地都是归大地主、大庄园所有,普通百姓只能依附到他们之下,为他们种地劳动,勉强混一口饭吃。也只有在他们武装力量的保护之下,老百姓才能定居下来。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已过了一个多月,周全内功小见成效,体内真气充盈,两眼精光闪闪,本来微有近视的他,现在连极远处的树叶叶脉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力也灵敏了许多,昆虫扇动翅膀的声音,微风拂动草叶的声音,听起来与以前大不相同,有了明显的层次感,很清晰,很亲切;他的力气也变大了许多,两三百斤的大石头,以前可能连推动一下都难,现在却可以轻易举起来了。
周全的食量也变得很大,一口气能把一只野猪的后腿吃进去,幸好有了牛梦在,要不然他别想吃饱,他的功夫还没练到像七侠一样随便吃些树皮草根就能熬过去的境界。 | 也许是他穿越的过程中发生了某种异变,也许是练了逍遥诀后灵智大开,记忆力惊人,这一个多朋来,把七人的绝技学了个七八成,连带书法也突飞猛进。
这一天中午,众人正要停下来休息时,路边的树林中突然跳出五个大汉来,手持刀剑棍棒,身穿各色服装,头上还绑着绸布带,一看就是打劫的。由于后赵内乱无力南侵,渐入徐州彭城地界后,相对已较为安定,连强盗都要富有得多。
见目标是一群斯文人,也没带什么武器,众匪哈哈大笑,一个五大三粗,拿着长柄大斧,却穿着绸衫的大汉大吼一声:“俺乃是神仙不想做、皇帝不敢管、花岗山大王徐五是也!要性命的留下财物来!”
一个有些斗鸡眼的说:“大王,不能饶他们,白白嫩嫩的,味道一定好!”
另一个蓄着小胡子的说:“我看算了,看起来像个读书人,肉是酸的不好吃。”
一个络腮胡子骂道:“周初八,就你会胡说八道,上次那个书生骗你说读书人的肉是酸的,你放了他,现在还在相信,越是白嫩的肥羊越好吃,这次一定不能放过!”
竹林七侠站着不动,周全与牛梦无动于衷,他们见过的强盗已经多了,胡人吃汉人时有听说,汉人强盗吃汉人却极少。也许他们只是故意这样说说,吓得旅客屁滚尿流,不要动手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了。
五个强盗争了几句,见众人没有一点惊恐的样子,也发觉了苗头不对,现出狐疑的神色。
王介拱拱手说:“各位大王,我们在山中流浪多年,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肉也老了不中吃,还是饶了我们吧。”
周初八说:“大王,好像有点扎手,要不……” |
给你一段话:
整座宫殿,都散发出金光,即便是阴暗的魔界也无法掩盖!
在短短数日之间,风云无忌可说见证了魔界东方大地,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幻,数以十万计的华丽魔宫矗立在魔界的大地上,无数的强大魔帝坐拥其中,麾下魔兵无数,每一个魔兵,都要远超于杀戮魔宫座下。
恶魔之翅拍打空气的声音汇成一片,整日整夜的响着。
在黑煞大魔神出现之后的第六日,一个个无比强大的气息出现在魔界东方的大地上,一个个数百丈之高的黝黑魔神静静地站立在大地上,似守卫一般,眺望着西方……
心惊胆战!不错,就是心惊胆战!
这是描途风云无忌这几日心情的最佳词语,印象之中,任己贱踏的魔界东方大地,已然变得藏龙卧虎,以如今的修为,实在是渺小不可及。
第七日,第八日,数以万计的大魔神出现在大地上,每一个魔神都似一座大山般庞大,强烈的气息,每日都刺激着风云无忌的感官。
大魔神的气息,有强有弱,便即便是最弱的魔神,周围数千里内,没有一个魔族能待下,在魔神气息范围内,那狂暴的气息,能轻易的撕碎任何一个魔皇级及以下的魔族。
轰隆!
第九日,整个东方魔界的上空,发生一记巨大的爆炸,狂暴的气流,连风云无忌领地都感受到了,数座造得近的魔宫,轰的一声,被那狂暴的罡风整个压垮!
爆炸中心数数万里内,所有的山峰倾倒,包括那些正好处于这块区域的,新出现的魔族,连同他们的宫殿,一起化为粉碎!
风云无忌的魔识远远的扫视着,却见空中暴开一大团阴云,那阴云呈竖直平面铺开,椭圆形,直径高达数千丈,在那阴云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旋涡状黑洞。请你帮忙续写: | 吼!
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旋涡状阴云中迸出,巨大的声浪将那阴云附近,很大范围内的魔云推开,随后,便在风云无忌震惊的目光中,四个拖着粗大银亮链子的巨大犄角黑色大魔神,嘶吼着,躬着身子,拖着链子,从那阴云之中走出,每个魔神庞大的身躯上都泌着汗珠,粗大的胳膊上更是青筋暴起,如一根根钢筋般!
吼!
又是一声暴吼,四股浓浓的魔气流若长流般喷出,激射出老远,就在这时,那直径达数千丈的旋涡阴云猛然暴涨,洞口扩展了二十余有余,除后一个黑色的,巨大无比的宫殿从那阴云之中缓缓地抽出一角来。方才露出一角,风云无忌便觉魔识巨震,当即察觉不妙,火速地收回了魔识。
果然,便在风云无忌收回魔识不久,类金字塔形巨大的建筑从阴云旋涡中慢慢露出全身来,刚刚露出黑色的塔尖,立即空中电闪雷鸣,一阵阵黑色的电弧将那黑色的巨大金字塔通体缭练绕,数以亿万计的细小电弧,向着四面扩散而去,黑色金字塔高万丈有余,四周虚空之中,无数空间裂缝,生灭不断,那些足以撕神裂魔的空间裂缝,却无法在黑色金字塔身上划出哪怕一条细痕。
也无法在那粗大的链接在金字塔底座的铁链上擦出一条痕迹来,只是,无数的蕴含着磅礴毁灭能量的闪电,不断的臂落那数人腰身粗的铁链上,顺着铁链传导到那前方的四个把持着铁链的黑脸魔神身上。
每一次闪电掠过,都会在那四个魔身绽开处处皮肉,巨大的痛苦,即使是魔神,也忍不住咬着牙,嘶吼一声——尽管他们裂开的皮肉,很快便愈合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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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
良久,如胶如漆的四唇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了,他低头看着她,泪水已经没有了,双眸俨如宝石般纯净而明亮,脸上释放出金色的光芒,她就像绽放在他胸前的一朵美丽的花,娇媚、羞怯、柔美。
崔宁幸福地叹了口气,将脸贴在他胸前,晶玉一般的指甲轻轻地在他下巴上刻画,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受到的无法抑制的情绪、这种如痴如醉的快乐、这种内心深处的激情,竟使她生出将一切都献给她所爱的人的念头。
“张郎……”崔宁搂着他的脖子,凝视着他喃喃低语。
张焕抚摸着她柔软的身体,抚摸着她丰隆的曲线,这一刻他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娶崔宁为妻,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挡他。
“你等我两年,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我一定……”
丰润的红唇堵住了他后面的话,“我等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远方传来车铃的轻响,曲江宴会已经结束了,无数嘈杂的人声和马车声隐隐传来,分手的时间终于到来,崔宁站直了身子,黯然道:“我要回去了。”
张焕温柔地替她拢了拢头发,微微笑道:“去吧!”
崔宁痴痴地望着她,良久才点了点头,转身向马车跑去。
“崔宁!”张焕低声叫她。
崔宁站住了,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忽然,她猛地转过身,扑进了张焕的怀抱,紧紧搂住他的腰哭了起来,“你说你要娶我,张郎!你说呀!” | “我要娶你!”
张焕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无比决断、无比坚毅和的语言,一字一句道:“这是一个誓言,我张焕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
卷三 纵横宦海
第六十四章 使回纥
大唐自唐初击败突厥后,在阴山一线上共修筑了东、中、西三座受降城,各驻军马七千余人,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三座受降城的兵力悉数南撤,之后唐廷再也无力回军,三座受降城渐渐被回纥人控制,成了回纥人南下的桥头堡和补给基地。
庆治十六年三月初四,一行约数百人的队伍离开了灵武郡,渡过黄河,沿着贺南山向北挺进,这是大唐派往回纥的使团,准备以互市的办法来解决回纥人的灾荒,从而打破这次回纥南侵造成的僵局。
行了数日,绿色渐渐消失,开始进入沙漠地带,前方除了茫茫一片雪亮,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个折皱也找不到,在这里,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那怕是一片枯叶、一个黑点也会让人激动不已。
又走了几天,远方终于出现了巨大山体的影子,那就是阴山山脉,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进入回纥人的控制区。
“前方再行约百里就是西受降城了,这次出使不知张使君可有几成把握?” |
我想写一本小说,叫做重生之贼行天下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狂神暴吼了一声,开启战神守护技能,无视一切控制效果,身上泛起淡淡的金色。
“死!”狂神朝带头大哥七仔碾压了过去,手中的大剑朝带头大哥七仔一剑挥下。
带头大哥七仔迅速地后退,吓退和驱逐技能都冷却完毕了,可是他明白,此时的他施展任何控制技能都是无效的,他只能迎面应对狂神的攻击。
一旦狂神对他施展断筋之类的技能,他被控制住两秒,他就得完蛋!
这就是战士和牧师的区别!
战士的攻击可以轻易地破开牧师的布甲,就算牧师有上万血,照样顶不住战士的攻击。
带头大哥七仔给自己加持了圣光护盾,一道白色的光幕将他保护了起来,六级圣光护盾!
五级以上的圣光护盾有一个效果,那就是防护断筋之类的肢体伤害控制技能,对精神攻击之类的控制效果比较弱。
狂神一剑斩杀,带头大哥七仔的头上飘起了一个-1582的伤害数值。
-1158,-1283……
带头大哥七仔一边退一边给自己施展了一个个治疗术,一次次将自己的血量治疗了回来,又一次次被打掉,愣是扛住了五秒。不被控制,能给自己施展治疗术的情况下,带头大哥七仔还是能扛很久的。
下面的玩家们看得心惊不已,好强的治疗!这么密集的治疗在扛boss的时候能够发挥出多大的效用!怪不得带头大哥七仔能成为牛人部落的第一牧师!
才五秒过,狂神身上的战神守护便失效了。
就在狂神还想攻击的时候,带头大哥七仔一个吓退,令狂神退了几步,给他丢了个圣光审判。
狂神的血量被痛苦鞭笞磨了很多,又挨了一个圣光审判,倒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这是他第三次惨遭蹂躏!
第四六二章 比蒙 | 战斗结束了?
场下的玩家们有些呆愣,狂神从头至尾,也就有过那么一次有力一点的反击,整个战斗过程基本上是带头大哥七仔在主导,他们看向带头大哥七仔的时候,不禁有些佩服,能把一个牧师职业玩到这种程度,真不简单。
尤其是各个团队的牧师们,不禁热血沸腾,原来牧师也可以像带头大哥七仔这样,横行无忌、挥斥方遒!
以前他们以为,牧师只是一个治疗职业,做的只是后勤工作,让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保姆、奶妈,原来牧师的pk也可以如此惊艳,甚至可以击败狂神这样的顶级战士。
今天这一场pk之后,谁还敢说牧师pk不行?
这一战,将成为牧师的教典。
“我决定了,我也要做一个像七仔老大一样的牧师。”一个十七八岁、长相略微有些稚气的牧师握了握拳头道,他叫星傲,在牛人部落的分会战士部落是一个小牧师。
“就你,连组队加血的时候都经常走神出错,还想成为七仔老大那样的顶级牧师,下辈子吧,下次下副本的时候记得要加血,我们中诅咒了,记得用驱散!”一个战士笑着道。
“那都是小失误,你凭什么认定我做不到?”星傲红着脸争辩道。
带头大哥七仔从竞技场上下来。
“这回我要你身上的披风,总共三件,拿出来吧。”水色烟头对刚刚复活过来的狂神道,三件亚传奇,这下爽了,不用做那些高难度的任务,也不用下副本,就弄到了这么好的装备。
“牛人部落的,我还不服,你们有种再找人上来。”狂神连续败了三场,失掉了三件亚传奇级的装备,红了眼,要知道这三件装备每一件都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他在这三件装备上,起码耗费了三十天的时间,连公会活动都没参加,甚至于没去参加克里普斯要塞之战。 |
我想写一本小说,叫做九界独尊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莫飞道:“师妹不答应,只怕对方万一用强!这几人都是魔门一流高手,单打独斗,我们难以抵挡,反而不美。等下我入阵中主持,压住阵眼,这阵管教他难破,何况就是破了,以后回山,叫师叔、师伯再来找场子不迟。”
“师妹不必担心,我们都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入门较晚输了也不算丢人,更何况我有万妖旗,乃是上等法器,又有这除妖大阵,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地。”吴思琦也在边上道。
诸葛凤觉得有道理,盘算一下便对黑连展道:“就依你,我几个师弟妹摆了个小阵势,你若能破开,便好商量。”
“如此正好!”黑连展鼓掌道。
莫飞入阵中去了,站于阵眼之中。
一声发雷,震开一道门户,同时也祭出灭魔幡压住阵眼,黑连展灵眼瞧见里面白骨狰狞,黑气妖云笼罩,一片鬼哭之声,比刚才又要凶险十倍,心中不安,闻得诸葛凤又道:“师弟妹也就这点本事,叫诸位长老见笑了。诸位长老一起进阵吧。”
这话却是先扣上帽子,定了对方以大欺小的恶名。
“盟主孙进,乃是人界至尊,就算我教祖师也不能比拟,仙子说他们是小辈,在我等眼里,却还是我们前辈呢。”黑连展笑道。
“焦义金、思思,你们去助楚家三位老前辈,我与岳阳破阵。”黑连展吩咐,要是单打独斗,也只有莫飞棘手一点,其余都是土鸡瓦狗,但入阵破阵,难度就高了百倍。
焦义金因为以往就曾经在元真子手中吃过亏,一直想找回场子,听后立即拉着陆思思拜别黑连展去了。 | 黑连展,岳阳不敢大意,来到阵前,用手一指,头上现了三朵黑莲,拼起来,有水缸大小,发出魔光,裹住周身,脚下现了两片祥光,似那荷叶,二人用玄门法术护住周身,堪堪进了阵中。
“好家伙,到底是魔修,果然不凡。”莫飞看得分明,见阵中黑云翻滚,自己指挥的除妖云雾不能侵袭,心中十分惊讶。
诸葛凤在阵外细看,心像那吊桶,七上八下。
黑连展二人进阵,又是一翻景象,只见那黑云翻滚之中,涌现出好些虚影,还是那朱红的符咒,一起扑了上来,却被头顶黑莲所阴,这些都是法力幻化地金俩,被灭魔幡一催,介乎于虚实之间,十分厉害。
四面发声,幽幽呼唤,中间夹杂尖叫,惊心动魄,黑连展来回几圈,看不见人,便祭出鸳鸯夺命剑,只见一红一紫两道剑光,夹杂雷霆霹雳之声,轰轰飞出,斩向一位金仙。
那金仙吃剑一绞,便成了烟云,少时又凝聚起来,黑连展见得多了,扬手就是魔雷打出,百丈乌光一晃,便猛的爆开,只听得一声巨响震得吴思琦等人气血翻涌,头脑嗡嗡作响,几位金仙被炸得烟消云散,再也聚合不起来。
除了莫飞以外,其余九人都是仙道未成,虽然结成大阵,但哪里抵挡得住这修行上层功果千年之久的魔修。
莫飞成道也就三四十年,虽然进步神速,又仗星力修炼,能抵挡普通修士十倍的苦功,但人家也不是普通修士,更是资质根骨一流,也不缺乏灵药。
不算法宝,就论法力,孙进的二代弟子,只有元真子与此人比肩,其余就要差了许多。 |
我想写一本小说,简介是:在岳羽的眼里:他是在为生存而杀戮,当有一天他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
俯瞰脚下的累累白骨之时,那一刻,他君临天下。
一个二十三世纪的国际知名佣兵,在另一个充满了危险的世界,追寻至强之路的故事!
此刀当碎虚空界,此剑当开造化权!血戮尘寰世无双,傲视三界笑红尘!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论到搏杀战斗之术,岳有成是自问远远不如岳羽,如今也只是凭借着高人一等身体的素质,十三级的乾冰决,以及一套能够激发寒属性剑气的中等剑技冰影云麟剑,才能将这小子牢牢压制。
然而这乾冰剑气长达二寸,在真气方面的消耗,也同样极大。几乎是以无底洞般,吸纳着他体内仅余的内息,令他越来越难以负荷。
可问题是,即便岳有成本心,也是想及早停止这样的战斗方式,甚至收缩上那么几分剑气也可以。然而岳羽那越迫越紧的刀,却令他不能不饮鸠止渴,欲罢不能。怀疑自己可能一放松,就会死于这‘废物’的刀下。
一剑再次将岳羽逼退,岳有成偷眼望了望四周,战斗再这样继续下去,那么他注定了有败无胜。哪怕再怎么机不可失,再如何忌惮这小家伙成长起来,这时候如果连性命都保不住,那也一切休提。
然而环视的结果,却令岳有成心中再次一凉。冉力再一次的拉开了弓弦,不过这一次遥指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目前最佳的几个退路方位。
莫非今日要死在这里?
岳有成的心神一阵恍惚,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年纪尚幼的儿女。然后只是瞬间,岳有成脑内的一切迷茫尽皆散尽,心底里反倒是涌起了一股无穷斗志。几十年来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知道这时只有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下一刻,他的心神却是再次一怔。在身形失衡的同时,目中透出了无尽的绝望和惊恐。
第0030章 毁尸灭迹
眼望着处于惊慌失措状态中的岳有成,岳羽发出了一声轻叹。尽管心里惋惜异常,然而在他的词典里,却从来就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 | 以疾电一般的步伐,来到了岳有成的身旁。岳羽手里的横刀先是向下一削,斩下了此刻唯一在支撑着老者身形的右腿。紧接着在长刀带着一蓬鲜血,划过一道银白色的轨迹之后。又如燕般折返,削向了岳有成的后颈。然后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飞腾而起。
岳羽又把横刀向旁一甩,挥去了刀上正在流淌的血液,然后看也不看的,就将之重新插入鞘内。这个时代所铸的兵器,也不知是否那些不明金属元素的因素,强度和锋利度,随随便便都可胜过岳羽前世时见过的那些名刀。岳羽只是稍稍用力,刀身上就再无一丝一毫的鲜血存在。
而等到做完这一切时,岳羽的脸上,非但不见有丝毫的喜色,反到是有些黯然。他把脚往地面重重一跺,随着真气的激发震荡,半尺之内的落叶都飘扬而起,四散飘落到了周围,露出了赤裸的地面。
就如岳羽脑内的那副立体地形图所显示的,在死去的岳有成脚尖处,赫然是一个大约两寸深的浅坑。而这也包含了这位老人在激斗中,身形突然失去平衡的一切奥秘。
——如果他还是在全神贯注的状态,那么踩在此处,最多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然而在那一刻,岳有成偏偏失神了,而且其对手,还是他这样,能够与之势均力敌,可以抓住任何一瞬即逝的战机的强敌。
岳羽的心里,是遗憾莫名。其实在此之前,他也考虑过数种应对岳有成的战术,比如说在落叶之下布置一些不易察觉的小机关,又或者掀起地面的落叶以遮蔽双方视线,利用自己的辅助智能系统的优势来战斗之内。 |
给你一段话:
到时候郑大士还能落个‘千里求八法’的名声,何乐而不为?
自言庆在偃师咏鹅,鹅公子之名传扬开后,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鹅公子再也没有出什么新篇。古代虽然没有炒作这个名词,但却已有了炒作的行为。你总不出新,慢慢的就会被人们遗忘。如今,这半篇《八法论》一出,顿时令河洛震动。
经过月余学习,言庆的书体越发成熟,笔力也日渐精进。
与后世颜体相比,或许还有差距,但其风骨已初具神韵……与月前的咏鹅体相比,当时只不过才出雏形,而神韵尚无。而这一次的《八法论》,不仅仅是笔力精进,更重要的是在于,自永字八法出现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八法以专门的评述。
诗词虽流传甚广,但在士林当中,只能算作小道。
可八法论的性质却不同,属于论文,比之诗词又高出一等。
如果说,此前的咏鹅诗,人们还可以当成孩童嬉戏之作,那八法论就成了言庆被士林所接受的敲门砖。虽然八法论尚不完整,可跳出来探讨之人,却不计其数。
短短两三日的光景,就有许多人来郑府登门拜访,求见郑言庆。
窦氏祖宅中,窦威拿着下人们从市井中寻来的八法拓本,看着在他对面,手捧拓本的李基,脸上笑容非常古怪。
“九郎,没想到你这弟子,竟也不简单啊。”
李基抬头,苦涩一笑,“老叔,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啊……我哪知道,言庆就是鹅公子?
当初他在学堂的时候,我并未留意他的字,只是发现他的书法较之其他孩子,显然出色不少。我还送他一本《笔论》,看着八法论,想必就是他为完成课业所作。”
窦威的脸上,快笑出了一朵花。请你帮忙续写: | 说起来,纥豆陵窦家是以武勋起家,到窦威这一代,兄弟之中除了他,全都是武将出身。小时候,窦威时常被兄弟耻笑,但却始终不改其好文的秉性。所以,他不同于其他窦姓人,最好文法。对郑言庆的咏鹅体,他也极为推崇,甚至临摹。
“没想到,前日我去了一趟郑家,居然救下了一个奇童子。”
窦威笑眯眯的说:“九郎啊,你可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等回头,你说什么也要为我讨要来一本咏鹅真迹才行……你看看,这咏鹅体比之早先,更见风骨嶙峋。”
李基轻声道:“老叔,言庆这一出名,日后怕是不容易见了。你以为郑家会答应一个声明全无的人,做他的老师吗?且不说他能不能回洛阳,就算回来了,却未必是我的学生。”
是啊,郑家本就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个奇童子,怎可能再让郑言庆去学舍读书?李基说的有道理,回洛阳的郑言庆,恐怕不再是他那个弟子郑言庆。
窦威一怔,轻轻点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三五章 风暴之安抚(下)
就在窦威和李基长吁短叹的时候,郑言庆正和郑世安,跪坐与安远堂的后堂之上。
郑大士手捧言庆那副在万安山酒肆中写下的清明,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即便是在他得知郑言庆是鹅公子的时候,郑大士也没有去考究太多。他更多的,是在想言庆这个‘鹅公子’的名声,能给安远堂带来多少好处?至于郑言庆的才华究竟如何,亦或者他的咏鹅体有多么出色,郑大士反而没有太过于去留意。
凭郑家的门第,想要把言庆炒成外焦里嫩的当红炸子鸡,不费吹灰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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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去死吧!”长枪化为巨龙,带着恐怖的劲气捅向了秦浩,但就在这长枪要将秦浩捅死的时候,突然在秦浩身前出现了两人,这两人居然都是圣人,而且其中一人居然还是圣人五重的修为。
“不好!”其他三大海皇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连玄天武圣海皇海皇也感觉不可思议,可是这两人的出现速度快到了极点,一人直接挡住了他的长枪,而另外一人,则是一拳打向了他的身体,几乎避无可避。
“轰”
“噗哧”
先是一声巨响,这是那位圣人五重的存在一拳打在了玄天武圣海皇身上的,至于另外一声则是长枪直接捅破了那位四重圣人的身躯,将这位圣人直接捅的碎裂开来,化为了天地间的元气。
但是玄天武圣的目的却并未达到,秦浩依旧毫发无伤的坐在原地,脸色带着几分嘲笑,这让玄天武圣海皇气的直颤,但刚才的一拳却打的他肉身崩碎,内丹都被冲击的隐隐间龟裂,若是全力防御之下,即使同级别的存在,也不可能让他受如此重的伤,可恰恰这是在他毫无防御之下。
此刻他来不及做任何咒骂,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秦浩,越远越好,他正想施展瞬移的时候,却发现虚空的大势,根本就不为他所拥,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玄阴聚兽幡中,就当他准备飞退的时候,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传来。
“三弟快走!”这是玄龙无敌海皇的声音。
“晚了!”随后他只听到一声冰冷的声音了,随后只感觉浑身一痛,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轰入了他的身体之中,让他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本源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探入了进去,将他的本源抓摄而出。
当他看向秦浩的方位之时,才发现秦浩已经消失了,他甚至来不及咒骂一声,直接失去了意识。 | “三弟!”
“三哥!”
剩下的三位海皇彻底怒了,玄龙无敌海皇直接变幻会本体,一条数百里大小的蛟龙,这蛟龙张牙舞爪朝秦浩抓来,恐怖的力量就要将他崩碎。
而此时秦浩手持内丹,气血如江海一般,将玄天武圣海皇的肉身卷起,消失在了远处,玄龙无敌海皇,顿时抓了个空,可是他蛟尾一扫,顿时数万的水族直接被崩碎,圣人发狂居然有这么恐怖。
同样,远处玄冥无天海皇也化为了本体,那是一条巨大的鲨鱼,令人心颤,居然是秦浩的老对头逆齿黑鲨,那恐怖的身形一咬,直接将无数包围她的水族吞噬了干净,恐怖的肉身,所过之处,碾碎一切。
而那玄冰真武海皇,则是化为一头巨兽,浑身带着冷厉的气机,这巨兽有两头,一个长如大蛇,一个绿如乌龟,身上披着一层蕴含大道的甲壳,最恐怖的是那如天柱一般的四肢,踩在玄阴聚兽幡中的天地,令整个天地都不由颤抖。
“逆齿黑鲨,蛟龙,这是真灵玄武!”玄阴聚兽幡中的角落里,秦浩也不由惊讶,不过只是一瞬,他立刻就看出了什么,“嗯,只是玄武血脉,而且并不纯净,不过这力量恐怖与鸿蒙之体,也丝毫不逊。”
“轰隆隆”
三大发了狂的海皇,搅动着玄阴聚兽幡的天地,七十二杆幡旗都隐隐开始龟裂,显然是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无数水族直接被崩碎,秦浩也懒得再去凝聚,尤其是雷烈与道空这两位圣人,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
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东汉末年立志传
节选篇章:“等我!”久久望着张宁,陈蓦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入了那道门户。
就在陈蓦踏入那扇门的一瞬间,他只感觉四周的景象如同泡沫般崩溃四散,在他眼前的,那是无数到色彩各异的光线,耳边除了嗡嗡的声音,他什么也听不到。
这个现象不知持续了多久,陈蓦只知道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站在一片绿草茵茵的平地上。
“已经到了么?——难道这就是三十年前的?”
望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陈蓦不敢确定地说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声质问。
“汝,何人?!”
陈蓦下意识地望着那里望去,惊讶地发现,原本无人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位身穿儒衫的儒士,细细一看对方面容后,他更是惊讶。
“江先生,你怎么会在……”
忽然,陈蓦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对面的那位儒士,面色冰冷地不似寻常人,尤其是那双仿佛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更让陈蓦感觉心中一惊。
“原来如此,主动找上门来了么?”
想通了其中关键的陈蓦轻笑一声。
啊,对面那位儒士,并不是他在后世所结识的那位江姓先生,而是天道所选择的仙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陈蓦自然也没有想与对面那位仙人叙旧的意思了,毕竟对方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仅仅只是一个分身,只是一股意志,一股单纯为了维持天道正常运作的意识。
不过出于礼节,陈蓦依然抱拳自报了身份。
“陈蓦!”
“……”那位仙人深深望了一眼他,忽然沉声说道,“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呵!”陈蓦闻言轻笑一声,继而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 当即,那位仙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见他抬手一指陈蓦,顿时天空中劈下一道雷电,正中陈蓦。
“果然是天道无情啊……”在那位仙人略感惊讶的目光下,陈蓦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暴喝一声,顿时,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体中澎湃涌出,竟然将那道雷电吹散。
“用气息便吹散了天雷?”喃喃自语一句后,那位仙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在深深打量了一眼陈蓦后,冷冷说道,“汝,真欲逆天而行?”说着,只见他右手一抬,顿时,那六本天书瞬息而至,漂浮在他四周,唰唰作响地翻着书页,继而,一股仿佛天崩地裂的气势,一股压向陈蓦,隐隐让陈蓦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在你手中呢,六本天书……”陈蓦苦笑一声。
“唔?”仙人的眼中隐隐露出几许惊讶,愕然问道,“汝竟识得天物?”
陈蓦淡笑一声,苦涩说道,“不但识得,我还用过,用他重置了整个历史……”
“你竟……”仙人的眼中露出了浓浓惊骇,不知为何,他眼中的冷意渐渐缓和了下来,疑惑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满?”
陈蓦沉默了,在半响之后,缓缓摇头说道,“或许那样的世界也不错,但是……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太过于沉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位仙人缓缓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知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
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不灭剑体
节选篇章:剑神山,通天剑崖。
道灵目色冷峻,脸上透出了一抹森寒之色,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崖颠。
嗡——
一道紫色的剑光在道灵离去后显化而出,剑神目光沉重,望着道灵离去的方向。
“为何这般冲动?”
金天宗。
属于陆清的万丈剑体傲立虚空,时空剑意带来的沧桑古老的气息不断散溢,落心羽等人皆是有所领悟,一时间,竟是无一人言语。
心神沉凝,一方银灰色的世界当中,充斥着磅礴的天地元气,这方虚空无尽广大,好似没有尽头一般,浮盈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银灰色光亮。
嗡——
骤然间,九天之上,一点金芒显化而出,这金芒开始时,只是朦朦胧胧,好似一颗欲灭的火星,然而,在其出现的刹那,整个世界的天地元气都朝着其汇聚而出,星星之火,吞噬了无尽元气之后,涨大成了一方硕大的火球。
金色的火球悬挂虚空,洒下金色的阳光,一方烈日,就此成形。
金阳笼罩,整个世界,便就此充满了光明。
轰隆隆——
骤然间,这方明亮的世界破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既而,一座庞然大物降临下来。
好像一座巨大的古城,无数生灵之气充斥其中,在这古城上方,同时悬浮着数百条巨大的生灵,这些巨大的生灵通体充斥着一股磅礴的血气,这血气如同一轮轮血色的大日,在这生灵未生的世界,散溢开磅礴的生机。
昂——
一道磅礴的龙吟声响起,在这世界,如同开天辟地一般,响彻天地。
哗——
天地元气化开,朝着四方虚空散去,露出了一片清明的世界。
轰—— | 足有十数万里的巨大古城落下大地,震开了数十万里的天地元气,而随着古城的落下,磅礴的生气朝着四方虚空蔓延开来,那新生的荒芜的大地,在这一刻逐渐滋生出了稚嫩的生机。
心神沉入这片大地,陆清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领悟,这领悟玄之又玄,无法用言语形容,但是,陆清对于这种感觉却是无比的留恋,因为,他感受到了生命开辟的气息。
而随着金天宗的降临,那十万里的大地逐渐地变幻起来,逐渐的,化成了一方椭圆的大地。
“这,便是生命源星的形成吗?”
九天之上,陆清的身形显化而出,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脚下变幻的金天宗大地,滚滚的天地元气从虚空中衍生,朝着其中汇聚而去,陆清隐隐地有感觉,在这颗初生的生命源星当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成形。
然而下一刻,陆清神色骤变,撕裂虚空,重新降临到原先的天道世界。
“进去!”陆清沉喝一声,唤醒了还沉醉在感悟当中的落心羽等人。
没有犹豫,落心羽等人当即跨入虚空,进入了陆清开辟的时空世界,而在陆清身边,叶无心二人神色凝重,周身黢黑的锋芒之气闪动不休,有剧烈的颤鸣声响起。
强大!
无与伦比的强大!
虽然来人还没有现身,但是那一股掌控天地的巍峨大势,已经深深地镇入了陆清三人的心神之中。
尽管叶无心两人得到陆清的香火愿力,已经无限接近于上古剑圣的程度,但是在这股大势面前,依旧是如同蝼蚁一般,那属于镇世圣者的力量,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面色苍白,叶无心两人如临大敌,圣剑握于手中,世界之力没有任何保留,在周身缠绕护持,站立在陆清身边。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奈落·比尔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丝毫没有慌张之色,“我发现,你们圣盟中人的脑子恐怕都有些问题,打不过,不会飞么?”一边说着,他的身体冲天而起,在青光的包裹下,直接朝空中飞去。
听了奈落·比尔的话,马萨诺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怒气,眼中黄光一闪,上空一片黄色的光芒骤然罩下,仿佛这土系能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奈落·比尔身体突然转化为一道道青色的身影,瞬间加速,迎着空中的黄光冲了过去。眼看即将与黄光相撞时,他突然急速旋转起来,破空声清晰地传来,面对马萨诺的攻击,他竟然如同钻头一般,直接迎了上去。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在他的攻击下,黄色光芒竟然难以落下,正在马萨诺准备用其他攻击手段辅助之时,突然听到奈落·比尔在空中道:“掌控者,时间已经到了吧。”
马萨诺一愣,攻击的能量顿时减弱了一些,看向自己的时间器,道:“还没到,刚七秒。”说完这句话,他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果然,奈落·比尔放弃了对上方的冲击,飘然而下,落在马萨诺身前,道:“那现在呢?时间是不是已经到了。”一句对答,足以让短暂的三秒逝去,确实,现在十秒的攻击时间已到。
马萨诺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土系异能,沉声道:“比尔家族的嫡系继承人就只会用这种伎俩么?”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奈落·比尔本身有着不俗的实力,但还是不禁心头暗怒。 | 奈落·比尔淡然一笑,道:“不,这不是伎俩,而是智慧。马萨诺掌控者,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不过,这里恐怕就有点问题了。”一边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完,嚣张的大笑一声,腾空而起,飞回了自己所属的观众席。
马萨诺被奈落的话气的脸色一阵发白。在刚才攻击的时候,由于罗丝·菲尔的嘱托,他开始只用出了三成的力量,可没想到,奈落·比尔不但不领情,反而用讽刺来侮辱自己,但事已至此,他又还能多说什么呢?目光向贵宾席的方向凝望一眼,重重的叹息一声,才道:“挑战结束,最后的决赛将在半个小时后举行,所有进入决赛的十六名选手,请尽快恢复你们的能力,电脑将抽签决定你们的对手。”
奈落·比尔的话不但气了马萨诺,同时,也激怒了在场所有的异能者,一时间,群情激愤,叫骂声不绝于耳。贵宾包厢中的罗丝·菲尔自然明白马萨诺眼神含义,皱眉自言自语道:“奈落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他爷爷是怎么教他的。这不是制造矛盾么?”
蓝蓝幸灾乐祸的道:“外公,这就是您挑选的人么?他也配。”
“够了,你给我安静点。”罗丝·菲尔眉头紧皱,心中暗想,难道老比尔是派自己的孙子来羞辱自己的么,如果真的是那样,恐怕他想错了。
观众席上,蓝鲸八号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太嚣张了,真不知道审判者看上了他哪一点。凭他这德行,也配娶蓝蓝小姐么?”
天痕冷哼一声,道:“恐怕,这本身就是你们罗丝·菲尔审判者安排好的吧。难道你不觉得刚才马萨诺掌控者所用的力量似实还虚么?奈落·比尔的嚣张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蓝鲸八号大哥,难道那比尔家族真的值得我们圣盟如此看重?”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是谁?他妈的给我站出来!”龚政单手叉腰,右手猛地向着更衣室里指去,怒吼道,“否则哥要你不得好死!”
眼见龚政霸气得像一名骂街的泼妇一般,霍芬海姆的更衣室猛然一滞,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响,霍芬海姆的球员都大小瞪小眼地盯住龚政。
更衣室里的气氛十分的诡异,龚政也是一呆,这些家伙不会这么不经逗吧!
哗啦!
还没有等龚政回过神来,一盆水又朝他泼来,同时,还伴随着萨利霍维奇那兴奋的叫声:“兄弟,泼他,敢在我们面前嚣张,让他见识一下我们霍村三十三匪的厉害!”
“干,干他丫的!”霍芬海姆的球员立即响应,纷纷朝着龚政泼水。
“呜,不待这样玩的?哥还没有进入临战状态!”龚政立即蹲下去保守,极其委屈的说道。
“哈哈哈哈!!”看着龚政那份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的表情,霍芬海姆的球员又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霍芬海姆的主教练拉尔夫·兰尼克突然走了进来,更衣室里的戛然而止,霍芬海姆的家伙们仿佛见到鬼一般地立即转身向着浴室涌进去,霍芬海姆的浴室可不大,这些家伙一窝蜂地涌进去,那场面还真是他娘的壮观啊。
龚政蹲在地上心里觉得怪异不已,这些鼠胆匪类可是前便宜就占的家伙啊,今天怎么转性呢?又或者是有阴谋?
龚政抱着脑袋顿在地上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极其地疑惑,这究竟是在呢吗一回事啊。
看着龚政的样子,拉尔夫·兰尼克微微苦笑,这小子正是球场那个嚣张狂妄,让媒体又爱又狠,让对手头疼不已的家伙吗?这更有点邻家小孩的味道吧! | “怎么还没有挨够,还想挨揍?”拉尔夫·兰尼克淡淡地说道。
拉尔夫·兰尼克说得随便,但是却把龚政吓得不清,蹭的一下,龚政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哗啦哗啦,他身上的那一身水立即向下倾泻,留到地板上发出清凌凌的声响来。
“怪是不得这群家伙有便宜不占都闪了,原来是带头大哥来了啊!”龚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冲着拉尔夫·兰尼克裂开了嘴傻呵呵地笑了笑。
“我们……我们这是闹着玩的,呵呵,呵呵!”龚政挥了挥手,抹了抹额间的冷汗。额……晓得是冷汗还是冷水哦!
“哼,要不是知道你们是闹着玩的,本教练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本教练的厉害了!”拉尔夫·兰尼克扯开了嗓子似乎是大喊的意思,这直震动龚政耳膜发胀。
“靠,哥就站在你身前,用不着这么狮吼吧?”龚政的心里腹议道。其实,龚政心里清楚,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浴室里贴墙偷听的霍芬海姆三十三匪听的。
“呵呵呵呵!”心里颇有些埋怨,但那是面上却表露出来,龚政呵呵陪笑着没有说话。
拉尔夫·兰尼克很曾看不出龚政的心思来,做主教练这一行的,有一门必修课那就是行为心理学,而且龚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如何看不出龚政的想法来?
拉尔夫·兰尼克没有理会公正的小心思,立即说道:“好好收拾一下,等会你就和我去新闻发布会现场吧。”
龚政微微一愣,之前不是说好了,让萨利霍维奇和梅苏特·厄齐尔去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呢? |
小说简介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简介:仙界集体大移民,妙华遭人暗害,百年以后在一凡人方维身上苏醒,发现世间只剩下他一个神仙。
在凡间人性的触动下,方维逐步走上神医之路,救死扶伤,人间真情,让方大神仙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他知道,他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节选正文:“啊?不是,慕书记,是这样的,我儿子得了白血病,我知道朝阳医院能治好,但是费用太高,而且听说都预约到半年以后,可是我儿子,根本已经耗不起了。求求慕书记,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他不能就这么死了!”男人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不一会,额头上,已经一片血青。
慕雪晴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再想想,这不是正是自己期盼的,如果正式冤屈什么的,自己真不愿意看见自己治下发生这样的事。
这苏州人也算是学精了,之前在玉轮就有发生过这么一幕,那时在大清早的跪坐在市委大楼门口,现在这位,又是当街拦车。
“大哥,你是找我丈夫的吧?”慕雪晴哪会治病,整个苏州,谁不知道,自己丈夫是方维,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车子里面的方维。
第631章 亲民书记
“是,是的,听他们说,方大神医不好说话,所以,我来求慕书记了。”男人小声的说着,还怕里面的人听见,偷偷的瞄了一眼车子里面。
慕雪晴听到他的话,真是又好气又想笑,这人拦下自己的车子,导演的这一起轰轰烈烈的一幕,原来是这个原因。害的自己还以为真是哪里工作做的不到位,让人民受了委屈。
看着眼前这位大哥,慕雪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点都提不起同情怜悯之心。就像他这样,儿子患有白血病,做父亲的不顾自身安危,横街拦车,这应该非常值得同情,与感动。
但又能说什么呢,事情都这样子了,回头看了看车子里的方维,她知道方维肯定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也颇犯难,按说自己也愿意救治他的儿子,但奈何自己没这本事,而方维那里,自己又不能替他做主。 | 隔着前挡风玻璃,慕雪晴看到方维的头微微的点了一下,也知道,他明白了意思。有了方维的应允,慕雪晴也底气十足,回到车上,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又走出来,交给这男人。
“大哥,这是我的名片,你先收好,另外关于治病的事,今天时间已经晚了,你选个时间,最好是白天,这样方医生可以给你儿子看看!”慕雪晴将自己的随身名片交给这男人,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羡慕不已。他们知道,有了这张名片,最起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慕书记打电话。
男人没想那么远,看着这弥足珍贵的名片,男人激动的想要再次下跪感激,但被慕雪晴拦下了,说道:“好了,等可以治疗的时候,你打这个电话就行了,不过最好尽快,方医生只在咱们苏州在几天,如果晚了,方医生不在,我也没办法了!”
“行,行,明天行不行?我还得回去和医院商量,我儿子现在还在苏大附一院住院。”男人高兴之下,自然希望越快越好,恨不得现在就能治好自己的儿子,但是想到慕书记说的最好是白天,自然希望明天白天最好。但是一想,自己贸然找别人来治病,还得找医院的主任医生商量一下。
“那行,你先和你儿子现在的主治医师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就行了!”慕雪晴又指了指电话号码。
这时,看着路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已经造成了交通拥堵,交警方面,临时抽调了警力,指挥现场交通,才不至于让整条路彻底瘫痪下来。
慕雪晴看这情况,说道:“行了,都散了吧,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市委找我,不需要采取这样极短的做法,要知道,刚才要是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严重了。大哥,你也回去吧,治疗的事,不要放在心上,白血病这种病,在北京朝阳医院已经可以痊愈了,你不需要担心。回去做好你儿子的工作,然后看什么时候有空,方医生给你儿子看看。”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魔种秦少风已经感觉到了那些心魔内蕴含的能量,只要是吞了这些心魔,那么魔种绝对是能够迅速提升的,所以为了让魔种迅速的提升,秦少风很快的就是开始了行动,只见秦少风一翻手,一杆鱼竿就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这鱼竿居然也是高阶圣器!
鱼竿是用一根紫色的竹子炼制成的,秦少风却是看不出这竹子到底是什么品种,居然是能够被炼制成高阶圣器,不过秦少风拿出这鱼竿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钓鱼了,而那鱼自然就是这心魔渊内的那些心魔了。
秦少风早就是用七情六欲魔王探查过了,这心魔渊内可是有着无数强悍的气息,他这一次可是不下去冒险了,还是在这心魔渊边上钓点小鱼儿吃就好了。直接在鱼钩上挂上了一颗魔种,秦少风就是甩出了鱼竿。
魔种是天地间最邪恶的东西,所以作为鱼饵的话,自然是对所有的魔族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就在秦少风抛下了鱼饵的一瞬间,在这心魔渊内的无数心魔就好像是疯狂了一般,全部向着秦少风这边游了过来。
似乎魔种就是天地间最美味的东西一样,那些好像鱼儿一样的心魔都是从心魔渊四面八方游荡了过来,那疯狂的劲头让秦少风都是大吃一惊,不过秦少风看到这样的一幕,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够钓到更多的鱼儿了啊。
很快的,一个鱼儿就咬钩了,秦少风随即一甩,就是一条心魔被钓了上来,随后秦少风伸手一指,就是将那心魔分粉碎,然后就是让魔种直接吞噬了进去。而秦少风丹田内的魔种吞噬了那心魔之后,迅速的壮大了不少,发出了满足的嚎叫。 | 看着壮大了不少的魔种,秦少风的干劲儿就更足了,如今魔种已经是第五层第四品的境界了,能不能晋升,可就要看这一次的了!
第576章 心魔幻界
心魔族,他们的身体使用魔气凝聚出来的,体内蕴含着能够诱发对手心魔的能量,秦少风吞噬了一个心魔,用来淬炼魔种,使得魔种不断的壮大,实力提升了不少,这让秦少风更加卖力的垂钓了起来,将一个个的心魔钓了上来,然后吞噬。
开始的时候,秦少风钓上来的都是一些实力很弱小的心魔,不过却是让秦少风的魔种提升了不少,到了后来,心魔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不过有着高阶圣器的鱼竿,秦少风还是轻松的将那些心魔钓了上来。
因为秦少风以魔种为鱼饵,这样的话,自然是有着无数的心魔向着秦少风这里聚集了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心魔渊上一个巨大的浪花泛起,随即一只庞然大物就是缓缓的从心魔渊内升了起来,而这个怪物的形状很像一只老龟,只不过却是没有四肢,看起来很是怪异。
这个看起来很像是老龟的怪物也是一个心魔,这心魔能够幻化出任何的形态,而这老龟在浮出了水面之后,就是一阵魔气翻滚,随即化作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身上的气息不是很强烈,只是有三十六品神圣的境界,不过浑身上下魔气翻滚,双眸眯着,盯着秦少风看着。
秦少现了这个老者,对于这个有着三十六品神圣境界的心魔,秦少风也是不敢大意,要是一般的神圣,秦少风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对付的了,但是这可是三十六品神圣的心魔啊,要是一个弄不好,很可能是会吃亏的啊。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就是这个人,让自己魂牵梦绕,让自己牵肠挂肚,却又让自己肝肠寸断。
现在,他就是台下,在台下看自己的表演。
“你知道嘛,这是我为你一个人的表演!”周若彤看着严逸,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在那一瞬间,严逸敏锐的感觉到一个眼神扫视过自己,稍纵即逝。对于周若彤,严逸很是愧疚,是自己当年的不成熟、不理智,导致对周若彤的伤害,直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周若彤。
“等到表演完毕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说出自己的心声。”严逸看着台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周若彤,心中笃定。
“下面这首歌,是为一个人唱的,希望大家会喜欢。”等到现场安静下来,周若彤面带微笑,开始了今晚的个人独唱。
桌上木质音乐盒,
它叮咚地唱着歌,
就像你在呢喃着,
我不自觉笑了,
陪你数星星讨论你像哪颗,
你低头脸颊炽热,
叫我亲爱的,
不想放开你了,
手指和你紧握着,
而你一脸的羞涩,
点点头说好的,
不想放开你了,
手指和你紧握着,
今生唯一的吝啬,
就是你是我的,
郊外那条小河,
倒映出你的快乐,
调皮地轻轻吐舌,
如孩子般笑着,
远方的白色风车,
一麦田的金黄色,
我紧紧把你抱着,
时间悄悄定了格,
最后为你唱首歌。
周若彤的声音很好听,如空谷幽兰,酥软忍心;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将人带入了那种意境之中,想象着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在一起说着笑着,十指紧握,定下今生誓言,回忆无限,柔情无限。
一曲终,现场久久宁静,深深陷入美好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 | 严逸此时的感受尤为深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沉浸在记忆碎片最底层的画面,歌词中显现出来的画面是如此的熟悉,原来,竟然是埋藏在自己心灵深处的回忆。
那一年,他们两小无猜;那一年,他们无忧无虑;那一年,他们订立誓言;那一年,他们山盟海誓。
可是,最后却因为那件事而导致两人有始无终,一别七年。
“若彤!”严逸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原来,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并没有恨自己。
这一下,严逸完全醒悟过来,原来周若彤并没有恨自己,还记得当年的承诺和誓言,可笑自己竟然一直都耿耿于怀,不敢面对周若彤,实在是一个大笨蛋。
念及至此,严逸对周若彤的态度完全改变了,之前的顾虑也完全消失了,看向周若彤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很是柔情。
如果不是碍于现场的环境,或许他都会冲上台去。
周若彤深情的看了严逸一眼,在接触到严逸那柔情和包含歉意的眼神之后,周若彤心中一颤,眼角瞬间湿润了,因为她知道,他了解她了。
第一百零三章 四个眼神
周若彤的一首歌,将现场的所有人都带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掀起了众人对那些美好时光的回忆,柔情似水。
足足过了十分钟,现场才渐渐恢复过来。
“真是太美妙了,比那些明星都要强啊。”
“是啊,如果若水女神进军歌坛的话,绝对会红透斑半边天。”
“我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美妙的音乐。而且刚才若水女神还说,这是为一个人所唱的。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小子到底是谁。”
“如果是我的话,即使是让我立即去死都愿意啊。”
“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有,刚刚若水女神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第一排,下台的时候,也深情的凝望了一眼,难道说那个人就坐在第一排?” |
给你一本小说的名字:官居一品
再给出一段话:
听沈默说的十分坦白,高拱反而没了那份笃定,迷惑道:“这么说,他不是你的人了?”
“不是。”沈默缓缓摇头道。
“……”高拱陷入了沉默,他对邵大侠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来,当然是感激了,知恩图报是他的本色。二来,却又不乏警惕和戒备,这也不难理解……一个江湖人士,竟然能和宫中大珰联系上,左右内阁大学士的去留。荒谬的故事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不知会对自己将来,构成怎样的威胁。
良久高拱才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么说,我不需要领你的情了?”
“你不需要领任何人的情。”沈默点点头道:“因为你高新郑,是注定要在隆庆一朝执掌乾坤的那个。”
他这话背后隐藏的信息,让高拱心里咯噔一声,暗叫道:‘他果然是幕后主使!’对于沈默不愿意承认,高拱也能理解,因为一来,自己上台是以徐阶下台为前提的,这么做,怎么都有些欺师灭祖的味道在里头;二来,指使江湖人士,与宫中太监合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沈默是不会承认的。
虽然沈默不打算居功,但高拱还是承他这个情的,破天荒地站起来,朝沈默无声的一揖。
沈默轻叹一声,绕到案前把他扶了起来。
※※※
两人在那排黄梨木的囤背椅上坐定,相视微笑,都知道对方是平生仅见旗鼓相当、却又气味相投之人。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沈默请高拱出山就是为了治国的,若有什么私心,又何苦把这个劲敌搬出山呢?
“你我可谓管鲍之交。”这次沈默先开口了,笑道:“希望你这个管仲,不要让我老鲍失望啊。”请你帮忙续写: | 见以大改革家管仲比喻自己,高拱脸上浮现浓重的知己之色道:“今天子基命宥密,孰与成王贤?对我二人亲之信之,不在周、召之下。今国事危难,如蜩如螗,正需要你我兄弟二人齐心戮力、同舟共济,期于周、召夹辅之谊,以成前古未有之伟业!”
沈默被他说得先是一愣,《书君奭序》曰:‘周公为师,召公为保,相成王为左右,召公不悦’,也就是说,没有容人的雅量,或有大权独揽的想法时,留着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在左右,而自己又没有卓越的地位,可以笼罩一切,必然会引起政治上的不安。
但看到高拱脸上只有赤诚之色,知道自己是多心了,便也郑重点头道:“愿辅佐新郑公,成此不世伟业!”
他可是次辅,说出‘辅佐’的话,让高拱这种当仁不让之人,也感到有些脸上发烫,呵呵笑道:“有志一同、齐头并进,互相辅助吧。”
“鸟无头不飞,兽无头不行。”沈默却摇头道:“还是以新郑公为主,我为辅吧。”高拱能对任何人坦然受之,但对沈默不行,连连逊谢。却被沈默喝一声道:“我又不是为了成全你个人的名位,纯粹为国家考虑。你为何推推拖拖,难道还有私心不成?”
被沈默这样一说,高拱也不再谦虚,严肃的朝他一拱手道:“那就当仁不让了!”
“正该如此!”沈默便起身下堂,向高拱深深一揖道:“惟愿公以国家朝廷为念,永不坠此志!”
“江南……”高拱感动坏了。他想起当年两人还在国子监时,以天下之志共勉,十年后的今天,终于到了实现理想的时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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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看看我书中的主角,在各个不同的故事当中,渐渐的变强,渐渐的认知到更多,挑战了更多。
一,如果喜欢一出场无敌的,请无视此作。
二,如果喜欢大量女主后宫种马情人比手指还多的,请无视此作。
三,如果极度讨厌动漫作品的,请无视此作。
本书就是披无限恐怖皮穿越动漫的故事!
附例:因此Z大的死忠不渝不容许任何修改的可以无视此作。
目前准备:灼眼(完成)→奈叶(完成)→帕露菲(完成)→魔法老师(完成)→无限恐怖(神鬼传奇)(完成)→奈叶A’S(完成)→猎人(完成)→奈叶SS(完成)→文学少女(进行中)
节选正文:
“小无!”奈叶看着半空中的无,然后高声的说:“别再继续战斗了,我们并不是敌人,我们只是想帮助你罢了!”
“我才不会相信你们的说话!”无并不理会奈叶的劝解,再次的一动,无数只有乒乓球大小的泡沫出现了在半空之中,然后就像是雨点般准备掉下来,看见这个情况的卓慕马上就大叫:“快聚集过来!”
“时!(TIME)”小樱马上就使用出“时”之卡,只见四周马上就被染成黄色,而天空的泡沫也像是停顿了似的,众人见状马上走到卓慕的身边,只见卓慕口中喃喃的说:“连结第所有防御自在法,放弃原先设定,聚集所有力量,发动防御效果。”
(自在法连结中……连结成功,启动防御系统,成功开启,开始筑构强化防御网,筑构结束。)
随着月咏在卓慕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很快一个像是透明似的半圆型就罩了在众人的头人,正当小樱想把“时”之卡收回时,四周的黄色却一瞬间消失了,小樱知道连“时”之卡都被无抢走了,只见天空中的泡沫开始像是雨点般的掉下来,而且全都集中在卓慕他们所在的位置。
只见每一个泡沫撞在半圆之上时,马上就会泛起一阵像是水纹般的波澜,越来越多的泡沫撞到了半圆之上,半圆的波澜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直到最后,可以说四周都已经看不见外面,只能看见半圆之上暗淡色的泡沫和它们所扬起的波澜。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那半圆,虽然半圆崩溃后,他们都能以各自的方式防御这攻击,但这无疑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在这种艰难的战斗当中,每一分魔力可以说都是重要资源,如果可以的话,众人都不想把魔力消耗在防御之上,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并不强,但是却极为麻烦的攻击。续篇: | 这一连串的泡沫雨攻击足足维持了近两分钟的时间,当所有的攻击过去后,卓慕才散去了这防御网。小樱看见攻击过去后,马上就对着无说:“你不能够再续下去了!否则整座城市都会被你吞噬的!”
小樱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当小樱每失去一张卡片,城市的四周就会失去一个地方或是建筑物,这都是因为无吞噬了小樱的卡片所带来的副作用,无这次的目标,除了是小樱手中的卡外,更是众人手中的圣石之种,她相信只要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她就不会再次被封印,那么她就能拥有自由,可以脱离那既黑又冷的空间当中……
“这座城市的存在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无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继续说:“我想找回我的朋友们,其他的我并不关心!”
“那根本就不是朋友!”还不等无把自己的话说完,小樱、奈叶和菲特就异口同的反对,只见三人同时一愕,然后又同时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展颜一笑,她们感受到一种朋友之间,若有若无的连系,这时小樱站前了一步,然后大声的反驳:“强迫对方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根本不能算是朋友!你完全地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
“没错!”奈叶点了点头,然后对看了菲特和小樱一眼,然后才继续说:“真正的朋友,是可以互相信赖,可以互相倾诉心事,可以互帮助的!而不是利用力量去强迫别人成为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意义,就是在于交心。”
“毫无保留地相信对方。”菲特也是站了出来,说出了作为朋友之间,最重要的一句说话。
在三人发表了后来被卓慕戏称为“朋友宣言”的发言后,无的身边突然出现无数张的卡片,那正是刚才的战斗中被无收去了的樱之卡,而小樱手上的全部卡片都飞往无的身边,并把她围围的包围起来,当中有已经转化了的樱之卡,亦有仍未转化的库洛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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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名:紫川
节选正文:“殿下请看。”
纷扬的雪花中,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片淡淡的浅蓝色的树林之间,夜幕中若隐若现地耸立着一座城池。黑暗中,它巍峨高大的身影是那么的高不可攀,那么的庄重严肃,仿佛在不出声地沉思着、凝视着。呼吸着草原特有的枯草、马汗和冬天大雪的冰冷气味,顿时间,所有不安感觉全部消失了,卡丹的眼眶一点点地湿润了:这就是我心上人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在这里生活、呼吸、睡觉、战斗……
卡丹喃喃说:“这是天地下最雄伟的城了!”
凌步虚觉得很不然,尽量委婉地纠正她说:“公主殿下,这是在夜里,景物看起来比白天大一点的。比起咱们的神堡,还有瓦伦那种大城来,帕伊不过是个小要塞,说不上什么最……”
“不!”魔族的三公主执拗地坚持:“这是天地下最伟大的城了!”她在心底默默地说:“就像他的人一样。”眼泪渐渐地掉落,一滴滴地溅落到雪地上,溅出一个个小洞。她不愿被人发现,昂首向天,一片雪花刚好落进了嘴里,冰凉。
细细品味,她忽然发现,雪的味道,是苦的。
历史就像一条蜿蜒的河流,绝大多数时候,这条河流是和缓的、平稳的,它缓缓流淌,经过草原、平原、森林,波光平静。这时候的它给人错觉,以为这条河流是一成不变的,将永远都是那么缓慢,那么平静,节拍从容。
但是当这条河流在经过悬崖峭壁的时候,在一瞬间,它的流速会突然加快,一泻千里,激流澎湃,势不可挡。这时候人们往往会惊讶:“我所习惯的生活,那是怎么了?”这急速转变的一瞬间,就被后来的人们称为:“黄金时代”。 | 帝国历七八零年二月,远东战争结束,人类战败,割让远东。
帝国历七八零年三月十五日,魔族公主卡丹回国,魔族王国举国欢庆,庆贺远东的胜利,魔族与人类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和平。
第二章 人类叛贼
七八零年的三月,距离远东战争的结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看着帝都子弟陆陆续续、成群结队地从前线返回家园,其中却不见秀字营部队归来的身影,紫川宁又开始担忧起来了,她的心头充满了焦虑。于是她开始三天两头地往斯特林的家里跑,追问紫川秀的下落,对于斯特林与紫川秀分手时候的每一个细节、紫川秀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反反覆覆地盘问了十几遍,那劲头,就像是怀疑斯特林有心谋财害命害死了紫川秀似的。
斯特林也开始觉得有点蹊跷了。战争结束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远东已经全部是魔族的领地了,为什么紫川秀还是迟迟不见回来呢?他与帝林商量了下,由同样关切紫川秀下落的帝林派了个信使,以他们俩的名义联合派信使前去瓦伦要塞,向要塞的镇守司令林冰长官查询有关秀字营的消息。过了两个星期,林冰的回信才迟迟回来,在信上林冰说:在瓦伦要塞的正面,魔族驻扎了数目相当庞大的军队,设立了西南大营,封锁得十分严密,关于紫川秀以及其部队的下落,流言很多,但由于魔族的封锁消息被隔绝,目前她还无法立即确认其下落。
林冰的来信有点含糊其辞,她并没有详细说究竟都有了些什么流言,也没有说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确认秀字营的下落。从她纤细的笔迹间,帝林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祥。 |
节选正文:
吐蕃也被李世民改名为西藏,在逻些城设西藏大都护府,以原青海都护张亮,领兵镇守其地。南诏亦改名为云南,在洱海建大理城,设大理都护府,并以刘伯英为都护。
西藏、云南这两名字自然是出自杜荷的建议,作为中国的领地,这两个地方在也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名字了。
将西藏、云南的事务托付给张亮、刘伯英,杜荷放心的领着军队押解着俘虏,凯旋归师。
在离去前夕,杜荷特地赶往了平都山口,见了已经成为他女人的瑶池。
虽然他知道瑶池即将成为象雄国的女王,他还是忍不住邀请她跟自己回长安。
瑶池微笑着摇头,没有在此事上多说。
杜荷心中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彼此都是成年人,杜荷能够理解瑶池这么做的意义,就如他的家在长安,无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他都不能抛弃自己的家一样。
杜荷陪了瑶池三天,在那依依不舍的美眸的送别下,离开了象雄国。
瑶池送别杜荷,轻轻一笑,策马返回了琼隆银城。
象雄王已经得知吐蕃灭亡,杜荷离去的消息,心中也松了口气:他是知道杜荷与瑶池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的。他已经决定将象雄王的重担交给瑶池,自然不希望杜荷与瑶池之间发生什么事情。当然如果杜荷能够入赘象雄,他会举着双手双脚支持,但显然这不可能。
“宝贝儿,爹年事高了,也不想为国事操心,让国师选个良辰,便让你即位吧,以后象雄就交给你了。”象雄王毫不担心瑶池能否担任此重担,经过吐蕃入侵,瑶池临危受命之举,她已经成为了护国英雌,在整个象雄威望极高,已经不输于他这个国王了。续篇: | 瑶池嘻嘻一笑道:“父王,您还是收回这个成命吧,这重担女儿可干不来,女儿向往的是长安,并不是这里。但如果父王一定要女儿应许,女儿也不敢忤逆父命。女儿会认认真真的当好这个国王,直到父王百年之后,便卸去重担。象雄是我的国家,我爱我的国家,但我更爱他……”
瑶池轻描淡写的说着,已经将自己的未来都规划好了。
象雄王微微一惊愕,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他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喜。气她没有一点担当,将国家视如儿戏;又喜她孝心一片,愿意为了他,放开一切,只为一个孝字。
象雄王未必开明,但却是一个好父亲,知道小小的象雄已经困不住她,长叹了一声道:“既然象雄留不住你,那就随你吧……”
瑶池大喜,笑道:“多谢父王成全……”她想着心中那人,却也没有立刻动身。
象雄王年事已高,象雄又重建在即,在未来之主没有定下之前,还需要一个人镇着。
……
从吐蕃到长安需要两个月的路程,但因押解着吐蕃南诏近乎十万的俘虏,速度大为减缓,一路上又受到地方官员的祝贺喜迎,又耽误了行程。
走了三个半月方才北出子午关,进入关中地界。
时正二月天,大雪漫天,关中上下,银装素裹,一片茫茫。
杜荷此次立下的是不世之功,早有官员在关中等候。
因为有着重大的迎接仪式,还需要杜荷这里的配合。
来人是礼部侍郎孔志约,杜荷身兼尚书省的职位,与六部的人都有过交往。他为人不骄不躁,不易得罪人,也没有哪个白痴会无故的得罪他这位宰相之子,当朝红人,跟六部的人相处的很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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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给了庞琴三百亿修建‘重力修炼室’,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学院里不出去,难道就行了?醉龙王的市场,会越做越庞大,到时候盯着他刘大圣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多,就算庞琴能护他一时,但是能护他一世吗?
这个世界上,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把手里全部股份捐献出去的想法,并不是刘大圣想出来的,而是火玉蝎王说的,她活了几千年,不能说吃的盐比刘大圣吃的米都多吧,但也所差无几。根据火玉蝎王分析,如果刘大圣不把手里这块烫手钵盂送出去,最后还是的让别人拿走,或许,还会死的很惨!
与其让别人拿走,那为何不主动送人呢,最起码接受者,还会称赞他一个好不是!
“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的!”刘大圣紧紧握着拳头,发誓道。
“那是你自己送出去的!”火玉蝎王不屑的轻哼了声,讥讽着说。
刘大圣翻了白眼,没好气的道:“老子那也是被逼无奈好不!”
被逼无奈也好,主动送出去的也好,反正以后雄风集团,以及醉龙王跟他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
等等,或许还有些关系,醉龙王的配方星网专利还在他手上呢!
“小X,我现在可不可收醉龙王的专利费?”刘大圣问。
“叮:完全可以!”
刘大圣眼睛一亮,通过手腕上的光脑,开始查询关于专利的内容,专利收费有交叉微收费,还是有一种是,专利在你手上,而别人在生产你的产品,这样,你可以收取直接专利费用,这笔费用最高不得超过产品总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五!
“哈哈!”刘大圣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尼玛,这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 不过,刘大圣乐了一会,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收专利费用的时候,如果那些人知道醉龙王的专利在自己手里,会放过自己吗?照样不会!
“等待时机,以后再说,就算现在收不到,以后还可以追讨吗!”刘大圣自言自语嘟囔着!
……
“铃儿,为什么不把刘大圣手里的股份,拿到手里?”邓康望着自己女儿,皱着眉沉声问。
他知道自己女儿跟刘大圣的关系,他也没有阻止,至于什么原因,因为邓家的《梅花易数》每一代只有一位真传人。而邓铃儿恰好,正是这一代的‘真传人’。所以,不管是男是女,每一代真传人都有自主挑选配偶的权利,这一点,就连家主都不能干预!
“因为我不想!”邓铃儿平静的说。没错,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她不想为了雄风集团的股份,让刘大圣和她产生什么隔阂。在她眼里,钱,在很多时候,都不是万能的!
第九十三章 催眠师之家
一夜!
刘大圣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式。看了下时间,才不过早上四点半,初阳初升天刚亮!
“小X,我的《霸王吞天式》有没有练错方向?”刘大圣低头看着胯间支起的帐篷,忍不住皱眉问。
“叮:X终端探测,主人一切正常,并无异常!”
那就好!
刘大圣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个月下来,每每修炼过《霸王吞天式》醒来以后,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强了一分,每天一变,几乎是质的变化!
但是刘大圣测试过,他的力量,速度并没增长,不过,精神力增长迅猛,可这与他的感觉并不相同!
重式,举手之间都可以和天地沟通,引以为介,以式压人!
刘大圣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悟,对不对! |
给你一段话:
秦琅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点事情而已。”
随即,他就俯下身子,趴在那人耳边悄声说道:“你是长期疲劳过度,典型的工作狂,身体处在低迷状态,失眠,厌食,疲劳,没错吧?”
眼睛青年眉头皱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琅微微一笑,低声耳语:“最好的方子就是学会如何娱乐和照顾自己,还有,找个体贴的女朋友也是件不错的选择,不要在一直用手解决问题了。”
年轻人顿时错愕地回头,瞪大眼睛看着秦琅,仿佛见鬼了一样。
就这样,除了林雨婷还有她父母以及李刚之外,秦琅在其他几位专家耳边都说了几句,然后每个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地表情。
特别是那个老医生,当秦琅和他说完之后,更是不停地握着他的手低声说着什么,整个场面看上去颇为诡异。
秦琅默默地回到座位上,然后扭头朝林青峰微笑起来。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这时,一旁的李刚不由地问道。
因为本来他打算等秦琅过来低头耳语时嘲笑他,可是没想到秦琅直接将其无视,然后从一旁绕了过去!这不是让他当众出丑吗?
“不好意思,这是个秘密,而且——我不打算告诉你。”
秦琅说完,便正色地扫了一圈其他几名专家:“那么,我问一下各位,现在可以同意让我试一试了吗?”
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和之前争执的场面完全不同,恨得李刚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咬牙切齿,想反驳却又不敢出声,大家都同意了,他一个人反对又有什么用。
林青峰微笑着点头:“虽然不知道小友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能够让这些专家统统折服,就已经可以证明你的能力。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手一搏,然你去试一试。其实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去询问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第三十三章 要命还是要腿请你帮忙续写: | 秦琅冲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伯父放心,我自然会竭尽全力,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院长!”这时,李刚倒是有些慌了,急忙插嘴,“你真的要让他上吗?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资历可言啊……”
“你还有别的方法吗?”林青峰微微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李刚被他这股强硬的态度吓了一跳,接着皱了皱眉头:“没有,不过要是出事了,这责任算在谁头上?”
“算在我头上!”
“也计我一份!”
“我也是!”
其他几名专家竟然统统举起手来,纷纷说道。
这一下倒是令李刚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没想到这些原本想要推脱关系的人竟然都纷纷主动表示愿意承担责任。
本来遇到这种医疗事故大家唯恐避之而不及,怎么今天都像发神经一样?难不成姓秦这小子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
这时,秦琅也淡淡地笑了起来,然后朝众位专家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既然我是提出的要求,一旦出了事故,就全部算在我的头上。”
“好!算你有种!”李刚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失败了,你下半辈子就等着还债吧!”
秦琅挑了一下眉毛:“那要是我成功了呢?”
李刚顿时愣住了,他倒是真没有想过秦琅成功了会怎么样,不过他现在已经算是被逼上了绝路,只听他恶狠狠地回应道:“要是你成功了,我李刚从此退出医学界!”
“这倒不必了。”秦琅急忙摆了摆手,“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少一个医生,就可能多死一条人名,你不必如此坚决。”
“那你想怎么样?”李刚深吸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有几分不祥的预感,特别是看到秦琅那副贼咪咪的眼神之后更是如此。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以后不要让我在燕京见到你就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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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梁昊天听后思索了下,随后说道:“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第106章 英招
“可以么?”洪涛有些愣神。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梁昊天深吸了一口气,带个人也算是精神上的锻炼。毕竟有压力。
“好,把我摔挂了,我可饶不了你。”洪涛仿佛下了多大的勇气一样,咬了咬牙说道。
“呵呵。”梁昊天看后不由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双手抓住了,洪涛的身体,深吸一口气,身上散发出了耀眼的光晕,在那刹那,两人的身体同时悬浮了起来。
“哇。没想到我洪涛也有可以飞的一天。”洪涛忍不住大叫说道。
梁昊天听后险些岔气,精神力更是波动了下,两人的身体同时晃动了下,这一下,洪涛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梁昊天看后笑了笑,深吸一口气,速度陡然之家提升了上来,当带着洪涛的身体走出林间的时候,视野再次变得开阔了起来。
微微的凉风吹过,洪涛感觉非常的爽。随后目光四处开始扫动了起来。终于梁昊天忍不住说道:“咱们下去吧。”
听到梁昊天的话,洪涛这才注意到梁昊天的脸色略微的有些苍白,紧紧的咬着牙,很显然在坚持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咱们下去吧。慢点,可别摔下去了。”
梁昊天听后险些再次岔气了,带着丫的上来,不是考验自己的耐力么……
下来之后,梁昊天吐了口气,整个人都坐到了地上。
洪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精神者果然爽啊。我想飞的话,估计也得到了法王中期才可以了。”说完暗叹了口气。
“努力,你可以的。”梁昊天,稍作休息了下,变坐了起来,随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洪涛。
“嗯,我可以的。”洪涛点了点头。 | 梁昊天微笑了下,也就在此时,慕风雨等人也走了出出来。看到二人在那里聊着,不由笑了笑,目光闪动了下,随后缓缓说道:“加把劲,没准今天就能到达那片领域。解决了那个家伙,咱们就撤。”
梁昊天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把欣怡叫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几人再次上路了。
随着几人的深入,再次解决一个魔兽之后,洪涛忍不住说道:“老大,真的有问题。刚才那个怪兽已经达到王级中期了。”
慕风雨听后眉头皱了起来,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地图,随后缓缓说道:“前面再走不远就是了。这次的任务虽然难了一些。但是报酬还不错哦。”
说道报酬,几人的目光眼镜都亮了亮,随后只听洪涛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干了。”
慕风雨微笑了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地图收了起来,随后带着一些人往更深处走去。还没走多远,慕风雨等人的身体停了下来。
慕青的脸色此时有些苍白,因为在他的不远处横躺着七八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着很多的伤势,甚至一些人的身体直接分家了。
梁昊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眉心波动了下,心跳也微微加速了起来。
“咱们把他们埋了吧。”梁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也就在话落的时候,目光看向了大地之熊。
大地之熊也懂得梁昊天什么意思,低吼了一声,身上涌出了灰黑色的气息,随后只听到嘭的一声,尘土飞扬,随后一个巨大的坑出现在地上。
梁昊天看后暗叹了口气,把那些尸体一个个的拖到了坑里,欣怡看后也跑过去帮忙了起来。看的几人都有些愣神。
“梁兄弟果然特别啊。”慕风雨愣神的说了一句,随后说道:“走,咱们也帮忙。”说完带头走了过去。 |
我想写一本小说,简介是:一个武者主宰的地球,人类和野兽都开始了新的进化,残酷的生死战斗从此揭开。
地球的各个角落危机四伏,各种致命的攻击从黑暗中袭来,永无宁日,生存就意味着战斗。
星空依然璀璨,吹拂而过的风中,还有着清新的气息。然而璀璨的星空之下,是生死战斗的战场。这个世界依然神秘,依然充满未知。
少年罗峰,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贫穷的家庭,卑微的地位,他的命运是否已经注定?吞噬,或者被吞噬。我命,由我不由天,勤奋,坚韧,命运永远在他自己的手中。
武者,挑战生命的极限,追寻最高境界的存在。但是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武道至尊,他们为之战斗的,除了生存,还是生存。
最强新作,亿万读者追捧,千万不可错过!一个充满想象和危机的世界,不容错过。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超八百三十万的界兽齐聚于此,显然之前银河领主罗峰杀贝迪,杀两千界兽队伍,甚至杀一万八千界兽队伍,早就惹得无数界兽们为之揪心了!它们无法再忍下去,它们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杀了银河领主……将来银河领主会杀光它们!
那么,被奴役的摩罗撒反而最终成为王者。
这是它们死都不愿看到的。
“我们八百多万界兽,联合一击。”
“这一次我们必须施展出最强的力量……如果这样都杀不死银河领主,那么只有送他进倾峰界中的一些绝地中去了。”
“必须要成功。”
界兽们一个个心灵传音。
它们个个狰狞盯着远处的星辰塔,恨啊,星辰塔怎么都破坏不了,它们怎么不急?
“准备。”
“准备。”
“准备。”
一则则命令传下去,这八百三十多万界兽们分成近二十个大型队伍,迅速进行传音调配,要确认八百多万界兽的攻击能汇聚在一起!如果一前一后出现了误差,那可就等于浪费能量了。
按照距离远近,一个个大队开始依次施展攻击。
轰~~~一眼看去,离的最远的一个近三十万界兽的阵营一个个体表燃烧起血光,而后无数的光柱接连轰出,在轰出的同时,它们也会意识引导,引导自己的攻击去主动汇合,很快这近三十万界兽的攻击汇聚在一起。
耀眼的黑色光柱,从遥远的最后方冲向星辰塔。
“攻击。”顿时接连几个队伍开始施展攻击,它们的攻击都是朝那黑色光柱汇聚!
两个大队、三个大队、四个大队……
所有界兽大队的攻击,毁天灭地般,不断的汇聚过去!它们尽皆朝一个方向,力往一处使,才不会彼此冲撞消耗浪费。
黑色光柱不断飞行前进,千万倍光速的在前进,越是飞行,颜色越加深沉浓郁。
最后,直接化为了一道虚无! | 虚无破空而来。
其他界兽们的攻击汇聚过去,都直接融入到虚无中去……
所有界兽都死死盯着远处的星辰塔,个个都在期盼着,期盼着在这绝强一击面前,那银河领主一定得死。因为它们真的不想将银河领主送进绝地,那样是有风险的,谁知道银河领主能不能逃出。
……
星辰塔内的罗峰面对这可怕一击,却屏息,他在等待,等待自己施展大灭绝的那一刻。
……
“主人。”
在罗峰那直径十亿光年的小型宇宙内,摩罗撒忐忑难安,此刻它的主人被八百多万界兽完全包围。
……
“罗峰。”混沌城主一直在默默期盼着。
……
唯有摩罗撒、混沌城主在期盼着担忧着罗峰的安危,宇宙海各族其他所有强者,包括地球一脉、罗峰的妻子徐欣、儿子罗平罗海,还有父母,还有老师真衍他们一个个都根本不知晓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不知道……
决定宇宙海各族命运的一刻开始了。
……
罗峰双眸中有着绝对的坚定,任凭那毁天灭地悄无声息的‘虚无’轰击在星辰塔上,在轰击时是悄无声息的,它欲要侵蚀撞碎掉星辰塔,可是星辰塔的坚不可摧令它无法更进一步,这使得‘虚无’中蕴含的无尽滔天能量直接迸发爆炸开来。
“轰~~~”真正毁天灭地的一声巨响。
冲击波立即朝两旁波及开去,同时也令星辰塔高速朝远处抛飞开去。
“到底怎么样了?”
“星辰塔碎了吗?”
八百多万界兽们根本看不清,因为冲击波太强,湮灭虚空,根本令它们看不清,也无法感应爆炸中央的情形。
正当它们焦急想要知道结果的时候。
星辰塔内的罗峰。 |
节选正文:
三夫人走到王译面前,说道:“雪儿这一觉,想是睡得很香啊。”
王译道:“其实她是早就醒了,没有叫你,是因为她说她不想见你,加上她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说话都吃力,所以,就没有叫你。”
三夫人象是很吃惊的样子,说道:“怎么会不想见我呢?”
王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她怕你见了她现在的样子会更加伤心吧,所以还是不让你见的好,毕竟昔日都是好姐妹。”
三夫人一听,很伤心的样子,用手上的汗巾擦了擦眼角,说道:“她来了两天了,是不是一直没有给她吃过药呢?她的药是不能停的。”
王译连忙点头,说道:“我和三夫人想到一起去了,想是这两天师爷为了可以查出凶手反而忽略了四夫人了,还是三夫人有心,那该怎么办呢?要不你告诉我,四夫人吃的药放在哪里我去给她拿来。”
三夫人想了想,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但是为了四夫人的身体,我也不怕忌讳什么了,她吃的药虽然一直是大夫人配制,但是我想一般的人都找不到她放在哪里,你若是信我,让我回去给她拿来。”
王译一听,高兴地说道:“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不说也是怕你多心,我怎么会不信呢?而且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三夫人一听,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孟师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是自然,他刚才就是这么给我说的,说是不让你们走了,你该会责怪他,所以他自己不来,也是不想看见你失望的样子。”
三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会呢?那我什么时候去?”
王译道:“我去准备马车,然后就来接你,只是要带你走后门,因为别的人都还在这里关着,让他们看见你走了,想是会翻天的。”
三夫人道:“还是王捕头考虑得周到,我在这里等你便是。”续篇: | 马车将三夫人送到苗家的大门前,大门紧闭着,虽只是两天无人,门前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积雪,雪地上偶尔可见狗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脚印零散的印在雪地上,一两只觅食的鸟儿见有人来了,便迅速地飞到围墙或是屋顶上,远远地看着,并不离开。
三夫人走下车来,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马车的人见她下了车,就径直将车赶走了,整条巷子一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已经又飘起了雪花,零散地落在她仰起的额头和脸颊上,然后融化。
“小小。”一个声音让她象是从梦中醒来一般,她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居然在墙角处站着一个人,她笑了,朝他招手,那人在雪地里奔跑,跌撞着跑到她的身边,差点摔倒,她赶紧伸手将他扶住了。
三夫人见到来人,很是吃惊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舒康。
第232章 欲擒故纵
舒康道:“昨天苗珏没有来读书,我托人问了,知道你们出事了,今天我想了想,还是天没有亮就到牢房门口去等,然后找了孟师爷,我并没有说要见你,只是问了一些情况,我知道在那种地方我们也什么都不能说,让他们见了,更是不好,孟师爷就说,本来是要结案的,但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你就暂时还不能放回来,和大家一起关在那里,但是说让你回来给四夫人拿药,于是让我就在这里等着,说在牢房里我们不方便说话。”
三夫人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想来这个师爷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既然还一心帮助我们,我们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人的。”
舒康也点了点头,三夫人道:“我们进去说话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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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李世民、窦建德、王世充、李密、萧铣、张须陀、李靖、苏定方……大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隋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魂系千年,权门庶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对面李唐的强势兴起,他敢与之争夺天下否?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一章 初入杨府
开皇十二年,隋王朝灭陈已经三年,天下承平,隋帝杨坚励精图治,与民休养生息,大隋天下出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二月初,春风已将一丝暖意带进帝京,柳枝吐芽,莺飞草长,春意盎然。
这天上午,一辆黑色圆棚牛车驶入靠近皇城的务本坊,务本坊内有不少皇亲权贵居住,鲜衣怒马,车辆华丽,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格外热闹。
这辆牛车虽然宽大结实,健牛挽辕,一看便知来自殷实人家,但和务本坊内行驶的华丽马车相比,还是显得十分寒酸。
赶牛车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眉宇间有些忧心忡忡,他身着一件麻衣布袍,头戴软脚幞头,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他姓李,郢州人,这次进京是来了却一桩心事。
圆棚前的布帘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名年轻妇人的脸庞,她低声说:“二郎,元庆好像醒了。”
“嗯!”男子随口答应,“给他吃些饼,让他精神好一点。”
男子有些心烦意乱地叹口气,就不知元庆的生父认不认这个儿子?
牛车内,一个小小男孩已经睡醒,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目光深邃如水,若有所思,他叫元庆,母亲姓李,所以暂时叫李元庆,之所以是暂时,就看等会儿他的生父认不认他,如果相认,他就会改名叫杨元庆。
他此时年龄只有三岁,但他的心却已有二十五岁,他是一个来自一千四百年后的灵魂,也姓杨,是一名公司职员,患病离开人世,却灵魂不散,回到一千四百年前的开皇十一年,附在一个病童身上,经过近一个月的病痛挣扎,他终于重获新生,但他的隋朝母亲却未能脱离病魔之掌,在半年前撒手人寰。
车外的男子是他舅舅,牛车里的年轻妇人是他舅母,两个人都是善良本份人,本想收他为子,不料京城一封来信,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私生子,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不知怎么想起他,要他进京了。
元庆来这个朝代已经半年,他脑海里依然保留着前世许多记忆,但他很沉默,不爱说话,因为他算周岁才刚刚满两岁,表现得太异端会被视为妖怪,说不定小命都难保,他须适应现在年龄,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
只是眼神难以掩饰,他不经意就会流露出一千四百年人世沧桑,让他舅母总是不由一阵心悸。
“又来了!”
年轻妇人笑着在他小脑门上轻轻敲一下,“小小奶娃有什么心事?”
她已经习惯元庆目光深沉,不以为意,她从竹篮里取出一块羊肉嫩葱馅的烙饼,递给元庆,“吃吧!”
元庆坐起身,接过肉饼慢慢啃咬,“舅娘,到哪里了?”
这是他一路问得最多的一句话,他是第一次出门,一路上都好奇地观察隋朝风物,让他感到这是一个相当繁盛的朝代,资源丰富,物价低廉,手中这只香喷喷肉饼,他们只花一钱,若不是他知道历史,压根不会相信这个朝代即将灭亡。
天下大乱,英雄辈出,李元霸、宇文成都、秦琼、程咬金、李世民,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让他不禁心动神摇,今年是开皇十二年,不知几时才会天下大乱?
他却忘记了演义不是历史,程咬金现在也只比他大一岁。
年轻妇人笑容很温柔,她一路上细心地照顾这个失去母亲的小可怜,此时,她压根就想不到这个三岁的小屁孩竟在盼望天下大乱,她又从一只陶罐里倒一碗水,小心翼翼喂他,“马上就要到你家,喜欢吗?”
元庆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他喜欢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父亲姓杨,前几年是郢州刺史,和他母亲惹上冤孽,去年升官提拔,便一拍屁股回京城,说是要禀明父亲再接他们母子进京,或许他已经得到同意,所以才有自己今天的进京。
元庆想了很久,他父亲到底是谁?姓杨,祖父是京城高官,难道是皇亲,这可是隋朝,杨是国姓啊!舅父或许知道,但他从不肯告诉自己,一路守口如瓶。
年轻妇人见他没有回答,不由叹口气,这孩子,整天就若有所思,与众不同,好在身体很健壮,才三岁孩子,就长得像五岁一般。
她不知道,这就是她丈夫的担忧,这孩子身体长得太大,根本不像三岁孩童,他父亲不认怎么办?
牛车慢慢减速停住,“我们到了!”外面传来舅父的声音。
元庆连忙爬起来,透过小小车窗向外望去,只见眼前出现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被高高围墙包围,台阶两边是两尊镇宅狮子石雕,台阶上正对一扇朱漆大门。
大门顶端挂着一块巨大的描金牌匾,尽管是篆体,但他还是认出来三个字,什么国公府,第一个字元庆觉得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不过这里是朝廷权贵无疑。
从府里跑出一名看门的小厮,上前问明情况后又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出来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向元庆舅父拱拱手,“孩子带来了吗?”
他已经看到车窗里可爱的小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老爷正等你们,请随我来!”
他们当然不能走正门,又绕大半个圈,从侧门进府,舅母抱着他,他们一路穿门过院,不知走了多深,才终于来到一扇黑门前,上来一个长得像猫头鹰似的管家婆,她冷冷打量一下元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就是他吗?”
他是私生子,享受不到小主人应有待遇,连下人都对他冷冷淡淡,还是老管家对他稍好一点,笑道:“这就是小公子,刚从郢州来。”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婆不悦地指指舅父舅母说:“带他们去外房。”
管家婆上前抱起他,元庆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刺鼻的狐骚味,差点没让他吐出来,他捂住鼻子扭过头去,却正好看见舅父舅母留恋地望着他,他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们的分手时刻。
他拼命挣扎,要下地,但管家婆的手却如鹰爪一般,将他牢牢扣住,他根本挣扎不动。
“我不去,我要回家!”
元庆终于像三岁孩童一样放声大哭起来,舅父舅母的眼睛也红了,但他们只是平头小民,在这种权贵府邸里,他们没有说话的权力,低下头转身离去。
元庆被抱进内宅,他哭声嘎然停止,他忽然发现自己哭得越凶,这个猫头鹰管家婆越开心,为什么要让她开心?
只是她身上臭味刺鼻,元庆哭时还不觉得,现在不哭便闻到了,真不知她的同床人怎么忍受?
元庆只得憋住呼吸,向四周打量内宅的情形,和外宅不同,这里面林木茂盛,种满奇花异草,亭台楼阁随处可见,一栋栋建筑掩映在春意盎然的翠绿之中。
管家婆见他忽然不哭了,也有点奇怪,低声问他:“臭小子,你怎么不哭了?”
元庆没理她,心道:‘你这个老鬼婆才臭!’
这时,迎面走上来两名身着长裙的少女,一红一绿,长得姿容俏丽,身材修长,婀娜若仙,她们笑吟吟问:“三娘,就是他吗?”
“就是他了!”
管家婆谄笑着将他交给其中的红裙少女,又把他的出身证明交给绿裙少女,元庆被红裙少女抱住,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顿时长长松口气,“憋死我了!”
两名少女都奇怪地问他,“怎么憋死你了?”
元庆想起管家婆的鹰爪,勒得自己小腿生疼,便小手一指管家婆,恨恨说:“她身上太臭,我受不了。”
两名少女一呆,同时捂住嘴咯咯笑起来,笑得身体如花枝乱颤,管家婆脸胀得如猪肝一般,眼中含怒,却不敢发作,只狠狠地瞪元庆一眼,“秋菊姑娘,春桃姑娘,我先出去。”
她转身便走,两个少女也不理她,抱着元庆向内院深处走去,元庆这才知道,她们一个叫秋菊,一个叫春桃,原来是两个丫鬟,两个内府丫鬟就让管家婆害怕,足见这个府中等级森严。
别人是美人在怀,而他却反过来,身在美人怀,虽有美人怀抱,他却无福享受。
他们走到一间屋前,秋菊将他放下地,牵着他走进屋,屋内开间不大,但布置得非常华丽,墙上挂着色彩艳丽的蜀锦,四角放着一人高的青瓷花瓶,左右首各放置一架紫檀木的白玉屏风,上面绘有花鸟,名贵异常。
两架屏风正中间放一张坐榻,八尺为床,三尺五为榻,独坐一尺五为枰,这是一张典型的两人坐榻。
坐榻上端坐着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衣着华贵,女人头梳云鬓,面若满月,脸上涂满脂粉,肩披红锦,上身穿白色交领宽袖襦衫,下着红色长裙束胸及地,一段雪白酥胸半露,但她脸上却冷冷淡淡,用一种不屑地目光看着他,目光中连敌视都没有,元庆是私生子,不值得她敌视,她便是元庆正房母亲,姓郑。
而她旁边男子头戴金冠,身着宽大丝织禅衣,他身材雄伟,皮肤白皙,脸型瘦长,颌下长须修剪得非常漂亮,一双细长眼睛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强壮而不失精明能干的感觉。
他正目光复杂地打量元庆,元庆立刻猜到,这应该就是自己的亲父,元庆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兴趣,他是历史上的哪一位?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二章 一言九鼎
郑夫人冷冷打量元庆一眼,忽然眉头一皱,问丈夫:“大郎为何骗我?”
男子吓一跳,干笑两声,“我怎敢骗夫人?”
郑夫人杏眼圆睁,怒视丈夫,“你说你三年前思家难归,才做了出轨之事,十月怀胎,那这孩子最多三岁,可他像三岁么?分明已经五岁,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夫人,这个……他出生时就很胖大,和我幼时一样,不能看外相,这里有他户籍,你看!”
男子似乎有些怕老婆,手忙脚乱将户籍递上,郑夫人哼了一声,一把将户籍夺过去,她却不看,又冷冷问元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见我不跪?”
元庆从一进门就不喜欢这家,虽然是豪门高宅,却远远比不上舅父舅母对他呵护关爱,这个女人哪里把他当做三岁的孩子,三岁只是虚岁,实际上他才两岁,应该是把他抱在怀中呵护疼爱,她居然责问他为何不跪?
元庆心中愤懑,他忽然张嘴大哭起来,既然他才三岁,那索性像个三岁的样子。
他哭声响亮,扰得郑夫人心烦意乱,若不是老爷子坚持要把这个孽子接来,她绝不会让他进自己家门一步,她忍无可忍,发怒叱道:“给我闭嘴!”
元庆不哭了,呆呆地望着父亲,仿佛在说,‘你才是一家之主吧!’
毕竟是自己儿子,男子也于心不忍,又想起盼娘对自己一腔痴情,却不幸生病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个孩子,他心中伤感,眼中也多了几分柔情。
“玉娘,孩子才三岁,你会吓着他。”
“哼!你自己的孽债,自己还去,与我何干?”
郑夫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目光像鹰一样盯着元庆,仿佛他是一块鲜嫩的羊肉,她恶狠狠说:“我再问一遍,你跪还是不跪?”
元庆被激怒了,大不了他再跟自己舅父舅母回去,他捏紧小拳头,毫不畏惧地迎视她,“我就不跪你!”
男子也被他的态度惹恼火了,刚才的一丝父子柔情已无影无踪,他重重一拍桌子,“孽障,你敢无礼!”
这时,元庆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这是在看儿子,还是审犯人?”
两边丫鬟纷纷向两边退下,夫妻二人吓得站起身,“父亲,你怎么来了。”
元庆回头,只见身后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年约五十岁,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目光像鹰一般锐利,身着紫色长袍,腰束玉带,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将整个房间笼罩。
他打量一下元庆,目光稍微和缓,但目光转到儿子身上,眼中寒霜又凝,他又不悦地哼一声,对男子道:“玄感,为父是怎么交代你?”
‘玄感?’元庆心念一转,他忽然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了?杨玄感,隋朝有名人物,那么他的父亲,自己的祖父,也就是身后这个老者,竟然是隋朝大名鼎鼎的权臣——杨素。
元庆小时候曾如痴如醉地听过长篇评书《隋唐演义》,书中杨素也是大奸臣之一,小说中杨素正月十五过寿,引来群雄进京闹花灯,还有他的侍妾红拂女那晚跟李靖出走,他记忆犹新,原来他的祖父竟然就是杨素。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越国公杨素,不过他权倾一时是杨广登基后,现在他因平定陈朝大功而出任内史令,唐朝时内史令改称中书令,也是朝廷重臣之一,和尚书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苏威一起共同执掌朝政,正是圣眷盛隆之时。
把元庆接回杨府是他的决定,尽管他们杨家现在圣眷正隆,儿子玄感也被封为上大将军,即将转为宋州刺史,但他很小心,他不想因为儿子有私生子一事被御史弹劾,他再三嘱咐儿子,没有什么私生子,元庆是侍妾所生,不料儿子却忘记叮嘱媳妇,现在全府上下知道私生子上门,让他怎么不恼火。
杨玄感凭借父亲军功被封为柱国,与父亲同列朝官第二品,后来又退一位为上大将军,也是朝中大臣,但他没有独立建府,杨素喜欢大家族住在一起,他的越国公府阔比宫室,足以容纳他和儿子族人们共住。
杨素走进房间,克制住怒火,毫不客气在主榻上坐下,杨玄感和郑夫人只得站在他身后,他向元庆招招手,柔声说:“到祖父这里来!”
杨素对元庆印象颇好,刚才这小家伙捏着小拳头,凶得像头小老虎,颇为强悍,他是沙场大将,就喜欢这种强悍的孩子。
元庆知道,他以后在杨府是否有出头之日,关键就在此时的表现,虽然他大多时候是以沉默来掩盖他的成熟,但如果能把握好分寸地表现一下,他就不是妖孽,而是神童。
他立刻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奶声奶气说:“孙儿元庆,给祖父磕头。”
杨素见他举止从容,声音响亮,而且口齿异常清晰,根本不像三岁的孩子,他心中也有点没底,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意思是问他,确认过吗?
杨玄感点点头,元庆一进门,他便注意到元庆左耳根下有颗红痣,这是他辨认儿子的办法,连元庆的母亲都不知,更重要是他离开元庆只有一年,元庆长什么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杨素见已确认,他立刻喜欢上元庆,连忙把他拉起来,搂在怀中笑眯眯问他,“你为什么叫元庆?”
元庆靠着杨素臂弯,感受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浑身凌厉威严的气势笼罩着自己,使他感到十分压抑,但杨素威严中又透出一丝慈祥的笑意,这是祖父对孙子才有的慈祥笑容,使他心中稍安。
“娘说我是在元日出生,所以叫元庆。”这是路上舅父告诉他。
杨素平生杀人如麻,血沃千里,心中冷酷如石,但此时他感受到了孩子稚嫩的身子,这是他的孙子,流着他的血脉,使他心中也泛起一丝温情,笑着点点头,又问:“你知道祖父是谁吗?”
“我知道,祖父是越国公。”元庆刚刚反应过来,牌匾上的第一个篆字应该是‘越’。
杨素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惊讶,“是谁告诉你的?”
元庆就等他这句话,他立刻扮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大门上的牌匾不是写着吗?越国公府。”
这一下,不仅杨素愣住了,连杨玄感和郑夫人也面面相觑,眼中不可思议,三岁的孩子居然能认识篆字!
“元庆,是谁教你识字?”杨素缓缓问他。
“是我娘教的,她教我认了好多字,还会背诗。”
他立刻奶声奶气背诵:“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聪明伶俐的孩子从来都是人见人爱,杨素本来只想安抚一下元庆幼小心灵,不料却被他吸引住了,他对元庆兴趣浓厚,他轻捋长须,微笑着试探他,“你娘告诉过你,祖父是越国公吗?”
元庆摇摇头,不露痕迹地一记马屁送上去,“娘从没有说过,但孙儿一路上都听人说起,说越国公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孙儿却不知就是祖父。”
这个马屁虽然浅显直白,但它的威力却很大,关键是看谁说,如果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这样说,听了会让人恶心,但出自三岁小儿之口,效果就完全不同,它的真实性让人信服,杨素听得心花怒放,捋须呵呵直笑,“好孩子,真是神童也!”
旁边的郑夫人心中暗叫不妙,这孩子是个人精,再说下去,老爷子就要被他迷昏了,她干咳一声,陪笑道:“父亲,不知怎么安置他?”
杨素不太喜欢这个长儿媳妇,因为她姑母就是杨素的前妻,一个出名的悍妇,开皇四年某夜,杨素和老婆夜里在床上吵架,杨素怒骂她,‘我若为皇帝,就绝不让你做皇后。’
他老婆不甘示弱,第二天便把这话向皇帝杨坚告了,结果杨素被免职,若不是攻打陈朝,他的仕途就从此完蛋,不久郑氏病逝后,杨素又娶贺若弼之妹,但他对前妻依旧耿耿于怀,对长子媳妇也连带着不喜欢。
杨素回头狠狠瞪儿媳一眼,“这孩子的母亲已去世,自然是交由你养,这还用问吗?好好教授他,我会来查看。”
元庆却大喊不妙,他就是怕被郑夫人虐待,才拼命拍老爷子马屁,没想到拍马屁的结果却是让郑夫人养他,他嘴唇动了动,一时无计可施,让正房养他,正是祖父看重他的结果。
他只好安慰自己,祖父会来查看,或许她不敢虐待自己。
杨素还有事,他取出一块玉佩挂在他脖子上,笑道:“第一次见面,这是祖父给你的见面礼。”
他又吩咐儿子几句,便转身走了,杨素一走,郑夫人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冷冷对丈夫说:“我不会养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也转身从侧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元庆和杨玄感父子二人,杨玄感感到很为难,元庆会讨父亲喜欢固然让他感到欣慰,但他又不敢得罪妻子,隋朝男人怕老婆的传统由来已久,皇帝杨坚就是代表人物。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杨玄感也没想到好办法,就在这时,一名两三岁的小丫头骑着一根竹马欢快地从院子门口奔过,嘴里喊着‘驾!驾!’
杨玄感眼睛一亮,他有办法了。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三章 小妹何名
元庆最终被杨家接纳下来,不过他的接纳和不接纳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享受到半点杨家主人的福利,没有自己的房间,没有人伺候,也没有下人恭恭敬敬叫他公子。
元庆后来才知道,杨素虽然一时喜欢他,却没有真把他放在心上,他有几十个孙辈,偶然想起才问一问,他的心思都在朝廷权力斗争和繁琐的政务之上。
元庆才三岁,当然不能自食其力,杨玄感找了一名乳母专门照顾他,但为向父亲交代,这个乳母又有点与众不同,乳母姓沈,长得姿容秀丽,温柔贤惠,是江南吴兴大户人家的女儿。
沈氏名叫沈晚秋,大家都称她为秋娘,她丈夫是陈朝大将张忠肃,前年在泉州被隋将史万岁所杀,她作为战俘被皇帝杨坚一并赏给了杨素,只是杨素府上的美女太多,她又带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儿,杨素便没有纳她为侍妾,而且赏给儿子杨玄感,杨玄感惧内,不敢收她,便打发她去内厨房做事。
杨玄感知道她心灵手巧,能写诗作赋,做厨娘可惜了,他有点怜香惜玉,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重新安置她,正好元庆来了,杨玄感便决定让她来收养元庆,这样也可以向父亲交代。
下午,沈秋娘便将元庆领到自己的新住处,她原来只有一间屋,和女儿住在一起,现在要抚养元庆,杨玄感便命人给他们收拾一间小院子,院子很小,两间半小屋,半间厨房,两间宿房。
小院位于杨府西外院,这里住的都是杨家远亲,有数十户人家,每家一座小院,平时大门也不锁,出入自由,由于人多户杂,环境不是很好。
沈秋娘在厨房做一些杂事,她一个月有两吊钱,现在抚养元庆,内宅又每月拨三吊钱给她,这样她一个月有五吊钱。
但所有人都为她不平,杨家子孙,最偏房、最低等的庶子,一个月也有十吊钱,更何况是杨素的孙子,杨玄感的儿子,这明显是在欺负人,但沈秋娘并不嫌少,一月五吊钱,足够她养两个孩子。
这些都是郑夫人的安排,若不是多少顾及一点丈夫的面子,她还嫌一个月给元庆三吊钱太多,他才三岁,一吊钱就足够他吃饭。
……
“公子,你以后就住这间屋。”
沈秋娘把最大的一间屋子让给元庆,她牵着元庆小手,心中对他充满了疼爱,这个没有母亲的小可怜,就因为是私生子,连管家的孩子都不如。
元庆心中却很欢喜,他就害怕郑夫人抚养他,郑夫人嫌弃他最好,他才不想见到那个恶女人,但他却非常喜欢沈秋娘,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长得这么秀丽端庄,性格温柔亲切,充满了一种母性的善良,他牵着沈秋娘修长光滑的手,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公子这个称呼让元庆听得异常刺耳,他摇摇头,很认真、很坚决地说:“我以后叫你婶娘,你叫我元庆,不准再叫公子。”
沈秋娘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心中很喜欢,‘这孩子!’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心中并不认同自己奴婢的身份,她点点头,“你叫我婶娘,我就叫你元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婶娘,我来拿东西!”
元庆抢过他的行李小包,却一溜烟地跑进隔壁小房间,他露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说:“我喜欢小房间,住大房间我害怕。”
沈秋娘知道他其实是把大房间让给自己,真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她心中感动,又想起自己战死疆场的丈夫,她眼睛一红,一颗泪水险些没有滚落出来。
“好孩子,婶娘先收拾一下,咱们就做晚饭。”
她进厨房收拾去了,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骑着竹马跑院子,她撅起小嘴直嚷:“娘,我差点迷路了。”
“妞妞,别乱跑,就在院子里玩!”
“嗯!”
小姑娘重重点了点头,就在院子里绕圈骑竹马,“驾!驾!”
元庆听到声音,从小房间里慢慢走出来,他已经听婶娘说过,她有一个女儿,和自己一样大,只见小丫头在院子里调皮蹦跳,骑着一根马头竹子,她长得肌肤雪白,继承了母亲的肤色,眉眼小嘴精致异常,就像一个洋娃娃。
小姑娘骑了一圈竹马,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在歪着头看自己,她虽然只有三岁,胆子却很大,她也歪着头笑嘻嘻地望他。
元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妞妞,你呢?”
“我叫元庆!”
元庆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大哥的样子,他咳嗽一声,粗声粗气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元庆哥哥!”
“为什么叫你哥哥,就因为你长得比我高吗?”她眨着大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妞妞,元庆哥哥是比你大两个月,你应该叫他哥哥。”
沈秋娘端着一箩米出来,没有柴禾,她无法做饭,今天只能去厨房搭伙,她吩咐两个孩子,“你们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
“娘,我会照顾好他!”
小姑娘装作很懂事的样子,保证她会照顾好元庆,她歪着头又想想,笑嘻嘻说:“咱们比一比,你会写字,我就叫你哥哥。”
元庆心中暗忖,“不会这小小丫头也会写字吧!”
他走出房间,找了一根细树枝,又用小手聚拢一点浮土,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元庆’。
他笑道:“这就是我名字,你认识吗?”
“我认识,娘教过我,元日的元,庆祝的庆。”
元庆立刻对她刮目相看,他把树枝递给她,“那你会写字吗?”
小姑娘的小嫩手接过小树枝,又用小手把浮尘抹平,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字‘出尘’,字写得比元庆漂亮多了。
“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爹爹起的,我姓张,叫张出尘。”
元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就在这时,门口忽然跑来一群小孩,都是四五岁的模样,拍着手对他又跳又笑,“私生子!私生子!”
妞妞不懂私生子是什么意思,元庆却一阵恼怒,居然欺负上门了,在内院的孩子,估计都是他族兄族弟,这一定是他们的父母所教,下人的孩子不敢这样称呼。
元庆见中间有个最高最胖的孩子,就数他跳得最欢,看得出他是领头。
元庆慢慢走到远门口,五六个孩子围着他又蹦又跳,“私生子!私生子!”
永远重复这三个字,元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五株钱,对那个胖孩子变了一个小戏法,钱突然从他手中消失,他一路上就在练习这个小戏法,已经很熟练。
几个小孩子都愣住了,睁大眼睛,元庆又摸出钱变一次,笑嘻嘻问胖孩子,“看清楚了吗?”
“没有!”胖孩子摇摇头。
“那你凑近一点看。”
元庆将钱放在手心捏住,胖孩子睁大眼睛凑了上来,他要仔细看看,钱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待小胖脸离他手只有半尺,元庆猛地一拳向他鼻子打去,他人虽小,力气却大,‘砰’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对方鼻子上,只听‘哎呀!’大叫,胖男孩竟被他一拳打翻在地,鼻血都流出来了。
胖男孩吓得大哭起来,爬起身便跑,他一跑,其他小孩子都跟着逃了,元庆冷笑一声,拍拍手掌灰尘,这帮小屁孩,敢来跟自己斗!
妞妞跑上来,眼睛睁得大大,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元庆哥哥,你好厉害啊!”
美人崇敬英雄,和年龄无关,源自天性,一声哥哥就自然叫出来了。
元庆在小美人面前露脸,心中得意,他活动一下手腕笑道:“揍这帮小屁孩,胜之不武,有什么厉害,将来你也练武,当个女侠,一样厉害。”
元庆忽然愣住,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四章 以小欺老
张出尘,不就是风尘三侠中的红拂女吗?
元庆有些迷糊了,如果这个妞妞就是红拂女,那李靖在哪里?今年多大?风尘三侠本是唐朝演义,难道真有其人?
可不等他想下去,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小贼在哪里?”
他一回头,见胖男孩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跑来,男子长得又高又胖,和胖男孩相貌七分相似,估计是他父亲,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了,元庆冷笑一声,他并不害怕,大不了他去找杨素,以大欺小,天理难容。
这男子是杨玄感之弟杨积善,胖男孩便是他小儿子杨巍,被元庆一拳打破鼻子,哭去求救,正好路上遇到父亲,杨积善听说是今天刚来的私生子打了自己儿子,他顿时怒不可遏,跑来为儿子出气。
离小院还有十步,便见一小孩童拦在路上,冷冷地盯着他,那种冷酷的目光使他心中一颤,他从未在哪个小孩眼中见过这种目光,他停住脚步,心中有些狐疑,怒火也消去几分。
“爹爹,就是他打我!”
胖男孩杨巍的鼻血已经止住,他仍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告状。
元庆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施一礼,“我是杨元庆,大人欲不问曲直责我?”
他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成熟,用一种清朗的声音诘问杨积善,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哪里像一个三岁小孩,分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而且用词也很准确,大人是对父辈的尊称,是路上舅父教他,他估计从内宅出来的年轻男子,十有八九是他叔父。
杨积善愣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个小孩真的才三岁吗?
“爹爹,他打我!”杨巍拼命摇动父亲的手,他就希望父亲一巴掌把元庆打飞出去。
杨积善也听说父亲颇喜欢这个孩子,他怒火稍去,便慎重起来,不肯轻易遂儿子之愿。
他克制住心中怒火,冷冷问元庆,“那好,你为什么要打人?说不出个理由,我拿你去见你父亲!”
元庆已经想到杨素为什么会把他接进京,因为他是私生子,留在外面,有辱杨氏门风,这时魏晋遗风尚存,最看重名声,他可以肯定杨素绝不愿意别人知道杨玄感外面有私生子。
这就是他今天制胜的法宝。
他又行一礼,依然从容道:“大人可以先问问令郎,他是怎么骂我?”
杨积善低下头问儿子,“是你先骂他吗?”
杨巍心中有点害怕,怯生生说:“我没骂他。”
杨积善立即重重哼了一声,“我儿子说了,没有骂你!”
元庆知道他会袒护自己儿子,就算是一般孩童打架,父母都会偏袒自己孩子,更何况对方是个私生子,若不是祖父有点喜欢他,恐怕拳头巴掌早就打下来了,还会和他讲道理?
元庆却毫不示弱道:“事情发生在我住的小院门口,他们都是身娇肉贵的少爷公子,他们会跑来和我叙兄弟之情吗?令郎带领一大群孩子,跑来大喊大叫:私生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杨相国有私生之孙,请问大人,这是谁对谁错?”
杨积善明白了,一定是儿子跑去辱骂对方是私生子,所以打起来,但最后吃亏的是儿子。
按照族规,嫡庶长幼,尊卑分明,他虽然也只是庶子,但元庆是私生子,他的地位还要高些,他可以处罚杨元庆,可问题是对方偏偏扔出一个大帽子,让他有理难辩。
杨积善忽然有点恼怒起来,对方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竟说得自己哑口无言,若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他索性也不承认,“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骂你?分明是你心怀嫉妒,欺负我儿,我也不打你,省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我去找你爹爹,让他教教你族规!”
他转身拉着儿子便走,心中却有些得意,小毛头,乳臭未干,还想跟我斗?
眼角余光向后一扫,却见杨元庆从另一方向朝内宅走去,他愣了一下,连忙喝道:“你想干什么?”
元庆把他脖子上杨素给的玉佩扯出来,大声说:“我去找祖父,请他来问问令郎,到底是谁想让天下人知道,杨家有私生子?”
说完,他一溜烟向一座小桥跑去,却把杨积善吓出一身冷汗,儿子带了一群小孩,父亲只要一对质,便知道真相,他虽不会责骂巍儿,但饶不过自己。
他很清楚父亲就是怕外人知道杨家有私生子,所以才把这孩子接回来,不料大嫂把事情传开,自己妻子嘴不严,当着孩子的面议论,惹出事端了,真到祖父面前,只有自己倒霉。
杨积善心中暗骂元庆是小狐狸,却不得不追上去,大声喊他:“你等一下!”
元庆停住脚,回头冷冷问他:“大人有事吗?”
“你……算了,小哥哥骂你不对,我回去教训他,你就别去给祖父添麻烦。”
杨巍只有五岁,不懂事,还以为父亲追上去是教训元庆,便跟着跑上来,高兴得又蹦又跳,“爹爹打他!打他!”
杨积善本来是过来教训元庆,替儿子出气,却没想到最后变成自己道歉,他又气又恼,见儿子在旁边添乱,便气得给他一巴掌,“给我闭嘴!”
杨巍呆住了,嘴咧了咧,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杨积善恨得一把拉住他便走,这会儿,元庆忽然变回三岁小孩,他惊讶问:“叔叔,你干嘛打哥哥?”
杨积善顿时郁闷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还真不能说出去,他竟被一个三岁小孩所欺,连巍儿他娘也不能说,否则,他的脸往哪里搁?
他慢慢转过身,盯了元庆半晌,他迟疑着问:“你……真的只有三岁?”
元庆挠挠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天真无邪,“叔叔,你在说什么?”
杨积善望着他半天,最后苦笑着摇摇头,拉着儿子走了……
元庆望着杨积善走远,他心里明白,此人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此事,不仅是他要面子,更重要是,他毕竟是嫡长子杨玄感的儿子,欺儿如欺父,那男子不会为这点微末小事得罪杨玄感。
元庆又低头看了看祖父给自己的玉佩,有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在,他不怕任何欺负,他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件事,他有个邻居是劳改释放犯,从前夹着尾巴做人,拼命掩盖过去经历,唯恐别人知道他坐过牢,但后来世道变了,谁敢惹他,他就把劳改释放证往别人面前一扔,然后他就是爷。
好像今天自己也是一样,这个私生子的身份,竟然也成了他抵御欺辱的利器,元庆苦笑一声,其实他今天之所以能以小欺大,就是在于成功借势,借他祖父这个强大的势,没有这个势,他这个刚进杨府的私生子什么都不是,连管家的儿子都可以揍他一顿,人啊!无论古今,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有后台和实力。
“元庆哥哥!”
身后传来妞妞的喊声,元庆回头,只见她气喘吁吁跑来,小手上竟然拖着一把厨房里的杀猪刀,人小刀重,她拖在地上跑,元庆愣住了,这小丫头凶悍啊!
妞妞跑到元庆面前,她呼呼喘气,把杀猪刀扔给他,“元庆哥哥,坏人欺负你,我们用这把刀杀他!”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五章 刀法秘笈(上)
沈秋娘从小厨房端饭菜回来时,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捉蚂蚁,头靠着头,一起趴在地上,全神贯注,沈秋娘不由欣慰地笑了,以后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也能有个玩伴。
“小家伙们,肚子饿了吗?”她端着饭菜走进院子,笑吟吟问。
“饿了!”
元庆和妞妞同时跳起来,争先向小厨房奔去,可跑到一半时,元庆却停住脚步,让妞妞先冲进去,妞妞占据了好位子,高兴得直拍巴掌,“元庆哥哥,我赢了!”
“傻妞妞,这是元庆哥哥让你呢!”
沈秋娘笑着走进厨房,她见元庆磨磨蹭蹭,便有些奇怪地问他:“肚子不是饿了吗?”
元庆挠挠后脑勺,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懊恼,“他奶奶的,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几岁人了,怎么还和一个三岁的小丫头抢吃饭,难道自己骨子里还真有一点童心未泯吗?”
“元庆,快洗手吃饭。”
沈秋娘在给他们分碗筷,笑着催促他,“小肚子可饿瘪了吧!”
望着婶娘温柔亲切的笑容,元庆心中懊恼顿时一扫而空,自己本来就才三岁嘛!有点童心未泯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沮丧的。
他高兴地答应一声,洗了手,高高兴兴地挤在妞妞旁边,拿起筷子便大口刨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婶娘,我肚子真饿了。”
“饿了就多吃一点。”
沈秋娘见他吃相虎头虎脑,不由疼爱地将最大一块肉夹给他,又问他们,“我下午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调皮?”
“没有啊!我们很乖。”
元庆和妞妞相视一笑,那是他们的秘密……
吃过晚饭,沈秋娘收拾好碗筷,便要开始教他们读书了,小屋里油灯已点亮,两个孩子乖乖地坐在木榻上,木榻上有小方桌,一边坐一个。
丫鬟秋菊给他们送来不少纸笔,课本沈秋娘自己有,她从床榻下面拖出一只竹箱子,这是她唯一保住的财产,是一箱书,三四十本,因为在抄家士兵眼中不值钱而得以保留。
此时雕版印刷术还没有出现,虽有石板拓印,但主要用于佛经,而书籍则是靠手工抄写,所以专门有抄书匠这个行当,一般人家能有一本书已是不易,也是因为沈秋娘出生名门才能拥有这么多书。
元庆对沈秋娘的书箱非常感兴趣,他小脑袋凑上前,涎脸笑道:“婶娘,给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书?”
沈秋娘在他小脑瓜上轻轻敲了一记,“乖乖坐着去,以后再给你看。”
元庆只得抱着头坐在妞妞旁边,妞妞白嫩的小指头刮刮脸,对他被打幸灾乐祸,元庆吐舌头给她扮个鬼脸,扮了鬼脸又后悔,自己怎么越活越小了?
“我们开始吧!”
沈秋娘拿了几本书坐在他们面前,纸和笔都准备好了,她已经教过女儿几百个字,却不知元庆识字如何?便笑着问他,“元庆,你识多少字?”
其实这个时代的字尽管不是简体,但元庆绝大部分都认识,他不敢惊吓婶娘,只好挠挠头笑道:“千把个字吧!”
“比妞妞好一点,那好,我们不识字,直接开始读书。”
沈秋娘取过一本诗经,随手翻到她有叠角的一页,她嫣然一笑,“你们跟我一起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屋子里的读书声从此每天响起,不久,杨玄感赴任宋州刺史,郑夫人不放心丈夫,也跟了去,元庆过得更加逍遥,读书虽苦,但沈秋娘照顾他无微不至,视他为己出,使他品尝到了有母亲关爱的童年。
半年后,元庆又长高一截,随着时间推移,他对杨府的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得了如指掌,除了后院的寝宅,守门的几个健妇严格遵循郑夫人的命令,不准元庆进去一步。
不久元庆又发现一块杨府的新大陆。
这天下午他和妞妞在东院玩捉迷藏时,发现一处被高墙围起的院子,里面不时传来喝喊声。
“妞妞,这里面是做什么的?”元庆一脸好奇。
妞妞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元庆隐隐猜到这里面或许就是杨府的练武场,隋朝武风鼎盛,杨素以武起家,府中怎么可能没有练武场,元庆半年来都没有发现,他猜想很可能就是这里。
“我们去看看!”
他调头跑去找门,妞妞已经变成他的小跟屁虫,一切由他拿主意,“元庆哥哥,等等我!”她跟在元庆身后奔跑。
可他们找了一圈,却找不到大门,元庆这才反应过来,练武场的大门并不是开在杨府内,而是在外面,要想进练武场,必须先出府门。
“要不,我们爬树上去。”
元庆虽然周岁才两岁半,但他体格大,思想成熟,学武的渴望已经非常强烈,他对这个时代的武一无所知,但他知道,乱世将要来临,要想在乱世生存下去,必须走练武之路。
他找到一棵枝桠稍低的大树,向手中吐口唾沫,开始向上攀爬,他们住的院子里就有一株杏树,他爬树早已熟练无比。
妞妞却向后退了几步,她从树上摔下过,最害怕爬树,她转身便跑,“我先回去了!”
“妞妞!”
元庆叫之不及,眼睁睁看她跑远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红拂女武功很高,可妞妞好像对练武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后怎么做侠女?
不等他思绪走远,他便被院内的一声喝斥吸引住了。
“你们这是练武吗?你们这是耍刀!”
他慢慢地向上攀爬,很快便越过墙头,顿时忍不住一声惊呼,“真大啊!”
杨府的练武场竟相当于后世两个足球场大小,空旷无比,长满了牧草,就像草原一样,几十匹马在东北一角悠闲吃草,草地中央立着十几个草人靶,用以练习骑射。
而就在他下面的围墙内,是一处休息场所,地上丢了十几根大木头,几十名约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坐在木头上休息。
杨府的练武场主要供杨家子弟练武所用,同时也是杨府护宅家丁的练武之地,元庆今天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练习骑射的杨氏子弟。
杨氏子弟休息的同时也可以切磋武艺,一名杨府聘请的武师正在指导其中一名杨家子弟练习刀法。
元庆趴在一根树干上全神贯注看此人练刀,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名杨家子弟的刀法很不错,非常熟练,寒光闪闪,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武术比赛也不过如此。
但那名武师却眉头皱成一团,看得出非常不满意,他不停喝骂:“气势在哪里去了?力量呢?怎么像女人绣花一样!”
“赵师傅,我觉得八郎的刀法非常不错了。”
一名多嘴的杨家子弟说出了元庆的心声,他也觉得很不错呀!哪里不好?
“狗屁不错!”
姓赵的武师一声怒骂,“他这个样子能和突厥人骑兵打仗?你们上过战场吗?万马千军拼杀,几十斤重大刀,你可以舞动它几个时辰不累吗?身高七尺的突厥骑兵和高头骏马,你能连人带马一刀劈成两半吗?你们手中小刀片,他娘的连十斤都不到,不是女人绣花针是什么?”
赵武师声如洪钟,吼得元庆心一阵阵发颤,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大锤一样砸在元庆心上。
他从前听隋唐演义,说李元霸拿八百斤重大锤,裴元庆的锤重三百斤,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镗是两百四十斤,小时候他听得如醉如痴,觉得都是真的,长大后才知道,那不过是小说家的夸张。
可他后来偶然看到一张老照片,是一名兵差拿着据说是吴三桂的七星剑,那把长剑比人还高,起码重四五十斤,他才意识到,原来历史上的武功和后世武术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功,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
冷兵器时代,以力量勇猛取胜,人的潜能也被发挥到极致,真正的武功绝不是会一套刀法或者拳法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不服气地嘟囔:“怎么可能战场上每个人都那么厉害,你自己不也办不到吗?”
赵武师脸一红,上前就是一脚,“他娘的,老子只是两百人长,当然不行,但那些大将呢?你以为他们力杀百人,力杀千人是白叫的吗?”
赵武师这句话如电光石火般在元庆脑海里闪过,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刀法娴熟不过只是小兵素质,而大将练的才是真正武功,否则,他们和小兵何以区别?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六章 刀法秘笈(下)
训练又开始了,几十名杨氏子弟开始翻身上马,在练习场上奔跑,健马如飞,箭去强劲,元庆看得热血沸腾,他恨不得自己也飞身上马,和他们一起奔驰骑射。
他简直完全入迷,忘记了时间,就仿佛他也在和众人一起训练。
‘啪!’一下,他感觉到小屁股似乎被什么打中了,一回头,看见一块小石头落下树,再向下看,他吓一跳,只见婶娘叉着腰,一脸寒霜盯着他,再看看天色,竟已是黄昏时分。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慢慢爬下树,低头向婶娘认错,“我看得太痴迷,把时间忘了。”
“你不仅把时间忘了,我叫你嗓子都快哑掉,你就是听不见,你再听不见,我就要找竹竿敲你了。”
“婶娘,我错了!”
“哼!光知错不行,还要罚,你今天的功课一个字没写,就罚你饿一顿,快跟我回去。”
元庆的小肚子饿得咕噜直响,没办法,只得乖乖跟着婶娘回去。
回到屋子,他也不敢要饭吃,坐下来老老实实补功课,沈秋娘见他确实知错,便端了饭菜放在他面前,没好气说:“这次饶你,再有下次,饿一天。”
元庆饿得快晕过去,他端起饭碗便大口刨饭,一边猛吃,嘴里还不忘拍马屁,“我就知道婶娘最疼我,会给我饭吃。”
沈秋娘见他饿得狠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这小家伙才三岁,要五岁才能开始学武?”
元庆停住饭碗,惊讶地问:“婶娘也会武吗?”
沈秋娘脸上有点不自然,“我不会武,但妞妞父亲可是猛将,我是听他说的。”
“那还有什么?婶娘说给我听,我喜欢!”
沈秋娘见听见学武就忘记吃饭,便在他小脑瓜上敲一下,“先吃饭!吃完饭,补完功课再说。”
元庆做功课从来都是磨磨蹭蹭,可今天,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做完了功课,立刻跑到厨房缠上沈秋娘。
“婶娘,功课做完了,你快告诉我!”
沈秋娘正在洗碗,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在围裙上擦擦手,笑道:“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武功,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本书,是妞妞爹爹留下的。”
元庆欢喜得跳起来,妞妞的父亲是猛将,那他留下的一定就是武功秘笈了,“婶娘,你快给我。”
沈秋娘带他回房,从榻下拖出书箱,元庆心中奇怪,箱子里的书他早看遍了,没见什么武功秘笈啊!难道是用什么隐形药水写在夹缝里?
他胡思乱想,却见婶娘从书箱的夹板内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元庆的眼睛顿时瞪大,原来是藏在这里面,那真的是武功秘笈了。
“这本书是妞妞爹爹留下的唯一纪念,所以我藏在夹板里,就怕被你弄坏。”
元庆脸一红,他前世看书就不知爱惜,看书是吃书,他的书没有一本完整,婶娘的书也是一样,被他翻得要么脱页,要么断线散架,也没有一本完整,难怪婶娘要藏起来。
“先给你说好了,这本书是纪念书,不准弄坏,每天只准看一个时辰,然后还我。”
“婶娘,我保证不弄坏!”
元庆已经看到书中有人形,他急不可耐,一把从沈秋娘手上夺过书,一溜烟地跑回自己屋子,沈秋娘无可奈何,只得摇摇头,“这孩子,如果读书有这劲头就好了。”
……
虽然妞妞已经早早睡着,但元庆还是怕她醒来捣乱,特地把门反锁,这才无比虔诚地坐下研究这本武功秘笈。
书很薄,只有十几页,封面上写着‘张氏刀法’四个字,元庆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是练内功的武学秘笈,就像九阴真经一样,原来是刀法,翻了几页,他更失望了,刀法很简单,就这么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前一刀、后一刀,斜一刀、直一刀……一共三十二刀,非常简单,他看两遍就记住了。
学会这刀法就能当猛将?元庆挠挠头,他有点怀疑妞妞的父亲是不是笑傲江湖中平一刀,刚才练武场上那个家丁的刀法比这个要复杂多了,难道因为简洁才实用吗?
元庆又想起婶娘敲自己脑袋,就这么简简单单敲过来,自己就是躲不过,‘快!’元庆忽然反应过来,刀势快,所以才简单,妞妞父亲的外号一定叫张快刀。
想通这一点,元庆心中又兴奋起来,他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此刀法五岁可练,每日击树三千,辅以筑基,十八岁以三十斤刀击树千回,三炷香完则刀法练成。’
元庆不由一咋舌,挥三十斤重的刀砍树一千下,还要限时三炷香砍完,这是什么概念?不可思议的臂力,他前世空手挥一千次都嫌手酸,更不用说拿三十斤重的刀。
这怎么可能办到?这时,元庆留意到了中间四个字‘辅以筑基’,意思就是说,从五岁开始筑基,恐怕这四个字才是关键。
那什么叫筑基?吃药还是打坐练内功?他将书前前后后翻遍,连夹缝里也找了,一个字也没有,恐怕这是祖传秘技,不会写在纸上。
他心中很是失望,没有筑基的方法,将来他怎么可能挥三十斤刀砍树千下,只能像那些家丁一样,把刀法练得很熟练。
元庆枕着手躺下,他已经有些明白,古时学武功必须要从小开始训练,进行筑基,长大以后,力量和速度才会异于常人,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潜能。
所以那些猛将的父亲也都是大将,像秦琼、程咬金他们,他们的父亲都是大将,只有他们才懂得如何培养儿子,从小用特殊的方法对他们进行筋骨改造,估计筑基就是这个意思。
而那些士兵则是普通农民,成年以后才加入府兵,而那时他们已经无法筑基,所以他们只能练习刀法熟练,永远成不了大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武侠小说中的气功伤人,所谓的武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刀法,而是在于使用刀法的人,打个比方,程咬金的斧头只有三招半,谁都学得会,演义上说程咬金还训练了一百个小程咬金。
可为什么这一百个小程咬金取代不了真正的程咬金,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程咬金的力量,没有他速度,没有他从小练成的意志。
元庆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明白,可谁来帮他筑基?而且每个师傅筑基又会不同,就像秦琼的老爹和程咬金老爹用的办法肯定不同,所以程咬金才打不过秦琼。
本来他还想去拜那个武师当师傅,可想通这一点,他又不想去了,自己一棵好苗子可别用了质劣化肥。
不知李元霸是找谁筑的基,好像是什么紫阳真人,他奶奶的,这个紫阳真人又是谁?
……
沈秋娘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可她忽然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她心中一惊,随手抽出枕头下的一把匕首,一翻身而起,动作异常敏捷地冲到窗前,如果元庆看见婶娘沈秋娘这个速度,一定会被吓死,快得像影子一样。
然后他会恍然大悟,为什么妞妞那么凶悍,为什么她长大后会变成红拂女,原因在于他婶娘其实也会武功。
沈秋娘当然也会武功,否则以她的姿色,又不是什么陈后主之妹,她早就被隋军轮营而亡了,怎么可能保住清白。
沈秋娘躲在窗后,用匕首轻轻地将窗户挑开一条缝,顺着窗缝,她目光向院子望去,不由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笑了。
只见月光下,元庆左手拿一只锅盖,右手拿着一把锅铲,在进退有序地认真练习刀法,嘴里还依依呀呀念:“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七章 杨府贵客
时间又过去一年半,元庆已经五岁,此时是开皇十四年,新年刚过,空气中还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元庆和妞妞已经学完《论语》,准备开始学《孟子》,他们两人都学了几千字在腹中,以他们现在的学识,族学内的大孩子都比不上他们。
正月初七上午,沈秋娘上街买菜去了,妞妞跑去找厨房管事刘二婶的小女儿玩耍踢毽子,而元庆一个人在院子里劈柴,他是正月初一满四岁整,虚岁已五岁,但他个头却相当于七八岁孩子,长得十分健壮。
其实他们家里不用劈柴,杨家大厨房中就有现成的柴禾,但元庆就喜欢劈柴,这是他在练武,自从一年半前他开始学一刀刀法以来,他每天都要用一把小钝刀砍树五百下,住处周围的几十棵树都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虽然他还没有学到筑基的办法,但他练刀却颇有效果,他出手非常快,而且小胳膊很有力气,打架凶狠出了名,杨府中的同龄孩童没有谁不怕他。
沈秋娘原以为他是一时好玩,却没想到他居然坚持了一年半,也不由佩服他的毅力,虽然她有心指点元庆,但她的武功不适合男孩子,而且她看出元庆很有一种霸气,他应该由名师来教习。
元庆砍柴很有意思,他喜欢把几十根柴禾围住自己一大圈,就当是一群突厥骑兵将自己围困,然后他大喊一声,就像赵云再世,一手拿锅盖,一手拿柴刀,左劈右砍,勇不可挡,片刻,他便所有的柴禾一劈为二。
然后得意洋洋欣赏自己战果,被他脚踢翻的柴禾,就当中刀未死的骑兵,再补一刀。
就在他寻找未死者时,只听见哭声传来,妞妞哭着跑进院子,小辫子被抓散了,粉嫩的小脸上像被打了,毽子也只剩一根羽毛。
“妞妞,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元庆十分恼火地问,妞妞像被打了一拳,左眼都有点乌青,让元庆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妞妞抽抽噎噎道:“是胖三郎他们打我,抢我们毽子……他们六个人打我一个,要抓我当压寨夫人,还骂我是野汉子生的。”
元庆拳头捏紧,眼中怒火燃烧,胖三郎就是当年那个胖孩子杨巍,今年七岁,也长得高高大大,他母亲是泼妇,骂人下流,他也学会了。
“你去洗个脸,我去教训他们。”
元庆和杨巍在除夕夜抢赏钱时才打过一架,那帮杨家子弟根本不是他对手,他们打不过自己,便来欺负妞妞,而且他们竟然辱骂婶娘,这肯定是他们的父母所教,元庆早已视沈秋娘为母,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他婶娘。
元庆一路奔跑,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们,中庭有一株老杏树,已有上百岁,四周用青石铺成一座三尺高花坛,方圆一丈,杨巍就占山为王,占据这座花坛做他老巢,在花坛上插一面旗幡,上写‘杨家寨’,他自封北威大王,他长得高胖,又有五六个同龄的杨家庶孙跟随他当喽啰,在府中称王称霸,专门欺负家仆奴婢的孩子。
元庆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只是他不想惹事,但今天这浑蛋敢欺负妞妞,还辱骂他婶娘,不狠狠揍他们一顿,他决不罢休。
隋朝和后世不同,武风盛行,民风强悍,是一个信奉强者为王的时代,忍气吞声者永远被人欺,尤其在杨素府上,更是只相信实力,元庆身份低微,杨家上下几乎都瞧不起他。
如果他这一次忍气吞声,胆小懦弱,那么欺负他的孩子就会蜂拥而至,甚至包括一些管家的孩子,也会照打他不误,没有人会可怜他,也没有人会讲道理,自己不反抗,那就是活该。
这不是闯祸的问题,而是他事关他生存地位,就算事后被大人责打,但小孩子却被他打怕,以后不敢再欺负他和妞妞,不敢辱骂婶娘。
元庆已经深深体会到在这个弱肉强食时代的生存之道,他要想不被人欺,只有他更狠,更凶悍,没有第二条路。
他从侧门冲进中庭,一眼便看见了杨巍几个小孩,一个个身着鲜亮的锦袍,头戴小金冠,而元庆却身着布衣,父亲杨玄感早就把他忘记,而祖父杨素也两年未见,他们生活清贫,都是婶娘买布给他做衣。
五六个小孩都站在花坛上,手中拿着木刀木枪,表情凶狠,颇像土匪的模样。
“他来了!”
一个小孩先看见他,喊一声,杨巍跳下来,他比元庆要高半个头,又胖又大,手中拿一把木剑,他用木剑一指元庆:“野小子,跪地投降,爷爷饶你一命!”
元庆冷笑一声,这帮小屁孩!
他走上前,六个小孩一下子将他围住,在元庆看来,他们就是六根柴禾,他从腰间拔出一根一尺长的柴棒,趁六人想摆出劫匪的架子,他突然发动。
他动作极快,力气又大,瞬间便将六个孩子手中兵器击飞,他拳打脚踢,像猛虎一般,凶悍无比,下手毫不留情,既然打了,就要把他们彻底打怕,他将六个孩子打得哭爹叫娘,满地打滚,金冠打瘪,锦衣撕烂,最惨是杨巍,被元庆一棒打在脑门上,头破血流。
“停手!”
有人大喊一声,“你快住手!”
元庆见有人干涉,才慢慢停下手,他拍拍手,扔掉柴棒,只见从庭院外出现两人,前面一人气急败坏跑进来,他认识,是祖父杨素的心腹幕僚封德彝,二十四五岁,身材削瘦,目光奸诈,显得十分精明能干。
后面一人他却没见过,年约五十岁,身材很高大,此人皮肤白净,留着三缕长须,眼睛细长,目光深邃而明亮,他身着大科绫罗紫色袍衫,头戴黑纱方帽,脚穿乌皮六合靴,虽然他打扮是文官模样,但元庆凭感觉便知,此人也练过武,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中年男子老远便见元庆发威,将六个孩子打满地打滚哭喊,心中有些惊异元庆的凶悍。
封德彝是奉命领引前来拜访杨素的贵客,正一路上夸赞杨家家风严谨、兄弟和睦、妯娌间亲如姐妹,没想到一进中庭便遇到了小孩打架,而且打很惨烈,居然见血了,让封德彝大丢面子,他又气又恼,冲上前大喊住手。
他见过元庆,不由恨声斥他:“怎么又是你,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元庆见他不问青红皂白便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便冷哼一声,“君子不平则鸣,有何不可?”
“说得不错!”
隋风欣赏强者,后面的中年男子见元庆一个人能打六人,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走上前笑道:“你是杨相国孙子?很会说话嘛!”
封德彝摇摇头道:“高相有所不知,他是玄感之子,是个最没用的庶子,除了打架厉害外,别的一无是处,你看,今天是初七,他便开始惹祸。”
元庆听封德彝称这个中年为高相,他心念一转,此人不会是大隋的第一相国高颎吧!
在隋文帝时代,高颎排位权臣第一,杨素只是第二,元庆久闻大名,他立刻想到可以在高颎面前表现一下,说不定自己又有机会。
封德彝见他傻呆站立,一点灵性没有,刚才他还夸赞杨家子弟个个聪颖,偏偏遇到这个闯祸的小孩,他只觉一阵头疼。
“我一定要让你父亲好好管教你!”
元庆瞥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这个封德彝两面三刀,见风使舵,尤其喜欢在后面告状,他今天教训这帮野小子,不怕被处罚,顶多打一顿,但封德彝如果去添油加醋,问题就会变严重,他担心郑夫人会处罚婶娘,元庆见名相高颎对自己颇为赞赏,他眼珠一转,便有了对付封德彝的办法。
他上前向高颎深施一礼,“小子顽皮,打扰大人雅兴,小子向大人赔罪!”
中年人正是相国高颎,隋朝第一权臣,今天正月初七,他来找杨素商量修建仁寿宫之事,正好遇到元庆和孩童打架,他见元庆颇为知礼,而且个子虽高,但眉眼间却是幼童,不由好奇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回禀大人,小子杨元庆,今年五岁。”
“五岁!”
高颎更是惊讶,被他打倒的六个孩子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他才五岁,这孩子很强悍啊!
他指了指已经站成一排六个孩子,竖起拇指夸赞他,“你有祖父遗风,很厉害!”
元庆却不屑地瞥了六人一眼,冷然道:“若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打不过,将来何以灭突厥!”
这句话不仅让高颎目瞪口呆,连封德彝也忍不住心生佩服,他一向自诩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孩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高颎哈哈大笑,“好!说得到好。”
他又对封德彝叹道:“今天让我见识到了杨相国的家风,有其祖必有其孙,果然是非一般人能比。”
封德彝见高颎夸赞元庆,他便去了轻贱之心,立刻转变口风,“呵呵!这孩子虽身份低微,但颇有奇异之处,高相,杨相国等候已久,请随我来!”
高颎又深深看了元庆一眼,记住他的相貌,便点点头,跟着封德彝穿过中庭,向杨素书房方向走去。
高颎一走,六个小孩立刻指着元庆,大哭大闹地叫骂,“你欺负人,我们要去告你!”
元庆慢慢拾起柴棍,目光斜扫,对他们冷冷一笑,六个小孩顿时吓得胆颤心寒,连滚带爬跑了。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八章 怒极生誓
“孽障,你给我跪下!”
房间内,杨玄感怒火万丈,眼睛盯着元庆,恨得要喷出火来。
杨玄感时任宋州刺史,因为新年,他回京参加族祭,明天就要回宋州,不料在离家的前一天,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给他惹祸了。
杨玄感几乎已经把元庆忘记,除夕之夜,因为元庆和杨巍抢赏钱打架,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私生子。
而当他第二次见到,又是元庆痛打杨巍,本来,杨玄感正和兄弟杨玄奖聊天,但杨积善牵着儿子杨巍来告状,使房间内的兄弟和睦的温情荡然无存。
杨素有六个儿子,其中三个嫡子,玄感、玄奖、玄纵,还有三个庶子,积善、万石和行仁,其中杨积善年纪稍大,地位也稍高。
此时,杨巍被他父亲杨积善牵着手,就站在杨玄感旁边,杨巍被打得头破血流,半边脸全是血污,面目份外狰狞,披头散发,簇新的锦袍也被撕破,北威大王的威风已不见,倒像一只斗得鲜血淋漓的败鸡。
元庆跪在门口,低下头一句话不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父亲也未必是真的发怒,但要给杨积善面子,不得不把三分怒气放大成七分。
杨玄感心中也很烦,明天他就要走了,他这个弟弟还居然跑来告状,说自己儿子打了他的儿子,这是多大的事情,一点都不知轻重,但他也不得不给杨积善面子,而且元庆总是给他闯祸,也该好好教训他一下。
他一拍桌子,“孽障,你还不赔礼道歉!”
元庆宁可被责打也不会赔礼道歉,他恨声说:“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父亲为何不问原因?”
“你还敢顶嘴!”
杨玄感又一声怒骂,他只想把杨积善早点打发走,压根不会在意元庆的委屈,更不会听他解释,他见元庆不肯赔礼认错,心中更恼火了。
但旁边的二弟杨玄奖却对元庆这句话很感兴趣,他低声回念一遍,‘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错,这句话有点意思,这孩子还挺会说。
他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大哥,小孩之间打架不很正常吗?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没少打架,也不见谁跑去父亲面前告状,不用这么大动肝火。”
他这句话既是对杨玄感说,也是讥讽杨积善小题大做,杨积善脸一红,他听出杨玄奖话中有刺,本来他也不想多事,但今天儿子实在被打狠了,他才咽不下这口气。
杨积善冷冷道:“我儿子被打得头破血流,若不是他跑得快,小命都要丢了,难道非要出人命,才值得大动肝火吗?”
杨玄感也知道今天得给四弟一个面子,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杨府长子,有严格管教儿子的义务。
他脸一沉,也不给元庆解释的机会,厉声喝道:“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棍!”
旁边上来两名家丁便要拖元庆,元庆拼命挣扎着喊道:“父亲,是他先辱骂我是野孩子,我若不反抗,就被他们六个人打死,父亲为何不辨曲直?”
“畜生,你还敢指责我吗?”
杨玄感本来只是想给杨积善面子,可元庆居然说他不辨曲直,而且‘野孩子’三个字让他下不了台,他顿时怒不可遏,连连拍桌子,“给我拖下去,狠狠打,打死这个孽障!”
杨玄奖见大哥动了肝火,连忙劝道:“大哥,他还是孩子,二十棍下去会打出人命,小诫便可!”
杨积善心中却大呼痛快,两年前他被元庆戏弄,一直耿耿于怀,最好今天就把这小杂种打死,给他出一口恶气,他在一旁假惺惺道:“大哥若实在为难就算了,小弟就委屈一下。”
“不行!”
杨玄感断然拒绝,“这小畜生屡闯大祸,若从小不好好约束,他长大后会害死我,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他,给我拖下去打!”
杨玄奖见大哥发了狠,知道也劝不住,只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本来两名家丁只是装模作样拖拉,并不是真的拖元庆,但此时他们见老爷是真的要打,只得一起用劲,狠拖元庆。
元庆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无情,根本没把他死活放心上,就像打死一只狗猫一样,又想起他对死去母亲的无情,还有这两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元庆心中万分激愤。
他在家丁手中挣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猛地一指杨积善父子,用一种稚嫩的声音厉声大喊:“我杨元庆在此发誓,今日不死,他日必百倍还之!”
他那刻骨仇恨的目光和铿锵誓言,使屋中所有人都一阵心悸,杨积善干咽口唾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到儿子在浑身发抖。
包括杨玄感,他也感到心中一寒,他有点后悔,但面子却放不下,他又喝道:“别管他,给我拖下去打!”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大喊:“且慢动手!”
只见封德彝提着袍襕匆匆跑进来,元庆看见他,顿时松口气,自己有救了,封德彝是杨素心腹幕僚,杨玄感兄弟对他颇为尊敬,一起起身行礼,杨玄感笑问:“封先生有何事见教?”
封德彝指了指元庆,“杨相国和高相要见他!”
杨玄感愣住了,他和杨玄奖面面相觑,父亲怎么要见元庆?而且还有高相国,这是怎么回事?
杨积善心中一阵害怕,连忙问:“封先生没弄错吧!父亲和高相国怎么会见一个五岁小儿?”
封德彝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一声说:“高相国对元庆赞不绝口,说他不同凡响,让相国很有面子,所以让我来带他去,你们可打不得,打了他,相国会发怒。”
“这……”
杨玄感心中一阵窝火,他已知道其中必有隐情,自己有点鲁莽了,好在是自己儿子,有挽回余地,他不由狠狠瞪了杨积善一样,都是这个蠢货,隐瞒真相来告状,有什么必要给他面子。
“以后我再给你们说,相国等得急,我先把孩子带走。”
封德彝牵着元庆的手便向外走去,杨玄感心中很乱,对杨积善冷冷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杨积善脸上尴尬无比,呐呐道:“我也不知详情,真是抱歉!”
他看了一眼儿子,顿时怒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巴掌抽在他后脑上,又狠狠踹他一脚,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惹祸精,老子打死你!”
杨巍被打得嚎啕大哭,声音如破锣般刺耳无比,杨玄感更是恼火,“好了,不要再丢脸了!”
杨积善心中又恨又恼,也不知元庆会在父亲面前怎么告他状,他拖起儿子,一边骂一边揍他,把杨巍带走了。
杨玄感叹了口气,对杨玄奖感慨道:“真不知父亲怎么会看重一个五岁的孩子?”
杨玄奖却若有所思,“大哥,我在想他刚才那个誓言,那一刻我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五岁孩子,他真的很诡异,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与众不同,我有一种直觉,这孩子长大后,绝不会是简单之辈。”
杨玄感一惊,“是幸事还是恶事?”
杨玄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培养得好,应该是幸事。”
杨玄感沉思片刻,他想到妻子不容元庆,便自言自语说:“既然父亲看重他,那就让父亲去培养,我们就不要多管,我想父亲比我们更明白。”
杨玄奖暗暗叹口气,自己这个大哥,太惧内了。
……
元庆被封德彝带到杨素书房前,低声嘱咐他,“把胆子放开,给祖父好好争面子,对你的将来有好处。”
本来元庆挺反感这个封德彝,但这一刻他又觉得这个封德彝很不错,句句话都说到他心坎上,虽然为人圆滑,但至少他很会做人,这也是一种本事。
他踮起脚尖,拍了拍封德彝肩膀笑眯眯道:“老封,今天多谢你救我,将来我必有回报!”
封德彝被他拍得哭笑不得,“好了,你长大后再报答我,现在随我进去,别让祖父等急。”
他立刻高声禀报:“相国,元庆带来了。”
“带他进来!”是杨素的声音,心情似乎不错。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九章 我想学武
高颎对元庆那句‘若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打不过,将来何以灭突厥!’一直念念不忘,这句话说得霸气无比,而且出自一个五岁小儿之口,使他忍不住对杨素提起此事。
虽然元庆初来时颇得杨素喜爱,但杨素子孙太多,又加上他一年前接替苏威出任尚书右仆射,朝务繁忙,他很快便将元庆忘记,以至于高颎提到元庆这个名字时,他愣了半天,想不起是自己哪个孙子?
亏得封德彝提醒,他才想起是两年前那个私生子,他这才慢慢回忆起两年前初见元庆那一幕,那个孩子是有点与众不同,也不知他近况如何?居然被高颎夸赞,使他也极想见到元庆。
这时,门开了,元庆快步从门外走进,他很乖巧地跪下,给杨素磕了三个头,又给高颎磕了一个头,主客分明。
“孙儿元庆给祖父请安,给高相国见礼!”
杨素轻捋长须,心中暗暗点头,“这孩子连磕头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难怪高颎说他知礼,不错!”
他立刻笑眯眯道:“好孩子,起来吧!”
元庆站起身,杨素又仔细打量他一眼,见他身材高壮,皮肤虽然很白皙,但并不文弱,气势十足,显得浑身很有力量,难怪能以一打六,而且他好像才五岁,却长得像七八岁一般,记得两年前初见此子,就觉得他长得比常人高大,倒是个可筑之才。
“元庆,这两年祖父没有管你,你都学了什么?”
元庆躬身施礼,恭恭敬敬说:“回禀祖父,孙儿一直在府中读书习字,闲时去练武场,看武师教授家丁武艺。”
旁边高颎听元庆口齿清晰,条理清楚,忍不住问道:“元庆,可学过《论语》?”
元庆连忙回答:“回禀相国大人,《论语》去年已学完,《诗经》也学完,现正在学写诗。”
元庆倒没有说谎,从上个月开始,沈秋娘开始尝试着教他们写短诗,元庆虽然对后来的唐诗宋词知之不少,但真要他自己写诗,却写得一团糟,而且他对写诗不感兴趣。
高颎听他学得颇多,便有心想考他一下,他微微一笑,“既然学写诗,那有没有写出几首诗来?”
元庆有点犹豫,他是写了两首,虽然自我感觉不错,但婶娘说他写的诗不是诗,是拼字,如果真的拿出来,恐怕会让祖父丢脸,可让他盗用后人的诗,他又觉得不耻。
他偷偷看一眼杨素,见捋须笑而不言,好像无所谓,但他眼中却充满了热切,又有一丝紧张,就像封德彝所说,祖父在等他争面子。
他知道祖父杨素是一个极要面子之人,如果今天他演砸,给杨素丢了面子,恐怕他以后就再无出头的机会,想反,如果他今天成功,那他可以趁机提出筑基的要求,他已经盼望了一年半,想到从此可以学武,他心中便一阵激动。
既然写诗只是一种手段,是一块达成自己愿望的垫脚石,又何必太在意是否是自己所写,关键是筑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莫说是剽窃一两首唐诗,就算把唐诗三百首全部占为己有,他也毫不内疚。
他负手一步步走着,仿佛在学曹子建七步成诗,实际上他在考虑用哪一首诗较好,现在还是古体诗时代,他不能随口吟出唐诗宋词,他还没有开宗立派的资格。
上个月他倒是整理出了十几首,本来想向婶娘炫耀,但最后放弃了,他的老底婶娘比谁都清楚,根本不会相信是他写的,今天倒是可以一试。
他记得有一首诗很应景,就是隔了一个多月,他有点忘记了,他一步步走着,远远不止七步,至少走了三十步,这才终于想起。
“现在可以开始吗?”他歪着头问高颎。
高颎见他模样可爱,便笑着点点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元庆没有直接说那首诗,而是先预热一下,他便朗声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是骆宾王七岁时写的诗,倒符合他现在的年龄,高颎呵呵笑了,夸赞道:“不错,很有童趣!”
杨素还是笑而不言,他心中却有一点失望,这首诗虽然清新,但还是缺乏一种霸气,他希望孙子写出何以灭突厥之类的霸气之诗,让高颎彻底呆住,而不是说很有童趣之类的话。
杨素一直在和高颎暗中较量,高颎文武全才,治理天下的才能更是他远远不及,不仅如此,高颎的几个儿子都非常争气,长子高表仁才学出众,几年前娶了太子杨勇之女为妻,让杨素颇为嫉妒,他的儿孙大多是平庸之才。
难得高颎夸赞他的一个孙子有霸气,他就希望元庆能给自己好好争脸,把高颎的气势压下去,但元庆这首咏鹅的诗太让他失望。
杨素忍不住问:“元庆,还有别的诗吗?”
元庆连忙躬身答道:“回禀祖父,这首咏鹅诗是孙儿一年前的趣作,但最近孙儿心念军功,又写了一首明志之诗,我只是担心高相国可能不感兴趣。”
“你这个小滑头,我几时不感兴趣了?”
高颎笑骂他,“你快说明志之诗,写得好,我有赏!”
“那孙儿就献丑了!”
元庆凝神想了想,便缓缓吟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
杨素忍不住高声赞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他得意非常,回头问高颎:“高相,此诗如何?”
高颎在凝神思索,他不太相信这首诗五岁小儿能写,可不管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曾读过这首诗,应该不是抄袭之作,他当然想不起,这首诗是数十年后由唐朝诗人杨炯所写。
高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他能感受到杨素的得意,他轻轻抚摸元庆的小脑袋,轻轻一叹:“真神童也!”
他蹲下按住元庆稚嫩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是天才美玉,当以良匠雕琢,我渤海高氏,乃世家名门,兄长高峮,更是名满天下大儒,我让他收你为关门弟子,你意下如何?”
杨素见高颎终于被孙儿之才所折服,他心中大喜,如果能成为名儒高峮的关门弟子,那也不错,他正要替元庆答应,却见封德彝拼命向自己施眼色,意思是让自己不要答应,虽然不知原因,但杨素对封德彝一向信任有加,他便改变了主意,笑道:“元庆,你按自己的想法来,不必勉强自己。”
元庆听出祖父有让自己拒绝之意,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便缓缓摇头,“我不想学文,我想学武!”
高颎觉得元庆在文才上更有发展,小小年轻就能写出如此大气的诗句,此子若善加培养,将来是大隋的栋梁之才,他也听出杨素不太愿意让元庆跟自己学文,但高颎还是想再试一试,又诱导元庆,“为什么一定要学武,现在天下已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学文更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不是更能实现你心中的抱负吗?”
元庆还是坚决摇头,“我抱负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突厥未灭,西域未取,相国怎敢说天下已定?”
高颎愣住了,良久,他慨然长叹,“我高颎辅佐君王十四年,被誉为开国第一相,可见识竟不如一个五岁的小儿,惭愧啊!”
杨素暗暗赞叹,不卑不亢,胆识过人,竟敢直斥相国,这才是他杨素的孙子,他心中既后悔,又是庆幸,后悔自己糊涂,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佳孙,庆幸是他还是及时发现,还来得及好好培养。
这一刻,杨素也认定了元庆,这个孙子将来一定会是杨家的希望。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章 师傅是谁?
高颎带着感慨和遗憾告辞离去,杨素将他送出府门,又回到书房,书房内只有封德彝和元庆两人,杨素立刻问封德彝:“先生刚才为何不让我答应高相?”
元庆坐在旁边的小胡凳上,他也想知道,封德彝为何不让杨素答应自己拜高颎之兄为师,他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自己想学武的缘故,肯定是另有原因。
封德彝阴阴一笑,反问杨素:“公以为圣上百年后,太子登基,会用谁为左相?”
杨素想了想道:“那时高颎是国丈,自然是他为左相!”
杨素忽然明白了封德彝的意思,杨勇即位,必然继续重用高颎,那他杨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可是……这和元庆有什么关系?
封德彝淡淡一笑,“元庆是杨家美玉,是公之希望所在,安能让他再为高家之徒?”
元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封德彝会揣摩人心,他竟看出了杨素和高颎的竞争之势。
这时,元庆忽然有一种明悟,历史上杨素之所以不遗余力支持晋王杨广,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想取高颎而代之,而高颎已和太子杨勇结为亲家,杨素在杨勇身上再无投资机会,所以才转而支持杨广。
恐怕杨素的这种想法的根源,就是源于此时封德彝的一句话。
这就是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没有杨素的支持,杨广根本就不可能登基,而杨广不登基,最后也不会出现李唐。
杨素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非常不错,确实不能让元庆为高家之徒,我差点一时失去计较,多亏先生提醒。”
他又看一眼元庆,疼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看来祖父得给你另找一名师。”
封德彝看出杨素对元庆的重视,心中暗暗思忖:“须在此子身上下一番功夫。”
封德彝便又笑着建议:“相国,我认识一人,虽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但武艺超群,胆识过人,我推荐此人为元庆之师。”
杨素想了想,他本想让元庆和杨家子弟一起练武,但他也知道那些所谓武师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会误了元庆,而元庆的父亲玄感武艺就不错,可惜他也没有时间教这孩子,杨素便答应了,“出身可以不计较,不过你先带此人来见我。”
元庆心中也充满兴趣,会是哪一个隋末英雄?他连忙问封德彝:“不知先生说的是谁?”
封德彝呵呵笑道:“我说了你也不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他又给杨素使个眼色,杨素拍拍元庆的小脑袋,“你先去吧!师傅来了,祖父自然找你。”
待元庆离开书房,封德彝便笑道:“相国,卑职还有一个建议。”
此时,杨素对封德彝非常信任,便点点头,“你说!”
“相国,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元庆之所以能超越其他孩子,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他生于忧患,所以卑职建议相国不要改变他的生活,不能给他厚待,更不要让家人知道相国看重他,依然让他在逆境中成长,相国以为卑职建议如何?”
杨素是一个有智慧之人,封德彝说得非常不错,自己只要给元庆找名师便可,确实不能让他在富贵荣华中堕落,他本人和儿孙们已经有太多教训,他欣然点头答应,“诚如先生所言!”
但杨素做梦也想不到封德彝其实是有私心,现在只有他封德彝一人知道杨素对元庆器重,这种奇货可居的机会他要留给自己,而绝不能让杨家其他人知晓。
封德彝私心使元庆的生活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依然在清贫和族人歧视中长大,不过也正是如此,使元庆没有失去沈秋娘这个养母,人生际遇,难以言述究竟是失还是得。
……
次日一早,管家便找到元庆,太老爷让他过去,沈秋娘知道,这是元庆要拜师了,她特地给元庆换了一身新衣服,一边给他整理,一边低声嘱咐,“要对师傅有礼,不要给婶娘丢脸,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元庆又有些担忧问:“祖父会让我离开婶娘,跟师傅去住吗?”
沈秋娘笑着安慰他,“应该不会,你昨天不是说了吗?封先生给你介绍一个军官,既然是军官,那他就不会带你走,而且你才五岁,祖父也不会让你离开杨家。”
元庆点点头,他回头找一圈,没有看见妞妞,便问:“婶娘,妞妞呢?”
“那个小家伙,以后你不跟她玩,她有点不高兴,没事的,婶娘哄哄她就好了,快去吧!别让人久等。”
“婶娘,那我走了。”
元庆跟着管家离开小院,向中庭而去,沈秋娘一直目送他小小背影消失,才低低叹口气,其实她心中也一样充满担忧,元庆还会不会回到她身边?
她回到房间,见女儿妞妞正躲在墙角偷哭,她一阵心疼,连忙上前蹲下搂住她,“妞妞,怎么了?”
妞妞眼中噙满泪水,撅起小嘴抽抽噎噎说:“我也要跟元庆哥哥学习练武!”
沈秋娘抱她抱在怀中,用脸贴着她的小脸,柔声说:“妞妞,以后娘教你练武,和元庆哥哥一样,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元庆哥哥一起学。”
沈秋娘给她拭去眼角包着的泪水,笑道:“傻孩子,元庆哥哥晚上会回来,咱们和他比一比,看看是我的妞妞厉害,还是元庆哥哥厉害。”
“嗯!”妞妞重重点了点头。
……
元庆跟管家来到杨素书房前,管家禀报,“太老爷,元庆公子已带到。”
“进来!”
元庆推开门走进书房,只见书房内有三人,一个是祖父杨素,还有一人是封德彝,再有一人是年轻军官,皮肤黝黑,约三十岁左右,给元庆的第一印象就是雄壮异常,他身高足有六尺五(隋制一尺29.5厘米),虎背熊腰,两膀有千斤之力,他长着一张英武而又异常沉静和果决的面孔,眼睛尤其细长,深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摄人的光芒。
他也在打量着元庆,他心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杨相国的孙子竟然穿一身布衣,在他想象中,元庆应该是锦衣玉食,富贵逼人,但眼前这个孩子身上一点都看不到,虽才五岁,但身材壮实高大,步履沉稳,眼睛里有一种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和冷静。
他听封德彝说,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凶悍,但他看到的却不是凶悍,而是一种倔强和自信,他眼睛微微眯起,元庆给他第一印象很好,这是一个能吃苦的孩子。
元庆双膝跪下,给祖父行礼,“元庆参见祖父!”
杨素见元庆比昨天整洁,更有精神,他心中喜欢,和蔼对元庆说:“昨天祖父给你说过,给你找一个师傅,教你武功,今天师傅来了,你见礼吧!”
他一指身旁身材魁梧的男子,给元庆介绍,“这位是我军中猛将,姓张名须陀,你以后就跟他学武!”
元庆浑身一震,他昨晚兴奋了一夜,他的师傅会是谁,会不会是李靖?据说杨素和李靖的关系很好,会不会是隋末十六条好汉之一?但那些是演义中的人物,未必是最历害,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师傅竟然会是被称为隋朝最后猛将的张须陀。
元庆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倒头便拜,“徒儿杨元庆拜见师傅!”
张须陀此时名气很大,但还没有出头,他是大将史万岁的心腹爱将,军职不高,只是一名越骑校尉,而史万岁是杨素的部下,因为要拍杨素的马屁而认识封德彝,张须陀也因此认识封德彝,他那雄壮的身材给封德彝留下深刻印象,又加上史万岁对张须陀夸赞有加,夸他勇猛无敌,胆识过人,只是时运不济,封德彝便立刻想到推荐张须陀为元庆之师。
对于张须陀这同样是一个出头机会,能教相国之孙,对他前途大有好处,他连忙将元庆扶起,沉声对他说:“跟我学武,可是要吃大苦,你可能承受?”
元庆也毫不犹豫道:“徒儿不怕吃苦,就怕没苦吃!”
“很好,你现在就跟我走!”
张须陀向杨素行一礼,“相国,卑职这就把元庆带走。”
杨素也知道张须陀威名,他眯起眼淡淡说:“我只有一句话,不要把他当做我的孙子。”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一章 痛下狠手
张须陀催动战马向大兴城东南角的曲江池而去,此时大兴城还不叫长安,更多是称之为西京或者京城,今天是正月初八,天寒地冻、白雪皑皑,大兴城内外俨然是一片冰雪世界。
张须陀骑马缓缓而行,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元庆意气风发地坐在他前面,他对骑马兴致盎然,他前世也不会骑马,他一直梦想自己能骑上战马,手执长戟,威风凛凛大喝,“来将通名!”他也能跻身隋末十六条好汉。
今天他第一次骑在神骏战马上,他的生命将从此拉开新的篇章,就不知张须陀会怎样给他筑基,给他服用丹药还是教他打坐练气?他心中充满向往。
张须陀之所以骑马缓行,主要是想了解元庆的身体情况,同时考虑如何教授此子,元庆就坐在他前面,他能体会到元庆的筋骨,他在他感觉元庆的臂膀很有力,似乎练过武功。
“你跟谁学过武功?”张须陀冷冷问。
“徒儿是自学,从三岁半开始,天天用刀砍树,一天五百下。”
“是谁教你的方法?”张须陀的脸上稍微缓和一点。
“徒儿是偷听杨府中的武师所言,没有人教。”
元庆没有说实话,他不想告诉张须陀,他学过张氏刀法,事实上他也没有学到筑基之术,并不影响他以后练武。
其实这也是张须陀所担心,学武的第一步是极为重要,如果元庆已经被别人筑基,那不管他以后怎么教,元庆都无法再练成他的武艺,这就像一张纸,白纸才能让他作画,若被别人先涂鸦,那元庆这棵好苗子就毁了。
张须陀倒不是担心元庆再拜别的师傅,而是担心无法再替元庆筑基,一颗心微微放下,便不再说话。
一刻钟后,他们来的曲江池畔,曲江池已被冰雪覆盖,冰凝如镜。有不少游人在湖面上滑冰,张须陀来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河旁,将马匹拴好,他蹲在元庆面前,按住他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跟我学艺,你真不后悔吗?”
元庆也极为严肃道:“徒儿绝不后悔!”
“好!我们从现在开始。”
张须陀抽出他的佩刀,这是他祖传之刀,叫七星冷月刀,锋利无比,他轻轻一纵身,竟跳到两丈外的小河冰面上,运劲于手臂,‘嚓!’一声,佩刀切入一尺厚的冰层中,随即将冰咔咔切开,他竟像切豆腐一般,瞬间切下一块直径一丈的圆形冰盖。
冰盖重达数百斤,他双臂较力,竟将冰盖高高举起,抛到岸上,河面上出现一个一丈宽的冰窟窿。
元庆既惊叹于张须陀的神力,可又望着冰窟窿发憷,他有点明白张须陀的意思,难道这就是他的筑基吗?
张须陀刀一指冰窟窿,冷冷道:“跳下去!”
元庆慢慢走到河边,有点发呆地望着白气腾腾的冰窟窿,自己才五岁,这个要出人命,会影响他的发育,电视上讲过,小孩不宜冬泳。
“让我……先脱去衣服。”
不等他说完,他两脚便悬空而起,张须陀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在空中,大步走上冰面,将他狠狠向冰窟窿中扔去。
‘咚!’的一声,元庆坠入冰河,他只觉得无数根针向他浑身刺来,体内细胞猛地收缩,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痛苦得让他无法忍受,他竟尖利地惨叫起来。
他不顾一切地要爬上岸,可刚爬到一半便被张须陀一脚踢下去,水中的寒冷,让他血都要凝固,他觉得自己要死了,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使他竟忍不住向张须陀哀求,“求求让我上岸吧!我实在受不了,求求师傅……”
他话没有说完,便被张须陀一巴掌抽在脸上,他恶狠狠喝道:“给老子闭嘴!”
元庆被打眼冒金星,他心中恨极,破口大骂:“张贼,老子有一天要砍你脑袋……老子不会放过你!”
张须陀竟嘿嘿笑了起来,“骂得好!再骂,把老子的祖宗十八代也一起骂!”
“张贼,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
张须陀坐在一棵树下,拔一根枯草在嘴里嚼,斜睨着元庆,此时他已经不管,元庆可以爬上岸,但这小子却犯了倔脾气,不肯再求他,死硬不肯上岸,张须陀也不拉他,看他能倔到几时?
小半个时辰后,张须陀敲开刚刚结冻的冰面,把已经冻得浑身青紫的元庆拖上岸,他其实只是在试验元庆的勇烈,见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心中倒也喜欢。
他从马袋中摸出一壶酒,又取出两粒朱红色的丹药,如核桃大,将一丸搓碎放入酒壶中,晃动片刻,丹药便很快融化在酒中,张须陀又撬开元庆的嘴,将另一丸丹药给他灌下去,迅速将元庆的衣服剥掉,将酒喷在他身上揉搓,反复揉搓了近一刻钟,元庆的肤色又慢慢恢复红润,他也终于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便道:“老子的小鸡鸡都冻没了!”
张须陀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一把将他拎起来,“药给你吃过了,现在给我跑步,跑十八里!”
“那我衣服呢?”
“不用穿衣服,没有女人会对你有意思!”
张须陀翻身上马,用刀脊在他后背一敲,“给老子跑,你骂老子祖宗十八代,就给老子跑十八里,跑!”
元庆光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起来,只觉体内有股热力在向外迸发,使他浑身滚烫,丝毫不感到寒冷。
张须陀则骑马跟在后面,元庆稍有懈怠,他便用刀脊狠狠在他后背一击。
很多在曲江池上滑冰的游人都看到了一幅令人心惊胆战的景象,一个浑身精赤的孩子在池畔拼命奔跑,而在他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骑马跟在后面,不时用刀背狠狠向孩子稚嫩的后背敲去,凶狠无比,令人惨不忍睹。
有人想上去制止,可那个大汉太凶狠,让他们止步不前,心中对那可怜的孩子充满了同情。
……
直到黄昏时分,浑身已经筋疲力尽的元庆几乎是爬回小院,他的衣服已经自然风干,一直提心吊胆的沈秋娘见元庆终于回来,她心中大喜,连忙迎上来,“太好了,你终于回来!”
她扶住元庆,见他整个人都快变形,不由一惊,“元庆,你怎么了?”
元庆从怀里摸出一包药,递给她,有气无力道:“晚上让我在药水中泡两个时辰。”
沈秋娘接过药包打开,见里面是一种黑色的油膏,又闻了闻,气味芬芳,便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要被那浑蛋折磨死了。”
这时,妞妞从房间跑了出来,手中拿一把竹剑,兴奋跳道:“元庆哥哥,我也练武了,我们来比试吧!”
元庆有气无力地苦笑一声,“我们来比试吃饭,看谁吃得多。”
元庆一口气吃下三大碗饭,顿时有了精神,他才忽然明白,自己其实一半饿的。
吃完饭,沈秋娘烧了一大桶热水,又准备两只浴桶,将元庆的药膏融化到水中,她又给妞妞也用一种药膏浸泡身体,是适合女孩儿使用。
药水浸泡身体是筑基的一种基本手段,几乎所有的练武者都要经历,区别只是用药不同,而且要配合丹药内服,本来沈秋娘要到三月妞妞五岁时才开始给她筑基,但既然元庆已经开始,她便提前了。
“婶娘,你干嘛不告诉我,你也会武?”
房间里水汽腾腾,元庆和妞妞各泡在一个浴桶中,元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懒洋洋埋怨道:“早知道婶娘会武,我就不拜那个恶魔为师了,他太变态,今天居然让我两次呆在冰窟窿中,我简直要死掉。”
沈秋娘在他小脑袋上敲了一下,教训他,“第一、婶娘的武功男孩不能学;第二、你不准骂你师傅是恶魔;第三、不准你给任何人讲,婶娘会武功,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元庆又好奇地问:“婶娘,既然你会武功,干嘛还要呆在杨府?”
沈秋娘轻轻叹口气,摸了摸他小脑瓜,“说了你也不懂。”
元庆心念一转,忽然问:“婶娘,你是为了报仇吧!”
沈秋娘浑身一颤,吃惊地盯着元庆。“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没人告诉我!”
元庆见她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一惊,急问:“婶娘,你不是想杀我祖父吧?”
沈秋娘摇摇头笑道:“傻孩子,别胡思乱想,婶娘的仇人不是你祖父。”
她凝视着元庆,满脸严肃道:“元庆,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否则婶娘和妞妞就活不成,你记住婶娘的话,千万别出去说。”
元庆默默点头,“婶娘,我明白,你放心吧!你的仇人,也就是我仇人,我以后一定会帮婶娘报仇!”
沈秋娘心中一阵感动,她疼爱地抚摸元庆红通通的小脸,谁说自己没有儿子。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二章 三更练武
当天晚上,元庆只觉得自己睡得舒坦无比,就仿佛整个身子轻如鸿毛,躺在云端上入眠,他的身体内部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次日三更时分,元庆便起床,他迎着寒冷的晨风,翻出坊墙,向曲江池奔去。
曲江池一半在城内,一半在城外,它实际上是进入西京的一条水道,此时天还没有亮,曲江池畔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冰天雪地中,只有元庆一人在黑夜中奔跑,他越跑越快,毫无倦意,昨天那种极度疲惫感已经无影无踪,浑身肌肉酸痛也消失,他只觉得浑身有无穷的活力。
元庆已经有点明白筑基的原理,就是古武术的基础练功,易筋、缩筋、抟气、易骨、腾膜、易髓等等步骤,原理都是一样,只是说法和方法不同。
其实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就是以古武术为基础来描写,只不过略略有些夸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古武术自古就存在,只是传承上过于狭隘,又不愿著书于纸,而江湖门派又遭朝廷严禁,使得很多功法渐渐失传,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再加上近代热武器崛起,一个五岁小孩就能一枪打死绝顶武功者,这就让古武术失去用武之地,传承愈加稀少,最终沦为一种强身健体的体育运动。
张须陀的筑基分为四个阶段,感应期、入门期、滞固期和破功期,别的筑基也一样是这四个步骤,只是说法不同,昨晚元庆那种浑身轻如羽毛的感觉就是进入了感应期。
然后就开始进入入门期,大约需要三到四年时间,这期间武功提高最为神速。
但筑基到一定程度后,进步就会变慢,甚至停滞不前,这段时间叫做滞固期,也是最漫长的一段时间,一般人要经历五到八年,而且九成九的人都无法再突破,最终沦为平庸的练武者,能够担任低级军官,能够靠武混碗饭,当武师或者做镖师。
之所以突破滞固期非常艰难,就因为筑基还有时间限制,一般人的骨骼筋脉到十六七岁便生长完成,所以必须在生长期内突破,才能有继续改造筋骨血髓的可能。
所以一般人练武者过了十七岁还没有突破滞固期,基本上就定型了,但想真正成为战场猛将,则必须再进行突破,就是一般练武者所不知道的第四段,叫做破功期,进入破功期后,能力又会得到大幅提高,人的潜力就会发挥到极限,变得力大无穷,有能力学会更精妙的武艺,最终成为勇猛战将。
可就算同样进入破功期也会有天渊之别,有的人能变成李元霸,有的人只能变成程咬金。
张须陀的主要筑基方法就是让元庆在极度疲惫后再恢复,晚上的药水其实就是让他从疲惫中迅速恢复。
然后用丹药促进他身体器官生长并调节精气血的阴阳平衡,这样他的体能就能呈螺旋形上升,再训练他刀法箭术,使他的筋骨能一天天变粗变壮,使他五脏六腑气血充足、精足髓盈,体格异于常人。
元庆的资质极好,他在昨天经历那样残酷的训练后,今天变能体力充沛,这就是张须陀给他吃的丹药发挥了神奇功效。
他一口气跑到曲江池畔的杏园白鹿亭,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站在亭中,显得格外落寞,元庆能理解张须陀的失落,他少不得志,大器晚成,一直到四十余岁后才大展神威,百战百胜,最后他不幸死在李密之手,不过他现在遇到自己,会不会他的人生之路也将随之改变?
“师傅!”
元庆走到亭子外,躬身施一礼,张须陀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晚到一炷香,罚你绕湖跑一圈。”
“是!”
元庆不敢争辩,他转头便跑,张须陀又叫住了他,“等一等!”
元庆停住脚步,张须陀慢慢走到他身边,问他,“昨晚睡觉有什么感觉?”
“回禀师傅,睡得很香甜!”
张须陀见他态度很恭敬,估计是昨晚尝到甜头,心中不由有些好笑,昨天居然敢骂自己张贼,这小子骨子里是叛逆。
他又问:“除了香甜还有什么?起夜没有?”
“回禀师傅,没有起夜!”
元庆犹豫一下,他不知该不该说,“还有……就是我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变成一片羽毛,在天上飞,身体很轻很轻。”
“你说什么?”
张须陀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元庆的体质竟是如此之佳,第一天便进入筑基感应期,一般人至少要八九天后,才会有这种睡觉时身轻如鸿毛的感觉,而他小时候,也要在三天后才有这种感觉。
张须陀走上前捏了捏元庆大腿上的肌肉,“感觉到酸疼吗?”
“一点不痛,我感觉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就想跑步。”
张须陀脸上露出了罕有的赞叹笑容,自己竟然遇到一个练武的天才,他又取出一丸丹药,把酒葫芦递给他,“把药吃掉!”
元庆将药吃掉,片刻,他又感觉到自己胸腹中像火烧一般难受,张须陀拍拍他的小肩膀,“去跑吧!跑三圈回来。”
望着元庆稚嫩的小身影,张须陀翻身上马,慢慢跟了上去,此时还是四更时分,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只见曲江池畔,一个小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奔跑,后面一个骑马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从此,元庆开始了苦行僧般的学武生涯,张须陀也并不是天天教他,而是给他布置功课,张须陀每五天会教他一天,丹药和泡药也是一次给他五天份,如果他发现元庆在家偷懒,等候元庆的将是无情的鞭笞。
……
光阴似箭,一晃三年过去,时间到了开皇十七年正月,元庆已经满八岁。
“梆——梆!梆!”
远处传来更夫的敲更声,天色已三更,隔壁小房间门吱嘎一声,沈秋娘随即被惊醒,她不由轻轻叹口气,这孩子学武痴迷,而且意志异常坚定,从学武至今已三年,每天三更时分起身,从无间断。
她又看了看自己女儿,睡得香甜,像只小猪一样,相比之下,妞妞比元庆的毅力差远了,真不知他是怎么练出来的毅力。
沈秋娘不知道,元庆从三年前起,每天都在曲江池中游泳一个时辰,尤其是冬天的寒浴对人意志力是一种极大的磨练。
元庆虽是杨家之孙,可杨家对他根本就不闻不问,生活条件之艰苦,甚至连小管家的孩子都不如,五岁上族学,可不到三天便因为元庆和其他杨家子弟打架而被退学。
但这些沈秋娘一点不在意,她就害怕杨家重视元庆,把元庆从她身边夺走,她抚养元庆已经五年,早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儿子。
沈秋娘也翻身起榻,她要开始抄书,从前他们每月月钱刚刚够用,但自从两个孩子开始练武后,便渐渐开始入不敷出。
尤其元庆饭量大涨,这两年关中大旱,米价大涨,已经涨到每斗八十钱,他们一月五吊钱刚够买六斗米,而元庆一个人就要吃四斗,他们只得买稍微便宜一点的粗粮,好在他们已经习惯清贫生活,每天青菜豆腐也吃得有滋有味,厨房刘二婶喜欢元庆和妞妞,总会隔三差五偷偷送几块红烧肉给两个孩子。
现在主要是妞妞学武筑基也需要钱,贫文富武,学武是一件极耗金钱的事情,学费、药钱、肉食、器械,最便宜的师傅每月也要收二十吊钱,一般穷人孩子根本就学不起。
其中药钱最贵,幸亏沈秋娘本人会武,也会制丹,所以很多时候沈秋娘都是自己去城外采药,但一些药材还是无法采到,就必须花钱去买。
沈秋娘从三年前便接一份抄书匠的活,每月抄二十本书,能挣四吊钱,勉强能维持妞妞最低的药材钱。
沈秋娘点亮油灯,开始铺纸抄书,最近她接到一份很不错的活,在正月初五前抄三十本金刚经,能挣十吊钱,这样,她就可以给两个孩子做一身新衣服,尤其元庆长得太快,才八岁,身材已经和十二岁的孩子一般高,裤子明显短了一截,平时她都是去沽衣店买最便宜的旧衣,可是新年要穿新衣,今天已是正月初三,他还穿着旧衣。
沈秋娘无法再睡了,她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些书交出去,拿到钱,孩子需要买布做新衣,可家中只剩下十钱,而这个月的月钱至今都没有发,她不想去找帐房马管事,她感觉那个马管事最近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院子里,元庆准备练刀了。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三章 河底练刀
张须陀的武学思想也是崇尚简洁实用,他主张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杀死敌人,张须陀的刀法比一字刀法还要简洁,包括攻守一共只有十三式,但这十三式刀法又不是简单到走卒贩夫也能练。
恰恰相反,这十三式刀法虽然看似简单,但想真正练出来,却非常艰难,因为它这是化繁为简,中间运劲的力道都非常精妙,这就像大师写出的文章,文字都很简单,没有任何华丽词汇,可一般人就是写不出。
想要理解这十三式刀法的精髓,首先要学会繁杂,然后慢慢地去体会每一步简洁背后的深刻含义。
所以,十三式刀法的每一招后面,又各有五十六招复杂的刀法为基础,可就算理解了这些刀法的化繁为简,如果没有相应的训练配合,也一样使不出这种刀法的威力。
而张须陀刀法的训练就是水底练刀,力量、速度、爆发以及对力道的精妙控制,这都是在水底训练才能办到。
可如果没有他的丹药调节体内气血和长跑训练肺活量,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水底挥刀训练,所以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环环相扣。
元庆学了整整三年,一共才学会七招,可就是这样,张须陀仍然对他赞不绝口,他自己少时三年才学会五招。
而后面六招需要极大的力量,只能用大刀在马上才能使出,元庆现在尚小,他还无法体会到最后六刀的强悍。
元庆这半年来不分昼夜地练习这七招,他越来越多地体会到了简洁到极致的刀法精妙,每一式简简单单的刀挥出,在他眼中非常简单,可在对手眼中,却是简单得难以抵挡。
他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刀法没有用,而是真正的刀法小兵学不到,也学不会。
当元庆将最后一刀凌厉劈出,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学到如此高深的刀法。
不仅是他的刀法,三年的魔鬼般筑基训练,使他的身体已经脱胎换骨。
他可以挥动十五斤横刀快如闪电般击中目标,他身体敏捷如猴,两三下便可爬纵上数丈高大树,可以非常轻松地跑完一场马拉松赛程,所需时间可以排进后世前五十名。
让他感受最深的,是他视力和听力的提高,他前世是近视眼,可现在他已经远远超过后世飞行员的标准,百步外,他可以看见鸟雀的脚,他听力也是敏锐无比,他睡觉时甚至可以听见府门外的梆子声。
而张须陀却说,他这些变化只是筑基的第一步,所有筑基都是这样,刚开始变化很大,但三四年后就会减缓徘徊,等突破徘徊期后又会有巨大的提高。
在院中练刀只是他练习刀法的一部分,还有一半练习需要在水底完成。
元庆除去布衫和鞋子,他准备跑步了,他需要从这里跑到曲江池,路程十三里,他跑步和别人不同,必须要光脚赤身跑,全身只穿一条自制小裤衩,赤身是张须陀这门练功必须。
元庆早看见婶娘房间的灯亮了,他知道婶娘又要开始抄书,他不由低低叹口气,这几年生活的操劳使婶娘明显有些老了,他已经八岁,又多一种前世的经验,应该可以替婶娘分忧。
元庆将一口五斤刀背上后背,他正要离开,房间里传来婶娘的声音,“元庆,不是说今天家族有祭祀吗?”
“可我不想参加!”元庆停住脚步,对这个家族的事情,他没有一丝兴趣。
“还是参加吧!你毕竟姓杨。”
元庆半晌也没有动,最后他还是向外走去,“现在才三更,我去务本河。”
他直接走出杨府,向西走了片刻,便来到一条小河旁,这条小河的源头在皇宫内,经过一条地下河,又从务本坊西北的一片池塘内冒出,形成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向利人市,所以小河便叫务本河。
此时河水已结冰,在月光下白亮亮地耀眼,元庆从包里摸出一小瓶酒,又将一丸丹药用酒服下。
他瞥了一眼岸边一块五六百斤重的山形巨石,慢慢从后背拔出刀,他的刀是一把障刀,是张须陀送他,形状和横刀差不多,但比横刀短,刀身长约两尺,连刀把一起,一共是两尺四寸,利于近身搏斗。
元庆纵身跳上冰面,手臂贯注力量,赫地一刀劈下,‘嚓!’刀深深地砍进了冰面,直透冰层之下,他双手握刀,慢慢用劲,刀开始切割冰层,发出‘嚓!嚓!’的声音,片刻,他便切开一个长宽各八尺的方洞。
元庆走上岸,用力推动岸边巨石,将这块巨石一点点推上冰面,‘咚!’的一声,巨石被推进冰窟窿中,迅速沉入河底。
此时他额头已是大汗淋漓,腹中丹药化开,使他浑身被火焚烧一般,燥热无比,他纵身跃入河中。
时值四九之中,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河水严寒刺骨,仿佛将人骨髓都要冻住,元庆早已习惯,他跳入河中,河水迅速没过头顶,使他渐渐沉到河底。
张须陀布置给他的第二个练刀课程便是,从五岁开始,每天入水一次,刚开始每次须在水底挥刀五百下,但三年后的今天已经涨到挥刀一千下,中途只准换气八次,也就是说他每一次憋气至少要挥刀一百二十下,这样,就逼迫他以最快的速度挥刀。
这是一般少年无法想象,就是成人也办不到,第一次练习,元庆喝了一肚子的水,差点在河底溺亡,而张须陀却毫不怜惜,无情地鞭笞他,然后将他一脚踢下水,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一个多月后,他便已经能做到。
河底,元庆很快便找到那块巨石,他用双腿夹住大石,开始在水中疾速挥刀……
寒冷和水的阻力使他挥刀格外艰难,但元庆早已习惯,暗黑的河底,他的刀在迅猛无比地挥动,水面上劈出一道道水波。
劈出一百二十下后,他浮上水面,换一口气,又潜入水底,继续挥刀,一次又一次。
……
‘哗!’一声,他又一次浮出水面,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换气,这一次他要挑战自己。
元庆潜入水下奋力挥刀,他的双臂已经酸软无比,浑身的每一节骨头都仿佛断裂一般。
水底无边的黑暗中,他强迫自己奋力挥刀,战胜手臂的酸软疼痛,牙根都几乎咬断。
他已经挥出一百二十下,已经快到极限,但他挑战的目标是一百五十下,他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要爆炸,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这种痛苦使他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肺即将爆炸,他几乎要处于一种缺氧的昏迷状态。
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
他双腿一松,身体迅速上升,在即将冲出水面的刹那,他在水中挥出最后一刀,一百五十!
‘哗!’他终于冲出水面,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元庆浑身瘫软,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元庆慢慢游上岸,此时他的两只手臂酸痛无比,尽管他已经练了三年,但在水中挥刀一千下还是使他的肌肉酸软得难以忍受,元庆没有任何抱怨,这就是筑基,既然张须陀幼时也是这样过来,为什么他就不能承受。
不过如果元庆知道,张须陀像他这么大时,每次在水中只需挥刀七百下,他恐怕当场要晕过去,张须陀把所有的训练量给他加大了四成。
这时天色已蒙蒙亮了,远处的水潭没有完全冻住,开始有贫穷人家的主妇在水潭边浆洗衣服,石槌在冰面上敲得‘砰!砰!’直响。
元庆靠在河边一棵柳树后,背对岸边,他从颈下小瓷瓶取出一颗绿色的丹药服下,他又盘腿闭目打坐,浑身肌肉放松到忘我状态,注意力凝聚于脑海中一点,让药力慢慢在身体中发散,他感觉到体力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恢复……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四章 府门遭遇
天蒙蒙亮,元庆回到杨府西北门,西外院是杨氏族人聚居之地,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面一块约五亩地是族学,有两百余名杨氏子弟和亲戚的孩子在这里读书,元庆在五岁时曾呆了三天便被退学。
北面一块则住着几十户杨氏远房族人,都是小户人家,杨府按照每月十吊钱的标准给予补助,但十吊钱显然是不够日常开销,他们又各自找了谋生之路。
有的赶马车,有的经商做生意,但最多还是去参与管理田庄,杨府在京城附近有好几座大田庄,占地一百三十顷,都是杨氏子弟在打理。
元庆的家在西外院里算是最穷一户,不仅是正房夫人郑氏有意克扣他的月钱,而且他们家中也没有男人,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着实很艰难。
穿过一条小巷,前面便是他住的院子,元庆迎面见一人笑眯眯跑来,是刚刚被提拔为帐房主管的马管事,元庆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老婆,他老婆就是那个身上很臭的猫头鹰管家婆。
这个马管事极为好色,由于杨府的仆妇大多有几分姿色,每次见到漂亮女人,这个马管事就会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府中人对他很反感,元庆也非常厌恶他,尤其最近妞妞告诉他,这马管事对婶娘的眼光有些不对,令元庆心生警惕。
“马管事,有什么事?”元庆拦住他。
马管事长得又瘦又小,他有点怕元庆,连忙陪笑道:“我来给你们送月钱。”
“给我!”元庆手一伸。
马管事无奈,只得把五吊钱交给元庆,他想偷偷看一眼院内,但他个子矮,看不到院中情形,他眼中闪过一丝恼火,转身悻悻离去。
元庆望着他走远,冷冷哼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吧!”
他转身回院子,刚走到院门前,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向他身上疾速射来,随即传来妞妞的尖叫声,“快闪开!”
元庆一抬手便轻轻巧巧抓住了射向他面门之物,是一把用破剪刀头做成的飞镖。
妞妞练的是沈秋娘的武功,确实不适合元庆,都是小巧之武,比如轻功、暗器还有剑术,而元庆学的却是沙场征战之武。
“元庆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妞妞跑过来向他道歉,妞妞和他一样,已经八岁了,肌白如玉,双眉如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双瞳如葡萄般黑亮,鼻子和小嘴都精致异常,小美人的模样已经出来。
元庆笑了笑,“我知道,那条癞皮狗已经被我打发走。”
“哼!便宜他了。”
妞妞恨恨道:“他若敢有坏心,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那副小身材,就算给他一百个胆,也谅他不敢!”
“元庆,快去吃早饭。”
沈秋娘拎个布包从房里匆匆出来,布包里是她抄的三十本金刚经,她要赶去书铺换钱,见元庆回来,便催促他,“芋头糜粥已经煮好,你和妞妞自己去厨房盛,我今天要去城外采药,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如果中午我没回来,你们自己热饭菜,碗橱里都有现成的,妞妞,听见没有?”
“娘,我听见了。”
妞妞听说娘中午不回来,高兴得向元庆偷偷眨眼,元庆连忙把五吊钱递给沈秋娘,“婶娘,这是这个月的月钱。”
“嗯!你放进柜子里,我要赶时间。”
沈秋娘急着要去交书,又叮嘱他们两人几句,便匆匆走了。
见母亲一走,妞妞立刻眉开眼笑道:“元庆哥哥,你不是说有时间会教我射箭吗?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出去练习射箭。”
元庆挠挠头说:“恐怕今天我没时间,听说有族祭?”
“你不是最讨厌祭祀吗?反正他们也不注意你,不参加也没关系。”
妞妞话音刚落,刘二叔便笑呵呵出现在院门口,“元庆,帮我去挂灯笼吧!我一个人有点吃力。”
刘二叔就是元庆初进杨府时那个老管家,其实是长得老相,他才四十余岁,他是杨府的四管家,这些年他和妻子刘二婶一直对元庆都很关照。
“好!”
元庆答应一声,便跟刘二叔走了。
妞妞见元庆不肯陪自己去射箭,她撅起嘴满脸不高兴,半晌,她一跺脚,“你不陪我,我自己去。”
……
正门口,刘二叔和元庆正在安装灯笼,新年期间,大门口已经装了四个大红灯笼,但今天有族祭,按照杨府的规矩,必须安装十八个红灯笼,灯笼颇大,每一盏灯笼都仿佛一只磨盘大小。
刘二叔扶着木梯,元庆站在梯子顶上,将一盏盏灯笼挂上铁钩。
“注意!右面钩子有点松,得小心了。”刘二叔在下面提醒。
‘咳咳!’
大门内有人咳嗽两声,走出两名年少公子,两人相貌有些相似,都长得面如冠玉,神采飞扬,他们便是杨玄感的两个嫡子,长子杨峻,今年十三岁,在京城国子学读书,次子杨嵘,十一岁,跟随父母在宋州读书,准备明年满十二岁后也进国子学。
今天是正月初三,两兄弟各得十吊钱的赏钱,打算出去买书。
两兄弟都身着锦袍,头戴金冠,丰神俊朗,仪表不俗,尤其杨峻是嫡长孙,深得祖父杨素的喜爱。
元庆虽然也受杨素器重,但这种器重和杨素对杨峻的喜爱不太一样,对元庆的器重是一种偶发现象,没有系统性,主要受到杨素情绪的支配,杨素情绪好时,会非常重视无晋,情绪不好时,则会将他抛之脑后。
而杨峻则不同,他是嫡长孙,是杨素的第三代法定继承者,杨素至始至终都在关注他,给他最好的教育,从他五岁起,便请名师培养他,现在他师从国子学大儒王隆,已是满腹经纶,深得杨素宠爱。
或许是受母亲郑氏的影响,两兄弟对元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太喜欢,杨峻知书达理,还不表露于颜面,但杨嵘对元庆的鄙视,根本就掩饰不住。
杨嵘瞥梯子上的元庆一眼,撇撇嘴对兄长道:“大哥,我发现有些人天生就贱,心甘情愿去做下人之事,难怪别人瞧不起他。”
杨峻哼了一声,“二弟,下午还有族祭,我们得快去快回。”
元庆在他们头顶上装灯,他对杨嵘的讥讽就当没有听见,他对这两兄弟没有好印象,平时既不往来,也不理睬,如果是从前杨嵘讥讽他,他肯定会反唇相讥,骂谁在放屁?
但自从练武后,他的克制能力已经大大加强,对这种族人的讥讽已是处惊不乱,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他都会心中淡然,一笑了之。
旁边刘四管家却暗暗赞赏元庆有涵养,他是看着元庆长大,知道他小时候是惹不得的人,性子刚烈,从前谁敢这么辱骂他,他早就棍棒打过去,但现在他却能一笑了之,他知道这孩子不是软弱,而长大有出息了。
相比之下,杨氏兄弟虽然读很多书,却没有元庆这种心胸。
刘四管家笑了笑,给两兄弟打个招呼,“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出去啊!”
杨嵘傲慢地一抬头,不理睬他,杨峻稍好一点,向他点点头,表示回应。
就在这时,一辆镶有银丝的马车飞驰而来,周围奔驰着十几名杨府骑卫,马车嘎地一声,停在府门台阶前。
杨嵘脸色一变,惊恐道:“是祖母来了!”
元庆在梯子站得高,他早就认出那辆马车,那是杨府主母贺若云娘的马车,也就是杨素的妻子。
贺若云娘是上柱国贺若弼之妹,开皇五年,杨素前妻郑氏因病去世,而贺若云娘才二十九岁,正寡居在家,由独孤皇后牵线,贺若云娘再嫁给杨素为续弦,进入杨府至今已有十二年。
隋朝的妇女地位一向很高,这是延续北朝的影响,在北朝,由于‘将相多尚公主,王侯娶后族,故无妾无媵,习以为常。’从北魏开始,到北齐时形成高潮,以至于‘举朝既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
当然,妻妾成群者也不乏其人,只不过只娶一妻已是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潮,追根原因,这是恒代之遗风,受鲜卑拓跋人的社会风俗影响。
而南朝则完全相反,妇女处于社会底层,婚姻之家,数十年不相识,惟凭信命赠遗成婚。
而北朝妇女,为子求官,为夫诉屈,上交下游,夫唱妇随,里里外外,全靠‘女强人’,如此,丈夫怎么敢和妻子叫板,因此惧内之风盛起,所以杨坚家有妒妻,杨素家有悍妇,都是极其正常之事。
虽然隋朝建立,标志着一个统一王朝的出现,但隋朝的本质依然是鲜卑王朝的延续,这种胡族妇女强势的遗风远远没有消亡,甚至一直延续到唐朝武则天以后,随着武则天严厉打压关陇贵族,妇女的强势地位才开始逐渐减弱,直到宋朝理学之风盛起,妇女的地位才彻底被压制回底层。
贺若云娘有着胡人血统,长得身材很高,又肥又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肉塔,据说她年轻时很美貌,但元庆却不太相信,一个长着扫帚眉、三角眼的女人,就算再年轻,也美不到哪里去?
不过如果说贺若云娘性格暴躁,他却相信,贺若云娘的傲慢和脾气暴躁在整个杨府都出了名,不懂得低调做人,这一向是贺若家的传统。
马车停下,贺若云娘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从马车里下来。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五章 杨府争权(上)
贺若云娘头上梳着高达一尺的高髻,头发上珠光璀璨,脸上涂得雪白,一张猩红薄嘴在雪白的脸上格外刺眼。
她身上穿一条淡紫色的六幅拖地长裙,后面还有一个小丫头帮她提着长长的裙边,下马车时,她浑身肥肉颤抖,使得几名骑马侍卫都忍不住扭过头去。
在她身旁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瘦妇人,元庆认识她,正是他小时候进府时那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猫头鹰妇人,也就是帐房马管事的老婆,她姓豆,叫豆三娘,但大家背后都戏称她为‘隔夜豆腐’,暗讽她身上酸臭。
元庆从木梯上跳下,站到一旁去。
而杨氏两兄弟想躲开已经来不及,杨峻杨嵘只得硬着头皮,万般不情愿地跪下见礼,“孙子叩见祖母!”
贺若云娘微微点头,她那肥厚的眼皮抬一下,露出她三角形的瞳孔,目光落在杨家两兄弟的身上,她对杨玄感极为憎恶,自然对这两兄弟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你们两人,不好好在家读书,想到哪里去野玩?”
两兄弟心中暗骂,却又不得不恭恭敬敬回答:“回禀祖母,新年先生给我们放三天假,今天正好有族祭,因为还有半天时间,我们便想去书店买书,准备祭祀后读书。”
两兄弟无论仪礼回答都无懈可击,贺若云娘也找不到他们的岔子,她的目光移动,落在了元庆身上,但她没有过度关注,她见元庆身着一袭布衣,便以为是一名下人的孩子,她不感兴趣。
但旁边的豆三娘却认识元庆,她在贺若云娘耳边低语:“夫人,他就是玄感的那个私生子。”
“哦——”
贺若云娘长长地哦了一声,这私生子她是知道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鄙视,这种鄙视既是针对元庆,也是针对杨峻和杨嵘兄弟,她和丈夫几个儿子的关系都很恶劣,彼此暗斗了十几年,尤其和杨玄感的关系是水火不容。
“你就是那个杨元庆,玄感在颖州生的儿子?”
她虽然没说私生子,但意思很明显,元庆躬身行一礼,淡淡道:“祖母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个私生子。”
元庆的回答让贺若云娘一愣,她脸色露出一种嘲讽的笑意,冷冷哼了一声,“那你见我为何不跪?”
元庆依然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我若给祖母下跪,岂不是有辱祖母身份,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下跪的好。”
贺若云娘猩红色的薄嘴一撇,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刻毒的笑容,她忽然回头问豆三娘,“你说我要不要他下跪?”
豆三娘连忙谄笑说:“夫人,他自己也说了,下跪有辱夫人身份,我觉得夫人就当他不存在吧!”
贺若云娘的脸上越来越得意,她最后仰头尖声大笑,旁边还伴随着豆三娘那猫头鹰似的喋喋怪笑。
她笑声一收,对元庆冷冷道:“还算知趣,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以后我都不需要你给我见礼,最好离我远一点。”
贺若云娘也不再理会杨峻兄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杨府大门,元庆望着她肥硕的背影走远,他淡然一笑,又对刘二叔道:“二叔,我们继续挂灯笼。”
杨峻兄弟爬起身,杨嵘冲着贺若云娘的背影重重‘呸!’一声,“这种女人也配叫杨府的主母?”
他又狠狠瞪元庆一眼,“你真是太丢脸了,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杨家子弟。”
元庆不冷不热地自言自语说:“我的膝盖可从不给辱我之人下跪。”
杨嵘大怒,“你敢讥讽我?”
“好了!”
杨峻极不高兴地拉兄弟一把,“快走吧!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冷冷瞥了元庆一眼,便快步离开了府门,等他们走远,刘二叔叹了口气道:“杨府真是一辈不如一辈了。”
“刘二叔,你在说我吗?”元庆笑嘻嘻问。
刘二叔哈哈一笑,给元庆的腿上一拳,“你小子除外!”
……
贺若云娘虽然将杨玄感的几个儿子狠狠刻薄一番,但她心中依然不太高兴,她嫁入杨府已经十几年,一直没有像她的前任主母那样拿到家族内部大权。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和杨素几个儿子的矛盾,杨素的前妻郑氏病故后,杨玄感等嫡子便坚决反对父亲再娶新妇,虽然最后因为独孤皇后的做媒,杨玄感等儿子被迫答应父亲再娶,但并不表示贺若云娘就能强势入主杨家。
事实上杨家的家族大权就一直被杨玄感等几个儿子轮流所掌握,贺若云娘根本没有掌权机会,她很郁闷地过了十几年。
不过今年她的机会来了,她刚刚得到消息,杨素第三子杨玄纵将从军授车骑将军,这样一来,杨素的三个嫡子,玄感、玄奖、玄纵都将外放为官,府中便再没有她的死对头。
而眼下掌握家族大权之人正是杨玄纵,杨玄纵这一走,族权必将换人,这就是他贺若云娘夺取家族权力的最好机会。
但贺若云娘也知道,就算杨素三嫡子走了,但府中还住有杨素胞弟杨约的两个儿子,搞不好这个族权会落到他们手中。
贺若云娘闭眼坐在房内思量对策,这时,帐房马管事在门口探头探脑,他向站在贺若云娘身旁的妻子豆三娘招招手。
豆三娘悄悄溜出来,叉腰骂他:“老色鬼,又到哪里风流去了?”
“有你这样的娘子,我哪敢去风流,今晚账房几个同僚约好去喝酒,我可能回来晚一点……”
他话没说完,耳朵便被豆三娘一把揪住,恶狠狠骂道:“想去喝花酒,做梦吧!”
豆三娘的手又硬又瘦,像鹰爪子一样,揪得马管事疼痛难忍,他杀猪般地叫喊起来,“快松手……疼啊!”
马管事的惨叫音传到房内,把贺若云娘从沉思中惊醒,她知道这是豆三娘在教训丈夫,她丈夫是杨府账房的三名主事之一。
贺若云娘忽然眼珠一转,她有办法了。
“你们两个,都进来!”
很快,马管事跟在妻子身后,胆胆怯怯地走进房中,贺若云娘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马管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这么胆小?”
马管事连忙跪下道:“小人对老夫人从来都是又敬又怕。”
“不要叫我老夫人,叫夫人就行了。”
贺若云娘才四十一岁,她不喜欢别人叫她老夫人。
“是!夫人。”
马管事低下头,胆怯地回答,他身子瘦小,在身材胖大的贺若云娘面前,他感到格外自卑。
贺若云娘给豆三娘使个眼色,让她把门关上,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马管事,你妻子也跟了我好几年,算是我的心腹,所以我们也不用见外,有些话我就直说,好吗?”
“是!小人听着。”
“嗯!”
贺若云娘点点头,又问:“我记得你在杨府已经快有三十年了吧?”
“明年就三十年了。”
“三十年,日子不短啊!”
贺若云娘叹息一声,又进一步地诱惑他,“那你想不想做杨府账房的大管事?”
杨府账房有一个大管事和三个管事,大管事姓华,今年年底就要退职回家养老,这样一来,三个管事就有一人会被提升为大管事,马管事刚被提升为管事不久,一般轮不到他。
但他做梦都想做大管事,他咽了一口唾沫,“想,我做梦都想。”
“想就好,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年底升为大管事。”
马管事激动地砰砰磕头,“我愿意,我愿意为夫人效劳。”
贺若云娘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她眼睛眯了起来,得意一笑,“那好,我知道杨家兄弟管家肯定有问题,你去帮我查账,只要你能帮我查出这些问题,我不仅让你做账房大管事,将来还会满足你三个心愿。”
马管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夫人此话……当真?”
贺若云娘脸一沉,“我是一家主母,是上柱国贺若弼之妹,难道我还会言而无信吗?”
“好!我相信夫人。”
马管事心一横,咬牙道:“夫人,我知道华大管事有一本秘密帐,是几个公子的一些额外开销,金额很大,都瞒着老爷,我愿意把这本帐偷出来。”
贺若云娘大喜,“你现在就去,你若能偷出来,我绝不食言。”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六章 杨府争权(下)
今天杨素也在府内,不过他心情非常不好,昨天朝中发生一件事,影响到了他的心情,突利可汗即将进京迎娶安义公主,圣上命他全权负责此事。
昨天杨素便去鸿胪寺客馆检查准备情况,却发现客馆院子里到处是马屎,还有二十几个仆人聚在贵客用的毡毯上赌博,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训斥一番便可。
但杨素因为和鸿胪寺少卿陈延有宿怨,便将此事暗中告诉了圣上,他原想让圣上训斥一番陈延,不料圣上竟勃然大怒,下令将鸿胪寺负责接待的主客令和参与赌博的二十几名仆人全部杖杀,陈延也被杖一百,打得奄奄一息。
这件事使杨素颇为懊恼,他并不想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新年初二杀人,这不是好兆头,而且今天要族祭,这让他心中更不舒服。
其实杨素也知道,这是圣上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去年十一月,圣上命亲卫大都督屈突通去陇西检查太仆寺掌管的牧场,结果查出没有登记造册的战马两万余匹,圣上大怒,要将太仆寺卿慕容悉达和各牧场的官员一千五百余人全部斩首,多亏屈突通拼死进谏,圣上才醒悟,饶了这一千五百余人。
圣上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使杨素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杨素坐在房内长吁短叹,今天杨府要族祭,可昨天被打死的二十几人冤魂未散,使他心中焦虑之极,他不敢开祭,如今之际,只有将族祭延期几日,先消弥那些冤魂再说。
“老爷!”
门口传来了妻子贺若云娘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杨素收起心思。
很快,一阵香风袭入,身材高胖的贺若云娘走了进来,她手拿着一个包,向杨素盈盈施一礼,“妾身贺若云娘参见老爷!”
杨素初娶贺若云娘还挺喜欢她,身材高而丰满,在床榻上很尽心伺候他,不过随着贺若云娘越来越胖,他对她的感觉也淡了,杨素有上百如花似玉的妻妾,他对这个贺若云娘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在她兄长贺若弼和独孤皇后的面上,他表面上对贺若云娘还算相敬如宾。
他微微一笑,指了指坐榻,“坐下吧!”
贺若云娘性格暴烈,心中根本藏不住事,她拿到帐本,便立刻来找丈夫告状了。
贺若云娘坐下,便问:“老爷平时管不管家族钱款收支?”
杨素愣了一下,“不是有帐吗?每半年华管事会归集帐本,向我汇报一次,怎么了?”
贺若云娘从包里取出马管事偷到的一本秘密帐,递给杨素,“老爷看看这帐本上记载的东西,是否了解?”
杨素接过帐本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成一团,帐中很多收支他都不知道,他眼中燃起怒色,立刻回头吩咐一名侍女,“把三公子给我叫来!”
三公子是老三杨玄纵,他长得高大雄壮,颇善骑射,过完正月十五后,他就要出任车骑将军,不再管家族之事。
很快,杨玄纵被侍女带进房间,杨玄纵正在筹划今天下午的族祭,不知父亲找他何事?他见贺若云娘也在场,而且一脸得意,心中顿时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他连忙跪下,“孩儿玄纵磕见父亲!”
杨素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先问他,“族祭准备得如何了?”
“回禀父亲,已经差不多,下午可以准时举行。”
“下午的族祭取消,推迟到初八。”
杨玄纵愕然,“父亲,这是何故?”
“没有什么缘故,我让你推迟就推迟!”杨素的声音开始有些不满起来。
杨玄纵只得答应,“是!孩儿照办。”
杨素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将帐本狠狠摔到他面前,“你说,这帐本中记载的都是怎么回事?”
杨玄纵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了,这是贺若云娘向他发难,这帐本中记载的事情都是他三兄弟管家期间秘密处置的一些大收支,不想记入家族帐本,倒不是他们肥私,而是他们不想让人知道。
杨玄纵连忙磕头道:“父亲,这本秘密帐是孩儿提议的,主要是一些家族秘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就由华管事一个人记录,帐上的财物都在,没有被私占,还是家族之物。”
“哼!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连我也瞒住,是吗?”杨素怒不可遏问道。
“孩儿不敢隐瞒父亲,其实华管事给父亲的帐表中都包括了这些东西,只是没有特殊注明,所以父亲也没有注意到。”
杨素盯了他半晌,他忽然从箱子里取出一本财物册子,这是去年十二月华管事向他汇报的半年报告。
他翻了几页,和帐表上的数据一一核对,渐渐地,他的脸色稍微平缓一点,帐表上确实大部分都有,只是他只看到结果,没有看到帐本上记录的过程,而且因为事情太多,他也没有细看。
不过还是有隐瞒,杨素重重哼了一声,“你们就用这种办法来隐瞒我吗?以为我不会细看,所以就故意不让我知道。”
杨素翻到其中一页,问道:“我问你,帐表上说,杨家牧场里有存马三千匹,但你这本帐上记录却有一万一千匹,相差八千匹,这是怎么回事?”
杨玄纵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小声道:“父亲忘记了吗?其实前年帐表上就有一万匹,后来父亲让我减少到三千匹。”
“我没有忘,我命你减少到三千匹是让你把马卖掉,而不是让你改帐本。”
杨素突然暴怒,用帐本狠狠砸向杨玄纵的头,大骂道:“你这个浑蛋,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杨玄纵连连磕头,“孩儿不敢了,孩儿是一时糊涂,孩儿知错。”
杨素长长出了口气,慢慢平息下来,他本想对杨玄纵说,‘现在圣上越来越猜忌,越来越喜怒无常,去年太仆寺隐瞒了二万匹马就险些被杀掉一千五百人,如果让他知道我们隐瞒八千匹马,后果会是什么?’
但贺若云娘就在旁边,他忍住没说,而是平静一下,改口道:“虽然圣上允许我们养马,但难免朝中有嫉妒者会造谣生事,多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让你处理掉,就是避免被别人拿来做文章,你明白吗?”
杨玄纵羞愧地低下头,“孩儿知错。”
“你去吧!以后家族的事情,你们几兄弟就不用再管。”
“是!”
杨玄纵知道贺若云娘要赢了,他心中怀恨,却只得无可奈何地接受失败,起身退下。
房间里就只剩下贺若云娘与杨素两人,贺若云娘心中激动得怦怦直跳,直觉告诉她,杨素要把家族大权交给她了,就像前妻郑氏一样,杨府将正式由主母掌权。
杨素瞥了一眼她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的胖脸,他当然知道贺若云娘告状的目的,其实三儿子杨玄纵外放为官,不能再管家中之事,他就是想把家族之权交给贺若云娘,让她管几年,然后再转给别人,这样可以平衡家族内部的矛盾,毕竟贺若云娘被架空权力十二年,他可以体会到她心中的不满,也觉得对她不公平。
如果贺若云娘不告状,杨素下午就会宣布交权给她,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贺若云娘的告状让杨素对她有些反感,他决定不让贺若云娘直接掌权,而是让她间接掌权,对她稍微限制一下。
想到这,杨素便淡淡道:“玄纵即将外放,管家之权得由新人掌管,你向我推荐一人吧!”
贺若云娘愣住了,由她推荐一人,那就是不是她掌权,她费了半天劲,还是得不到家族之权,给别人做了嫁衣,贺若云娘心中感到沮丧万分。
“怎么,你没有合适的人可推荐吗?”杨素又问道。
“不!不!我可以推荐一人。”
贺若云娘不敢再多想,虽然她得不到权,但她可以推荐一个可以控制之人来掌权,也等于她间接掌权,她便道:“我推荐老四积善接任玄纵之位。”
老四杨积善是妾所生,和贺若云娘没有利益冲突,而且他受三个兄长排挤,和贺若云娘算是同病相怜,正是这个缘故,他们母子二人走得很近,几乎就结成了联盟,如果贺若云娘无法掌权,那她一定会推荐杨积善。
杨素心中明白,便点点头道:“好吧!明天我会宣布,由积善来代替玄纵,掌握家族大权。”
卷一 杨家有男初长成 第十七章 京城游侠
杨府的权力变更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和元庆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一家一个月依然只有五吊钱,钱不够用,就靠沈秋娘抄书挣钱补贴家用。
节选正文:
王世充当官不易,他对自己的兵部员外郎之职格外珍惜,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自己而被贬黜为民,甚至入狱。
王世充最终决定要先替自己开脱,他起身对旁边另一名考官笑道:“我去小解,马上就来。”
他转身从后帐出去了,就在他刚出去,忽然后帐传来‘哗啦!’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倾倒了,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王世充的求救声,“赵兄,快来帮帮我!”
另外一名考官一愣,立刻跳起,奔了过去,大帐内的其他十几名从事也跟着向后帐跑去,正在考长矛的考生停止了舞动,考试暂时中止。
众人跑到后帐,只见王世充倒在地上,堆放在帐边的几十支长矛倒下,压在他身上,其中一支长矛戳穿了他的腿肚子,血流如注,众人慌了手脚,急忙去找止血药,大帐内乱作一团。
王世充痛得连声叫喊,大家不敢替他拔出长矛,便七手八脚将他抬到另一处休息帐内。
主考官李纲正好在这里巡视,他闻讯赶来,见王世充浑身是血,不由眉头一皱问:“怎么这样不当心?”
“回禀侍郎,卑职尿憋得急,急赶去小解,不小心绊倒了兵器架,卑职实在是……太不当心了!”
李纲蹲下替他检查伤情,刺穿了腿肚子,还至于致命,不过这考官恐怕当不成了。
“算了,你回去休息几天吧!我去兵部另外找一名官员来替你。”
王世充心中暗喜,他已经替宇文述安排的不少人都打了高分,宇文述那边他可以交代,剩下事他就不想管了,反正宇文述的亲信也不止他一人,他是意外受伤,宇文述怪不了他。
“多谢侍郎,卑职真的很抱歉,给侍郎添麻烦了。”续篇: | 几名从事替他截断露在外面的长矛,又安排一辆马车,送他回去了。
李纲又对贺慬道:“王世充那一组的考试暂停,等兵部来新人后再开始重考。”
贺慬心中暗骂,王世充这浑蛋溜掉了,宇文述的事情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一声,去安排考试。
半个时辰后,两名兵部官员从京城调来,考试又继续开始,李纲离开乙榜,又去甲榜巡视去了,杨素身体不好,上午巡查后便回府休息了,这让李纲暗暗松了口气……
贺慬正在考场内巡视,这时一名从事匆匆走进,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贺慬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帐,他一路疾走,很快便来到军营门口,只见宇文智及站在军营外,正背着手来回踱步。
“宇文小将军,有事吗?”
军营门口有士兵把守,不准闲人入内,宇文智及给他使个眼色,两人走到一个转弯无人处。
“王世充是怎么回事?”
宇文智及的第一句话便是责问,他先来找王世充,守门的小兵告诉他,王员外郎身受重伤,被送去急救了,在那些小兵的口中,事情往往会被夸大几倍,以显示他们的消息灵通,将宇文智及着实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大事。”
贺慬苦笑一声道:“他不小心被倒下的长矛戳伤,送回京城治疗去了。”
“怎么会这样,那他还能做考官吗?”
贺慬摇了摇头,“李侍郎已经换了考官,估计他只能退出武举。”
“那我父亲的事情怎么办?”
宇文智及目光凶狠地盯着贺慬,他不关心王世充的死活,他只考虑宇文家收钱要替人办事。
“贺郎中,你可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这个关键时候,你可得顶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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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但是后面几名长老,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只看到林超什么都没干,没有启动任何玄魂师的玄诀,启辰长老就自己跌落下去,这简直就是太可怕了。林超秒杀启辰之后,瞬间锁定萧红跟祁宏两个老猪狗,催动坐下震天吼,轰隆隆跑了过去。
“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红长老倒是有几分血性,他一咬牙豁了出去,身后几位也知道无路可退,只有跟叶家共存亡。
足足四名玄虚阶下品强者,将林超包围,就是加上震天吼,也应付不过来。
另外一边,玄玉太被缠住,无暇分身。林超面色阴沉,他心念一动,一道白光刀影一般击出,从萧红长老眉心自上而下劈过。白光去势不减,穿过后面一名长老的身体。
白影一晃,众人这才看清楚居然是一具傀儡,身后萧红长老二人一分为二,鲜血,肠子,喷泄一地。
剩下的祁宏长老两人直接吓傻了眼,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实在是太可怕了。一股滔天凶焰从白骨傀儡身上发出,瞬间将祁宏身旁的长老击杀。与此同时,整个天云州东域所有强者震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这里。
金玉满堂对面的茶楼内,叶橙荣正在跟皇甫擎天商量,这次去过几天去幽暗深渊的事情。
那处深渊,遍布无数宝物,但是迄今为止,被开采出来的范围仅有外部。深渊最深处,没有人去过,数十年前,据说还有玄形阶高手折损在里面。叶橙荣能坐上叶家家主的位置在,除了拥有玄虚阶中品大圆满的境界之外,还靠他的精明头脑。 | 否则,叶家根本就无法建起如此繁华的商业区。
此时,他已经将心中计划说给皇甫擎天。可以说,按照他这套计划,不仅能借助西域死士之手,顺利将林超斩杀,抢先一步把上官屠神的女儿接出来。更重要的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搜刮幽暗深渊里面的宝物。
皇甫擎天感到十分满意,他非常欣赏叶橙荣的才能,比幻云无敌那个武夫强多了。
尤其是他老婆,那水嫩嫩的肌肤,饱满浑圆的花房,每次在自己胯下承欢的时候,销、魂的叫声,让人听了之后,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当然,给他戴了绿帽子的事情,东域几乎没人知道,叶橙荣更是一直蒙在鼓里。东域大小势力上千股,能者不计其数,如果不是考虑到这层关系,皇甫擎天才不会提拔叶家呢。
可怜,这个靠老婆上位的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头顶一片绿色的天空,仍旧在喋喋不休。
突然,皇甫擎天扭头望向窗外,脸色凝重,仿佛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这个时候,叶橙荣也察觉到了一股强大危险的气息传来。他脸色大变。
“不好。有人在我叶家捣乱。真是岂有此理。”
叶橙荣话还没有说完,身形一晃,从窗户跳了出去,朝着家族的方向爆射过去。
皇甫擎天略微一犹豫,也跟了上去。此时,天云州东域炸开了锅,无数强者的目光,纷纷投向叶家。
“那股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我们东域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么厉害的高手了。”
“真是不知道这次叶家是得罪了何方大人物。”
当然,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叶家垮台,意味着他空出来的位置就会有后来者弥补上。
叶家大门前。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江东的人显然也知道于吉的打算,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如果她们求公孙军帮忙,孙宇是肯定要帮的,但是这样一帮……江东自己也会没脸面再称雄天下。
夜已深了,孙宇的房间里还灯火通明,妹子们都聚在这里,商量着事儿。
“唉……其实,江东现在的实力已经失去问鼎天下的资格了。”冰山美人罕见地叹了口气,脸上居然显示出惋惜的表情。
“几年前,天下英雄还少,一个诸侯家里只要有一名金色大将,就足以称霸一方。甚至有个蓝色武将就能横着走,例如河北公孙氏,就只有公孙瓒这一个蓝色武将,照样威震一方。当年反董卓联盟,十八路诸侯一共才凑出了八名金色武将对抗吕布(关羽、张飞、张郃、颜良、文丑、夏侯惇、夏侯渊、曹操)。”
“可是现在,到处在解锁,到处都有新人被发掘……一方霸主的手下没有十来个金色武将,如何立足天下?”冰山美人有点沉重地道:“主公也应该认清这个现实了才对,何必再坚持着要维护江东的颜面?以江东现在这群蓝色武将,要对抗宝石色的于吉,还有于吉背后一直没露面的南华、左慈,谈何容易?”
她说的主公自然是孙坚,虽然冰山美人已经加入了公孙军,但她每次提到孙坚,仍然会尊称主公,公孙军的妹子们倒也不会怪她。
孙宇耸了耸肩道:“她的外号是江东之虎,何等的霸气。有自己的坚持也很正常,等她实在扛不住于吉了,就会向我公孙军求援了吧,到时候她也认清了天下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天下,就能接受并入公孙家的结果了。” | 冰山美人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华佗道:“华大夫,伯符的毒解得如何了?”
华佗哼哼了一声道:“七天,再七天我就能让她生龙活虎地跑跑跳跳。”
冰山美人沉呤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七天……依我对伯符的了解,七天之后,解毒之日,就是她逃婚之日了,咱们也该预作准备了。”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孙宇奇道:“到时候给孙坚说一声,看处她让她逃不了婚,然后让吴琳用个‘促婚’,就万事大吉,咱们带着孙策回襄阳,坐看江东打了败仗,再来收拾于吉就行了。”
“你的方法乃是正攻法,或者称为阳谋,堂堂正正,但却得不到最大的利益。”冰山美人面无表情地道:“这种时候,应该使用阴谋才对。”
“阴谋是怎么个玩法?”众妹子大奇。
冰山美人盯了一眼孙宇,然后道:“要让利益最大化,就得利用主公上次的承诺,她说过,如果大少主敢逃婚,她就把大少主逐出家门,不再认这个女儿。然后让二少主孙权嫁给寻真。所以……我们的计谋应该是故意让大少主逃走,让寻真先娶到二少主。”
她顿了顿,不顾周围的人脸上的汗水,继续道:“同时我们埋伏好人手,把逃走的大少主抓回来,这个时候她已经被逐出家门,不再是江东的人了。咱们再对她用‘促婚’,让她嫁给寻真。这样咱们就可以同时得到大少主和二少主,至于三少主嘛……那人花痴的,寻真随口说句‘嫁给我吧’,她就主动投怀送抱。”
众人狂汗。
冰山美人道:“于是,我们就得到了江东所有的少主,可以很容易地和平吞并掉江东。”
孙宇:“……” |
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疯狂修复
节选篇章:半边脑壳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群众。
“撞车,可能有误伤;正面冲突,也可能会误伤群众。常规的是双方对峙,任凭对方跑掉,保证不会担责任,我不否认保护群众这么做没错,城市中的你们,很难,没有太多的选择,条条框框的约束太多,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勇字,何为勇?不是匹夫之勇,而是真正在判断有条件的环境中,你敢于跟正面而来的匪徒,举起枪互射,并在保证一枪放倒对方的前提下,不躲避自己对方的子弹或是攻击,有可能死有可能伤,但却能将匪徒留下来,不造成国家财产的流失,不伤害群众,第一时间完成任务也就是你们的破掉案件。”
如果没有那句你们很难,半边脑壳的话很难得到在场最少七八个十几年老刑警的认可,军队和地方是两个不同的作战环境,城市中太多太多的限制,不说人,单就是路边的车辆商铺,在追捕逃犯的过程中一点点错误都有可能受到责罚,地方行政方面的问题也是多多,有时候在某些人眼中,逃犯可以抓不到,却绝对不可以出现足够上新闻的东西,逃犯抓不到是行动部门的责任,要是出现了别的事情就是领导责任。
一句条条框框,一句你们很难,道出了在场九成九老警察的心声,难的,想要做点事很难,混吃等死反倒很容易。
敢吗?
半边脑壳的问题在他们的脑海中流转,回想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案件,是否有这样的一幕,而自己选择的寻找遮掩物躲避,然后找机会进行反击。
错与对,在一线之间,看你怎么想,躲没有错,不惜命的就不叫人了,而该叫神或是魔。可要是真不惜命了,是否有先手的优势,是否有拿下对方的可能性,答案是肯定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匪徒在面对着警察时,首先就矮了一头,首先心理就产生了某种惧意,即便是疯狂的攻击也是狰狞过后的没信心。
时间不长,既有几个老刑警点点头,觉得这番话有道理。
…… | 天台之上,修建了一个天台大棚,仿造了田地中的农家大棚,升高了一米距离,扩建出来一个第七层楼,并在地面上加厚了隔离层。
黒木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十几个私人保镖被公司几个安保‘狂虐’,旁边还有十几个警察等待着下一拨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总是学员被虐也没意思,相信他们很乐意看到战无不胜的教员们也被虐上一回,这会大大增强他们的自信心,原来对面的人不是不可战胜的,原来还有更厉害的人。
五分钟之后,掐灭烟的黒木下场了,也没做热身,就那么随便的站着,面对着十名特种兵侦察兵,听闻黑木教官要出手了,从四楼开始所有的学员教官都跑了上来,就连三楼大宇电子内也有不少愿意看热闹的员工,也都凑了上来。
周雷、崔小辫、龙飞,三人只要是没有工作安排,全天候蹲在这里,都是想要变强的家伙,有机会学到更多的东西还不拼死努力,狗娘养的社会不会给人太多成功的机会,每一次机遇都要牢牢抓住。
纯粹武力至上的三人,在大宇电子的位置稳固,那是现在,以后呢?不学习不进步,被淘汰是必然的,拥有一个试试社会的水到底有多深机会,三人焉能不拼命。
一个从小苦逼的莽撞汉,一个流浪天涯的亡命徒,一个为了生活卑躬屈膝于社会的真男儿,聚到了一个卑微努力攀爬亿万男儿都失败的通天之塔的男儿身边,他们要逆天的将社会踩在脚下,纵不能也要翻转身体,纵身跃于社会的彼岸至上,享受侵袭社会的某种快感。 |
小说名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名:明朝好丈夫
节选正文:倒不是这守备有什么意图,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那就再好不过了。
今个儿的天气并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随时有下雨的迹象,风儿也是不小,城楼上悬挂的灯笼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左右摇摆。
如今从这城门处进出的人剧增,道路的修建,使得距离缩短了不少,因此这京畿附近各县之人进出京师的也是不少,快到辰时的时候,这城门口这边就已经塞住了,原本城门这边要盘查一下,一见这架势,只得把人全部放进去,疏通交通。
而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
这马蹄声和拉车的马蹄声不同,拉扯的马往往走的并不快,因此并不急促。就算是偶有人骑马经过,一般情况,也不会这般的杂乱。
这些守城的官军早已养成了无比灵敏的听觉,只一听这马蹄,便知道至少有数十匹马正朝这边飞赶过来,那守备顿时打起精神,穿过门洞去眺望,果然看到驰道的尽头数十个穿着官衣的人飞马而来。
这些人,不是柳乘风这一伙又能是谁?
柳乘风归心似箭,一路跋涉回来,把大队人马甩在了后头,先带着高强等人回来。
一到门洞外头,发现这城门洞这边有些拥堵,才徐徐放慢了马速。
城门的守备见了,认出了柳乘风身上穿着的钦赐飞鱼服,便知晓了柳乘风的身份,一看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佥事被堵在了外头,顿时急切起来,大呼一声,道:“来人,放所有人进去,有敢滞留不去的,全部赶走。”
他一边说,一边却是拉了一个门丁来,低声吩咐道:“快,速去通报,就说柳乘风到京了。”
那门丁二话不说,撒了丫子便去通报不提。 | 柳乘风入了城门,也没理会这守备,按道理,任何出外差的官员,都得去礼部复旨,柳乘风直接赶去了礼部这边,通报一声,随即便去签押房那边办完了公事,这礼部的人都是敬畏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堂官勉强和他客气了几句,柳乘风在这儿喝着茶,反正在这里也要侯旨,所以索性坐着和这位堂官寒暄。
这堂官姓程,单名一个范字,差遣人去喝茶的时候,这程范脸色一变,正色道:“柳佥事,下官有件事非要向大人请教不可。”
柳乘风见这程范话里有话,淡淡的问:“还请程大人赐教。”
程范道:“聚宝商行那边,据说护卫极多,其中在编的护卫就超过了八万之多,而且船队自廉州出海,这些护卫沿途横行不法,甚至抢占了南洋诸国不少土地,这些事,柳佥事知道吗?”
一个小小的礼部堂官,居然过问聚宝商行的事,这让柳乘风警觉起来。
程范说的事儿,柳乘风也知道一些,不过商行的发展他是不管的,统统是交给下头去做,各大股东们自己去协商,这聚宝商行如今已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拥有的船队大小船只足有上千艘,每年大规模的从南洋以及倭国等地往返,互通有无,垄断了大明朝所有的对外贸易,甚至连南洋各国之间的贸易,也被商行抢占了不少去,比如倭国的出口,几乎都是由聚宝商行去完成,他们将倭国的特产运送到朝鲜和南洋进行兜售,再用南洋各国的特产转卖到他处。 |
我想写一本小说,简介是:主角一觉醒来竟然出现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魏晋时期,五斗米教的人把他当成了天降神人,佛门高僧把他当成了降世的罗汉,无数奇遇从此展开。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南北对持,胡汉相攻,教门宗派争斗不休,豪门与寒门水火不容,门阀之间勾心斗角。主角本胸无大志,无意纷争,却一再被卷入纷争之中,刀剑加身,阴谋相逼,自己和亲人朋友面临绝境,令他不得不挺身而出,争霸称雄。值此混乱之时,神秘宗派现世,邪功魔法迭出,一举将佛、道、玄门绝顶高手迷失神智当成打手;修行有成将近飞升之人接连离奇死亡,准仙人东躲西藏,欲求主角当救世主;仙门不通,人间无神,所有一切道德体系崩塌,已经够乱的人间将会如何混乱?他将如何破解穿越之迷和仙门不通之秘?
主角从武功、符法、书法手入,历尽艰辛,破解玄秘,独树一帜,最终进阶金丹大道,集正邪之长,融汇百家之艺,成为飞天遁地的仙人。在这成长的过程中他屡有艳遇,名门闺秀、贵族才女、名妓魔女、仙女公主一个个折服,每一个都有缠绵宛转的故事,奇情百转,绮旎风流。
本书设定与众不同,武侠与仙侠并存,法术与武功较量,原汁原味的中国古老法术,极具真实感的道门功法,佛门神通,金丹大道、玄门奇技、魔门秘法皆与众不同。写实的笔法令人如身临其境,处处都有出乎意外的剧情,无论是武侠、仙侠、历史、悬疑的爱好者,在这儿都能找到共鸣。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周全眼前一亮:“你们的祖先是从那儿来的?”
故事还没讲完就被打断,国王微有些不悦,但还是强笑了一下:“是,是的。”
“那么日之岛离此有多远?”
国王脸色更加不愉,“日之岛在东方之极处,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离此远得无法形容。仙岛非凡人可以涉足,茫茫大海之中无人可以找到。”
周全突然平平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大和国王,水谷枫等人虽然在小心提防着,却没想到周全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动手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全已经闪过七八米距离,一把揪住了国王的脖子,只要他手上微一用力,国王的脖子就是钢铸的也要断成两截。
水谷枫等人和四个侍卫吓得动作硬生生止住,手指都不敢动一下,谢雨卓、司马文凤和牛梦飞快地跟了过来,护在周全傍边。
“你你你,你为何对我无礼?”国王又惊又怒,接着望向周全后面的几个道士,他想不明白水谷枫带来的客人怎么会这么无礼,莫非邪马台国派来的刺客?
“哼?居然敢在我面前说假话!”周全左手拔出昆吾火魂剑,从面前矮几上慢慢扫过,几个白瓷碗都被整齐地切下一截,宝剑最后落到国王的脖子上,“我不管你们的祖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也对你的头没有半点兴趣,现在立即告诉我日之岛在哪儿,有多远?”
国王愤怒地望着他,一个字都不肯说。周全手中微动,剑刃害破了他的一点皮肉,鲜血喷涌而出,水谷枫和侍卫得都惊呼了一声,吓得脸色煞白。 | “你真的不说?你以为你的脖子比这碗还硬?”
国王脸皮抽蓄了几下,“好,我说。其实日之岛、日之树只是传说,并没有人见过。”
“那么你的传说是从那儿来的?”
“这……这,这个传说是祖祖辈辈口头流传的,也许在几千年前东方确实有日之岛、日之树,我们的祖先亲眼见到了,但现在早已沉到海底去了。我真的不知在什么地方,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
周全眼前一亮,扶桑神树沉到海底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中国的古人很有道德,万万不会把一些空穴来风的事写进书里,许多神话传说也有一定的原形,都有迹可寻;连这海岛上的民族也有口口相传有这样的存在,所以曾经存在扶桑神树的事大约错不了。也许经过千百年的地壳变动、大地震、火山爆发之类,扶桑岛和扶桑树都沉到海底去了,所以后代的人都没有见到过,误以为是古人在神侃。
国王见周全沉吟不语,以为他是不信,忙又补充说:“据说日之岛和日之树还在时,这片海岛是诸神祝福的地方,太阳神光照耀着我们,遍地仙草,鸟语花香,全年风调雨顺,谷物丰盈。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日之岛和日之树不见了,这片海岛也坠入诅咒之中,风浪袭击,地震不断,土地贫瘠,大陆分裂……”
周全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事情是真的了,也许在几千年前,附近海域发生过一次毁天灭地的大震动,日本群岛从大陆中震裂出来,形成众多小岛,扶桑岛也在那次巨震中沉没了。由于那一次大爆炸造成了这个区域地壳不稳定,所以到了现在还时不时发生地震和海啸。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喀……喀……”
一阵恐怖的爆响声从他这件铠甲内连续响起,这件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世间的炼狱山铠甲似乎要被他身上鼓胀的肌肉和气息撑得裂开。
与此同时,他这件铠甲背上的双翼开始发出刺耳的震鸣,如同万魔尖嘶。
每一片组成双翼的利刃都开始剧烈的颤动,发光,似乎马上就要全部飞出,变成一片恐怖的铁流。
魔变!
炼狱山独有,但极少修行者能够炼成,瞬间将自己激发成更高修为的修行者的恐怖秘法!
一般而言,只有将身体极为强悍的炼狱山修行者,才能掌握这种秘法。
这势必要将大量的修行时间放在炼体术上,而修行飞剑,同样要消耗大量的修行时间,所以魔变和御剑圣师在这数十年间极少重合,很难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然而这名炼狱山的御剑圣师,却是同时能够驾驭魔变!
佟韦再次发箭。
一道炽烈的箭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再次击向这名炼狱山圣师的咽喉。
炼狱山圣师的双手伸了出来。
这一道箭光竟然是硬生生的被他的双手抓住!
他身外的空气已经被他身上的魂力震荡彻底排开,加上他身上铠甲发出的光华,使得他整个人的身周,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
佟韦的一箭,竟然被他的双手硬生生的抓住,停顿在他的咽喉之前。
这要多么恐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所有的人都失色,这方天地都因这名炼狱山圣师的魔变而失色。
但此时,林夕手中的神梨木弓却是也发出了一声震鸣,一支也近乎透明的晶钢箭,嗤的一声,射在了这名炼狱山圣师的身上。
…… | 林夕也从未见过魔变,红衫女琴师的失神惊呼才让他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瞬间紧张到呼吸都为之彻底停滞。
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的手极快的从贴身的一个囊内取出了一个琉璃药瓶,然后在衣内便从这特制的琉璃药瓶中滴出了一些药液,接着伸手一抹,将这些药液抹在了晶钢箭的箭尖上。
然后他一直持弓准备着,等待着一个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时机。
他已经用过回到十停前的能力,所以他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而此时,在这名炼狱山圣师双手抓住佟韦的箭矢时,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噗!”
晶钢箭准确无误的从炼狱山圣师胸口铠甲的裂开处钻了进去,只是箭尖钻入了些微的一分,就被强大至极的肉体和魂力直接弹了出来,根本连钉都无法钉住。
炼狱山圣师看都没看这根箭矢一眼,他知道以林夕的修为,即便是箭矢射出伤处,也根本不可能给自己带出多少损伤。
他只是继续控制着自己的魂力和气血在体内穿行,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
“咚!……咚!……咚!……”
他的心脏,如同战鼓一般响了起来,他双翼上的震荡,也使得他的身体,再次往上飞腾了起来,如一个噩梦升起。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并非是因为痛苦,而是他骤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自己的血脉和心脏之中,骤然多了一丝对于他而言十分不洁的东西。
这声呻吟,来自于骤然而生的莫大恐惧。
他的胸口有些冷,他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胸口看去,他看到自己的胸口依旧有丝丝的血雾喷出,然而他看到原本应该是纯黑色的血液,已经掺杂了丝丝的鲜红。他再度不可置信,刹那间,心中充斥满荒谬错愕震惊莫名的情绪。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姜岚玥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所以也不会直接就将一位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昏迷凡人给无情抹杀掉。
“我也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萧凌宇先是仔细地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道。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姜岚玥说完这句,又吹出了一股子五彩光团将萧凌宇给包裹了起来,然后再次走向那张玉石桌子。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死了没有?萧凌宇的心思急转,却如何也不得要领。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是被一团异光扫过,才渐渐失去意识,可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疼痛,自己极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在自己遇到这个意外之前,自己的女朋友顾晓闵也因为一股子异光扫过而消失……
虽然这事情有点诡异,可之前在地球上见识的一切已经足够震撼人心,足够神异,所以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自己没有死,自己女朋友顾晓闵应该也没事儿吧?自己的父母亲友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呢?
这些疑惑,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需要他在以后的日子自己去了解。
不管怎么说,自己没死,就还有希望。
萧凌宇一直在思量着,最后还是觉得,眼下保住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所以他又将思考的重点转移。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长得美丽得有点过分,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女孩子又是什么人?
在萧凌宇苦苦思量之际,外面却是不时传来炸响,还有一道道耀眼的光辉一闪而逝,自己的身子更是在不断移动着,时不时还会撞到墙壁上。
“那小妞到底在搞什么东东?”萧凌宇心中暗骂道,若不是有五彩光团保护自己,被这么折腾,怕是他早就丢了小命。
时间大概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萧凌宇周身的五彩光团才消失,那位唤作姜岚玥的女孩子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不过却显得有点狼狈。 | 姜岚玥的头发有点凌乱,光洁如玉的脑门上还有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最关键的是,她那一身白色的绣着粉色桃花的长裙,也撕破了几处。
“你这是在干什么?”萧凌宇好奇地问道。
“在破解一个封印,很强,我打不开。”姜岚玥郁闷地回道。
“用不用我帮忙?”萧凌宇好心地说道。
“你?还是算了吧。”姜岚玥摇头说道,表情里隐有一丝轻视之意显露出来。
“呃,既然不用我帮忙,那能不能先放我离开这里,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施法,嘿嘿。”萧凌宇干笑地说道。这里情况诡异,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难道我很吓人吗,你这么急着要走?”姜岚玥本来就因为无法破开那个灰蒙蒙的光罩而有点郁闷,听到萧凌宇的话语,她就更加生气了。
“你一点都不吓人,非常美,非常漂亮。”萧凌宇连忙奉承几句,不过心中却是想着,美女都是带刺的玫瑰花,不仅好看,还能刺得你一手鲜血。
“哼,既然你要走,我就送你走,不过如果你要是死在了半路上,可别怪我不收留你。”
姜岚玥一边语气不好地说着,一边就带着萧凌宇向洞口走去。
洞口被一面墙壁给挡住了,穿过墙壁就能到达来时走过的那条隧道。
可让姜岚玥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进来的时候无比轻松,而出去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办不到,她踏步走向那面石壁,就会被直接反弹回来。
“不是要带我出去吗?你在这里撞墙干什么?”萧凌宇万分不解地问道。
“你!”姜岚玥被气得身子乱颤,手中的银月短刀也指到了萧凌宇的鼻子上。
想起萧凌宇只是一介凡人,姜岚玥也就没有与之计较,凡人岂会明白这些墙壁的玄机? |
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我说过,我已无心于尘世。”
颜小刀喊得声嘶力竭,另一边的安伯尘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他的陈词旧调,看得颜小刀气不打一处来。
“常言道,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的责任!”
颜小刀浑然忘了安伯尘疑似神师的身份,扬臂高呼道:“安将军放着英雄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不去,却躲在这钓鱼!哼,不但辜负了将军的大好年华,还浪费了将军的一身本事!”
眼见安伯尘不怒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向自己,颜小刀有些脸红,声音不由降下几分:“再说……我看将军也并非无心于尘世,否则又怎会在这听我说了这么多话。安将军,你在骗我!”
大风荡过碧涛汹涌的大海,清凉的海风拂过青衫,悠悠荡开。
安伯尘好笑的看向颜小刀,直到少年人再无话可说,安伯尘方才开口道:“可说完了?”
颜小刀无奈点头,捏紧的双拳渐渐松开,想到他费尽力气也无法说服安将军,心中便是一阵郁闷。
“这里是你们的战场,五方行省,十三诸侯之地,极西,漠北,南荒等等。”
正当颜小刀绝望之际,耳边传来安伯尘莫名的声音。
“整个大匡都是你们的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王侯霸业,青史留名都是你们的事。至于我们……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蓦然抬头,颜小刀怔怔地看向那个宛如一柄长枪钉立在东海边上的男子,然后顺着的他的目光,望向那片高远无际的天穹。
第347章 东海钓龙鱼,乘雷走疆场(上)
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我们?安前辈口中的我们指的又是谁?
隐隐中,颜小刀只觉他离一个惊天秘密越来越近。 | 海潮翻滚,一浪高过一浪,潮水中仿佛藏着一头传说中的凶兽,散发着残暴的戾气,铺天盖地的倾轧而来。
颜小刀如遭雷殛,止不住的向后倒退。
“阿弥陀佛。你这家伙,好生悠闲。”
耳边传来一声冷笑,颜小刀抬起头极目望去,脸上再度浮现出浓浓的惊讶。
逶迤十数里的巨浪向两旁分拨开,数十丈的浪头上现出一衫雪白的袈裟,却是一个僧人御空飞来。
“又是神师!”
颜小刀揉了揉眼,实在不敢相信,一天之内他竟连续见到了两名神师。
除了破碎虚空外,鉴别神师的另一个法子便是看对方能否御空飞行。天品修士虽能一蹦上千丈,却容易摔伤,技巧高超者或许能够操控空气,驻足奔行于天头,却极耗元气,也只有突破到神师境才能够轻而易举的随风而起,御空飞翔,无需借助道符或是法宝。
不多时,僧人模样的神师已到近前,颜小刀终于可以一瞻其容。
出乎颜小刀预料之外,那个僧人长得很是俊美,颜小刀也见过不少世家中的美男子,可相比天上的僧人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刚一接触到僧人的目光,颜小刀面色一僵,全身血液瞬间被凝固。
在僧人庄严肃穆的法相后,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眸眼中,藏着的竟是令人心悸的妖冶与凶煞,双目一闭一睁间,两股截然相反的气质交替往复,汇聚成一股乱流涌入颜小刀脑海中,轰然震响。
“闭眼。”
耳边响起安伯尘的声音,颜小刀如闻圣旨,连忙合上双眼。
脑中的剧痛消失,颜小刀长吁口气,暗道侥幸,对于那个僧人模样的神师又畏又惧。 |
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节选篇章:耶律齐并非笨人,听到这里,已知是怎么回事。深深叹息一声,无奈的道:“看来,我们无缘见识如此盛会,真是——,唉——,唉——!”
耶律燕对武林大会并不挂心,只是要与众女分别,心中不舍,极不高兴。
萧月生拍了拍耶律齐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耶律兄弟不和难过,倒是令尊,前途凶险呀——”
耶律齐顾不得心中惆怅,忙问:“我父亲怎样?”
萧月生正色道:“令尊虽位极人臣,却大有凶险。据我推算,三内之内,令尊有生死大劫,恐怕很难安然渡过。”
耶律齐并不太相信,父亲身高位宠,身边护卫极多,不乏高手。尤其经完颜姑娘屡次刺杀,身边护卫高手更多,以铜墙铁壁形容亦不为过,能有什么危险?
但这些事是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问道:“那可有化解之法?”
萧月生道:“既是死劫,必是很难化解的,即使告知你方法,恐怕也是无用。”
耶律齐躬身行礼,道:“还请萧兄赐告化解之法!”
萧月生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吧,化解之法只有四个字,‘弃官,隐居’,如何?”
耶律齐苦笑的摇了摇头。
此时忽然自西南吹来一股清风,带来几分凉爽之意。
萧月生轻挥袖子,将被风吹来的树叶扫开,笑道:“死劫能称之为死劫,正是如此,知道破解之法,与不知无异。”
耶律燕有些担心,道:“那就没有别的破解方法?”
萧月生轻轻摇了摇头。见气氛愈见压抑,忽然笑道:“当然,也可能令尊吉人天相,那时有贵人相助,安然渡劫,我们在此担心也是无益,怎么样,耶律兄,今后行止如何?” | 耶律齐今日连受打击,心情低落,低沉的道:“我与三妹先回蒙古,然后再做打算。”
萧月生点点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后会有期,天高路远,愿耶律兄弟二位一路顺风!”
耶律齐拱手还礼,正要呼妹妹,忽然一愣,场中只有两匹马,其余马匹皆被李莫愁所杀。
程英道:“耶律公子,你与完颜妹妹骑马先走,这里离襄阳不远,我们步行即可。”
耶律齐一想,也不再谦让,躬身谢过,招呼耶律燕上马,耶律燕鼓着小嘴,闷闷不乐。
他跳上马背,一勒缰绳,在马背上拱手道:“各位,我们兄妹先告辞,他日众位到我们草原,在下定当扫席以待!告辞!”
说罢,扬起马鞭,纵马驰去,身后滚滚烟尘相随。
耶律燕仍不时回首相望,让完颜萍垂泫欲泣。
待人影消失,众人才收回目光。
程英问萧月生:“萧公子现在欲往何处?”
萧月生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股邪性,道:“自然去大胜关,你们也要去吧?我们同去,彼此有个照应。”
程英抿嘴一笑,当初耶律齐的话被他又说了一遍,点头同意,明白他是一分好意,如果李莫愁再找上门来,凭她们三个女子,没有半线生机,只能束手待毙。
于是四人结伴而行,完颜萍仍有些闷闷不乐,而陆无双跛足,不良于行,走起路来极慢。 |
我想写一本小说,简介是:在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合战中。
上杉谦信手持名刀‘顺庆长光’,胯骑名驹‘放生毛月’,突破武田军军阵直取本阵中的武田信玄,连斩三刀,头两刀被信玄用军扇挡下,第三刀已斩伤信玄的肩膀。
正待这时,一身武士打扮的李晓策马,从旁赶到,大喝一声:“上衫贼敢尔。”
给你一段话,帮我续写 | 一柳直末的意思居然是要直取岛胜猛。
眼凑着一柳直末来势异常凶悍,不愧有熊之异名的武士,路上武田军无人敢于前阻挡。
“岛大人,是否暂时退避一下。”东常尧有几分畏惧地向岛胜猛建议。
此人作为‘城主二代’出身,当年东氏被夺取根基之地时,他抛弃家业逃到飞驒内岛家,所以没经什么沙场征战的历练,眼见对方骑兵一冲,顿时胆寒。
岛胜猛森然一笑,言道:“怎么了,你以为我养尊处优久了,就忘记了,当场搏杀的艰辛么?在白根山时,我和主公二人,面对上杉家八千大军亦毫无惧色,眼下不过区区一名织田家武士,我还不放在眼底。”
说道岛胜猛取过自己的长刀,豪迈喝道:“随我冲锋!”
众侧近武士轰然答应,随着策马跟随岛胜猛,朝敌军骑兵正面迎击而去。
一柳直末眼见对方主将岛胜猛,头戴红色天冲之头兜,威风凛凛地杀至,心底暗道,早猜到此人勇武盖世,虽名声不显,但论武技在武田家中甚至不亚于李晓之下。
不过一柳直末亦是巍然不惧,眼前勇将在此,反而更激起心底那股好胜之意,如果可以阵斩岛胜猛,一柳城之围可以自解。
想到这里,一柳直末当下双腿一夹,打马朝岛胜猛冲去。
两马疾速冲突,转眼就逼近到五间之内。
“看刀!”
岛胜猛大喝一声,抡起手中长刀劈去,一柳直末亦举起薙刀反手相击。
双方动作都很快,战马交错而过时,彼此都攻杀了数招,两人心底亦各自对对方武艺佩服不已。
在主将交手之同时,两方的骑马队亦战在了一处。 | 杀透了对方敌阵之后,一柳直末勒住战马返身看去只见随骑仅于五六人,其余皆战死在阵中。
这时武田军长枪队已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并将一柳直末的归路截断。
眼见身陷敌阵之中,一柳直末不禁长叹一声,准备舍身自杀冲锋,以报答织田家之时,在战场另一端岛胜猛骑马而至,言道:“一柳大人,在下岛胜猛,敬佩阁下是一名出色之武士,为何不弃械投降,归顺我主公。”
一柳直末冷哼一声,言道:“岛大人,如此说太看轻在下了,我岂是为苟活性命,而背叛主公之人。”
岛胜猛笑着言道:“一柳大人,此言差矣,名臣择贤主而出仕,信长火烧比睿山,滥杀僧众,是天下第一亵渎佛法之人,如此之人,你投靠于他,奉献忠诚实为不智。眼下武田大膳为庇护佛法,率军与织田家决战,正是为天下拨乱反正的时候,阁下难道还不在此刻做出抉择吗?”
一柳直末听了岛胜猛之言,顿时犹如醍醐灌顶,陡然双目间挣扎之色尽去,当即翻身下马跪伏在地言道:“在下愿降,甘作前驱。”
岛胜猛听到一柳直末肯降,当下哈哈大笑,亲自下马上前搀扶起对方,言道:“阁下此刻明白大义所在,仍为时未晚。”
一柳直末当下降伏武田军,随即乘马来到一柳城前,说降此城。
城将都投降了,城中顿时人心尽去,城兵之中除了籍在尾张美浓之人外,尽数降伏,至于不愿从者,一柳直末亦尽数放其返回。 |
给你一段话:
见过拥有四百公里自导火箭弹的保安大队吗?沙特阿拉伯就有。
中东的外部条件就是这样,美军在对阿富汗的补给也就颇为紧张,再一个美军并没有就地种田的传统,补给的费用比起中国军队,说高二十倍那都是谦虚。
想想看,一架战斗机,有事儿没事儿转一圈,一个钟头,咔哒咔哒三万美金没有了,这他妈的谁受得了。
军火商。
张耀祖正是从国内派来的情报分析了出来,才决定在这个当口发动反扑的,当时美军的围剿其实已经让张耀祖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了,要不是仕广仁能够拉扯住博尼斯,恐怕正要流窜。
同时还有一个缘故,可能影响力不是很大,但是多少可以让美国人的注意力转移一下,那就是缅甸,张耀祖他儿子张贲在缅甸东北立旗,多少年没人干过这种事情了?得有八十年。
从张学良他老子那辈儿算起,那可能就是七十年的光景。
张贲的任何行动,落在CIA和ODNI的眼中那都是三A级别评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博尼斯差点命丧格鲁吉亚,和张贲有莫大的关系,虽然光子实验室能把博尼斯重新改造回来,但博尼斯到底不是超人,修养了几个月才开拔阿富汗,当然也没料到中国人这么快就出手,在阿富汗的仕广仁也算是老朋友。
国际形势的突变,也越发地显示出美国在全球霸权地位的瓦解,用瓦解这个词其实还是相当准确的,西太平洋的形势也是非常的让人头疼,日本和韩国虽然肉体上还是很爽很高潮,可是到底不是三权独立的国家,总归想要将缰绳撇开真正地过一把独立人格的生活,唯一可惜的是,美国人和中国人都是不会同意的。请你帮忙续写: | 这也导致了一些问题,西太平洋的形势对峙,导致了美国人无暇投入更多的精力在缅甸上,也是张贲能够轻松扫平萨尔温江以东弱小势力,而没有任何人敢于说三道四出来阻拦的缘故。
这世界上,哪几个国家是不能惹的?
五大常任理事国,俗称五大流氓常任理事国。
南定军要不是没戴中国陆军帽,差不多就可以认为是解放军换了一身迷彩在缅甸搞颠覆呢。
席丹瑞又不是傻子,不敢得罪中国,更是不敢得罪美国,所以一听说英国人美国人要援助,立刻将内比都清空的跟冰窟似的,连印度的军事援助团过来,都是一副你们来得真是太及时了,那一派带路党的做派,怕不是死在精确制导炸弹下面,也会做鬼也幸福吧。
国际形势和缅甸外部内部形势的变化,也影响着张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张贲的南定集团手上,并非没有智囊团,白扇子事业也不是摆设,黄四郎身为虎贲节堂的上宾客卿,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各路人马的情报汇总起来,也真是仁至义尽,张贲也是在智囊团的分析之下,才有了这样的决断。
六月份的时候频繁出手,从芒市开始,到南定城、孟杰城、瑙连城、班旺城等一共是八个城市几十个乡镇,地堡遍地,哨卡无算,有苍蝇飞进来也要问八一杠的钢芯弹同意不同意。
钢芯弹便宜一点,而且好用。
兴许也是造化弄人,天要给张贲一个干掉林飞虎的借口。
新加坡反华急先锋,新加坡赌王魏可成决心在坤沙控制的北部地区建立赌场,这片赌场占据的位置不错,在金三角的边缘,又有三条公路可以直通内比都,旁边更是有景东机场,地理位置优渥,在这里混迹的有钱人也多的和狗一样,或者说,这里不少人都是有钱没地方花销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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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一款名为《神话》的游戏……
洪荒、封神、西游等神话故事为游戏的主剧情……
数据化的太极图、盘古幡、诛仙剑……
数据化的人参果、蟠桃、九转金丹……
国战中你会看到中圣人与主神的对垒……
你会看到嫦娥与阿尔忒弥斯月宫仙子之争……
让我们随着主角的一起走进这个《神话》的世界……
节选正文:
赫拉克勒斯在空中斜斜避开了那个大脑袋的攻击,一刀砍下了巨大的蛇头。鲜血从九头蛇的脖子里流了出来,不过,九头蛇被砍下脑袋的部位,却长出了两个蛇头,它一下子有了十个脑袋。
十个脑袋的九头蛇向陆小七一行人发动了攻击,它的十个脑袋有着九种不同属性的攻击,这点和东方的九头蛇类似。不过,五阶BOSS许德拉的各系攻击,比东方那条九头蛇强了许多。
陆小七和红玫瑰也各自割下了许德拉一个蛇头,但当他们斩下许德拉的蛇头后,许德拉马上又会长出新的蛇头。陆小七睁开天眼查看,发现九头蛇许德拉的气血不但没有减少,在增加新的蛇头后气血还会增加。
当许德拉一开始发动攻击时,陆小七就睁开天眼查看道它的气血是15万,为55级的特殊BOSS。赫拉克勒斯砍掉许德拉的第一个蛇头后,许德拉长出了两个新的蛇头,气血一下子变成了十六万。
陆小七和红玫瑰各自砍下许德拉一个蛇头后,许德拉再次长出四个蛇头,气血增加到十八万……陆小七一行人实力都很强,他们都能给九头蛇造成不小的伤害,九头蛇总是会昂着脑袋抵挡攻击,在陆小七等人用技能或者魔法干掉它的一个蛇头后,他受伤的地方马上会长出两个新的蛇头,气血也会有所增加。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九头蛇已经有了三十多个蛇头,气血也达到了接近三十万。陆小七几人做了无用功,不但没有打掉九头蛇的气血,而且还让九头蛇的气血增加不少,他们自身的气血却是在九头蛇的攻击下不断下降。
再这么打下去,陆小七等人会被九头蛇活活磨死。续篇: | 陆小七飞到赫拉克勒斯身旁道:“尊敬的赫拉克勒斯阁下,九头蛇每被砍掉一个头,就会增加两个新的头颅,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不但杀不死它,还会让他变得更加厉害,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赫拉克勒斯听从了陆小七的劝告,他带着几人狼狈地逃离了草原,回到了尼密阿森林。赫拉克勒斯愤愤地道:“九头蛇许德拉不应该那么厉害的,我们越攻击它就越强,肯定是因为赫拉捣鬼了。”
陆小七一脸疑惑地道:“赫拉做了什么?”
赫拉克勒斯说道:“它的头颅可以不断生长,肯定是赫拉给许德拉食用了不死之血,想让我死在它的嘴里。不死之血是奥林匹斯山的至宝,对九头蛇一族作用非常大,只要不能完全消灭它的九个脑袋,越攻击它就会变得越强大。”
听到不死之血,陆小七眼睛不由得一亮道:“赫拉克勒斯阁下,那我们要如何才能对付许德拉呢?”
赫拉克勒斯说道:“只要砍断许德拉的脖子,不死之血就会流到它的伤口处,帮助它长出新的脑袋。要想阻止它长出新的脑袋,就只有一瞬间烧焦它的伤口,让不死之血无法发挥作用,这样我们就可以永久性地杀死它了。”
陆小七精神一振道:“那简单,等会您砍下它的脑袋后,我们马上就用火焰烧它的伤口,不让不死之血发挥作用。”
赫拉克勒斯摇了摇头道:“九头蛇的血肉有了不死之血的滋养后,普通的火焰已经无法伤害它,必须要地狱冥焰那个级别的火焰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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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节选,续写小说 | 节选篇章:不过李如梅在半路上毕竟被对方好好招待了一番,也抹不开这个脸面,从中说和了一番,让那些朝鲜人就地安顿了下来。
这些人虽然找不到粮食,征集不到民夫,不过却有别的本事,领着明军穿墙过户的发觉了几个大宅院里的窖藏,虽说粮食没搜出来多少,金银财宝还是有的,他们发财,也少不得大家分润。
而且这一干人还有一桩本事,城中的城外的,那些逃难回返的朝鲜人家,很多人都是维持不住生计,变卖家产的人不少,让家中女眷卖身求活的也不少,言语不通,或者找不到门路,想卖都没出卖,这时候这一干朝鲜官员就居中做个介绍,拿点好处,李家的兵将快活发财,他们也跟着落了好处,皆大欢喜的局面。
以往这等场面,李家几个兄弟和一干亲信最是喜欢,少不得也要与民同乐,但现在却都没有了心情,整日里在屋内议事。
李义带来了李成梁的信笺,而且还有口信,信笺上说的明白,此次平安道的大胜极为抢眼,在京师各处,李家加分许多,各级官员,朝野集团,有了这个胜利作为凭依,为李家说话也显得底气十足。
李成梁还说,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乘胜追击,如果能在王通进驻义州之前拿下汉城,那就是不世出的功勋,取代王通为主帅是十拿九稳,重现李家在辽镇的辉煌也是有望。
“荒唐,荒唐,这没有一丝可行之处,现在的军需储备,过了大同江随时就有断粮的危险,到那时候,更不要说平壤一战,倭寇根本未损,现在黄海道有更多的倭寇兵马,有断粮的风险,军心浮动,再和更强的敌人交战,这不是个死局吗?” | 以李家的规矩,过来传令的李义实际上就是代表李成梁,李家子侄的态度就要拿出对李成梁的态度,可李如松愤怒之极,直接当着李义的面摔了茶碗。
“大少爷,老爷的苦心您也要理解,他老人家现在还是个侯爵,富贵之极,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几位少爷还有李家一门,李义虽然多年在宅子里管事,可也明白兵法,眼下这局面的确是大好机会!”
听到这话,李如松直接爆发了,上前几步就要抓李义的领子,李如柏和李如梅手脚倒是快,急忙的抱住了李如松,李义镇定的跪在了地上,却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短刀,李宁和李三石看到之后也是拔刀,却没想到那李义将短刀对准了自己喉咙,依旧沉声说道:
“大少爷,李义说这番话也不是私心,也不是自家多嘴,若是大少爷信不过,就请吩咐一句,李义这就自行了断。”
李如松挣扎几下,脱不开他兄弟的拉拽,听到李义这番四平八稳的话,也一下子没了力气,被李如柏向后拖了几步,站在那里无力的说道:
“这些话你带回去给父帅讲,他用兵这么多年也知道其中凶险,咱们家现在还有两个总兵,几个副将参将的,也该知足了,要是冒进将老底子都丢在了这里,那咱们李家还能做什么,还想什么从前的富贵,恐怕连现在都维持不住啊!”
说到这里,李如松也不急了,这泄气态度也让其他的人没了言语,李如柏李如梅都是松开了手,李如松看了他这两个兄弟一眼,沉声说道:
“这世道已经变了,咱们不能按照老法子那么行事了,现在就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看明白了再作计较。”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李义也是放下刀默默站起,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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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出一段话:
但是此刻,当它们的目光落到了贺一鸣的身上之时,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身为圣兽的高傲之色。
贺一鸣的这当头一击,已经将它们的傲气全部打掉了,彻底的在它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最为恐怖的印象。
如果说一开始在见到白马雷电之时,狐熊和黑豹是出于本能的害怕,那么此刻的它们,就是出于对于强者的畏惧。
圣兽都是相当聪明的家伙,但它们知道有人能够轻易的将它们撕裂之时,它们就会本能的低下高贵的头颅而恭敬的服输。
这就是圣兽与人类尊者的最大区别,它们远比人类现实得多。
贺一鸣的目光向着四周扫过,所有与他对视之人都感到了一股子浓浓的寒气倒拥而上。
“刚才是谁发出的声音,自己走出来。”贺一鸣冷然说道。
如果这句话是在刚才那雷霆一击之前,图腾族人肯定会以嗤笑还以颜色。但是此刻,无论是站在贺一鸣面前不远处的三人三兽,还是隐匿在后方丛林中的那几位,都在这一刻变成了闷口葫芦,任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以免再度触怒了这个如同魔神一般的可怖人物。
良久之后,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甚至于连稍微大一点的喘息声也没有。
不仅仅是图腾族人如此,就连山谷另一头的宇幕飞等人亦是如此。
在他们的眼中,如今的贺一鸣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之人。面对着暴怒中的贺一鸣,自然不可能有人轻易出头了。
贺一鸣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冷厉了,他身上的杀气愈发的浓郁,整个区域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他的杀意。
如果是一般的顿悟被打断了,贺一鸣虽然会懊恼,但也绝不会如此疯狂。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在领悟意念途中被打断了,那就是与以往迥然不同了。
意念,这可是能否光化神兵,成为五气境界大尊者的最为关键一步。在这种关头被人打断,这种仇恨绝对是不同戴天。请你帮忙续写: | 贺一鸣深深的知道,想要领悟意念存在的困难。就连他也没有把握,自己日后是否还有这样大好的机会。
在武道的修炼之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例子比比皆是,一旦想到日后或许再也无法进阶到五气朝元之境,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无可压抑的怒火。
这种怒火焚烧着他的内心,似乎连血液都变得沸腾了起来。
此刻,他必须将心中的这股子邪火发泄出来,而那位发出厉啸打断他顿悟过程之人,必将承受他的澎湃怒火。
“你们不出来也好。”贺一鸣的声音冷若冰霜:“那我就将这三人杀了,看看你们是否还想要隐瞒什么。”
手中的五行环再度璀璨的亮了起来,那凌厉的气势仿若是无穷无尽的扩散了出去,似乎在那丛林的空气中都能够嗅到一股子令人心惊肉跳的味道。
感受着贺一鸣那澎湃的到了极点的杀意,熊无极等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在这一刻,却连自保的信心也没有了。
方才的那一击,并不只是击破了三只圣兽的胆魄,就连他们三人也丧失了与贺一鸣争胜的胆气。
随着贺一鸣高高的抬起了右手,那一片无尽的光华挥洒出来,在他的头顶上,五朵不同色彩的有形之花隐隐出现。
五行大轮回之花,第一次在图腾一族的面前正式出现。
贺一鸣适才那一击,只不过是将五行轮回之花的最强的相当于五位尊者的力量给释放了出来。再加上他本身的力量和五行的相辅相成的作用,才将熊无极等三人三兽给硬生生的劈了出去。
而此刻,当他的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出手之时,五行大轮回之花的威势顿时是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那强大的气势顿时让所有人都感受大了致命般的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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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
两位警察不明所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手捞人,而被捞者竟然一副惊恐的模样,莫非他的脑袋被驴踢过不成。
汗……自己不是刚打过他的后脑吗,不会是把他打傻了吧。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名警察已经开口了,道:“梁重,小林哥要见你,完全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不要拿好心当驴肝肺。”
“警官,我们真的不是朋友。”梁重都要哭了,他要真的再次落到小林哥的手里,断的恐怕就不是生育能力了,而是性能力,要是这点都没有了,这对男人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在梁重看来,能不与这个煞星单独相处就不单独相处。
这时,看到惊恐不安的梁重,林北凡来到一名警察的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们先忙吧,他只是不想连累我而已。”
“噢,原来这样……”两名警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梁重的目光有所改善,原来这家伙还有点良知。
“对了,能不能给我们找个房间,我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着要离去的两名警察,小林哥问道。
“没有问题。”两名警察异口同声道。
随着两个人的话毕,不假词色的徐嫣月抬步走来,命令道:“你们两个去忙吧。”
“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多嘴的。
“麻烦徐警官给开个房间呗?”见到徐嫣月,林北凡半开玩笑的道。
徐嫣月瞪了林北凡一眼,又看了眼像烈日下蔫了的茄子一样的梁重道:“跟我来吧。”
徐嫣月用心良苦,她给小林哥开的房间赫然是一间审讯室,“分宾”落座后,她主动要离开。
“嫣月,你留下来。”见徐嫣月要走,林北凡主动开口。请你帮忙续写: | “什么事情?”徐嫣月看着神情凝重的林北凡,开口道。
“也没什么大事,要是这家伙不合作的话,你替我敲断他的腿和胳膊,你是警察,做起来顺手,我没有证儿,不太方便。”林北凡理所当然道。
“嗯……”徐嫣月没有犹豫,这点小事她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梁重心中那叫一个苦啊,心中的苦水堪比汪洋大海了,心道,我这是何苦来着,拿着钱跑步就是了,还能享受奢华的生活,如今倒好,东山不起不成,还进了虎穴狼窝。
正应了一句老话儿,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这能怨谁呢,只怨自己时运不济。
“梁重。”林北凡笑着叫了一声,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当真让人误以为两个人是朋友。
如今别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梁重也没有反抗的意思,直截了当道:“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不用绕弯,这样只会浪费时间。”
“你要不配合怎么办?”林北凡一翻白眼,理所当然的问。
听到这句话,梁重差点被气死,他怎么可能不配合,他又不是铁血英雄,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都下命令,如果我不配合就打断我的腿脚了,我能不配合吗?
虽然心情不好,但梁重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嘴唇微微颤抖着,道:“不会,我会好好配合的。”
“很好。”林北凡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目光,直接道,“你和水月是什么关系?”
“算是姘头吧。”梁重如实道。
“多长时间了?”林北凡接着问。
梁重想也没想,直接道:“我能有过去的成就,完全出自她手里,所以,时间不短了。”
“那你对水月了解多少?”
“基本上,该了解的我都了解,不该了解的我也了解了些。”梁重说得实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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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正文:
扑通……
几个年老的长老受不住打击,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听到了这个消息,所有的浪将和长老,终于色变!
第四百二十二章 新的危机
战战栗的转头看向我,绝望的道:“完了!没想到……虎族竟然派出了虎骑,这一次……狼族是在劫难逃了!”
皱了皱眉头,我疑惑的道:“谁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说起虎骑,你们如此的恐惧!”
战抬头看了看我,开口解释道:“虎骑……正是虎族除比蒙巨兽外,最强大的存在,除了人类的龙骑兵,以及兽人的比蒙巨兽外,再无对手!”
白长老在一边接口道:“虎骑弥补了虎人移动速度缓慢的问题,短距离内,狼人是跑不过虎人的铁骑的,这一次虽然只来了四万虎骑,但是……我们狼人,却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甚至连逃跑,都成了问题,在虎骑的冲杀下,又有多少人可以跑出去呢?”
呼!
听了战和白长老的话,我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道:“现在是必须行动的时刻了,晚则不及!”
猛的看向战,我坚决的道:“你现在马上下令,所有已经集结完毕的狼族军团,以15000人为一个单位,迅速朝周围扩散,找到安全的落脚点后,再按照你们狼族的联系方式,于总部取得联系!”
战猛的点了点头,虽然笨了点,但是他总归是一族之长,判断力还是有的,也不说什么,马上对十几个将领同时发布命令,让他们出去组织相关的事物。
很快……十几个将领便出屋而去,去传达战所下达的命令,顿时……整个狼族内沸腾了起来,所有狼人集结成一个个集团,迅速从狼族的各个出口,向茫茫的大草原奔去。续篇: | 很快……下达了指令后,十几个将领再次回大屋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很清楚,成败的关键,已经凝聚在那个看似粗鲁的年轻人身上了。
严肃的看了看默默等我发言的众人,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现在,狼族的未来,就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了,狼族需要你们做出贡献!”
听到我的话,所有狼将,以及狼长老,同时露出了坚决的神色,狼族人,全都愿意为了团队的利益,牺牲个人的一切!
转向战,我坚定的道:“除了十大狼将和十大长老,以及你以外,我只需要2000名狼族士兵,其他人全部撤退,至于留下来的,一定要是狼族精锐中的精锐,这件事要马上办!”
战并没有马上下命令,而是对着我点了点头道:“这没问题,十大狼将,以及十大长老,每人都有百人亲卫队,加上我的族长亲兵,合计4000人,绝对是狼族精锐到了极点的存在!”
白长老傲然的看着我,得意的道:“恩……战说的对,我们可以负责的说一句,狼族的所有精英,全部聚集在我们的亲兵里了!”
放心的点了点头,我对一直恭立在旁的传令兵道:“你马上去通知4000亲兵,马上把所有草剁挑散,把房屋用草给连接起来,快去!”
是!
完全没有请示战的命令,传令兵恭敬的应命后,迅速的转身跑出了房屋,看来……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我目前的指挥身份了。
转过头,我看着所有狼将,以及狼长老道:“至于我投资的回报问题,现在看来……暂时没时间去考虑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齐心合力的挡住虎族的大军,给狼族的子民更多一些撤退的时间,让虎族即便想追,也追无可追。”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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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应宗道脸色一窘,悻悻道:“老师,我当年有这么坏?”
“差不多,有时候比叶少保还要坏……”晁公韶哈哈大笑。
无妄天壁下,叶旭收了气势,微笑道:“两位,现在你们可以归顺于我了吧?”
“你是少主?”
宝贤明尊大惊失色,急忙起身,随即又被无妄天壁中探出的一只大手镇压下来,失声道:“二太子殿下!”
“噤声!”
叶旭脸色一寒,冷哼道:“这里是黄泉魔宗,不是森罗神殿,你大吼大叫,莫非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成?”
宝贤明尊打个冷战,想起应宗道的神通广大之处,如果自己大吵大闹,的确容易落入应宗道的耳中,陷太子于险地,连忙闭嘴。
他想了想,随即再次起身,顶着无妄天壁的镇压,强行跪下,恭恭敬敬的向叶旭拜了三拜,然后这才再次坐下,神态恭谨,道:“老牛愿意归降,拜见主公。”
叶旭嗯了一声,看向须提明尊,淡淡道:“须提,你不拜我?”
须提明尊心中还是有所怀疑,闻言迟疑了半晌,起身也拜了三拜,无奈道:“须提见过少……主公!”
“须提,我知道你心有疑惑。”
叶旭背负双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道:“那位派你们来杀伽罗明尊,真实的目的,并非为杀伽罗,而是要你们投靠于我,做我的左右臂助!其实伽罗明尊,早已投靠于我,所图的便是黄泉魔宗,这黄泉魔宗,便是我森罗神殿踏入人间的第一站!伽罗,你来告诉他们是不是这回事?”
伽罗明尊呆了呆,慌忙点头,瓮声瓮气道:“正是,正是。” | “原来如此。”
须提明尊心中的疑惑终于迎刃而解,不禁感慨万千,暗道:“巫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寓意深远,若非殿下解释,我哪里能够想到其中的原委,险些误了魔皇陛下的大事……”
叶旭微笑道:“你们稍安勿躁,我去请应师兄出手,便说你们已经归顺了我,请他将你们解救出来。”
两人恭恭敬敬,目送叶旭离开。
宝贤明尊感慨万千,道:“没想到主公居然真的在这里,刚才他可把老牛吓死了,几乎以为自己小命不保……”
“噤声!”
须提明尊怒道:“你还大吵大嚷,莫非要陷主公于不义?”
第548章 叶旭麾下第一尊王
宝贤明尊连忙压低声音,嘿嘿笑道:“须提,刚才老子表现得可比你有气节多了,老子大义凛然,宁死不屈,你却脸色都吓得煞白。”
须提明尊冷笑一声,淡淡道:“主公深明事理,自然知道我的忠心,我刚才闭目等死,高风亮节,可比你这头臭牛有气节得多了!倒是你宝贤,一言不发便向主公出手,连武器都被主公捏成一团废铁,大是丢人!”
他不禁有些得意,呵呵笑道:“可见,主公必然不会器重你,待将来主公继位,我的地位自然要再上一层楼!”
宝贤明尊大怒,冷笑道:“小白脸,你四个脑袋,自然比我一个脑袋灵光,有什么好得意?若是老牛也长四个脑袋,绝对要比你聪明!”
“魔皇陛下,只将他的十殿阎罗魔皇大典传授给两个人,一个便是大公主,一个便是三太子,即便是四太子和魔皇陛下的皇后,都没有被传授这门禁法。” |
小说名:汉风1276
节选正文:
对啊,伟大的成吉思汗也不是一直胜利,他同样有失败的时候,要是从那时候就一蹶不振,还有后来的蒙古帝国,还有令天下人胆寒的赫赫兵威吗?
忽必烈不愧为一代雄主,精神顿时振作起来,猛的从御座上站起,“赵先生说的是,好,召集朝臣随朕北上!”
“留梦炎留丞相、卢世荣卢参政等人回府去了,是不是等他们?”玉昔帖木儿问道。
忽必烈大手一挥,“不等了,不,派人去他们家,抄没财物,这些不忠不义的家伙,在危急关头抛弃朕离开,朕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赵复顿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想逃走的呀,只不过鬼使神差留下来劝了这半天,却不曾想逃过一劫。
玉昔帖木儿却是喜笑颜开:“对,用这些奸臣的家财充作军费,将来在漠北整顿兵马,等明年开春,咱们再下中原!”
赵复暗暗感叹:好狠,好狠的蒙古人啊,就是这一步走错,就要被他们抄家灭族!
忽然又庆幸起来:幸好、幸好自己选对了路,否则现在还不定什么下场呢!
两个时辰以后,趁着城外的汉军还没有完成合围,趁着夜色,大都城北面城墙悄悄打开,一行人骑着马儿,奔向西北居庸关方向。
“大汗逃走了!天呐,大汗逃走了!”有人在深宫大声叫喊起来,惊骇欲绝喊声从宫中传出,传到高高的宫墙之外,传到了汉民百姓的耳朵里,渐渐全城大哗,沸腾的声浪传到了城外。
张世杰的军队已在城外和先期到达的齐靖远会合,两位指挥官的手紧紧相握,听得城中叫喊,张世杰大笑道:“走,咱们可以准备进城了!”续篇: | 第500章 凯歌高奏入大都
“皇上,忽必烈逃走了,忽必烈这王八蛋逃了!大都城,已经被咱们拿了下来!”第一军军长陈吊眼拖着第三军军长张世杰,打马疾驰到通州,向刚刚率领辽东各军主力部队抵达这里的楚风报捷。
陈吊眼兴奋得满脸通红,此时北风渐冷,他却跑得满头满脸都是汗——八年前,故宋国土沦陷十之八九,临安小皇帝、全太后、谢太皇太后降元,陈宜中主持的行朝没有尺寸立足之地,只好漂泊海上,如此艰难困苦的时刻,他和姑姑陈淑桢散尽家财起兵抗元,本是存着几分“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谁能想到短短八年时间,不但恢复了故宋疆域,打过了长江北岸,光复了临安行在、开封故都,还凯歌高奏入大都,北驱蒙元出朔漠!
被他拉着来的张世杰,捋着花白的胡须微笑不语。
忽必烈带着城中五万精锐、后宫嫔妃和文武官员,装载着金银财宝从北门逃走,城中剩下的杂牌元军、中下级官吏没头苍蝇般乱撞,在南城百姓配合下,高厚的城墙不再是进攻的障碍,汉军不费什么力气就进了城,正在平定城中混乱的局面,派出一队队士兵清查趁火打劫的泼皮混混,严禁借机生事、奸淫掳掠,同是还派出了精锐骑兵,朝西北面居庸关方向衔尾追击,看看能不能再往忽必烈屁股上踢一脚。
陈吊眼率第一军主力沿京杭大运河络绎北来,等他到时城中已是一片乱象,张世杰托词要率骑兵追击忽必烈,把入城安民、面圣奏捷的任务分派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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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本小说的内容简介:
中国古武界史上最年轻的大宗师武星河,重生在异世界一个下等贵族少年身上。再次开启他武道追求的颠峰之路。
不依阿权贵,不妥协豪门,哪怕你火海焚身,自有两只铁拳打出一片清朗乾坤;哪怕你刀山盖顶,自有一口真气喷上九霄气冲星河!
身似蛟龙,到哪都能翻江倒海;心如猛虎,何处不可傲啸山林
欺山赶海,不参仙佛,不拜鬼神,未惧这处处地网天罗
轮回十世,上凌九霄,下踏黄泉,只为那一刻气冲星河
再给出一段话:
其中一个名字,便是这无尽东海。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
“韦师兄,那无尽东海,与东部三国交流赛,却是有什么关系?”
韦翼点点头,继续道:“东部三国达成协议之后,平静了几十年,但后来觉得,放着无尽东海这么一个巨大的宝库,不能去探索,总觉得有些不甘。于是,三国约定,二十年一度,三国之间进行一个交流赛。按交流赛的排名来定,每二十年集体探索一次无尽东海。而名额,则是根据名次不断递减。冠军,可以有十个人,而亚军,却只能有六个人,垫底一名,则只能有四个名额。”
“探索无尽东海?”秦无双不免有些狐疑,“既然那地方被列为禁区,又为什么要去探索?”
“这种探索,自然之是浅尝则止的。最多深入三千里区域,便不能再深入下去。三千里内的海域,虽然威胁,但还有个度。一旦出了三千里海域,那就是步步危机,浪比天还空,水势如同沸腾一样急,漩涡浪头海啸,随时都有可能光顾。”韦翼叹道,“这些,我也只是听长辈们闲谈是提起的,具体探索无尽东海是个什么滋味,我却不得而知了。”
秦无双总算明白过来,东部三国交流赛,说来说去,还是为一个名额之争。这么说来,探索无尽东海,肯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机会。三大帝国才会如此争破脑袋去抢这个名额。
“韦师兄,自古以来,探索这无尽东海,可有过什么大收获吗?”
“大收获倒是没听说过!”韦翼微笑道,“但是各门各派,显然都是尝到过甜头的,否则这千年来,又怎么会对这东部三国交流赛如此热衷呢?”
秦无双一想也有道理,如果一点收获都没有,又何必那么在意一个虚幻的排名?自然,那名额之争,对于探索无尽东海,也是意义重大。请你帮忙续写: | 这个世界,和前世法则差不多,无利不起早。三大帝国这么卖力,必然有内在的原因。
“名义上,这三国交流赛,是三国各大宗派都有资格参与的。但实际上,那些小宗小派,终究只是陪衬。三国交流赛,主要还是星罗殿、天机宗和龙虎门三家比拼。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韦翼爽朗一笑,忽然问道:“秦师弟,你对这次交流赛,可有什么个人目标?”
秦无双愕然,摇了摇头:“对这三国交流赛的规则,小弟是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比拼的是什么。自然谈不上个人目标了。但我看大殿主和我家师尊,都对这三国交流赛非常热切。看得出来,他们看得很重。长辈们如此热切,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只有全力以赴,争取将冠军拿到手,让他们高兴高兴。”
韦翼郑重点头:“正当如此。既然秦师弟对规则一无所知,我正好研究过规则,此刻左右是闲着,便说与你听一听。”
秦无双欣然道:“当真是求之不得。”
秦无双半年来一直隐居在秦家庄,回到星罗殿,也是见了师尊就走。而谭中驰也是准备到了天池帝国之后,再告诉他规则,免得他分心。而今天刚聚集一处,谭中驰连讲解规则的时间都没有。
韦翼开口道:“东部三国交流赛,有些类似于咱们星罗殿的年终考核,但又不尽相同。共分三个环节。每一国,都只能派出十六名年轻弟子参与。而这十六名年轻弟子,又有讲究。各国的第一宗派出十个名额,其他宗派出六个名额,总共凑成十六个名额。”
说到这里,韦翼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第一个环节,不计分,是淘汰赛。在三国总共四十八人当中,将会淘汰掉一半之数。剩下一半,才会自动进入第二个环节,开始正式的交流赛。”
“淘汰一半之数?是各国都淘汰掉一半,还是不分国籍,淘汰掉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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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定小说名和节选,续写小说 | 小说名:一剑凌尘
节选篇章:“好,是应该给这些卑微的潜伏者们一点颜色瞧瞧了!”
被称为木幕的三阶炼星者点了点头,星力一转,直接将珊瑚往河辰送去。
但是,原本已经被木幕控制,被他送出手的珊瑚却突然发难,强大的空间力量瞬间爆发,将束缚在她身上的星辰力量一举震碎,而后她身形一闪,融入虚空,整个人仿佛流光一样,直接往刚刚将那只舰队传送过来的空间节点冲击而去,口中冷喝一声:“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被你们抓住,我这是以退为进,想要靠近空间节点,白素那些人的死亡,也只有一具尸体我没来得及收走,现在,我体内可是集中了整整四颗空间界珠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比拟洞虚强者全力一击,有这股空间界珠的力量守护我,我若要走,谁能拦我!”
说话间,她的身形仿佛融合到了虚空,以一种堪称瞬移的速度,一口气穿梭了数千里星海,眨眼间已经到了空间节点的边缘地带,强大的空间力量瞬间自她身上爆发开来,浩浩荡荡,直接和这个空间节点的空间波动炼成一片,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空间传送大阵虚影,骤然自她头顶上显现,不断的吸收着空间节点中的空间波动,大有马上就变成实质化的趋势……
“空间传送大阵,开启吧,我们真玄世界的强者们,统统降临,携带无上天威,将这些卑微的生物,统统碾成粉碎,现在,你们开始给我全部颤栗吧!我万剑林珊瑚,将以我的努力与智慧,亲手开启一个全新时代的序章!”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功败垂成
“珊瑚!”
“哈哈,干得好,不愧为我们万剑林的天才!”
“建立传送阵,传送阵一成,我们真玄世界的强者降临,到那个时候,这只所谓的舰队,不过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好,太好了,我们的实力发挥受到了限制,以至于几位三阶的炼星者都敢在我们的头上嚣张了,以我在真玄世界生死境的修为,再配合强大的神通法宝,要击杀一位三阶炼星者,完全不是难事,现在居然被他们克制了!”
“快,启动传送阵,属于我们真玄世界强者们的大时代,就要来临了!”
原本几乎有些绝望的真玄世界强者看到珊瑚居然上演这么一幕绝地大反击,一个个眼中浮现出狂喜的神色,尤其是万剑林的诸位强者,更是放声大笑着。
而相应的,主世界的那些三阶炼星者们确实瞬间慌了神。
“不好!”
“她居然想要建立传送阵,我们的主力大军还没有赶到,之所以提前行动,完全是帝国研究院下达的命令,如果这个时候让她建立成了空间传送阵,对我们极其不利!”
“拦下她!”
就连悬日这位四阶精神大师,这一刻也是猛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口中厉喝着下达命令:“绝对不能够让她将空间传送阵架设起来!”
“是!”
大喝声中,一道道恐怖的星辰力量,仿佛恒星级战舰当中射杀出来副炮——太阳死光,猛然轰击到了珊瑚的身躯上,妄图将她的身形彻底的焚化在虚空当中,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连要生擒珊瑚的命令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是……
没用!
没有任何用处! |
给你一段话:
在灵影看来,灵心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这不禁让她更加警惕了一些,若是灵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你为什么要把这座神塔送给我?”
“哈哈哈,我送一件礼物给我自己的女儿,难道还要什么理由吗?影儿,你的容貌改变了,该不会连你爹都不忍得了吧!”
在这一刻,灵心哈哈大笑道,同时幻化了容貌,不然他还真怕灵影会不相信他。
“爹,怎么会?你怎么会在妖界的?”
顷刻间,灵影显得无比的惊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震惊了,她居然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是不是很惊喜?哈哈哈,你个小丫头,我倒是没想到你在妖界的改变这般大,现在不怪爹看了你了吧?也不会和爹各走各的了吧?收下这座神塔吧!”
闻言,灵影的脸不禁红了,这次却是因为尴尬而红的,她刚才却是在自己父亲面前出丑了。
“爹,你故意逗人家,不理你了啦。”灵影满是撒娇的对灵心说道。
见状,灵心却是满脸的笑容,他以前很少照顾灵影,又让灵影没有母亲,他心中对灵影一直都有着一份愧疚,希望能够对她有所补偿。
本来灵影很像追问一些东西,但是在其还未问出来之际,突然感受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她包裹住,待其恢复自由之时,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之前的那座宫殿之中,而且在她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灵心。
“影儿,怎么?不认识爹了么?不要觉得奇怪,这是我的一具化身,刚才是特意去救你的,还有她是水心,是我刚收的弟子,水心,这是灵影师姐,是师父的女儿。”
见灵心发呆,灵心不由笑着为灵影和水心彼此做了介绍。
“灵影师姐好,我是水心。”
小丫头的嘴巴很甜,极为讨人喜欢。
“水心,你好,你真可爱。”请你帮忙续写: | 虽然不明白水心为何会在这里,但灵影还是很亲切的与水心打了一个招呼。
灵心知道灵影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不由仔细的为其将解释道,将自己来到妖界的一些情况告诉了灵影,对于自己的女儿,灵心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没有任何事情是不能说的。
在灵心与灵影述说一些事情的同时,灵心也在观察着宫殿壁上的诸多画面,查看诸多强者的情况,当然主要是关心啸天月露等人的情况,其他人的生死,他也懒得去过问了。
水心如今几乎掌控了整个妖皇宫,可以做到许多让灵心都无法想到的事情,比如将被传送出去的人再传送回来,而且她也真这么做的,别的人她是不想管,但是对于蓝茵,她却是无比关心,之前的一万年,她可是一直都和蓝茵在一起的。
在灵心的授意下,水心将啸天和月露也给传送了回来,之后连玉阳妖君也被传送了回来,当然是在其得到那个空间中的宝贝后,她的运气也不错,得到了一件厉害的王品仙器,以她如今的实力使用是正合适。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阳妖君一被传送回来,便是看到了灵心,其眼中满是惊诧之色,对她而言,灵心就是一个噩梦。
“很奇怪吗?如果不是我,你能够出来吗?而且我应该是你的主人吧,你就是如此和主人说话的吗?”
“爹,你不会是又乱来了吧?你就不怕诸位娘生气啊?”
这时候,灵影有些幸灾乐祸的在一旁说道。
“小丫头,不要乱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你的那些娘,我还一个都没见到呢!”
闻言,灵影不禁吐了吐小舌头,对着灵心翻了翻白眼,这些事情还真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应该管的,若是灵心真的是只有一个女人,也就不会有她存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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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你胡说!接剑!”双目已然变得赤红,凌意暴喝一声,神剑划出了一道道玄奥的轨迹。
昂——
暴怒的仰天长吟一声,凌意眼中杀意滔天,神剑在虚空中连续划动。
昂——
昂——
昂——
数道威严的龙吟声响起,下一刻,九条近百丈长的剑罡真龙顿时凝现了出来。
呼——
在瞬息间,九条剑罡真龙凌空融合,衍化成了一条足有千丈长,通体紫青色的庞大真龙。
凌厉的青紫色剑罡轻易地划破真空,撕裂空间,滔天的剑意从中升腾起来,朝着陆清当胸撞去,而在这青紫色的剑罡真龙上,淡红色的心魔之气氤氲在龙眼之中。
心魔之气!
紫阳剑皇八人皆是心中一震。
“入魔了!”
“原来你心志如此薄弱!”到此时,陆清的目光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胡说,我是凌霄宗年轻一代的魁首,魁首,谁也不能抢走我的位置!”凌意状若疯狂,再次面对陆清,竟是被几句话激得心魔大起。
“陆清,接我千龙噬魂!”
昂——
滔天的心魔之气在虚空中凝出,融入了那剑罡真龙体内。
惊天的龙吟声响起,瞬间,这剑罡真龙身上,血色弥漫,原本只有六趾的龙爪再次演变,第七根龙趾破肉而出,一股惊人的真龙魔气升腾起来,朝着陆清镇压下来。
魔龙!
无尽髓海之中,几乎是瞬间,那三千丈长的紫金色血脉龙王便仰天发出了一道震天的咆哮。
银紫色的髓海顿时掀起了惊天大浪。
虚空中,随着凌意剑式的变化,沾染了心魔之气的风雷法则竟是威能大盛,重新将包括陆清在内的九人禁锢在了虚空中。 | 同样的一式千龙噬魂,相比于之前,威势竟是暴涨了数倍有余。
惊人的威势,几乎超越了三劫剑皇所能达到的极限,紫阳剑皇与木青元相视一眼,但是从两人的眼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担忧,因为在他们面前,陆清的表情无比的淡然,看着面前转瞬而至的剑罡魔龙,那霸道的风雷剑意镇压在身上,却是无法掀起一丝衣角。
双眼中透着赤红,看着凌立不动的陆清,凌意的双眼中终于现出了兴奋之色:“我看你如何躲我这一剑!”
汹涌的风雷法则镇压,死死地将陆清禁锢在虚空中。
目光微瞥,看着脚下那熟悉的金红色身影。
“金阳——”喃喃一句,陆清身上,浮盈起了一层纯白色的锋芒之气。
吟——
仿佛一柄惊天巨剑,站立在那里,凌意忽然生出了错觉,在他的面前,已然变化成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巍峨大剑,无尽的锋芒之气撕裂一切,这一刹那,原本禁锢的风雷法则,便如同积雪一般消融下去。
怎么可能!
呜——
剑指向前点出,没有丝毫的花俏,但是在紫阳剑皇等人眼中,这一指却仿佛穷尽了一切变化,无尽的重力镇压虚空,随着这一指点出,虚空中顿时响起了如同龙吼的剑啸声,空间吱呀作响,却被这剑指前的重压镇住,无法破碎。
叮——
宛若玉珠相触,那剑罡魔龙竟是突兀地停滞在了虚空中,在那硕大的龙首前,便是一道泛着纯白色锋芒的剑指。
嘭——
即刻,那在凌意心中,足以诛杀任何三劫剑皇的强大剑式,便轻易地湮灭在了陆清的剑指前。
果然! |
给你一段话:
所有意念,这一刻都凝聚为刀,不单只是那逆天之意。五行、星始、龙威,包罗万象,整个身躯,十龙缠绕。所有神通,亦都混为一炉。
而那瞳孔之内的‘卐’字,也蓦地转化,化作一片银白色的星云,在内卷动。
“吾之道,容万物,纳万象,是为混沌!先天混沌造化真决——”
一声轻吟,那逆天刀之上,立时闪现无量光华。使盘古残躯,也蓦地为之一震。
二人几乎所有力量,全数都集中在了眉心窍穴之内。
本是相持不下,平分秋色。可当那光华闪耀,下一刻,便在岳羽这道混沌剑意的冲击之下,冰消瓦解。整个残魂的存在核心,也接近于崩溃。
只是躯体之内,所有的魂念残余,所有的法力,都扔在疯狂抗拒着,岳羽这一逆天之刀。
岳羽微微凝眉,瞬息之后,却是神情一动,又是一声轻叹。那神情,又转为肃穆凝然。
“吾今日所有位业,所有成就,皆因盘古圣人而来,又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举?今日于此立誓,必定代圣人,护佑此界。若有一日,岳羽真正掌通天彻底之能,必定倾尽全力,令盘古圣人,重塑魂躯!”
几乎就在这誓言立下的同时,那盘古目光的光泽,便彻底熄灭。
所有法力,所有的魂念,都是再无执念,四下逸散。
岳羽目光微闪,直接再一刀,刺入至其丹田之内。当法力催动,立时便又是一个完整而有残缺的‘世界’与一颗紫色金丹,开始融入至这逆天刀内。
整个刀身,亦如之前的天意剑一般,开始了变化。本来纯黑色的光泽,转成紫金之色。两侧刀背,亦是现出无数的符文。内中的‘经络’,亦在疯狂增长。请你帮忙续写: | “这便是盘古,‘力’之大道!”
意念扫荡,仔细在这盘古残躯所遗的金丹之内,仔细探询。
渐渐的,岳羽神念,也几乎是完全沉浸于其间。
盘古的道途,‘力’之世界,未必便胜过鸿钧的‘返源’,与他的‘混沌’之道。然而那力量的层次,对自身道途的层次,却已远远超越了他与鸿钧!
越是深研,越觉是奥妙无穷。这些法则,尽管多是极其简单,却已被利用到了极致,彼此结合之后,更不下于世界任何玄妙大道。
而此刻这逆天刀所吸取的,更只是盘古残魂所遗而已——
“这位圣人,当真只是超脱了纪元的圣人?”
心中闪烁过这念头,岳羽微微摇着头,神智渐渐从那盘古的力之世界中抽离。
心中暗叹,若非是融合了那星始之法,返源之道。更借助盘古执念,今日这一战,他岳羽必定是毫无胜机!
一介残魂,便能强横如斯。一点魂意所化之三清,也莫不都是天资强绝。以这位圣人的实力,只怕是已然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理解层次。
“不过这力之大道,与我之先天混沌造化真决。倒真是天作之合!正好弥我之缺!”
仅仅只慨叹了片刻,岳羽便又再次排除所有的杂念,目中精芒暴闪。
一个的庞大的符阵,渐渐现与丹田,那内外五行符阵之内。
几乎同样是完美的融合,却使岳羽,可以更完美的调用体内,那些性质迥异,却浑然一体的五行混沌之力。
法力催动,再次灌入手中这口刀内。那刀身闪现的色泽,立时再变,化作了纯黑颜色。
而后又是一道黑色刀芒透刀而出,凌压此鸿蒙海世界。
气息之盛,较之先前盘古那一斧,也是毫不逊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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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本小说的名字:飞升之后
再给出一段话:
“我已经很小心了,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我们的秘密吧。”
“由这次魔族的布局便可看出一斑——魔界并不缺乏智者。”风云无忌郑重道:“你的崛起太过迅速,如今又建了中央王朝,已然卷入了魔界势力权力争夺的中心,势必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你本性又不喜遮掩,化而为人,又与为同一面目……”
“不可能!”第一分神粗鲁的打断道:“我虽化为人形,与你一般面目,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可能泄秘的,全部被我击杀。应该不致于人看出破绽。”
“你确认所有见到你脸的妖魔都被击杀了吗?你王朝中的妖魔呢?”
第一分神脑海中忽而掠过古列尔的面孔,顿时沉默下来——自己的秘密,他知道非常多。
“那些妖魔,他们的本命都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动念,他们便会形魂俱灭,应该不敢背叛我。”
“路西法此人,你需注意一下,这家伙高来高去,很多地方都有他的身影……”风云无忌突然道。
第一分神心中微颤,他却是明白了风云无忌此话的意思——魔界还有很多高手,有的时候,自己的秘密被他们窥破,自己毫无所察,毕竟,自己也是如今方才成就杀戮之主的,以以前的功力而论,还远不如堕落之王路西法这类的强者。
第一分神沉吟不语,良久方才抬头说道:“你放心,我会把一切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扼杀的。就算他们猜疑,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奈我何。哼,这里可是魔界,不是太古。在这里,只需要拳头硬,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但愿如此吧,”话是这般说,但风云无忌眉头却并未舒展开来:“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放心不下。”
“什么?”第一分神愕然道。
“本尊!”
“!”第一分神脑海之中一片轰鸣。请你帮忙续写: | “我们三人之中,唯有‘本尊’最不可捉摸,我只怕,这破绽,会落在‘本尊’身上啊!”
风云无忌却是不知,他无意之中,却是触及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本尊”来去无踪,而他来去,又从不掩饰面目。
一个本尊,一个剑神,两张脸孔除了眼眸不一样外,其他一模一样,这等情形落入有心人眼中,势必引起某些连想。而偏偏这两张脸孔,都有一人见过——二皇子安德烈。
只是此时,风云无忌还不知罢了。
“暂不管他这么多了,在‘本尊’在,我们暂时还不会有事……如果事情泄露,实在在魔界待不下去了,我会返回太古的。——那个‘女人’还在看着呢,你快带她回太古吧!”第一分神指着风妃道。
“嗯。”风云无忌点点头,白皙的右手伸向凤妃,正待带凤妃离开,突然之间……
“咔嚓!——”
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道空明的裂缝由头顶缝伸而来,风云无忌只觉一股强大的难以形容的力量轰击禁断的空间障嶂上,意识海震动了一下,还未来得及采取措施,禁断的空间已然被打破。
“轰!——”一道漆黑的光华由头顶倒贯而下,瞬间湮没风云无忌的身形,第一分神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第三分神便已经不知所终了!
“无忌!”凤妃脸色煞时变时苍白,伸出的右手无力的伸展在虚空之中。
第一分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一变再变,来人实力居然如此强大,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将第三分神掳走。而更为可怕的是,以第三分神的实力,居然无法阻挡对方的力量!
“赶快离开这里,返回太古!”第一分神突然冲呆立当场,不知所措的凤妃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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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药鼎仙途
节选正文:
这时,霍峻远已经走出了牢里,焦急地说道:“二弟,我和你一起去!”
方陵摇摇头道:“不,大哥你现在身体疲惫,还是在这里好好调理一下,我一定会她们三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霍峻远在这里承受尸气困扰,连走路都有些费劲,想想既然地府的人马来了,那方陵应该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找了个安全地方调息起来。
方陵回到城中,这里早是一片一面倒的趋势,邪道死伤大半,溃不成军。
众邪道之所以依附于剑阁城,在此生存,大多是因为这里有着南方鬼域的八大险地之名,在这里虽然受吞噬之气的影响,修炼比外界要缓慢一些,但是至少安全很多,毕竟鬼域之地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然而如今美梦破碎,地府的偷袭宛如一场噩梦降临,尽是一片哭爹叫娘的场面,但是也有不少邪道实力惊人,所以地府中人也是自顾不暇。
方陵便孤身一人朝着城市上方的一处洞穴飞去,他闯入洞厅中,四处寻找,豁然在洞室深处发现了一个秘道,秘道的地上明显还有着脚印。
方陵立刻判断,肯定是这江语林二人察觉到外面的变化,想要通过秘道逃跑,当然也带上了萧雪三女。
方陵连忙冲进秘道,一路笔直的前冲而去。
秘道深处,圆脸老者江语林和瘦老者年国忠正带着萧雪三女火速往山底的出路逃亡,待走到一个稍微宽阔的石厅处,年国忠便停了下来,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活见鬼了,地府的人居然闯到剑阁城里。”
江语林却是嘿嘿一笑道:“年兄,虽然失去了剑阁城这个大靠山,但是,咱们弄到这三个小妞却是值了。”续篇: | 年国忠的目光立刻落到三女身上,此时三女身体受制,走路都是靠着二人气脉的牵引,虽然满脸愤怒,但是却连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
而在两个邪道看来,三女如此娇柔而面含怒意的样子,更加有趣。
年国忠阴邪邪的笑道:“的确,这三个小妞不仅天香国色,更有着非凡的资质,实在是千年难遇呀。幸亏江兄棋高一招,赶在向扬花那婆娘之前将这丫头也提了出来。”
江语林哈哈大笑道:“当日咱们四人虽是早有约定,俞兄是要那鬼修者,你我和向老太婆各取一女子,但是向老太婆只不过是需要她的一张脸皮罢了,岂不白白浪费了这雪白白的娇躯,还不如先供我们蹂躏一番,再送给那老太婆。”
年国忠狂笑起来,然后左右一看,忍不住涎着脸,搓着手道:“江兄,咱们跑得也够远了,差不多快到山底出口了,何不就在这里和三个女娃儿极乐一番,这憋了三天,可真是憋坏了。”
江语林邪邪一笑,说道:“为兄也正有此意。”
二人将行淫事,萧雪三人大惊失色,虽然方陵当日在牢房现身肯定是在密谋救人,但是如今被这二人带入秘道,三女心里已几近绝望,更不会让两个邪道侮辱。
三女在被关在囚牢中的时候,虽被尸气所困,但是却利用法门蓄积了少许的力气,并且将其存于金丹之源的附近,所以如今被两个邪道施了禁制,反抗的力气的确没有,但是保存的那一丝力道却足以将金丹之源破坏。
丹源一旦遭受破坏,便必死无疑。
二人越走越近,萧雪用尽力气一声娇喝道:“你们别走过来,再朝前一步,我便震碎丹源!”
宋影儿和楚瑶互望了一眼,虽无语言,但却都是一副决然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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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领域空间。我们可是在风马湖湖底呀?”萧寒不明所以地回道,除了神识的压制,四周比刚才更寂静,几乎看不到任何暗流之外,那就是一切正常。
当然男人地第六感和女人的直觉同时都发现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不该进入的地方。
“本小姐在东海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不喜欢动的魔兽实力很高,常年将自己的领域释放出来,与大海融为一体,不仔细察觉根本不知道,一般用来捕食或者将敌人不知不觉的放到自己的领域中,跟现在的情况很相似!”龙十三说是不紧张,但神识的回答还是露出了她心中的一丝胆怯。
大千世界,千奇百怪,这样的事情有也不算稀奇的!联系到刚才自己周围那四散逃窜的高阶水系魔兽,那种惊慌的速度,恐怕真的与龙十三说的有些相近。
她们可能无意中进入了一个实力高强的神兽领域,连龙十三的神识都被压制的情形推断,这很有可能是一只超神兽,起码也是二级主神的修为。
“大坏蛋,怎么办,它会不会把我们当成食物了?”小女孩毕竟是小女孩,没经历过大风浪,才一点猜疑就自己将自己给吓了。
“要真的是,我这回可让你给害惨了!”萧寒埋怨道。
“怎么办?大坏蛋?”龙十三管萧寒拿主意道,想不到两人的决斗还没进行到一半,就遇上了这么大的变故,要不是自己突发奇想,要在水底下比试,也不会遇上这档子事情。
“还叫大坏蛋?”
“你本来就是大坏蛋嘛!欺负我老师、雪影姐姐,还把她的肚子搞大了,你看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多难看?”龙十三不服的辩解道。
萧寒听了龙十三的解释,真是有一种立刻晕倒的趋势,好在神经粗大,硬挺了过来,看来以后要让宁馨儿多多给这女黄金暴龙上一上人类常识的课了! | 恐怕她连青春期的生理常识都还不知道的吧?就是不知道女黄金龙族会不会来月信,龙族应该不算是哺乳魔兽一类的吧?萧寒脑海里奇怪地猜想着。
“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片水域吧。”以静制动,人家说不定都趴在这儿几万年了,几万年了人家都没挪过窝,跟人家比耐心,他还嫌命不够长呢,再说萧寒虽然是神级,可他是人。不是水族,可不能一辈子待在水里生活。
三十六计教得好。走为上策嘛!
“走,只要我们一动,它就会发现,我们根本走不了。”龙十三反对道。
“那你说咋办,不走,待在这里给人家当食物?”萧寒知道凶险,可这是没有的办法。只能祈祷上苍这片水域是自然形成的禁制,或者这个超级魔兽它对他们没有恶意。
但是这种可能性随着她们主动的向来的路线上退的时候可能性变成了一种奢望!
原本平静的水域一下子变得狂暴汹涌了起来,萧寒和龙十三脑海中都同时传到一个苍老而刺耳地声音:“桀桀,几万年了,终于有人类来到这里了,还是一个刚踏入神阶的小家伙,咦,还有一条小龙女。嘿嘿,有福了!”
“你是什么人?”萧寒与小龙女同时发出神识询问。
“几万年前,你们人类称呼我为深渊老怪,几万年过去了,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神!”苍老刺耳地声音再一次想起,可能是几万年没说话了。不但话音有些跑调,吐词也不甚清晰,好在是用神识交流,不然这就是一阵嗡嗡的轰隆声,神仙也听不懂,那可是几万年大陆上通用的语言,与现在的已经大不相同。
果然是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这下麻烦大了。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比斗已经没有意义了,联手走出这片水域才是她们最终的目的。 |
给你一段话:
这名警察愣然,惊诧问道:“在欧阳组长手里?”
楚天露出璀璨淡然的笑容,眼神真诚地回答:“没错,就在他那里,你现在要么打电话跟他核对,要么就放行让我们通过,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希望你们速度快点!”
警察设卡前似乎接受过某种暗示,于是在惊诧过后就迅速向上级汇报,没有多久就返身回来,他向后面打出通行手势,随后盯着楚天开口:“欧阳组长祝你一路顺风!”
楚天波澜不惊,淡淡笑道:“替我谢谢他!”
貌不惊人的车队很快通过了关卡,楚天相信欧阳无华用卫星定位锁住了自己,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只要对方现在不死命缠上来,他就有机会甩掉情报处的人。
但让楚天诧异的是,意外再次发生。
车队开出十分钟左右,来到进入台北的十字路口,突然间,路口两边的道路冲出四辆汽车,气势汹涌的横在路中,将楚天等人所坐轿车的去路挡住,而且车门迅速打开。
大圈兄弟经验丰富,意识到不好。
聂无名杀机呈现,沉声下令:“倒车回去!”
大圈兄弟急踩刹车,向后倒行,可没走出五米,后方又出现两辆汽车,将其退路也堵得死死的,虽然被对方困在道路中央,可聂无名并未放在心上,拉开衣襟拔出手枪。
他还嘴露讥嘲,轻松地道:“看来,又要活动筋骨了!”
“都不要动,我们是警察!”
随着厉喝传来,警察们纷纷从车里涌了出来,出乎楚天意外的是,为首者竟然是个漂亮女子,眼睛又大又圆,嘴唇红晕,边角微微上翘,给人即顽皮又倔强的感觉。
她无视潜在的危险,傲然的走向楚天。请你帮忙续写: | 幽香涌入楚天鼻子,品一个女人最先要品的是她的品位,而品她的品位,首先是品她身上的味道,在她身上没有胭脂的味道,有的是一股淡淡的麝香,迷人却不浓烈。
这女人姿色不算上乘,但别有番制服风情。
楚天挥手让聂无名等人不要拔枪,毕竟此地不宜发生枪战,随后向靠近车门的女子笑道:“漂亮警官,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事情?让你带领那么多警察来包围我们?”
漂亮女子眼里折射出摄人的光芒,沉声喝道:“不要油嘴滑舌,我觉得你们车队可疑,所以现在就要重新检查你们,还请你们配合我们,拿出行驶证,身份证,谢谢!”
楚天目光冷冷扫过,落在五大三粗的警察身上。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画着半圈笑道:“他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证件全在欧阳组长手里吗?漂亮警官,如果你想要查我们证件,那就去找情报处的欧阳组长,OK?”
五大三粗的警察低下头,神情颇为尴尬。
这番话让女子脸色阴沉起来,她柳眉倒竖的呵斥:“我不用你教导如何办事,也不管你们什么来路,我奉命在此设卡查人,如果你们没有证件就要跟我回警察局备案!”
她随后向身后警察喝道:“章警官,把他们带回去!”
楚天有些诧异,这女警竟然不卖欧阳无华的面子,看来双方之间要么有不可开解的过节,要么就是这漂亮女子属于大公无私之人,稍微思虑后,他觉得前者成分居多。
既然他们双方有过节,那就不能被女子牵着走,否则很容易成为对方打压的筹码,楚天嘴角闪过苦笑,本想拿欧阳无华做挡箭牌,谁知道竟招来他的仇敌,真是戏剧化。
想到这里,他轻轻摇头:“我们没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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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本小说,给你一段正文,帮我续写 | 正文:“郭壮图,狗贼!”卢胖子又一次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我不把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为二王子报仇雪恨,我卢一峰就誓不为人!”
王绪确实是吴应麒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了解吴应麒有口无心的臭嘴脾气,也是一个老实人,被卢胖子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郭壮图确实过份,吴应麒嘴上说说要造反,又没有付诸行动,郭壮图就直接把吴应麒杀了,还杀了吴应麒的两个儿子,歹毒得确实太过,加上又想起吴应麒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王绪也是忍不住又一次痛哭起来,和卢胖子抱着脑袋哭成了一片。
“传我的命令!”卢胖子大哭着命令道:“全军挂孝,降半旗一月,为王爷和二王子致哀!在南京皇城里搭建灵堂,供上王爷、二王子和我恩师刘玄初的灵位祭奠!再知会高得捷、韩大任、李国栋和杨应元这些平西王府老人,让四大军团一同挂孝,让他们回南京奔丧,共商复仇讨逆大计!”
“明白,学生立即去办。”王少伯抹着眼泪答应,又问道:“东家,那王爷和二王子的灵位怎么写?是写大周王爷,还是大周太祖高皇帝?”
“还是写大周王爷吧。”卢胖子痛哭着说道:“王爷给我们的诏书,至今还不知道被谁扣在手里,我们没有收到诏书就奉王爷为帝,会给别人落下口实。” | 王少伯点头,不再说话,赶紧领着一群胖子军文职官员飞奔下去布置和安排,卢胖子却又一次号哭起来,“郭壮图!狗贼!肯定又是你这个狗贼搞的鬼,故意扣下王爷的诏书,故意扣下王爷给我们大周江南军队的诏书啊!我不把你千刀万剐,我妄活为人啊——!”
(郭壮图:卢胖子你要不要脸,老子一直都在昆明,岳父给你的诏书是从长江航道传递,我拿什么扣?)
人多力量大,吴老汉奸和吴应麒的灵堂当天就在前明皇宫的奉天殿中搭好,卢胖子亲率百官拈香祭奠,嚎啕痛哭,当天夜里,收到噩耗的胖子军太平府军团的军团长韩大任身着孝衣,快马赶回南京,直接冲到吴老汉奸的灵堂前跪下大哭,大骂郭壮图禽兽不如,大周王爷尸骨未寒他就杀害大周王爷的爱子,倒行逆施,为非作歹之猖獗,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并且跪求卢胖子起兵讨逆,诛杀郭壮图及其党羽帮凶,重建大周王朝!卢胖子含泪答应,与韩大任一同哭晕在地——真的是哭晕在地,不是笑晕在地。
两天后,高得捷与李国栋两名吴军老人兼胖子军重将一起挂孝奔回南京,到吴老汉奸灵前跪哭嚎啕,又在吴老汉奸的灵堂之中,与卢胖子、韩大任、王绪、高洪宸和韩元任等吴军老人歃血为誓,决定打出‘奉天讨逆’旗号,传檄天下,号召平西王府的所有老人一同起兵,与胖子军联手讨伐大周头号奸贼郭壮图及其党羽,为无辜被杀的大周王子吴应麒报仇雪恨!重塑大周江山! |
小说名和一段话都提供给你
后续: | 小说名:仙逆
节选正文:“我要进一次风界内部!获得足够的蚊兽,去应与归元宗的承诺。”王林身下淡金蚊王一声尖锐的嘶鸣,轰然间,这片数千蚊兽形成的红云,立刻改变方向,直奔这风仙界,蚊兽大量聚集所在,呼啸而去!
第1242章 残夜之后
藏身在众多蚊兽散出的气息内,王林的身影几乎微不可查,但他的谨慎,却是越来越浓,蚊兽前行的速度,也大范围的降低,慢慢的向着风仙界的深处呼啸而去。
随着前行,王林清晰的察觉到这天地间的风,越加的剧烈起来,那风声的呜咽,仿若有无数凄厉之魂在不断地咆哮,惊天动地的同时,也往往在风中出现了一片片漩涡,在天地间游走。
蚊兽,似乎对于风极为喜爱,尤其是漩风,王林一路上就看到多次有数百蚊兽回旋在旋风内,随风卷动,向着远处驰骋,那轰隆隆的声音,更是在天地回荡,乍一看,竟有些分不清,是风随蚊动,还是蚊扯风行。
前行中,风仙界破损的大地,渐渐展现在了王林眼前,那一块块崩溃的地面,好似破损的镜子,一块块彼此之间被巨大的裂缝隔绝,有的裂缝极宽,弥漫了无尽的虚无。
那一片片大地上,还有无数废墟残骸,更有众多坍塌的建筑,当风从其内穿过时,好似带走了其上弥漫的沧桑,使得那些建筑,也大都随风在岁月中渐渐消散。
望着眼前的一幕幕,王林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他这一生近两千年的修道,去过了雨仙界,去过了雷仙界,如今,又来到了风仙界。 | 他的经历,可谓是极为精彩,能有与之相比者,颇为少见。
雨界给王林的感觉,就是严重的破损,看去很难找到往昔仙界的画面,剩下的,只有那在崩溃后,又数万年被后人修士一遍遍搜刮留下的悲哀。
雷界则又是不同,相比于雨界,雷界破损非极为严重,虽说还是崩溃,但在那里,却依然还是可以感受到一些当年雷仙的风姿与强大。
只是,无论是雷界还是雨界,与风仙界比较,都略有不如,风界因蚊兽的关系,从当年灾难崩溃之后,罕有修士来此,故而保存极为完整,唯有风,在这无人的风界内,始终存在,孤独的回荡。
整个风界,给王林的感觉,便是苍凉的孤独与寂寞,似乎这里,已经被人遗忘一般,只有那常年没有半点停止的呜咽之声,始终陪伴。
大地前方,一片王林所见风界最大的碎片陆地,仿若一个庞然大物,漂浮在虚空,散出沧桑的味道,好似经历了万古时光。
那大陆的正中心,有一座巨大的石门,这石门高数万丈,即便离着很远,也可以一眼就看到!
王林所在的蚊兽群,已然停止了前行,盘膝坐在蚊王身上的王林,怔怔的望着远处那巨大的石门,心神震动,好似迷失了自我,失去了一切的感应,就连那呜咽风声都从耳边隔绝,更是忘记了此刻身在蚊兽背上,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无法去形容的石门!
一股岁月的感觉,随着王林的心神,渐渐弥漫全身,此刻的他,还是沉浸在了岁月之中,看那沧海桑田,看那时代变迁,看那山石大地不断地改变,渐渐地,迷失了。
说它是石门,其实也并非恰当,它只有一个框子,好似有两道方形的柱子高耸,其上又搭了一根略短的柱子,成门的形状,简单的耸立在大陆上,迎着风,巍峨不动。 |
给你一段话,帮我继续写下去 | “这威力还真不赖,不愧是上乘战技!”
颜阳嘴中自语,眼底兴奋闪过!只要勤加练习,真正掌握了三重浪的精髓,到时候就算修为不如颜成,也不会没有一拼之力!
心中大定,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浮现在了脸上,颜阳抬手便想将战刀拔出,微微用力后,却是脑袋阵阵晕眩,极为虚弱的感觉使得身体都晃了晃。
颜阳脸色大变,刚刚只不过用了半成威力的三重浪,体内的灵力,便是仅剩丁点!
“上乘武技,威力自然不凡,但消耗亦是不小!”
嘴角的笑容再度带上苦涩,颜阳摇了摇头!
实力还是太低了啊!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增强实力!
心中有所决定,想起提升实力,颜阳将目光望向了竹屋,床底下有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匣,这才是颜阳最大的依仗!
“看来还是得先提升实力啊!”
微微叹息一声,没有再去理会卡在山壁上的战刀,颜阳拖着虚弱的身子进了竹屋。
捧着石匣,颜阳目中闪烁不定。
在地底墓穴中,石匣吞噬了食金鼠的妖核,分泌出的灵液可以比拟丹药,对修者实力提升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可以说是毫无后顾之忧的灵气灌顶!
正是有了这么逆天的宝贝,颜阳才有信心在三个月之内追上颜成的脚步,要知道颜成的天赋可是不弱,号称颜家当代年轻一辈第一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护着他!纵然颜海华身为家长,也不好过多怪罪!
任何一个家族都以传承视为重中之重,对于族中的优秀后辈,也是竭力培养!颜成因为天赋远超他人,在颜家有着一些特权!
丹药和战技那些长老们都会奉上最好的!
这样来看的话,颜阳想要在三个月追上对方,难度不可谓不大!颜成可不会在原地等着他追赶。
颜阳进步的同时,说不定对方会有更大的进步! | “还是不能窝在家里!”
颜阳目中狠芒掠过,握了握拳头,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恢复中!
第七章 吃货
翌日,清晨的微风刚刚吹散少许雾气,天边也就鱼肚白,索性玄火城周边竟是白雪皑皑,些微的光芒反射,便是这玄火城里面也勉强能够视物!
此刻颜阳早已恢复完毕,好歹也有着初武三级的实力,就是三天不眠不休也没问题。
时间紧迫,他不想浪费丝毫时间,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双腿,便是起身收拾一番走到了屋外!
“哪里来妖核呢?”
摸了摸怀中的融灵匣,颜阳有些纳闷了。
妖核效用广泛,价值不菲!
据说一级妖兽的妖核在外市场上都可以卖到十金,而十金足以容让凡人百姓生活半年!二级妖核直接翻了十倍,至于三级妖核与更高级的妖丹,在玄火城则是听都没听说过!
三级妖兽在这玄火城范围有着如同霸主般的地位,依仗妖兽的天赋实力比之寻常上修境修者也要强!
“灵药行不行?”
颜阳无奈的发现自己身无银两,想要买到常人予以天价的妖核,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能将主意打到了其他东西上!
颜阳心中有点紧张,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可别又给破灭了,死老天就喜欢这么折磨人!
心中腹谤良久,便是带着希翼走向了山林中!
颜家大院依山而建,这也是玄火城里的一个标志,能够有着城中山峰的整个颜家也就三家。
山不在高,有龙则灵!
这座小山虽然没有龙,但经过颜家这么多年的经营,灵气自然要高出其他地方不少,不太繁密的山林中,也有着些微的药材生长,当然都是一些极为常见的药材,治个伤风感冒可以,想要提升修者实力那得需要灵药! |